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军镇育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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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警界之花走后不久,翻译打厨房弄来些烩野鹅蛋和土豆汤,就着刚烤制的面包疙瘩,却也吃得别有风味。值得一提的是,马蹄铁镇的土豆十分有特色,它们既小又圆,外形像一只只乒乓球,口感酥软。 我们的真实目的,现如今已被两个镇民知晓,不能再继续冒险。掐烟卷的前前后后拍给衣店老板一千多算是封口费。而翻译虽嘴上不说,但难免心里不平衡。我对光头耳语片刻,他拉开包,又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提给了他。 这小子心领神会,态度变得极为恭敬,点烟敬酒,来回乱窜。一顿饭我们尽可能快速吃完,一瞧时间,晚八点半,差不多到点该办事了。 “不如明早再去吧,”翻译急着穿橡胶套鞋和找雨伞,道:“狗场现在锁门了,到地方也进不去。” “不。”掐烟卷的一口回绝:“就现在,嗯,你不必去。” 翻译愣了愣,停下忙碌的手脚,不由望着我。 “是这样,我们有地图,应该不难找到。而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天又那么黑,还是待家里吧。”我掐灭烟,拍拍他肩头,问:“他们一般几点开放?你熟不熟那里?” “老实说,我都没怎么去过,镇民也不熟悉。狗场开放时间不固定,全凭场主自己喜欢。有时整天开着,也有时半个月关门打烊。”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而我收了你们那么多好处,总该做些什么。。。” “钱都是小事,就当大家交个朋友。”曼宁不耐烦地对我一扬手,淡淡地说道。 出了陋巷,大家手插裤袋散步般走着,很快来到街上。虽然夜风刺骨,但镇子仍很热闹,耳边时不时传来旅人们大惊小怪的高呼,手机拍照频频闪光。狗场在西北角,从地图上看有点距离,约莫两站地铁的车程。我们尽量加快步伐当热身,这样走了十多分钟,已来到军镇边缘,抬头眺望地平线,只见一座险峻的孤峰,矗立在群山之间。一轮惨淡苍白的月亮,正高高挂在正中,照耀着底下,黑漆麻乌的建筑群。 “停!”掐烟卷一摆手,让我们站下。走到镇子边缘最后一架路灯前,翻出了地图,开始皱着眉头抽烟。时隔不久,他这才开口:“你们来看,这座山峰正南方,半里地外就是森都利亚废厂,嗯。” 随着他粗短的手指比划,我上前凑了一眼。果真如光头所说,距离相当近。这两座奇观之间,是一片盘延曲折的山岭,地势往上。但查地图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这需要爬上山脊放眼眺望,才能辨别清楚。 查理和曼宁立即掏出综合机,开始咔擦咔擦拍照。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回旅店后,将图片导入电脑,做一份更为详尽的地理模拟。 由这里开始,路面开始变得坑洼不平,都是冻得发硬的土埂,白茫茫一片。道路两旁是荒弃的暖棚,被码着许多编织袋,内里塞得鼓鼓囊囊,用脚去踢,坚实无比。越过土埂,来到一个残垣断壁般的拆迁破村,这里就更难走了,满地碎砖和各种生活垃圾,似乎根本无人打理,活像个大垃圾场。 走在满是霜冻的荒村里,他们三人不得不拧亮射放头灯,由我打头往里缓步前行。当绕过两台锈得不成样的拖拉机后,我们看见一排铁丝围墙前,地方到了。 一扇大铁门冻得发白,上面有个绿色招牌,写着多国文字,上曰: 军镇育狗场。开放时间AM8:00-PM2:00。现在已经歇业。 他们三人远远瞧见后,开始沿着铁丝网四下查看。