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穿透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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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蠢透了。 身后一道道门被严实关闭,回荡在我脑海里,就是这句话。 为何因为瘦子的挑衅,而将自己本不值钱的性命,再度付诸于一场可能真正付出代价的冒险? Alex的身影,随着铁门降下,已消失在眼前。甚至,隔着厚重的幕墙,我听不见改造仓库外的声息。只能忍受耳麦里,那单调枯燥的寂静。站在门外的几十个人,似乎都在等待强力球彩票中奖号码公布。 他并未像以往那般,作出一副忧虑神情,暗中扯我衣袖,问一句“要不你再想想?”没有,Alex显得气定神闲,好似我们进去就能解决一切麻烦。这小子现如今是越来越荒唐了。 同时,我脑海里,比起他更荒唐的是,忽然闪过一件发生在小学三年的事儿。这件事小而简单,以至于我深感莫名为何会突然忆起。 事情发生在我多次转校的第二间小学。我必须先声明一下,并非因我智商不合格或有不良记录才转校,而是家父的工作需要经常性搬家,仅此而已。 言归正传,我所就读的班级,同学就是他妈一伙白痴和神经病。可能因我是新人,所以这帮坏小子们总能找到各种碴来折腾。我并非体力型,因而被欺负了好几回。 然而有一天,班上这些垃圾同学忽然消停了,他们中的一个据说是被人打了,这孩子的泼妇妈正在校董办公室里乱扔东西谩骂。那天我心情很愉快,自己办不成的事儿,有人替我出了气。 很快,恐惧症像烈性传染病般扩散到整个班级里,所有人都生怕在校园或回家时遭遇上打人的那个主儿。至于那家伙叫什么?我似乎已记不清,毕竟太多年前,但这不影响我叙述事件的实质。 可能也就愉快了一周半,麻烦找上了我。在放学路上,我偏偏遇见了隔壁班那个混蛋。他正和几个他们班的litter.Shit,在附近一个流动摊贩车前,用来路不明的钱买汽水喝。我打算绕道,但被这家伙看见,指着要我上他们跟前。 我像只瘟鸡般站着,浑身筛糠。这家伙盯我没其他事,就为了打劫身上的零花钱。 我很清楚只要交出零花钱,不但无法取悦他们还必定会挨一顿揍。这是因为,在不久前我刚巧扒窃过自己meimei的储蓄罐,正在处罚期,身上的钱只够买一颗牛眼糖,连冰淇凌都吃不上。 ”让这小子付钱吧。”一个贼眉鼠眼的瘦猴从摊贩手里抽回纸币。 “这小子怎么回事?”“他捏着拳头想干嘛?”“我觉得他不想活了。” 耳边,这些废话不停传来,那小子终于失去耐心,上前来翻我口袋。 听着他那脏手和裤兜料子的摩擦声,我内心恐惧达到顶点,顿感双腿无力,喘不上气来。两条腿就像蹬在万丈深渊山石两侧,不住发抖。此刻,我多么希望附近能随便出现个什么人,大喝一声解围。 可惜,那样的人只会出现在小说或电视剧里,但在这平静的午后是不可能的。这混蛋专业地掏遍我所有口袋,最后捏着找到的几个钢镚大叫怎么只有这点钱?你不觉得可耻吗?你该不会是住孤儿院的吧? “我对你说过,没有钱。”我闭上眼,基本放弃了转身速跑逃走,只是满心期望他别揍得我爬不回家,或是他忽然良心发现转身离开。 但是,一切没有悬念,我被那几个人打了一顿。 被人痛快揍完后,我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恐惧感消失得干干净净。反而觉得一身轻,拍拍尘土平静地回家去了。 也不过如此嘛。我暗自想着,使劲扭扭肩,再走上几步,连被踹的膝盖窝都感觉不到疼痛。 “明儿记得带好钱,Blah~Blah~Blah。” 身后的叫嚣也逐渐消散在耳边,我只为自己感到吃惊,竟然根本毫无痛楚!