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亡者之路代号迦羯罗镜在线阅读 - 十五:尸碑计划

十五:尸碑计划

    “这些事,甚至在几天前,我也和你们一样迷茫。我们曼家,是个低调平静的家族。而文字所记录下的怪事,在我看来就活像部天方夜谭,”女孩站立起身,绕着沙发一圈圈漫步,对着刀疤脸举举杯,说:“接下来我所要说的,恐怕老叔也会是首次听闻。这份留在14处的报告,不久之后就被人拷贝了一份,送到这里。”

    “14处是什么?”Alex团着手,冷冷地望着她,问:“你们私人的特工队?”

    “信息汇总机构,各地分部全叫14处,那是一个编号。”刀疤脸挥手让他闭嘴,说:“别打岔,米切(Michelle),你往下说。”

    “但是,当这份记录到了玫瑰金庭,引发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恐慌,差不多快一个世纪以来,埋在曼家人心底最想忘却的噩梦,就这样被揭了伤疤。”女孩倒也无所谓,走走停停,似乎也作好随时回答众人提问的准备。她端起水杯,浅抿一口,继续说道:“那张军官照里的人,在一战前曾是我们家的常客,因为他和老曼因斯坦都对飞机感兴趣,又同在一家俱乐部里,所以成了亲密的伙伴。1911年,福卡斯正式邀请曼家合作,去找寻什么神秘大山,被我家老头一口拒绝。因为曼家的理念是务实而不是去追逐没有任何意义的虚荣和名誉,之前讲了,我们家讲究低调。而到了第二年,1912年夏末,福卡斯使用了一种手段,胁迫老曼因斯坦为冒险团提供了大笔资金,甚至连人都被卷入事件漩涡中心。在出发前夕,我家老头和这个英国军官,一起去了次亚洲,具体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亚洲?这似乎和摩萨利尔没有任何直接联系。”我自言自语道。

    “后来的事,或许你们也知道,老曼因斯坦跟随福卡斯,闯入不该进入的禁区,结果惨死在那鬼地方,人被炸得粉身碎骨!事后福卡斯失踪,韦伯家非但不道歉,反而指责我们家害死了福卡斯,这真是岂有此理!”当女孩说到这里,一股长期压抑在心底的家族仇恨彻底爆发。此刻的她,就像任何一名当街吵架的路人般,吐着无尽委屈,愤恨地说道:“所有冒险团筹建计划书签署都落下我家老头的名字,所有资金投入银行文件上也是他的名字,这让我们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莲。最终,就连替死在沙漠里的人收尸,也是花的我们家的钱!”

    “不过这与英国军官,以及Besson有什么关系?”刀疤脸站起身,替她去接了一杯水,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们都该往前看。”

    “然后爆发了一战,协约国胜利,德国被迫咽下战败的苦果,我们家因从事武器研发被指控犯有战争罪,从此势力大减,韦伯集团利用这个契机,一举夺下公司控制权,蛮横统治长达四十年!当然,这并不重要。而我所说的那个英国军官,在1932年,神秘地现身了,他消失整整20年后再度来到金庭,和老太太单独谈了一个下午,告诉我们曼家一个令人无法相信的秘密!”

    “什么秘密?!他说了什么?”此刻的我和Alex,急于想知道结果,迫不及待追问。

    不得不说,这个叫米切的女孩,很擅长调节气氛,声调委婉动人,节奏控制得抑扬顿挫,令人如同身临其境般。

    “这个军官说,我家老头并没有死,他就是老曼因斯坦!”

    “什么?!”这句话打女孩嘴里说出口,我们三人同时站立起身,惊讶地望着她。

    “这些怪事都是通过老太太回忆后记起来的,我们过去连听都没听过,所以也很吃惊!通过英国军官描述,当年一起去亚洲的真实目的被揭开,其实是俩人在那里找寻到某种方法,相互交换了身体!”