我站在原地,放眼去透,只见里头有片排房,八、九间的模样,几乎都熄着灯,只有最靠外的一座屋内,似乎有电视机的亮光。而这些低矮宅子两百码外,就是一片狂风呼啸的树林,外围的大树光秃秃的,越往里越郁郁葱葱,弥漫着湿气和白雾。在林子前,竖着几个火桩,不知丢了什么在盆里,正熊熊燃烧,幽蓝跳跃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没多久,他们三人纷纷走来,回到大铁门前。然后朝我一摊手,表示看无可看。 “铁丝网足有五百多米,到了尽头就是个水潭,”查理戴上红色风帽,道:“那里下不去,断崖落差十来米。” “这一头铁丝网架到山脊,无路可走。”曼宁指着另一边,抱怨道:“什么鬼地方,冷的要命。” “奇怪,”掐烟卷的指着远处树林,道:“上峭壁的豁口就在林子尾端,我们若想上去,只能从这里走。” “是啊,确实挺不寻常,假如镇子里死人,急着要送去火化,如果狗场不开,岂不是尸体得臭了?”我思索片刻,问:“你现在什么打算?” “要么今天就作为一次踏点,摸摸地形,嗯。”他取出烟分发给众人,道:“要么就敲开门,和场主商量付他些钱,看能不能通融,去火葬场看看。” 他话音未落,曼宁已经扯开嗓子,用蹩脚的俄语大喊起来。 一个面容狰狞的大胡子老汉,先在窗前探了探头,提着把*摸索走来。他隔着铁门,骂骂咧咧地回应。 曼宁搜肠刮肚想他的初小不及格俄语单词,说得吞吞吐吐,老汉很不耐烦地听着,同时用一双白色瞳孔四下找寻我们的气息。正如衣店老板形容过来,这人是个瞎子。 他俩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几分钟,随后老汉鼻子里发出一个轻哼,竟扛着枪开始往回走。曼宁急了,在原地顿腿,高喊了一句什么,这家伙做着无所谓的动作,进屋拍上门,陪自己看电视的老婆去了。 “怎么了?”我们一头雾水,不由纷纷望向他。 “那老梆子说,他不做陌生人生意,再说他饲养的犬,普通人也不能用。”曼宁烦躁地猛抽一口烟,在雪泥里踏灭,道:“所以让我们打哪来回哪去,这老畜生!” “会不会因你态度差?刚才我一直听你在吼着。”查理在一旁问:“把他惹毛了?” “胡说八道,我刚才已经在用这辈子最好的态度和他对话着哪。” “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嗯?”掐烟卷的拍拍他,问。 “最后我说,丫不给开门,我回去用拖车把铁丝网拽开自己进去,”他气呼呼地一拍胸,道:“你们知道,我是真干得出来!可那老梆子说,尽请随意,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他的狗正饿着哪!” “行了,别说没用的,现在该怎么办?”我一摊手,问。 “我回去开车过来,今儿就撞他丫的。”曼宁狠狠地咒骂,昂首阔步转身离开,不论我们怎么高喊,都无济于事。 “先离开再说,嗯。”掐烟卷的指了指断崖,道:“真要进去,只能走这一路,用绳枪射进树林。” 我叹了口气,拽上查理的手,裹紧风巾,追着曼宁而去。才走没几步,我忽然听见她在嘟囔这算什么养狗场,都听不到狗吠叫,不由转过脸来。 “诶?对啊,”我上前一把拖住光头,指了指铁门,问:“你没注意到吗?刚才在门前吵闹,按说屋里关着狗早叫唤了,可为什么没听见狗吠?” 他闻讯不由也愣了愣,隔着铁丝网朝内里打量,然后示意我上前,设法透一下排房内动静。 “稍等。”我一把拖过他当靠垫,调出第三瞳,直直往深处透去,只见得除了胡子老汉的居所外,其他屋子根本不是狗舍,似乎派仓库、接待室以及招待所的用处,一只铁笼子也瞧不见。顿时我就懵在那里,想不明白这究竟算一家什么狗场。 “你再四下看看,会不会还有其他房舍?”查理说着,从兜里掏出夜视眼镜戴上,也走上前来。 “看了,委实没有。铁门到树林这片很空旷,是用来走车的。附近再没其他建筑,”我挠着头皮,换了个角度,道:“确实是养狗场,这点不会错,林子边不远就摆着狗盘,里面还有啃剩的肋条。” “你注意过树林那头的火盆吗,嗯?”