可以肯定的是这几个人,是使足全力胖揍我一顿,但毫无感觉,比起我爸暴怒时狠揍那简直是种轻抚。 晚饭时,我呆滞地望着家父,品味这件事,他觉出我异样,陪着出门上了冷饮店,自己叫上一支啤酒。 “我知道,因我工作关系,你总找不到朋友,我可以体会这种孤独感。。。”老东西正在心情沉痛地说话。 而我仍在想这件事,并且不打算告知他。 “迟几天,我再试试,难道那家伙特地留了一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坚持不要零花钱,一放学就四处寻那家伙,一周后,我再次遭遇上他们。 翻遍口袋,那家伙发现我比前一次还要穷,懒得动手正打算转身离去,我故意推了他一把,结果再次被揍一顿。 而这次被揍,比前一次还无力。我看着这个被班里同学传得沸沸扬扬的家伙,心头最后一丝恐惧荡然无存。 后来,我开始反抗班里的白痴同学,当打过几次胜仗后,成了他们的Pal。 我清晰地记得,班里有个长得很文弱的小女孩,一直挺可怜我。见我上学总在打架,就让他爸每天放学开车送我回去,有时家里没人,我就待在女孩家吃晚餐。她父亲是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我那些烂事没对自己家人倾诉却全部吐露给了他,这个中年人听完后笑了: “我们所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最后一道隔离门随着沉重的气阀声慢慢上扬。 “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吧,拜托。”刀疤脸在我面罩前拍了拍手,随后手掌捏成一个拳头,往下一拉,道:“我知道你们都心有顾虑,但这会儿没法退出了。我打头,进去后为求安全迅速分散,谁也别站谁背后,上吧。” 隔离门背后漆黑一片,近乎真空的改造仓库将通道内的空气吞了进去,泰国人随即摸出冷荧光棒,在腿上拍亮,顺着脚下缝隙丢了进去。阴惨惨的绿光如萤火般滚动在那片令人窒息的绝大空间各处。 瘦子本已被恐惧扭曲的脸,在微光照射下显得更加失魂落魄。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嘴张得老大! “我真该死,我这会儿才想起,”他结结巴巴叫道:“当初在山里,隔着那个竞技场外墙,小锐爷你还记得吗?西撒追着坦克大哥和老刀跑,他们可都进过刺豚舱蛋屋!我们被门外那个什么条子专家给骗了!” 我的脑海中闪过摩萨利尔的最终决战,似乎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 “是你自己非要进来,怨不得别人。”刀疤脸踹了他一脚,说:“门就快开了,专注点!” 气阀声随着闷音停止,改造仓库全貌,出现在我们四人眼前。不过我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身后的瘦子推了进去,险些摔个狗吃屎。未等我站稳,这小子迫不及待打开速冻枪保险栓,没头没脑地狂喷起来。 “你他妈干嘛?对着控制台乱喷什么?”刀疤脸一把夺下枪,关闭开关,用微弱但已经在喊的声调做了个噤声,道:“压缩剂一下子消耗半瓶,站后边去,好好给老子竖起耳朵,找出那东西的讯息。” “我们的人呢?”泰国人拽起我,朝前努努嘴,迷惑地问:“前一批进来的人在哪?你说这是什么?” 我恼怒地瞪了瘦子一眼,发现他的嘴张得很大,简直下巴快掉地,便转过脑袋环视起来。 整片空间早已不再是早先我们撤出去时的模样,一切变得很陌生。那里全然不存在高爆死亡的同僚,改造仓库中央,无端出现了一只直径两米半丑陋无比的茧子,或者说是朵绽放一半的蔷薇。层层叠叠的皮囊中心,似乎包裹着邪恶的花芯,正在一起一伏! 而四周墙上,出现许多像梨子皮般的长条形东西,它们吸附在原有的“水龙骨”上,向中心蔓延,在花蕾顶部的天花板上,扭成螺旋,直直插入!