    “这简直匪夷所思!”刀疤脸摸着伤疤,探问道:“那么老太太什么反应?英国军官住进了金庭成了这里的主人?”

    “老太太很吃惊,就找了许多刁钻问题,有关老曼因斯坦私人秘密,进行试探。结果军官不仅全部答对,而且还补充了更多细节,这些连老太太都没想到。不过,英国军官在那天晚上就离开金庭,表示自己是个活着的‘死人’,往后也别设法再去找他,他痛恨福卡斯的卑鄙,不会再与韦伯家发生任何联系,。临行前,他要求曼家后人,必须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尸碑计划!”

    “什么是尸碑计划?”Alex此刻已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一味催着她快往下讲。

    “这就是我刚才问锐哥,到底看见多少具古尸的缘故。”女孩让我们坐下,转身打开音响,播放起一首较为轻快的音乐,端着水杯缓缓坐下,颤声道:“这件事有点骇人,我描述它时也会感到害怕,所以需要一个轻松的环境才行。尸碑计划是指,当年在沙漠死亡的队员尸体,其中有十九具尸骸是老曼因斯坦的部下,一起闯入过核心。我们必须要将它们的尸骨挖坟掘出,收拢到一个秘密场所里进行养尸。因为这些干尸和军官一样,都是活着的‘死人’!”

    “难道我在幻象中见到的古尸,就是它们?”我回想起曾被尸骸拥抱那可怖的一幕,不仅毛骨悚然。

    “是的,那就是‘它们’!严格意义上讲,它们更像是‘病人’,能够正常呼吸,心跳微弱,甚至还有超低的体温,只是动不了,像瘫痪中的老人。当这些活‘死人’发掘出,就移交给了军官保管。而当锐哥说,他与古尸并排躺在一块,那尸体似乎会活过来,进一步说明,这就是尸碑计划的原始资料!”

    “可是,养尸的目的又是什么?”Alex托着下巴,凝视着女孩,问道:“总不会是当作观赏品吧?”

    “那不叫养尸,而是维持它们的身体机能,你总不能因为对方瘫痪就可以任意剥夺其性命吧,难道不是吗?好了,我会将这么做的原因告诉你们。当年福卡斯胁迫老曼因斯坦的手段是,给他下毒!一种闻所未闻的古老毒药,让他的子嗣,所有男性后代都遗传一种血液病!福卡斯哄骗我家老头说只有在核心才可获取解药,因此不得不跟着一起进山。然而,老曼因斯坦已预感到此行凶险无比,便和对大山痴迷不已的英国军官互换了身体。这些,从1912年到1932年这整20年间,都被蒙蔽着,直到他说出真相!如果没有解药,男性继承人最长寿命是30年,更多的在童年就夭折,所以,尸碑计划就是延续曼因斯坦家族血脉的,一种不得不为之的求生手段!”

    “没想到,福卡斯竟然这么歹毒!”我不由脱口而出。

    “所以,曼家绝不会饶恕韦伯家!他们诱骗、荼毒、残害我们!那些收集回来的活‘死人’,通过研究和提炼,可以获取一种元素酵母,在每一个曼因斯坦新生男婴足岁后进行免疫球蛋白注射,虽然治愈不了遗传毒症,但可以延长寿命。迄今为止,我大哥是第四代,大概就是那样。”

    “那曼家不知道这些事,又是怎么获取酵母的?”刀疤脸问道。

    “只要有新生人口出世,自然会收到神秘的包裹,这是当初和英国军官之间的契约。至于那些活‘死人’被安置在哪?怎么提取酵母?曼家根本不知道。但是自八零年代收到的药剂后,再没了音讯。”

    “而今,那些石灰腐尸不是已找到了吗?现在有几具就在五分部实验室。”我想了想,说。

    “找到的那些已不再是活‘死人’,而成了真正的尸骸,生命体征消失,完全不具价值了。”

    “那么,找我来是为了问什么?”Alex指了指我,对着女孩夸张地一摊手,道:“该不会仅凭林锐神智不清的历险记,你怀疑我可能认识英国军官?可我的出生证明就在贵公司档案里!”