掐烟卷的忽然拍拍我后背,问:“我记得刚才有四个,现在怎么成了三个?” 我胡乱地扫了一眼,气急败坏地叫道:“谁知道到底是几个,这有什么关系?你说,我们到底是离开还是继续待这里?” 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就感到似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我们,一股无形的恐惧感袭遍全身,正打林子深处快速迫近!同时我感到喉头发颤,双腿绵软,不由放开嗓门狂呼: “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掐烟卷的和查理急忙架上我就朝着来路狂奔,虽头晕目眩,但我清晰地听见背后满是细碎脚步声,其中夹杂着一个东西粗重驴喘,它们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冲出树林。而就在这时,大铁门吱吱嘎嘎地被打开,那些乱窜的东西全部冲出门,紧追着我们的屁股! “诶?”正打算催光头加快脚步时,他忽然将我往查理身上一推,急急转身回去,同时喊道:“你们快走,嗯。” 我被他古怪的举止彻底搞糊涂了,只得拔出丛林猎刀,气得咬牙顿足。既然一起来,就得一起离开,绝不能让掐烟卷为了殿后而由此丧命!查理也只得抽出匕首,跟着一起返回迎敌。我们一前一后才跑了十来米,就被震撼得险些跌倒! 只见三十码外,有人正被一大群黑影袭杀,左踢右打已显疲态,显然快支撑不住。而掐烟卷的正迎上前去,挥舞着猎刀为他解围。无奈乱窜的黑影太多,他也渐渐被吞没其中! 那个打树林逃来的人,竟然是烈犬!而袭击他和光头的,是不下四十条大型山地犬,狗头上纷纷戴着十分怪异的铁面具! “抬毛竹!”我指了指泥地边建筑垃圾,和查理各抱一根,朝着狗群冲去,一路扯破嗓子狂叫,分散它们的注意力。当来到俩人跟前,我使尽全力挥舞,霎那间扫倒三、四只腾空跃起的狂犬!趁着这个空隙,掐烟卷的拽着烈犬后衣领,一个侧滚翻跳出阵外,抓起两袋碎砖左右乱抡。 山地犬围攻之势瞬间被化解,纷纷躬身咆哮,调整战术。我们四人背贴背,抱着毛竹或木板,严阵以待,同时慢慢后撤!放眼望去,烈犬也真算枭雄,沿路已斗趴不下十来条恶狗,只是犬只太多,一时极难走脱!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功夫小子果真发狂地将厢式车开了过来,打算撞塌铁门付诸行动!当他发现我们情况不妙,扯破嗓子让我们靠边站,踏紧油门横冲直撞过来! 两道雪白刺眼的光柱刺瞎了我的眼,也吓楞了始终躲在排房内的那老汉。他开始拼命摁破电铃,招呼狗群回去,当最后一只伤了腿的山地犬钻入铁门内,他迅速关上大铁门,随后拉通电网,举着猎枪跳出屋舍,开始放枪以示警告。 “走!”掐烟卷的将烈犬往背上一驮,让没头苍蝇般乱走的我们跟上,扒开了车门。曼宁擎着把步枪气呼呼跳下车,打算与老汉一决雌雄,在他还没来得及瞄准时,被我拦腰抱住,拽回车里。 光头调转车头,飞速离开狗场,一路脸色铁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曼宁仍然怒不可遏,不停责怪为何总是作梗,见我始终沉默,不由将火气发泄在烈犬身上,学着他阴阳怪气的口吻嘲讽道:“哎哟哟,烈犬被狗群追咬,敢情血亲间也太他妈不靠谱了。” 此刻的麦金莱已有些神志不清,疲惫至极,连还嘴的气力也没有,只是斜着一对鸳鸯脸,连连吐着血沫。他向我要了支烟,侧过身去,不予理会。 “快别说了,上急救站,瞧他伤成这样,得打防疫针!”查理叫着,让功夫小子闭嘴。 小车在路口停下,他们不便下车,只得我扶着烈犬去疗伤。走了三、两步,他忽然停下,然后转过脸去对掐烟卷的点点头,道:“谢谢,老麦。” “嗯。”他叹了口气,对我们挥挥手,然后发动引擎,朝着反方向快速离开,回旅社去了。 本以为这个时间段急救站没什么人,岂料踏进门内,里头乱哄哄一片,几个西欧旅人正和护工护士在吵架,没人搭理我们。