第六十一章 水龙平地火
眉头紧锁的龙定一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地图前，右手在地图上比划着，好像要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地图上画着塔尔街详细的地形，就连一个路边摊、一个水井都被标注出来。在地图前，龙定一左思右想，总是想不到问题的关键。 “戚明，你最善于调查那些巷间奇闻，各地怪事，那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呢？”龙定一忽然想到戚明的笔记本，在里面写着许多的奇闻异事。 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在戚明的笔记本或者他调查的资料里必然可以找到答案，这些人的资料中，戚明最擅长集思广益，从群众中寻找线索，找到事情的真相。从细微处寻找突破口。 这场战斗中，对于大势、对于战斗唯一没有进行评论、预测、部署的人就是戚明。但是在他的资料中，却记载着战斗以外普通人眼里的战争。普通人所看到的怪事。 “自从来了这里，资料里显示土著们没什么大动作啊。除了奇闻怪谈，最多的就是关于塔尔街外马扎提克河最近水位变低，‘龙回头’的现象愈发频繁了，如果出现一两次倒是不奇怪，可是最近连续十几天发生这种一年几次的奇景了。就在昨天，街口居住的老王叔甚至发现在晚上平时刚刚涨潮的时候‘水龙’就已经开始回头了。”戚明忽然走了过来抢走他的笔记本，迅速的翻到最后一页，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了一条被红色的笔圈起来的信息。 这里的记录都是最新的消息，用蝇头小楷写的极为整齐，记录着最近一阵发生的奇闻异事。 “龙二少爷，您看，许多街口居住的华人都证明，最近一阵的水位极其不正常，您看这里记录的！7月16日早上6点左右，水龙回头，倒灌马扎提克河，尽管如此。河水一直不到平时的水位线。” “7月17日早上5点左右，水龙再次回头。” “7月18日早上4点……” “7月19日……” 记录上记载的都是最近几天河水反常的反应。在这几天中，河水水位明显降低，海水倒灌愈加频繁。 “河水水位不停下降？那河水流速也就会降低？可是午夜我们跨过浮桥的时候那些土著就是顺流而下，并且流速十分之快，河水水位也在不停上升。完全没有像戚明笔记中所记录的这样。那唯一的破绽就是……”龙定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以前的困惑好像都一瞬间被串联起来，为他解开了束缚他许久的枷锁。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龙定一拍案而起，满脸的惊容。 就好像一副庞大的拼图被拼凑齐全似的，龙定一只感觉顿时豁然开朗，一切的困扰都将归于虚无。 一切的一切都从戚明的笔记本中找到了答案，戚明已经把一切都串联起来，做上了记号，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一定会失败，只能如同瞎子摸象一般拼命的拼凑着一切的资料。 而龙定一有的放矢，在已经知道此战必败的情况下寻找契机，自然把种种怪异情况联系起来，慢慢的恢复真实情况。 在笔记中，二丫所说的海龙回头的日子便是海潮大涨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海水倒灌，水龙回头。每年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所以居住在这里的华人记忆犹新。 在这样的日子中，土著们竟然可以顺流而下，前来袭营。必然有更强的水势将回头的水龙淹没回去。 而大头的发现更是重要，马尼拉本来就是港口城市，这里的雨季是制造灾害的恶源。可是现在水位却每日都在下降，那原本的水究竟哪儿去了？ 至于王尔伯每天夜里听见的悲鸣之声只怕便是一切反常的源头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龙定一他们搭设浮桥越过了马扎提克河，成功到达塔尔街。本来应该河流平缓的夜里，竟然可以让土著快速支援，并且在遇到敌方强大火力的时候还可以英勇对射，甚至最后组织撤退。 土著们几乎随心所欲的控制了河流的流速，马扎提克河甚至成为了他们来去自如的通道。 “戚九常，在马扎提克河的上游是否有水库？水坝？”龙定一对着戚九常询问道。 所有人听到龙定一的话都皱着眉头思索着。 “在上游没有任何水坝、水库啊！上游都是依靠分流将图瓦河分成三条支流，平缓水势我们这儿的马扎提克河便是其中一条支流。在上游根本不需要建立水坝。”戚九常下意识的回道。 马尼拉的地势他已经烂熟于胸，对于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水库和水坝怎能不去调查？ 要修建一个水库或者水坝都是需要成年累月的辛苦建设和大笔资金才能建设起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建造出来一个大型的水库对自己造成威胁？ “那如果上游使用一些土办法将水道堵住有没有这个可能？”龙定一再次追问道。 这个问题立刻让戚九常皱起眉头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在百年前马尼拉上游图瓦河曾经被工匠用渔网加上圆木、碎石堵住过一阵子，才将塔尔街外的马扎提克河扩建到现在这种深度，更是将角度建造到接近九十度。难道……” 忽然间戚九常惊叫起来：“如果他们真的再次使用那个方法，绝对可以暂时减少马扎提克河中的水流，上游分流的的节点在百年前曾经被拓宽过，以保证在雨季之中减缓下游压力。我们的地火阵不惧怕降雨，可是如果他们在马扎提克河的上游将分流的节点储满，虽然不至于将整个塔尔街摧毁，但是绝对会将塔尔街淹没，到时候，地火阵的威力百不存一，而土著们可以划着小船、木筏顺流而下，所有的防线都将不复存在。” 一边说着，戚九常的冷汗顺着脸颊、衣襟、缓缓流淌，一张通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指挥部中气氛凝结，就连一根针跌落地上都如同洪钟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