    “没有怀疑你,因为这完全说不通。英国军官本身就是一个谜团,没人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还没说完,有关你的部分发生在1934年的事件里。老太太收到一份来自罗马的信件,寄发人是军官本人,他说自己处境很危险,被人追踪,随信夹着一张照片,让我们家快速调查画中人的身份。可是,什么都没查出,你们稍等片刻。”女孩说着,站起身出了屋门,可能去翻老信件去了。

    “老刀,我是越来越糊涂,你听明白了吗?”Alex搓揉着脸,叹道:“没想到他们间的恩怨这么复杂,大家想置身事外,恐怕都很难。”

    “做好自己本分即可。”刀疤脸平静地抽着烟,应道。

    “挺同情曼家的,”我踢了踢Alex的脚踝,问:“你说我该不该对那女的说,在罗马水道里看见一个血红灯光屋子和军官鬼影这些事?你还记得罗梅洛那天说,好像1935年的纳粹党,就是这一时期啊。”

    “这种事嘛,我觉得你应该是听过且过,我们绝对不能卷入高层的斗争漩涡里。有关双方家族仇恨,两家人都会极尽诋毁抹黑对方,这很正常。或许你坐在韦伯家,他们家人说些什么,你也同样会感到愤愤不平!”刀疤脸依旧闭着眼,平静地说:“不要多事,不该说的别说,就是这样。”

    “呵呵,合着我的意思,得看这小妞态度,如果对我有利,帮老曼家也不错。”Alex又从胸前掏出女孩的照片,故意在刀疤脸面前晃晃,jian笑起来:“除非韦伯家也有这么一位小天使,嘿嘿。”

    “诶?Besson,你想干嘛?可别胡来!这不仅仅关系你,会影响到所有特殊人员!像瘦子、帕顿、医生他们。。。”刀疤脸闻讯,顿时急眼了,急急忙忙上前,打算从他手里抽走照片。

    “行了,老刀,你就别给我打什么人情牌,也别给我戴什么人格光环的高帽,我就开开玩笑而已。老实说就他们两家那点逼事,还不至于让我效忠卖命!”不料Alex随即将照片揣回兜里,说:“我这人一身邪气,毫无忠诚度,贪恋女色,拜金主义,墙头草,嘿嘿。”

    “不过,有一点可以探探小米些口风,”我让他俩放低声调,谁知道这间屋里有没有暗摄像头或窃听器,应以稳妥为重。思虑片刻后,我问道:“你们觉得,那个佣兵组织‘Abice’,会不会与他们有什么联系?或者说可能就是他们家的私兵?”

    “这倒可以,一会儿,”刀疤脸对我招招手,耳语起来:“你这样。。。这样。。。明白吗?”

    几分钟后,女孩拿着一封破旧的书信进门来,当看见桌上的饮料动也没动,三个人都在闭目养神,以为是我们拘谨,便又换了张CD,播起音乐来。同时让我们将这间屋当作家里,一切随意。

    “诶?这是什么?”她在沙发前坐下,无意中瞥见Alex胸前口袋露出的照片一角,伸手抽出夹到自己眼前看了看,顿时有些面红耳赤,说:“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还是这么丑的一张。”

    “嘿嘿,这是资料里夹带的,原本就我和林锐来,怕认不出你。”Alex伸了个懒腰,对她抬抬手,道:“拿来。”

