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蚁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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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众人吃惊之际,玻璃板中央的西撒脑袋,猛然睁开额头第三只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眼前拥挤不堪的人群发射光束! 见识过它在摩萨利尔核心狂暴肆虐,众人都晓得厉害,慌忙原地跳开,慌不择路躲避袭击!我根本没来不及看清,就让刀疤脸一脚踹出十多米之外。 当我歪歪斜斜扶正身子打算爬起,却发现刚才sao乱的人群,都停在原地发愣,这堆人里站着个趾高气昂的Alex,他朝着深红头颅竖起中指,轻蔑地狂笑: “继续来,有多少招都拿出来练练!” 只见那些光束丝毫没有击中人群,相反,它们让玻璃板反射,将头颅自己烧出一身窟窿,此刻正躁动不已,不停撞击玻璃板,打算破坏结界冲出浴血奋战。 摩尔多瓦地刺阵的精髓便是:若不借助外部力量,处在阵内的任何生物,都将永远被困死!不过,经历过兽斗的我,却恐惧地记得,当初借助生物学家的体重和液态氧气瓶,侥幸破阵脱出。那么,以西撒那种离谱的蛮力,脆弱的玻璃板是否能承受得住? “别瞎想了,那东西根本跑不出来。林锐,你仔细看看板子下的胶冻,有什么问题?”当刚想提醒他这点时,却瞧见Alex正得意地望着我,似乎早已猜透心思,他点燃一支烟,笑道:“那时你依靠的是气体,阵法阻挡不住气流,所以,液态氧将玻璃板两面都速冻起来。我早想过这点。所以,在摩尔多瓦地刺咒文前,再给它多添了一条,力量荡除的封文,它陷在其中,什么都办不了。” “可是,这。。。”我望着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物,仍心有余悸。 西撒脑袋在阵内横冲直撞,就像棉花扑在钢板上,丝毫发挥不了原本实力。一切都如Alex所说,此刻,它已经被将死了。 “都一个个学着点儿,没准往后能救你们自己的命!”他见我不应答,便悻悻转过脸去,对着四周的黑衣人呵斥起来。虽然人群对他这种小人得志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论旁门左道,Alex毕竟是师父级别,不由纷纷垂下脑袋,无奈沉默起来。 正在他哈哈大笑时,忽然瞥了瞥自己的烟卷,顿时脸色大变,忙对众人挥手,焦急地大喊道:“退,赶紧地,都出去,这里要坏事了!” 我不知他所谓何意,只见黑衣人们都在往两边集结点铁门涌去,也跟着加快脚步,逃一般地爬滚闪入。待到口技兄弟俩进来,我最后望了望改造仓库内,确定再无一人逗留,慌忙让人将门锁闭。 “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舱内扩音喇叭响起,是黑衣发言人的声音:“为什么人一下子都退了出来?” 这话问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刚想回应,却瞧见Alex正从附近角落走来。起先慌不择路,他误跑进了我们这边。 “点燃的烟灭了。”他背着手,对着舱内对话机回答。 “什么意思啊?”发言人显然一头雾水。 “空气啊,我刚才不是说了?杀神宙斯正在改变环境,它若想重生需要适当的温度和气流。所以,室内分子结构被改变,氧气逐渐消失,我们再继续逗留,最终将窒息昏厥!” “所有人都退到准备室内,将改造仓库暂作封闭处理,我们需要时间调整战术。”发言人思索了片刻,道。 十分钟后,我们连同专家,纷纷转移到距离大仓库百米之外,也就是起先艾莉婕他们下棋的屋子里,愁眉苦脸相互询问,唉声叹气抽烟。第一次对西撒脑袋进行解析的实验进程,以彻底失败告终。 “去将Frank找来!”黑衣发言人正烦躁地来回渡步,他朝站在身边一名黑衣人喊了声,随即抱着脑袋倒在沙发椅上。 