室内一片焦黑,那些排气管通风口都已融化,可见不久前的高爆焚毁了一切,脚下都是焦炭般的残渣,到处飞杨着石棉般的飘絮。虽然隔着面罩我没有任何感受,但此刻仓库的气味,必定极其难闻! 泰国人手所指着的,正是垂在我们眼前的梨子皮。它们在冷荧光棒绿光照耀下,显得肥厚且湿润,一种半凝固的液体不住外下滴着。 刀疤脸伸手接过几滴这样的东西,在指尖摩擦,本打算凑到鼻前闻闻,但发现隔着面罩。我看了看他的手指,这种液体呈半透明状,完全不知所谓。 泰国人掏出几个喷雾筒,拿小刀在筒壁扎孔,朝着四面八方丢去,顿时四周都是气体泄露声。我想弄清那是什么,被刀疤脸一把拦下,他用手指比划,让众人贴墙散开,彼此间保持在三米距离。 “生物混合型气味喷剂,小老弟,”泰国人朝我啧啧嘴:“别好奇心那么重。” “怎么样?”刀疤脸微微扬起脸,对缩在角落的瘦子低声问道:“那东西有什么反应没有?它在哪?” 瘦子面色蜡黄地摇头,翻了个白眼,让别再问他,他目前一片混乱。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原地站着,既不朝前也不后退。刀疤脸的眼珠“骨碌碌”打转,正在专注于仓库中心那朵怪花,等待它的反应,然后可以做出判断。 我则神情紧张地来回扫视,想要搜索出不寻常的地方,但即便再努力,也没看见任何尸体。 前一批进入的同僚,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更多头顶的粘液,不停滴落到我肩头和鞋面,我烦躁地移动了两步,靠在墙头,顿时感到后脊梁被树丫顶着。转过身细瞧,一阵恶心感拥上喉头,我努力撕扯面罩,差不多就快吐了! 泰国人见状,托起我胳臂,带着厌烦的神色瞄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搞的,是不是该为你找个保姆?但随着我手指视线聚焦到那根“树丫”上时,一下子惊惶地跳开数尺,瞪大了本已十分狰狞的牛眼! 这是因为,顶着我的,不是植物树丫,而是一根人指,一片被化开的金属粘在烧焦皮rou上,它曾属于一个人,一个带着指环跑进这里随即丧命的黑衣人! 刀疤脸见状,手指瘦子让他不要凑前看热闹,快步走到我跟前,瞄上一眼,顿时两道粗眉拧在一块,唏嘘起来。他一手持喷枪一手拔怪刀,死死盯着那朵含苞欲放的“蔷薇”! “尸花!”他狠狠地叫出声来,再也顾不上之前的谨慎,握着刀柄的手捏得“格、格”响:“将他们弄出来后,我原本都想好了悼词,可这畜生!” 泰国人一把抱住他,让再等等,此刻千万别冲动,谁都付不起冒进的代价。除瘦子外,我们三人都已明白尸体去了哪里,它们此刻正天女散花般布满着整个空间,让中央的那朵尸花所产生的高热融化搅成了rou丝梨子皮,悬挂在头顶上!那些滴在地面“噗嗤”作响的粘稠物,就是人类肢体被烧化出的“尸油”! 难怪这整个地面都见不到血迹,前一批人背着的燃剂加剧了西撒的焚化威力,他们瞬间就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残骸面积大的就像我背后墙面树丫,面积小的顿时化为青烟!只是我不明白,西撒为什么要这么干?当初正在切断供氧,但它本身利用游牧蚁造出了更多气体,虽然稀薄但足以维生,它的用意是什么? “过来帮把手,我。。。”当我回过神来时,刀疤脸已经挣脱了泰国人的禁锢,正大踏步地朝尸花走去。颂猜一边对我嚷嚷,一边追上前去:“别靠前,危险!” “危险?笑话!那畜生杀完人此刻正在休眠着哪!”刀疤脸狞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怪刀掷出,刀身深深扎透“蔷薇”,他一抬手,微蓝色的冷凝剂从枪管喷吐射出,瞬间冻结住一大片面积。我只得跟着泰国人也走上前,远远隔着五十米开始喷液。 