    不料女孩顺手将照片揣到兜里,而将老信件提了给他。Alex撇撇嘴,展开了信封,一帧老照片掉了出来。

    “诶?好像是与我有点像,但又不怎么像,”他凑到跟前看了半天,然后提给我和刀疤脸。

    这是一帧十分老旧的照片,因年代久远边角起泡,污渍斑斑,但上面人物都还比较清晰。唯独是中心人物拍得很模糊,那人仅仅只有个侧脸,而且还在疾行。

    “是有点像,但细看下又不太像,总之无法确定,那个年代的人长的都差不多。”刀疤脸看后,也这么说。

    “原本随同照片还有封短信,但现在遗失了。信里军官提到一直在被人调查,自己进行了反跟踪,查到画面里这人在旅店住宿登记的名字,也叫Alex。之后,这英国军官就销声匿迹了,再也没出现。所以结合锐哥提起的怪事,以及难以解释的女尸照这些,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女孩看了一下表,道:“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些。”

    “那么你希望我们怎么做?”Alex思虑片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由啃起指甲皮,解嘲起来:“这实在有些奇怪,你所说的每件事,都与我们有关,而我还可能是谋杀军官的嫌疑人,大家却又这么坐着,感觉挺别扭的。”

    “你家大哥什么态度?”刀疤脸打断他的话,问道:“关键是他怎么想的?”

    “他不打算继续调查,觉得我们曼家所受的折磨够多了,只想从中摆脱,还大家一个清静。”女孩见我俩大眼瞪小眼,不明就里,于是解释起来,说:“我们家世代都是男性支配管理,女性不得参与公司生意,所以一切都是我大哥说了算。但这么一来,你们也该猜出我将要说什么了吧?”

    “你是说,一旦曼家掌握董事局,也等于我们这些第五分部的人大限到头了?”我吃了一惊,不由问道:“那为何还找我们来?我实难理解你大哥的意思。”

    “他不知道你们今晚来。”女孩嘴角上扬,笑了起来:“所以这是一次秘密会面。”

    “什么?”刀疤脸瞪大了双眼,几乎跳起身来,道:“搞半天他还蒙在鼓里,小米,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私会,我们已经严重违纪了吗?如果韦伯家获悉的话。。。”

    “没那么严重,我大哥耳根子软,我会慢慢劝他,毕竟现在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女孩却纹丝不动,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话,道:“我认为,假设有那么一天,关闭了五分部‘刺豚舱’,不论对韦伯家还是我家,都有弊无利。我大哥虽然已有了子嗣,但再之后呢?不能根除遗传毒症,我们家将毫无未来可言。所以光就这一层,我是支持的态度。为了让你们来,所以临时调开了他的亲信,这就是为何负责安保的黑衣人比较少的缘故。”

    “原来如此,嘿嘿,看来还真是一场秘密会面,”Alex眼珠骨碌碌打转,也抬手看了看表,道:“直说了吧,你是什么打算?”

    “我希望你们继续调查下去,”女孩弯下身子取过一本信笺,开始一边在上面划线,一边说:“根据记录,1987年谋杀案,尸碑计划和污泥潭的对话,看似都毫无联系,实际我有种感觉,它们之间都存在某些关联。该从哪里开始入手?我暂时还没想出来,你们有什么看法?”

    “先记一下,稍等。”我摸索着裤兜,借着掏小记事本,将“Abice”的硬币抖了出来,它在地毯上打了个弯,滚到女孩脚边。于是,我故意说道:“这个,哈,能麻烦你。。。”

    女孩捡起后,看了看,顺手提还给我,道:“快要三点了,我大哥会起来打针,我们得尽快结束。”

    我一愣,只得悻悻接过,揣回口袋。

    “先从卖给你们女尸照的那人查起,”刀疤脸见我面部有些僵硬,接口说:“这是目前能摸得着的线索,这个人总有地址什么的吧。”

    “有,老叔,这个人和你一样,也是意大利人,住址在巴里市。”女孩说着,掏出手机查找,然后在信笺上写下,递给了我们。

    我瞥了一脸,上面写着个人名,叫弗勒滂(Fullerpont)。

    “我大概会在三周后,悄悄安排我们家一组黑衣人到五分部,协助你们调查,”女孩分别与我们握手,低声说道:“他们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是属于我的亲信。”

    “不,我拒绝,参与的人一多,事必败露。”刀疤脸冷冷地说:“小米,你是知道规矩的。”

