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遇李婉玉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王元接到如海超市的四川大妈张丽善的电话，就开着他的旧电动三轮车去如海超市收旧纸箱。

    四川大妈张丽善今年有50来岁了，在如海超市已经做了近10年的店员，她的老公，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在无锡上班上学，凭着一家的人努力，他们一家在万裕苑一期买了一套91平的没有产权证的安居房。没有产权证，对张大妈来说无所谓，反正她只要有一个地方为一家人遮风避雨就可以了，又没有打算去卖，对于她来说，一套30万的房子与一套300万的房子是没有区别的，在离无锡很近的上海，一套91平的房子要3、400百万，但也是住一家人。她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与老家的深山密林交通不便相比，无锡这里就是她和她一家人的天堂。

    张大妈觉得生活是那样地美好，人生是那样地如意，她对现状的满意在她的工作和生活中完美地体现出来。对王元的关心，也是她的一种对现状满意了爱心的表现。

    每次店里有了废旧的纸箱、塑料等废品，她都是打王元的电话，让王元来收，也觉得王元很不错，也很可怜，对一个生活状况不如她的人，张大妈是想尽力地帮一下。因为出售的是废品，所以店里在废品的价格上也没有一定的要求，主要是及时处理，保证店里的空间利用，其次才是收回一点资金。多了的时候，就上一下秤，少了的时候就估算一下，有时候东西没有什么利用回价值，就直接让王元拉走。

    王元的表现也不错，基本是按行情给钱。有时候店的没有价值的垃圾，王元也义务帮忙带出去。

    张大妈每次见到王元，都是很热情地喊元儿，惹得店里的几个小姑娘都开玩笑，说：“你就收了王元当干儿子好啦。”

    张大妈也曾问过王元：“你年轻轻地，总是收垃圾也不是个出路，要不你到厂里去上班好不好？我儿子、还有老公他们公司里都经常招人，我让他们给你问一下。”

    王元就说：“大妈，我自由散漫惯了的，上班可不一定能适应，再说我一个，开支也不是很大，目前的收入也可能生活的。”

    张大妈就叹了气说：“你以后总是要交女朋友，要结婚的。那一是要存钱，还要有一个好点工作，你说你是一个垃圾的，人家女孩子哪个愿意嫁给你喽。这店里的女孩我都给你说问，人家对你的人是没话说，都觉得还不错，可是对你没有个正经工作，又没有多少钱，就不不同意了。”

    王元说：“大妈，谢谢你了。我现在还没有想找女朋友。”

    王元今天到了如海超市，照例与张大妈和认识的店员逐一打了招呼，就东瞅西看地穿过写满了打折降价的招牌和满是各种食品水果等物品的超市，来到超市后面的杂物间，清理完物品后出来，也是东瞅西看地，可是脸上终究是一副落寞地模样。

    张大妈说：“元儿，你是不是找什么人？”

    王元就心中一跳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们店里很生意兴旺，就多瞧瞧。”

    张大妈就说：“你说对了，我们店可是生意真不错，店里员工一多半是老员工，大家都把店当自己家，我们都生的是员工的命，cao的是老板的心。那店里生意还能不好？”

    王元就说：“难怪总是见不到你们高老板。”

    王元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如海超市，今天是满满地一三轮车纸箱等废品，起码有一百多斤，如果是到其它地方收，一斤可以赚到8毛钱，今天就可以有80多块的收入，但在如海超市里，王元给超市里的价钱比一般收垃圾的人多给一毛，所以王元这一车子废品就少卖了十来块钱，可是也有差不多七十多块钱可以赚了。按平时，王元是会很满意的，不过今天王元不仅没有满足，而心中却是满满失落。

    张大妈的眼光很厉害，王元确实是在找一个人，一个也许根本不可能再巧合地出现的人，一个王元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一个王元只见到过三次的人。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就是在如海超市。

    那天王元来收废品，因为超市大门口挂着一个用来防止冷气外跑和外面热气进来的塑料的门帘，当然看不见超市里面的情况，又加上张大妈喊他快一点来，店里当天的废品特别多，所以王元就跑得有点快，掀开帘就往里跑，就一下子撞到了一个女的，把那人手中提着的东西撞散落了一地，人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元为了避开对方，硬是往一边急闪了一下，所以自己倒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可是是他撞的人家，顾不上疼，连忙爬起来，一边忙着给人家捡东西，一边准备好了挨骂。可是很奇怪，在今天中国大多数人得理不饶人的时代，那个被撞的人，不仅没有骂王元，反而轻声地问：“你摔疼了没有？有没有摔着哪里？”

    王元就有点愣了。

    那人很轻很温和的声音里，很柔和的目光里，满满地是一种关切和关心，一个很年轻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来岁的女人。

    一个收垃圾的青年，很少有人关心的青年，很少有人关注的青年，在这个年轻的女人的目光里，内心有点发紧发抖了。

    王元觉得自己嗓子也有点发紧，说话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我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那女人说：“我没有事，那我走了。”

    王元就记住了那个女人的满满是关切的脸，满满是关心的眼。

    那时候张大妈也就从后面走了出来，说：“王元，你也不小心点，把人撞坏了怎么办？咦，被撞的人呢”

    第二次见到那个女人，也是在快吃午饭的时候，王元到一家叫“十八靓衣”的专营年轻女性服饰的服装店收废品。王元到那个店里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独自在挑选衣服。

    王元壮着胆子红着脸上前说：“你好。对不起啊，上次在如海超市撞了你。”

    那个女人显然也记起了王元，就说：“没关系的。”

    王元说：“我叫王元，收垃圾收废品的。”

    那女人就说：“哦。”

    王元还想说点什么，那店的老板娘就横眉竖眼地对王元说：“你个检垃圾废品的，哪里有那么多废话！一身臭味不知道啊，快去把废品拿走，不要影响我店里的客人买东西！”

    王元就打住了话头，低了头，去收拾废品。

    那个女人很同情地看着王元往后面走，等王元走远了，那个女人就对店老板娘说：“衣服不试了，不买了。”然后就是在老板娘一脸地错愕中，走出了店门。

    当然后来的这些事，王元那是不知道的了。

    王元的心中就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第三次，第三次还是中午。第三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银行的自助银行那里，王元去收垃圾废品，就见到了那个女人，那次是她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王元就没有主动去打招呼，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她和她的女伴面前，那样会不会让她难堪。不过让他又惊喜又开心地是，那个女人看到了，竟然是主动地对他笑了笑了说：“王元，你又去收废品？”

    王元就说：“是。”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这里有两个面包，刚买了没吃完，给你吧。”说着那个女人就把手中的面包袋塞给了王元。

    她的女伴就对她说：“叫得真亲，还给吃的，你的客户还是情郎？”

    那女人脸就绿了，有些气恼地对女伴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个女伴也不生气，对王元说：“有空来玩啊，我叫陈亭妃，你的朋友叫李婉玉，你肯定不知道她的名字，对不对？”还要说着什么，就被那女人强行捂着嘴拉走了。

    王元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也不好问什么，更不能跟着人家。王元就有点眼光不舍地开着电动三轮车向前走，不时回头看一下她们的背影，那背景年轻、生动，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是有着很大的心理冲击力。

    他记住了她叫“李婉玉。”

    王元于是每天中午有事没事都出来转，他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有点苍白营养好象有点不良的脸，却是很让他心动的脸，可是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样，王元却是再也没有能见到她。

    王元想，也许这是一个梦吧。上帝见我太可怜了，所以就让我做了一个有点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