我只得将烈犬往长凳上放倒,开始拨打杜兰综合机。电话不久之后被接通,他人正在炮局里,两名警员闻讯也很吃惊,不由分说非得跟着来。 “怎么办?你这一身伤该怎么解释?”我搓着手问道。 麦金莱半闭着双眼,四仰八叉躺倒,手臂、小腿都被咬伤,虽然不严重,但口子太多,正嘟嘟往外渗血,椅子下淌了一大滩。 “一会儿我来说,就行了。”他勉强撑起身子,试着活动四肢,同时哀叹起来,道:“妈的,玩砸了,玩砸了。” “诶?我说,你是怎么爬到那里头去的?还有啊,”我翻遍全身,找出包亡者之路烟(Doobie),提给他一支,问:“这真是咄咄怪事,你那眼睛,怎么奈何不了狗群?” “那是因为,”他继续摇头,歪着嘴惨笑:“它们都是盲犬,我那点伎俩不管用。” “盲犬?像拉布拉多、金毛那样的盲犬?可外型不像。” “你没瞧见它们都戴着铁面具吗?”他见我冥顽不灵,气得一跺脚,不由龇牙咧嘴直喊疼,气喘吁吁了一阵道:“它们自出生就是瞎眼狗!立陶宛人素以饲养盲犬而闻名!这种狗凶猛异常,对主人忠心耿耿,哪怕你拿着皮带猛抽,它被打到咽气也不会吭一声。而且无畏,因为看不见,迎着枪弹也敢扑杀,嗅觉和听觉远远超出寻常犬种。幸亏刚才是狗主人心疼它们会有损伤,急着摁铃,否则我们绝对斗不过,全得折在那里。” “我艹,还有这等怪事?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听完我心头一凛,浑身哆嗦。想到此我扶起他,问道:“你是说,那老畜生真打算纵狗行凶,咬死我们?” “他也许只是为了吓跑你们,而对我嘛,就很难说了。”烈犬猛吸一口烟,道:“都怪我自己冒进,异想天开想上雪岭去看看,林子里又起大雾,所以被绕得七荤八素,才遭来围攻。” “诶?你为什么会知道雪岭?”我疑惑地盯着他,质问道:“难道你在哪装了窃听器?” “少校,你记住我的话,我明人不做暗事。这是老麦透露的讯息,他劝我搬来旅社住,说这样我一摊他一摊的各管各办事,彼此无法沟通。”他指了指脸上的枪洞,干笑起来:“不过嘛,我很难说服自己,与这个傻鸟同住一室,再说也习惯了独自过活,就这么回事。” “既然你俩目标一致,想摸去火葬场,还是另找其他时机联合行动为妙。” “不,我不会再考虑从养狗场上雪岭,”他对我一摆手,道:“今番这样狼狈,等于我已经折那里头了。胆气尽丧不说,还被你们撞个正着,说实话自尊人格全丢了。所以我将另辟他径,你们忙你们的,就这样。” 当我还想说这何苦呢,杜兰带着两个警员闯进急救站,瞧见他正浑身冒血,急忙大呼小叫地跑上前来,连声询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刚才爬山想去热水器厂附近找找配电间,一没留神让狼群偷袭了。”烈犬神情自若地哈哈大笑,不住自嘲:“我一心只防着那种鹿人,没注意到它们。” “你没事为啥非得黑夜上山?看把自己搞得。”俩警员不住埋怨他,嫌急救站斗嘴的人太吵,过去调停。趁着这个空隙,我将适才发生的事简略地对杜兰叙述了一遍。 “这真是瞎胡闹!想去火葬场的方式方法有许多,偏偏你们选了条最不靠谱的方案!”他听完就不住摇头,拧着我的领子道:“他们不明白你总该明白,难道不能靠检尸医官的关系,自然顺当地上去?” 我和烈犬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嗐,还记得我们打石屋搬回两具尸骸,后来脑袋炸了,他不是说都烂成那样已查不出死因,让送去火化吗?”他见我们迷惑不解,便放低声调,说:“那么,你们再瞧瞧这间急救站,它有焚尸炉吗?” 很快,两名警员处理完纠纷,便带着烈犬去就医。我烦躁地在过道中来回渡步,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是直接找法医还是先问明山多士他们。杜兰则斜靠在窗前思索,也暂时拿不出主意。 不过随之而来的贝拉一席话,顿时另我们茅塞顿开。这是因为,他也钻出门抽烟,同时面露喜色,说他已准备妥当有关沙姆巴拉行动和僵冻计划的资料,正打算找我们一起研究。