不消半分钟,尸花花瓣全部被冻结,再也看不出它原有的淡咖啡色!待到瘦子迟迟疑疑靠上前来举枪,我们已经用完了压缩气缸内的所有冷凝剂。金属地板透着乳白色寒气,穿着隔离服我也能感到刺骨的冰冷!刀疤脸一把夺过瘦子的枪,跑了个半圆,将花苞底部也喷了个遍,随后丢了枪,cao起地上断裂的轻钢龙骨,使尽全力甩向尸花! “蔷薇”顿时化作漫天的冰渣,从中炸开,崩得我视线一片苍白,碎屑糊了我一头一脸,巨大的冲击力像个巨人抓着我脑袋往后拽,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也许是门外的人透过我们的耳麦摄像头看傻了眼,此刻炸开锅,纷纷开始喊叫:“什么东西炸了?说话!赶紧回话!” 这之中夹杂着那个杜兰的咳嗽声,声调仍很平稳。 “我想是他们可能吐了吧。” 头顶的rou条受到高寒的侵入,承受不了水份重量,断裂炸开,牙床、下颚以及盆骨就像一场冰雹,纷纷扬扬地洒落,很快,地面满是滑腻的粘液,他们几个人也稳不住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 “波特,你那重要资料,西撒脑袋,怕是被我们毁了!”我听见刀疤脸恶意的干笑,似乎他办完了一件很爽的事儿。那种笑声,尖利而刺耳,是十恶不赦的暴徒在发泄完仇恨后,扭曲的释放。 “诶?什么?”处理人波特似乎没听明白,他通过耳麦示意我起身,说:“军校导教,你靠近一点,镜头晃得厉害,我什么都看不清,我是说,那头颅。。。” 我支起身子,朝前探了探,不由发出和波特同样的质疑。 在那尸花惨不忍睹的残骸中央,只有几条像沙虫般竖着的管子,那里头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存在! 西撒脑袋不翼而飞!只留下它起先被固定的解剖铁床,此刻板材扭成一团,已没有了外型! 瘦子颤抖地捡起刀疤脸的“兄弟”,在冰渣里倒腾,泰国人也忙不迭地用手去拨开四周的碎屑,两人脸上都带着迷惑不解的神色! “退!快退!”刀疤脸突然脸色大变,拽着两人往后倒爬,示意离得最远的我赶紧往准备通道跑,同时大叫:“开阀,下隔离门!赶紧封闭起来!我们需要更多,更多的冷凝剂!” 不得不说,刀疤脸的反应快速到超越本能,这样的老家伙在粗蛮的外表下有着颗极其谨慎的心,这种态度如果没有长期处在复杂的焦虑和危机感中,是获取不来的。 仅仅只是十来秒,我们连滚带爬地钻进北侧通道。沉重的隔离门降下。在此期间,刀疤脸夺过自己的刀,防备西撒猛然窜出,他的面罩内满是白色湿气,已经看不见脸的轮廓! 不过,好在改造仓库内仍然沉寂一片,确定再无危险后,背后的铁门被打开,同时四个气缸被推了进来。 “立即关门,在我处理完前别再打开!”他手忙脚乱地比划,让那些打算看热闹的都退回去,然后分发气缸,指示我道:“这次,我们要分得更开,边走边喷冷凝雾,将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不能让那畜生趁机偷袭或溜走!” Alex趁着铁门还未完全合拢,又继续踢了两个气缸进来。我们在自己身上背好,拖着它们折回仓库,将管子在枪身上拧紧,随后散开,沿着角落缓慢且沉重地移动脚步。 此刻屋子中央气温肯定在零度以下,但面积太宽广,很显然,气雾未完全弥散开,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全部空间的温度尽量控制在5度以下,如此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我负责的,是数小时前,观测医生们解剖西撒的闭路电视控制台,不久前的我们,仍站在荧幕前品头论足。而此刻的机组,化成了一堆软塌塌的架子,不锈钢板材先被高热溶解又让冷凝剂喷涂,成了一地碎金属珠滚得到处都是。我不敢太靠近,隔着老远持续喷着。 “诶?这是哪里?”耳麦内传来Alex的惊呼:“这是原先收录数据的电脑台?” “不,是观测手术过程的控制台,你丫不会自己看吗?”我烦躁地吼道:“别突然大叫,你又不是娘们!” “大哥,你们四人走得东倒西歪,我哪看得过来?我只能盯紧一人。”耳麦里传来他掐烟卷声,随后知趣地闭嘴了。