生物学家不久之后跟着这名队员,懒洋洋地渡了出来,他环视了我们一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看来你们是搞砸了,嘿嘿。” 冲着发言人刚才那火气,我本以为他会震怒,不料当Frank真正到了屋里,他却一脸堆笑迎了上去,这变脸功夫,实在令人称道。只见发言人和蔼可亲地走到生物学家身边,随手拉过一张椅子,请他坐下,开始交谈起来。 “确实遇到了一些难题,这可能需要你的专业知识协助。” “我不归你管,这点你要明白。”Frank这小子见他这副模样,顿时装起逼来,他背靠着吧台,翻着白眼说道:“要不是我患了病,早回老家去了。连你们都处理不了,我还能协助什么?” “能力不同,所能办的事也不同。你是生物方面的专家,只能咨询你。” “现在知道赳赳武夫一无是处了吧?我问你,在山里时,为什么推脱不给我建生物实验室?还让我自己去搬材料?而今倒要求人了。” “一码归一码,当时我们人手有限,时间太紧,再分不出余力。这些情况,你自己也很明白。武夫虽无能,但也一路保障你平安归来。行了,活在当下,还是以眼前问题为先。” “仓库内有没有装暗摄像头?看不见内部状况,怎么来给出合理建议和评估?”或许,发言人谦卑的态度,极大满足了生物学家的虚荣心,这小子虽然举止猥琐,但人不笨,更懂得见好就收。只见他又伸了个懒腰,问道。 “能看,去五人组机房。”黑衣发言人朝远处三岔路指了指,起身带他过去。虽然没有点名让人跟着,但我的头脑中充满好奇,慌乱掐灭了烟,快步追上。 此刻的五人组,实质残剩四人,他们中的一名组员,早在摩萨利尔洞口乱战中丧生,就连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目前拼凑外编人员超级黑客,成了名副其实的五人组。他们的屋子,按照山里刺豚舱布局,就设在螺旋黑屋里。 当我推开房门,瞧见里头的人正在玩电脑,黑客像个大领导般坐在一边皮沙发上,拿着自己手机在发短信,瞧见我进来,刹那间像找到了乐子,喜逐颜开。 “这就你的座椅?”我指着一张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搁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机台,故作大惊小怪道:“成淑女了嘛。” “那是小哥阿贾的桌子,人虽然走了,但老大接受不了这一事实,每天照例给他泡咖啡。”Naomi霎那间眼睛红红的,用嘴努了努另一头放着两只烟缸的大桌子,说:“这才是我的座位。” 我顿时有些尴尬,借着给身后的生物学家让道,闭上了嘴。 “改造仓库内几台摄像机接在哪了?”发言人背着手,走到发明家身边。 “一直连着,我将图像接到大电视上。”发明家身经变故,略显老态,手忙脚乱地开始驳入插口。时隔不久,八片监视录像出现在大屏幕上。 “这个。。。”生物学家有些目瞪口呆,似乎查觉到事态严重性,喃喃自语道:“没料到这么短时间里,仓库竟变成这样。” 我在黑客边上瞄了一眼,只见光屏里的状况与我们撤退时已截然不同,那些原本轻轻垂下的藤条,此刻已长到人小臂般粗细,那些嫩芽也更显茁壮,整片地面满是深色泥土,不知道深红脑袋是怎么炮制出它们来。植物迅速蔓延造成屋内一半以上灯火熄灭,那台原本记录它脑电波数据的电脑,已经再也瞧不出外轮廓,完全被包裹在巨大叶片里。 “这。。。”我手指着光屏,焦虑地说道:“那些数据你们存储下没有?这是几个老专家用命打赌好不容易收集来的。” “他们的电脑直接链在总机房里,当然收录下来。”黑客朝我脸上喷了口烟,道:“现在是啥年代了?这么基础的问题还问。” “军校导教,你别多打岔。”发言人朝我瞥了一眼,道:“让Frank好好思考和工作。” “室内令人感觉很湿润,我们得先从辩别植物开始入手,”生物学家接过五人组老大的遥控盘,开始放大画面。放到一定程度,他开始认真辨析,然后自语道:“Eufilicales?” “水龙骨?这是什么?”我们几人面面相嘘,不解地问道。 “一种远古蕨类植物,没什么可奇怪的。”