    “老叔,这点你可不能讨价还价,毕竟我们之间的合作,有利于双方,就算你不让来,我也有办法让韦伯家派出他们,”女孩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探前一步,更紧地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道:“除此之外,我一直很惦记我那可怜的‘弟弟’,他已经很不幸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刺豚舱’如果关闭,他该去哪?所以,你可没有选择权。”

    “知道了。”刀疤脸快速抽回手,对我们扬了扬,道:“咱们该打道回府了。”

    当我们放轻脚步走出这间屋子,女孩忽然像记起了什么,唤住Alex,然后打相册里取出另一张照片,红着脸提给他,道:“这张还稍好看些,你的资料我收走了。”

    他感到有些惊讶,伸手接过,借着灯光看了看,随即塞入胸前口袋,扭着屁股一摇一摆下了楼。寒流已至,天空中下起雨夹雪,我打了个颤栗,跟着出了石堡,回到了林荫道前。刀疤脸一声不吭爬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朝着总部方向疾驰而去。

    “她给你什么了?”我一路憋着疑问,不由开口问身边正在抽烟的Alex。

    他得意洋洋地掏出,在我面前抖了抖,歪着嘴笑道:“这小妞嫌资料袋里的那张太丑,所以给了我另一张她觉得不错的私照。林锐,咱们这次相亲很成功,有戏,嘿嘿,有戏。”

    “你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刀疤脸叹了口气,道:“总之你别轻易和小米扯上任何关系,想想瘦子的遭遇吧,如果真是对她好,那就得远离她。”

    我回忆起楼梯口那张油画,忧郁的女人像,不由开口问是怎么回事。但刀疤脸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味摇头,并且再三警告我,不准去向瘦子打听。

    “每个人都有内心脆弱的一面,何必去揭开伤疤?你仅仅是当故事听,评头论足感慨一番,踏灭烟蒂转身就忘了;而别人却是旧景重现,再度沉沦哀伤,打听这种事,再好是谁都别做!”

    不多久,车来到了我们与波特等人分开的岔路,远远望见三个人合用一把雨伞,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刀疤脸慌忙停车,拉开箱门让他们赶紧上车,开足了空调。

    等波特、发言人和杜兰缓过来后,刀疤脸将这次会面的真正内容大致描述了一遍,选择性隐瞒了女孩说要派人混入‘刺豚舱’的事,然后问他们进展如何。

    “也没什么实际进展,我一直在想军校导教说起的水池对话,”波特裹紧围脖,说道:“偷跑回来的那个提到其他人不会注意到他,因为全都下河去了。但是‘非洲之眼’周遭哪来的河?它就是里查特地貌的石岩上升,周围根本没有水啊。我们的人在那里待了快半年,也一点发现都没有。而大山里的福卡斯描述自己神秘经历,说他住在北非迦太基王国的疗养院里。那么,会不会他所在的时代,非洲之眼并不是指我们说的那个?而是其他地方?我就是查老档案去了。可惜,第五支队伍的人什么都没留下,我等于白来一次。相反,倒是他们发现了些端倪。”

    “哦?说说,反正旅途很疲乏,可以解闷。”Alex将脸转向发言人,道。

    “我们去做素描复原去了,总部有模拟程序。调查那件枪击谋杀案,想看看死者究竟是谁,但就像曼家人说的,也没找到什么答案。”发言人若有所思地夹着烟,望着窗外流光掠影,叹道:“还是让杜兰来讲,查人这种事,毕竟他才是办案的专家。”

    “这件事的棘手之处,就是所有档案都被人刻意销毁了,死无对证!所以我们连究竟死者葬在哪个公墓,具体编号是什么,都无法获悉,因此按这条线排摸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另外,我按照你们所说的,有关大山变形人的四张脸,基本可以判断陌生男人已经死亡,但他肯定和其他几张脸之间有所联系。”新人杜兰也冷得不行,牙齿连连打架,抱怨道:“这里比英国还冷,这鬼天气。刚说哪了?噢,做还原模拟。你们应该知道,机器这东西不太可靠。结果头像出来了30几个,大家搜肠刮肚去想,唯有一张还有些靠谱。不过,也说不通。”