当我靠近那堆废铁时,很明显感觉眼前一亮!顿时就纳了闷了,这黑漆漆一片,哪来的光源?视线里只有远处的瘦子,正像个嘻哈少年随着腿脚打滑仰面摔倒,什么都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那绝不是他的前照灯,恍惚间的闪亮,是刺目的白炽灯。 我顾不上害怕那畜生躲在机台附近角落里,一面不停地喷涂一面靠拢过去,待到绕过废铁,我终于找到光源点,它在堆放杂物的架子右侧,原先看不见它是因为架子倒塌的各种大塑料桶被融化后遮盖住一切! 我不由暗暗叫苦! 西撒此刻已不在仓库,它腐蚀了仓库的连接大门,穿透到空调调试工作业的后半段区域去了! “别他妈喷了!那畜生早跑了!”我恼怒地朝他们方向挥手。 刀疤脸走上前,站在缺口前探了探,道:“果然,这下糟了,我们的技工还在里面,小锐爷,你计算下,它高爆后到这会儿,大概有多久?” “我不知道,这很重要吗?”我顿足叹息:“反正最起码得有半小时,那伙人没救了!现在怎么办?” “二二分组,我和颂猜先去跟,你们负责戒备!”刀疤脸招呼来泰国人,开始悉悉簌簌爬行。不忘回头再三关照:“你俩老实待着,出再大状况也别让罗尼他们增援,今天死的人够多了。” 不多久,我的眼前再度一亮,他们已跑远了。瘦子如大梦初醒,喃喃自语,盯着我死瞧,希望能知道该干什么。 “真正该去跟的,应该是我俩。”我摇摇头,叹道:“他们一没眼神二无法预知危险,一定是疯了!” “我觉得你才是疯了,我什么都听不见,那个脑袋从进门后就再无声息。”瘦子扯了扯我,叫道:“你这人怎么老想着犯浑?老刀让你站着你就站着,他们都拿捏不了的事更别提你我了!” “你丫别废话,再怎样我们也得到门那头,如果出状况,起码能增援一下!”说着我弯下腰,朝前拱着身躯,问:“你到底来不来?” “我有低血糖,我一弯腰就得晕倒。。。”瘦子扶着脑袋,脸上露出求爷爷告奶奶的表情,我等不及听完他废话连篇,爬过圆洞,腿脚发颤地到了后半段区域。 “其实,我也胆寒哪。”我咽了口口水,心底暗自叹息。正如刀疤脸所说,不希望今天再死人,我能体会到这种令人透不上气来的愧疚和无力感。可总感到他们此刻正身处危险,不安的信号强强弱弱闪烁,这感受,如此迫近! 眼前的白炽灯如电焊光那般刺眼,我不由手搭凉棚让眼球慢慢适应。若是刀疤脸他们都难以摆平的事,我充其量只能是乖乖束手,等着引颈就戮而已。然而,摩萨利尔这一路,我凭个人解决了许多他们办不成的事,这不是事实吗?现在成了分队长,绝不是公司的安慰奖,这本就是靠我不惜拼命赢来的。 “Holeethmen,你这个疯狂的bitch~”我自嘲地苦笑一声,慢慢睁大了眼。停歇了两分钟,我此刻已能分辨出自己在哪。按照大山里的刺豚舱,这片区域大概就是电镀间的位置,再往里走,就是像个警局武器库般的房间。细看之下,老楼的确与刺豚舱区别挺大,这里并不空旷,而被分割成几个办公室。 就在我打算卸去面罩抹泪水时,似乎看见一条黑影在尾端的屋子后闪过,待我停下手注目,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一张复印纸平躺在地砖上,纹丝不动。 “老刀?”我尝试着压低声调喊道,角落里任何反应也没有。我不由将肩背靠在铁门前,移出第三瞳开始透,结果那边除了有个拖把浸在塑料桶里外,九十度转角毫无悬念。 “诶?这两人跑哪儿去了?”我不由放开胆大叫,如果他们此时正处危险,我的声嘶力竭将很容易转化那该死的畜生注意力:“在哪?应一声也好啊!” 左侧第二个屋子里,很清脆传来一个闷音。