生物学家摸了摸脑袋,在桌上找来一张废纸,在上面飞速写字,说:“都别提问,我需要静一静。” 五人组老大对组员们一挥手,让他们出门去吸烟间休息,屋内只留下发言人、我与他自己。同时勤快地搬来几把椅子,让我们都先坐下。 “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发言人从我兜里掏出一包烟,自己给自己点上,然后递过一支给他,问:“这蕨类植物有什么特殊性?” “这东西,自身会产生大量的水份。”生物学家摆摆手,回绝了他,扶着下巴沉思起来。时隔不久,他忽然转过脸问五人组老大,说:“你这里能有什么办法探测到室内气温和空气结构?” “有办法,你稍等片刻。”发明家点点头,快步跑去自己桌面。猛力敲打了一阵键盘,开口问道:“要不要打印出来?” 生物学家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盯着光屏。 半分钟后,一张打印纸提到他手上,Frank推推眼镜,伸手抓起发言人搁在桌角的烟,让我像伺候大爷般给他点燃,望着数据,不停点头。 “你们来看,空气结构完全被改变了,氧气只占据百分之七,还在不断下降,绝大多数都是氦气和二氧化碳。”他指着其中一组红色数据,说道:“而且,连温度也不对,目前建筑内常温是73华氏,可这行数字,显示的是95华氏。你们知道这种温度是什么时期的常温?” “这。。。”我们几个生物盲相互对视,答不上来。 “这是恐龙时代的常温,换句话说,这种东西,如果不是需要在摩萨利尔火山熔洞高温区域繁殖,那就是,它的来源,远比我们所设想的,要早得多!”Frank抹了一把冷汗,睁圆双眼望着我们,颤声说道:“它究竟是什么?它来自哪里?它到底属于什么生物?我统统不知道,唯一可以获悉的是,这东西,绝不是你们公司老头福卡斯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而是自然生命体!” “什么!?你是说原始生物?”发言人和五人组老大,不由大吃一惊。 “而且,这东西,极有可能与我们人类还有些渊源。在山里,我们都看过它外型,是种灵长目。在生物学上,越高等的动物繁殖率也越低,同时自愈能力也是最差的。但这东西,完全颠覆了所有动物特征!”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或许是我们人类先祖?”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不,不是。如果这是人类先祖,我们本身基因记忆体,也会带有自愈能力和重生功能。可事实上,人类可能是自然界里,最脆弱的动物之一。而且,我们也没有能力创造环境,你在瞎说什么!”他斩钉截铁否定我的说辞,叹道:“这东西,就像一台大气改造机,地球上,除了植物能够办到,任何动物都望洋兴叹!我们大胆地来设想一下,这东西,或许不是动物,而是某种怪异的植物呢?它的一切特征符合这点,重生能力、改造环境、以及细胞超级复制。” “先别去管它来历了,生物学家,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发言人惊出一身冷汗,对他一摆手,道。 “只有一个办法,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将它封闭起来!”Frank指了指通风口,道:“你们该想个法子,将那处大空间先做真空处理。事实上,那东西在里头,改变的是气体结构和温度,但本身并不能生产气体。换句话说,原先有多少体积现在仍是多少。一旦被抽空,植物就失去依赖环境,再也无法生长,最后便是大面积枯死。” “军校导教,去把工程师都找来,我们没时间任它在里头胡来,现在,必须制止它继续扩张!”发言人一蹬腿,对我发号施令。过去,我还有理由以不是该公司雇员严词拒绝,而现在,我成了供人差遣的棋子。 在我走出机房绕道三岔路口前,发言人也急急跑了出来。我与他俩人一前一后走了五分钟,来到玻璃门外的生活区域,在那里看见几个正在啃汉堡的工程师。 “这有些冒险,”眼前這些人里,我只认识那个叫安德罗的,他指着墙上一张电力分布图,道:“这里环境对我们下过口子的人来说,实在太过熟悉。目前的问题是,大仓库背后,电镀间大小的空间,以及其他几组刚启用的设施。我们仍有几个工人在那里工作。如果抽空气,那里也将一起被抽掉,他们人就死里头了。所以,你们要另想办法。” “谁他妈让这几人跑到背后去的?”发言人恼怒地粗口起来。 “不就是你自己吗?”工程师指着墙上的单子,道:“你之前说,要及早将里头的中央空调系统架构好,所以我们按照任务单自然派工人过去施工了,这有我们什么事?” “好吧好吧,责任都在我,那么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发言人一拍脑瓜,懊恼地蹲在地上,道:“我是下了任务单,但没叫你们这么快就派人进去,啥时候架构不行?非得在这要命节骨眼上?” “方式嘛,就是人工自己去抽。这样固然能做真空处理,但要完成有难度。毕竟,我们只能在两端门首作业而跑不到另一头去架管子。” “行了,这个我来处理吧。”发言人一脸无趣,扭头便走。 我刚想拔腿跟上,衣袖就让安德罗扯住。 “怎么了,老乡?”我不由转过脸来,迷惑地望着他。 “我还有些事打算跟你谈谈,不过。。。唉,算了,这会儿你正忙着,等闲下来再说吧。”他思虑了半天,又迟迟疑疑地松开了手。 “到底是怎么了?”我虽知道这家伙很窝囊,但说话吞吞吐吐,给人感觉实在很不爽。 “我很害怕,找不到人谈,只能对你说了,我觉得自己,正处在危险中。”安德罗结结巴巴回应,同时指了指远处正不耐烦等我的黑衣发言人,道:“一时也很难说清,你先过去吧,小锐爷。” 我带着一肚子疑问最后看看他,离开三岔路段。 不到一刻钟,改造仓库真空处理开始作业。六名黑衣人分别将水桶般粗细的皮管子,链接在抽气机上,然后做了道皮囊幕墙,将管子探入集结点的玻璃窗口。 一旦抽干净内部污浊的空气,我们将把这一段区域密封起来,待到彻底排除危机,再设法打开,营救被锁在背后的那些工人。 搞设施重建的工程师,都曾在摩萨利尔历练苦难,他们对山里刺豚舱的构造烂熟于心,却要命地忘了这里是老楼,是其他的建筑!一旦穿过电镀间,不会有其余多出的设施和回廊,人必须得按原路退出。 这件事,只能形容为,一件事故。一件因各单位初步接触,协调上产生误差的事故。 只见皮管子滚滚涌动,机器已开始运作,改建仓库内的气体,或许有毒,将被全数排除到室外。机器工作了几分钟后,发言人让刀疤脸监督,自己再度往机房去。Alex或许也想熟悉下新环境,当听我形容螺旋黑屋成了总机房,拖着我就往那里疾奔。 因为山里刺豚舱的螺旋黑屋,就是他率先发现,此刻听闻,有种难以按捺的兴奋。 结果,我们跑进屋门,就看见Frank正在发神经,他抱着脑袋,惊惶地指着大电视屏,大喊大叫,里头那东西暴走了,怕是要坏事。 Alex只是探头望了望,随即笑笑,在沙发上躺倒,不多言语。 我也朝着光屏打量,只见那颗头颅,此刻已长到130厘米长度,正不停地撞击四块玻璃板,打算脱出。四周都在震荡,不停有断裂枝叶从镜头前荡下。虽然令人感觉很惊险,但似乎并未像生物学家形容得那么可怕。 “在阵内它怎么折腾都没用,何况我还多设了道结界哪,”Alex轻蔑地瞥了我们一眼,悠闲地掏出烟抽了起来,道:“大惊小怪。” “可这。。。镜头不停晃啊!你瞎了吗?”Frank满眼惶恐,叫道。 “闭嘴,蠢货!那和阵内主体无关,而是四周它盘延出去的枝丫正在枯萎,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它甚至连想要控制枝条打外界破坏玻璃板,都办不到,摩尔多瓦地刺阵就是一道死咒。”他望着眼前的我们,竟哈哈大笑起来:“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真是丑态百出。” 果然如他所说,头颅使劲折腾了一阵,始终脱不出这道固若金汤的封印,终于力竭,倒在木屑上,周身颤抖。站在光屏前的人,这才大出一口气,就着椅子坐倒。 “说说原理吧。”生物学家歇了半分钟,从内侧口袋掏出他的怪物笔记和水笔,打算记录。 “哎哟我艹,今天刮什么风啦?你居然这么客气,没想到没想到。”他阴阳怪气地讥讽了几句,这才正经起来:“没什么原理,那就是限制生物自由的死咒,别瞧它往外不停探出枝丫,但超出玻璃板位置,力量就被切断,施展不了强力破坏。这种事,对你而言,是反科学的。”