约莫半小时后,杜兰扶着烈犬,和我坐上警车,来到了炮局大厅。他从桌底翻出一大包资料,同时打开电脑,开始兴致勃勃地为我们讲解起来。 匈牙利是个命运多舛的国家,从公元972年吉查大公统一诸部再到1945年全境被苏军解放,匈牙利上演了一出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却不得不用悲剧来画上句号。二战后,前苏将该国拉入华约,建立匈牙利共和国。 伊姆雷担当起战后的重建工作,无意间听闻马蹄铁镇群山里,曾有过纳粹德国秘密派遣的一支工程兵部队,借口寻找矿脉,却建造起规模庞大的地下建筑群。究竟这些人当时在研究什么课题?以及地方在哪?全部都是未知数。 到了1953年,这位前总理大手笔乔迁军镇居民,分散到匈牙利南部各大城镇。这是因为,在1944年,约有将近3千名匈牙利工兵曾配合德国人在这一带开凿山岭架设桥梁,马蹄铁镇地底极有可能是个武器储备库,一旦发生意外可能会引发连锁大爆炸。原住民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一哄而散,从此再未回来过。因而,从50年代起,这里开始驻扎部队,想要找寻答案,但随着伊姆雷被处决而再没继续实施。随后到了60年初,政府开始撤军,大量复员老兵被安置在此成了新镇民,逐渐形成现在的军镇。 而至于始终困惑我们的曼妲医疗涉案人员一案,资料中显示,并非是被押送去圣彼得堡邀功,而是当苏联人察觉了这一不正常的现象后,开始派出自己的特工调查,最终将他们强行带走。 正因为这类摩擦频频发生,导致了伊姆雷觉得国格尽丧,从此踏上一条坚定不移反苏的道路,直至祸及自身,惨遭横死! “那么也就是说,这不全都是传闻?”我趁热打铁,手指弹着桌面,问:“或许确有其事?” “这很难说,但居民乔迁这点,是铁的事实。”贝拉走回曾遭遛撬的铁柜子前,翻出户籍登记:“这里最早的住民,就是1969年复原老兵。” “那么后续呢?那批曼妲医疗的人,现在怎样了?”杜兰趴在桌前翻阅他的资料,不时抬头问。 “没有后续了,前苏解体后,大量资料遗失,这批人下落再无人问津。时间那么久远,现在大概也早都病死了吧。”山多士耸耸肩,笑道。 “这些人的名单,现在还能搞到吗?这镇子所谓的矿脉,有没有结果?”他继续问道。 “找不到,也都遗失了。至于矿脉,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传闻,当然没有下文。” “不对,没那么简单!”贝拉捶着桌子打断他俩,道:“自打出了鹿人那种怪物,一切的证据都表明,我们这座山城雪岭下,肯定被埋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老兄,你漏掉了一条特别重要的细节!” “什么细节?”坐在一旁的烈犬,也被他一惊一乍的言辞,吸引过来。 “那就是,失踪人口问题!”他指着电脑叫道:“匈牙利年均全国失踪人口事件有一千五百多起,从1987年起,光围绕我们军镇的这五个州县,就超出一百多起,这等于十五分之一!你们凭直觉说,这正常吗?他们都去了哪里?” 我上前瞥了一眼,他在表格上做了标注,失踪人员一律为16到22岁少女。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1995年为止。整整八年间,整片山区,走失被拐带以及下落不明的女孩,总人数在1200人上下!看到这里,我们四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女性?按说失踪这种事,会有个比例值。”杜兰托着下巴,当然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只不过无法说明。警员现在所怀疑的,正是我们在调查的事,但这该怎么说?想着,他让贝拉起身,坐在电脑前,开始翻看储存的其他资料,苦苦思量对策。 