我不由端紧速冻枪,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死寂一片。 眼角余光中,我又感觉那折转处更深的门洞里有人在移动,他显得很谨慎,似乎在观察我,又带着犹豫。我不由完全卸掉面罩,打算释放自己的眼睛再度去窥透,但这家伙竟忽然踩着很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这让我彻底懵了。 难道是幸存下来的调试员?可他妈援兵到了你丫跑什么?想着,我不由移动步子,同时左右张望,朝前走去。 西撒肯定是打这里经过,那么它必将留下痕迹,有时除了一味强迫自己遗忘恐惧,也别漏掉细节。脚下的大地砖,没有过去埃盖翁那种电机油划痕,也没有滚动重物的破损,只在转角处,有一滩类似石灰浆般的污垢,而且不止一处,它滴滴答答往深处延伸,在刺目的灯下,泛着青光。 “嘘。。。Chat-chat,”第二个屋子里传来一种急切要我停下,回头看看动静的呼声。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刀疤脸他们,首先他们没有这么怂,其次如果真要叫住我,为何不用耳麦对讲?这比发出催尿声微弱多了。想着,我不由站停,凑近对话筒问道:“谁?怎么了?” 可是没有信号,或者说他们关了对讲机。 但身后的催尿声越来越急,更多的杂音四起,有人正在撞家具。 我扭开门把手,倒退几步,抬起了手臂。 “别。。。别开枪。。。”谁知,躲里头的东西还会说人话,我刚想踹开,门悄无声息被打开一道缝,探出条贴着创可贴的胳臂,说:“嘘,躲进来,嘘~” 透过门板,我看见一个四眼和一个络腮胡子老汉正瑟瑟发抖缩在办公桌下,还有个张着付没心没肺混账脸的小青年在朝我挥手。 很显然,这批调试员没我起初所预估的,为改造事业献出宝贵的生命。他们也许受了那畜生惊吓,在屋里缩了很久,如此一来,我不由松了口气。 “怎么样?情况仍不太糟,不是吗?”一进屋我随即朝他们招呼,让别继续躲着,赶紧趁目前短暂的安宁快速脱险。有这么一群人继续待着拖后腿,将会对搜索很不利。我想了想,换种口吻说:“你们就没看见,刚才有人穿过这里?他们是来救你们的。” “你先趴下,低声说话,嘿。”四眼挥手,示意我也一起趴桌底,道:“看见了,他们往堆设备的综合仓库方向去了。刚想唤停他们,但他们走得很快。” “全部人?”我朝他们指了指,说:“我敢肯定,不会都在这里。因为我适才看见有人仍往过道深处躲。” “还有俩个,不是全部,嘘,你应付不了,别再说话了。”胡子老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那玩具枪没用。” 我不计较他说什么,总之调试员都安全,比什么都好。想着,我将话筒凑近唇边,打算通知刀疤脸或是门外的黑衣人。那个面目可憎的年轻人见状急忙扑来,我不明其意侧身闪过,就听得头顶发出一声亢长的嘈杂,那是话筒对着喇叭所产生的回授音! 这种让人想自杀的尖锐声没完没了地嘶吼,朝着这整片区域不断扩散到更深处。这三人见状,立即扭开门四下乱窜,顿时跑没影了。 “你看见了吗?告诉我,那是什么?”耳麦里忽然传来刀疤脸轻微的说话:“我们找到俩个工人,正打算带着过来,但过道那里有东西!” “什么?”我站起又蹲下,凑近问道:“说得明白些!我这的人,都。。。” “嘘,你听,你听,就是这声音!”耳麦那头的刀疤脸说到这里,关上了对讲机。 我的耳边,由远至近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拖拽声,似乎是非常重的东西正让人抬出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东西绝不是我们的宿敌西撒,而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