“那么非得在玻璃板上吗?如果我们是画在墙上?或者整个环境又都在水里,会怎么样?”生物学家眼珠子贼溜溜一转,不耻下问道。 “哪,小子,学着点,这是你哪怕再多读十年书都学不来的,”Alex站起身,在他面前来回渡步,得意洋洋地说道:“按说,只是画在墙面上,基本是一点作用都不会有。不过,如果是被水浸透的环境,那就很有效了。玻璃是透明的,水虽不是纯净体但本身也透明,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他由衷地点点头,同时探出手拍我,讪笑起来。这个问题哪怕他忘了提,我或许也会问,毕竟这是我和Frank的小秘密。 “这东西似乎不行了。”五人组老大突然指着光屏,道:“切断空气虽然产生效果,但同时它也快死了。怎么办?” “别忘了整座核心也一样被抽空过,那东西就在里头,从地底五百多米开始上升到地面,历时一个小时,它都还活着,别去管它。”发言人摆摆手,指着墙上时钟,道:“最起码真空处理三小时以上,再看它状态做决定。” 时间在一分分过去,起初我们也紧紧盯着光屏,但画面就像定格般丝毫没有变化,时间一久便有了怠意,开始谈论起其他话题来。我和Alex比较关心的是,核心镜腔钢杵上高度金属化的福卡斯下落。据发言人描述,最后他们用激光切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割下其中一部分尸身,目前已运回总部,可能早已下葬。 “公司上层是什么态度?”五人组老大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什么态度?不惜一切代价,继续调查下去,不然还建第五个分部刺豚舱做什么?”发言人笑了笑,道:“你们以为公司这次行动大概亏空了吧?实话告诉你们,预算是我做的,总计支出大概是九千万欧元,但整座摩萨利尔地底,发掘出大量的泥板和器皿,足以抵消全部出勤费用了。福卡斯已经够固执,但公司上层更是铁了心,非要彻查出最终答案!” “那很好啊,我们正可以借此游山玩水。”Alex抱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啧啧称奇:“我这会儿就像坐在螺旋黑屋里看录像,有意思极了。” 正在说话间,一个惊恐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侧过脸去看,是生物学家,他正手指着光屏,吱哇乱叫:“完蛋了,刚才一疏忽,那东西在画面上消失了,你们看啊。” 光屏图像里,满地的木屑和烂泥上,现出一个大坑,摄像头位置拍不到内部,那东西好像钻地底去了。这幕情景,不由令我们跳将起来。 “别瞎cao心了,它跑不出去。”只有一个人仍稳稳地坐着,他是Alex。虽然显得很平静,但其眼神骗不了我,肯定的语气中,仍难以掩饰内心不安。说完这些,他不由自主地往门外张望,同时让发言人出去看看动静。 发言人也感到有些奇怪,不待说完就出了门,他走后大概有五分钟,我们的耳边,便传来一股极为沉闷的声音,正在铺天盖袭来!这股声音,不是来自改造仓库那头,而是由大车道门前高速移动! “怎么回事?到底有完没完?”Alex恼羞成怒地掐灭烟,“霍”的一声站立起身,推开大门开始狂奔。我知道他面子上挂不住,怕鲁莽行事出问题,急着跟上,才跑到三岔路顶端,就瞧见他面色如纸,嘴唇哆嗦地僵直在原地。 “坏事了!”我一看这情景,不由暗暗叫苦,忙过去牵住他的手往回拖,顺着他的视线一望,险些被吓傻栽地。 只见眼前设施全被一股赤色洪流给席卷,巨大的闷音,就是打那传来。组成浪涛般的攻击波,是无计其数体型硕大的蚂蚁,数量至少在千万以上! 我一把拽住他胳臂,使劲往后拖拽,与他双双倒地避开。蚂蚁群旋即吞没了我俩起先站立的位置。生物学家也耐不住寂寞,走出门来,当看到这种罕见的现象时,不由跪倒在地,被彻底吓傻。 “游牧火蚁!(HunsSolenopsis)” 他的嘴唇里挤出这么一句,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们明白,这玩意儿,必然与寻常蚂蚁不同! 难道会腐蚀铁板?吞噬四周的人群?或者更离奇一些会自己爆炸?一千几百种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已然无法思考。 同时,远处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蚁群袭来,纷纷抱头鼠窜!我们什么都考虑到了,但却忘记,这东西,能够cao控生物!“河边波特”这么大个人照样被其麻痹几乎扼死,更何况低级生物蚂蚁? 不过这东西似乎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它们破坏不了钢板,凭着体积微小,从各种孔隙和缝道爬入仓库。我们几乎是紧追着它们赶到准备间,只见到处躲着眼神慌张的黑衣人,就连速射枪这么大的个头,也浑身冒冷汗。 “这些都是什么啊?”刀疤脸猛地从角落窜出,一把扭住生物学家衣襟,狂叫道。 “蚂蚁,一种经常大规模迁移的蚁群。”Frank战战兢兢答道。 “没问你这个,它们会些什么?” “不知道,除了能够长期不吃东西,负重力极强外。。。”他的眼仁飞速旋转,当望见我时,忽然一拍脑袋,嚷道:“我明白了,这怪物把它们招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说啊!” “为了制造空气!我们阻挡不了那东西想要复苏的步伐,它势在必行,这是生物求生存的一种本能反应!” 生物学家的话音未落,我们的耳边,就传来放鞭炮的响声,好似无数的东西在仓库里爆炸了。深红脑袋起先埋在泥土和木屑里,是为了更接近地面,召唤荒郊野外的蚁群,快速靠拢! 我们被耍得头头转,身为高等生物,却让这丫挺的不断玩弄! 不过很快,我和Alex就觉察出,这家伙的部署,远不止如此。尽管他让我立即深透,但隔着那么多钢板,我丝毫看不清。于是,我们只得再度折回机房,透过五人组高高矮矮的肩膀去看光屏, 一幕令人心碎的景象出现在我们眼前。 数量庞大的蚁群,最终压坏一道玻璃板,目前已再无其他阻力能限制西撒自由,它怀着满腔怒火,必将进行残酷报复! “赶紧地,让他们接仗啊!你跟来干嘛?快去喊人,让都做好准备!”我冲着莫名其妙跑来的Frank吼道:“还有,让工作人员先疏散,一秒都不能再耽误!” 生物学家此刻已没了主意,他点点头,推开房门小短腿飞快摆动。 “Alex,你做好觉悟吧,这次我们躲不过了,所谓国难,艹,这有点扯淡了,所谓灾祸,是躲不过的。”我扯了扯身边的他,拔出丛林猎刀,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狂奔而去。 当我们刚冲到三岔口,差点撞倒一个迎面走来的人。 “波特?你丫,”Alex皱了皱眉,这才想起他不是怪人波特,慌忙改口,惊叫道:“你不是躺在医务室里吗?赶紧回去养病,这里现在极度不安全!” “我就知道你们毛手毛脚会坏事,再不来大家都将完蛋!”我头一次见到和蔼的科学家这么震怒,他一把扭住我衣领,唾沫四溅地发问:“你们还未安排人突击进去吧?” “这个。。。不知道,应该还没有。”我急忙挣脱,让Alex扶着他走,毕竟那么大岁数,摔到磕着怎么办。朝着改造仓库走了几步,老头嫌我们多此一举,挣脱甩开,自己气呼呼地开始小跑。 当我们来到仓库前,那里的几道铁板门已经被人打开,门前密密麻麻挤满黑衣人,一时之间我也判断不清,到底有没有人已经突击进去。 只见得眼角余光里,铁门内闪过一片通红。 同时耳边,传来一连串炸裂的声响。 鼻翼间,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气味。 “还是晚到了一步!”波特一个趔趄,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