我一时手足无措,十分想提今晚遇上的怪事,但又怕搅扰了他谋划,正在这档儿,烈犬眼尖忽然发现了什么,让他停手,开始往上移动鼠标。两名警员闻讯,端着咖啡杯走上前去围观。 “这地方是干嘛的?”烈犬问道。 “火葬场,就在镇外的山脊上,怎么了?” “我知道是火葬场,上面都标着哪。我是说营建时间以及开业时间。” “诶?1975年开工到1978年竣工,却始终封闭着,直到1986年才开张,整整停了8年!”杜兰大叫道,顿时面色红润起来:“这是为什么?” “这个,是因为第九号焚尸炉的缘故。”贝拉抓着脑袋,颤声道:“竣工后开业两个月,那里出过事故,据说是烧化一具女尸时发生了令人难以解释的事,所以被迫关闭了许多年。但具体细节,我当时太年幼所以不清楚。” “我也不清楚,九号焚尸炉据说是禁忌。”山多士哆嗦了一下,说:“我也不想去了解。这事儿,你们可以去找检尸官问问,他经常去那里。” “他是隶属你们警局的吧,我们算什么身份去问?”我一听喜出望外,故意苦着脸喃喃自语。 “他不归属警局。法医只是工作身份,他家过去在镇上开殡仪馆。原本的老宅就是现在的急救站,当初他家是Morgue和Crematorium(停尸间和焚尸间)一条龙服务。后因盖起红星火葬场,所以被取缔,当家老头死后他当上了医官。”贝拉想了想,答道。 “你们就说查案,来来来,”山多士倒是很大方,他拉开抽屉,让我们随便取吊牌,说:“带上这个,他将什么问题都会回答你们。” 杜兰搂着他肩头,又回到电脑前,故意问这问那。我心领神会,趁其不备,一下子拿了五个,偷偷塞入口袋。 约莫这样边喝咖啡边聊天过了半小时,我们送烈犬上楼休养,然后吸着鼻涕,得意洋洋地回到旅社。掐烟卷等人正坐在底楼快打烊的餐馆里翘首以待,瞧见我们回来,忙不迭围上前来问。 “嘿嘿,通行证搞到手了。”杜兰在桌底将吊牌提给他们,笑道:“明儿我们想些花招,争取顺利去火葬场观光,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等最后一批日本旅人磨磨蹭蹭洗完澡,我和他泡在池子里商量对策,但今晚已是体力耗尽,头脑迟钝,最终决定还是明儿临时发挥,或许效果更佳。 上到客房,查理早已睡去,我一时没有睡意,便将她脱得一地的衣裤叠好放齐,然后靠在窗前,打算抽支烟也躺下了。闲来无事,我往炮局二楼方向瞄了一眼,烈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无踪,屋内空空,不见人影。 “或许他另有安身之处吧。”我暗暗想道,一阵倦意袭上眼睑,不由倒头睡下,很快进入梦乡。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透过甜蜜梦境传进耳畔,我勉强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查理往光溜溜的身上围了块浴巾,不耐烦地下床开门。 “诶?你们。。。”哪知她才拉开门,就被人挤开,同时两条黑影窜进门来。 “起来,快起来!”这些不速之客猛的揭掉被窝,抓着我手臂不停摇晃! “干嘛?吃饱撑着了是不是?走开,曼宁。”我不耐烦地将手一抽,打算去拉被子。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声调不对,这并不是功夫小子! 转过脸去看,只见站在床头的两人,是怒气冲冲的贝拉和山多士! “这。。。两位?”我惊得魂飞魄散,彻底清醒回来。只见查理正在角落里飞速穿衣,面色如灰。 “今早,你们雇请的翻译家老婆,跑来报案了!”山多士铁青着脸,道:“她说你们根本不是休假的探员!”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贝拉吼道。 “好吧,咱们还是别兜圈子,直接摊牌吧。”事已至此,我再说其他的,也无济于事,只得站立起身,盯着他们的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