    “怎么个说不通法?”我来了兴趣,赶紧给他和发言人提上烟,帮着点燃,问。

    “根据你描述,出来的模拟像里,只有一张可能和我有些联系吧。”发言人耸耸肩,伸手接过,美滋滋抽了起来,道:“那张脸有些像我一个大学同学,但我们没什么交情,毕业后再没来往。几小时前,我往柴郡(英国一个郡)打了通电话,是他本人来接的。这老同学显得很恼火,所以我们也是白忙活一场。”

    “给我看看,那些图你带在身上了吗?”我朝他伸手,接过他提来的一叠打印纸,然后一张张仔细辨别。看了约摸几分钟,我失望地将纸片还给他,说:“没有一张是!包括你所说的同学也不像,这该死的。我明明记得那张脸,但就是形容不来。还不如找生物学家画素描,可能会有些收获。”

    “总之,意义都不大,军校导教,你还记得刺豚舱整理回来的那些报告吗?我觉得全凭怪人波特的话,有着许多漏洞,无法推敲。他说他之所以避开人群,是因为不信任我。相似体以我面目出现,那么代表说,如果存在另一个我,或许也遇害了。但报告里,有关活体实验,那个我明显是带着质疑口吻和强烈失落情绪写下的,”发言人一边思索一边整理发型,道:“而没有抢救出来的录像带,里面也有一段存在问题。那个我在质问马德兰,为什么非要记录在拍摄日志里?故意示人以混淆概念?还是别有用意?”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刀疤脸凑过脸,问道。

    “从源头开始查,我先假设,在世界裂变后,旧时代的我已惨遭毒手。那么大概会在什么时期,哪个阶段,发生这样的事?”发言人手指西北方,道:“我打算回一次柴郡,在老家住几天,好好将它们捋一遍。”

    “罗尼,我倒有个好主意。”刀疤脸嘿嘿一笑,指了指我和Alex,道:“咱们干脆就先别回去了,送波特到沃州后,跟你一起往英国走一遭。小锐爷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比起你闭门枯坐要有用得多。而且,我也打算,趁此机会,再查查Cross那案子,他在法国有另一处住宅,在巴黎市的10区。这地方,条子肯定会忽略。”

    “不行,外科医生已强调,如果他再找什么过去的痕迹,脑子就成豆腐花了!”Alex一听,急忙挥手否决。

    “为什么警察会忽略?”我倒没他反应那么大,道:“哪怕不借助两块石头,我偶尔也能用传统方式发现些线索。”

    “因为乱啊,Cross所住的那大楼,叫朗格姆公寓,全是道友、神经病、嗑药的、狂汉这些社会渣滓聚集之所,正常人不会靠近,臭不可闻。”刀疤脸听完不仅一喜,转过脸来给我介绍,说:“那地方,比贫民窟都不如,所以条子的调查,肯定草草过遍眼,写张报告就结了。而我认为,如果他还活着,极有可能就躲在那里!”

    “说归说,别唾沫星子喷人一脸,老刀,看着点路吧。”Alex打了个响指,让他注意路况。然后转过脸,轻声问道:“你怎么想的?别太在意人情,也别让好奇心冲昏头脑,一切以身体健康为重。”

    “我挺感兴趣,身体没事,就是腿脚还不太方便罢了。”我歪着嘴,故意冲着杜兰,笑道:“说真的,我还一次没去过英国,正打算看看英国人都是怎么打庄稼地里长出来的。”

    “好咧!皆大欢喜,咱们说干就干!”刀疤脸兴奋地双手脱把,捏紧拳头,用力往下一拉,道:“我叫上两个保镖,Larry和帕顿,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奔赴英国,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