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微眼极目
谢无兵识海内，天复拍掌，“真是无世道呀！怎么微界也有什么都不做，却自感优越的白痴，谢小子，给我狠狠地揍。” 天复话未说完，大雄已经一拳打来，谢无兵想闪开已迟，也一拳打出，两拳相遇，只听得一声痛哼，大雄挽着手腕，痛得直跳。谢无兵却是退了一步，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对呀！以往碰到一点硬的东西，叫痛的都是自己。莫非…… 转身，他对着一棵和他差不多粗细的大树全力击出一拳，大树当即拦腰折断，像被斧头砍倒的一样，谢无兵不由傻了眼，而在一旁喊痛的大雄则神色大变，抱头鼠窜而去。 意识海内的天复看得大为不解，“小子，不过打断一棵大要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天复大，大哥，你不知道，帝国能一拳打断大树的只有蓝带武士，而普通人要修到蓝带级别，起码要60岁以上。” “小子，先告诉我，你们能活多少岁，还有那个武士级别是怎么划分的。” “红沙星球在加入细联盟前，人均寿命也就60岁，加入细联盟后，科技的发展和光生术的普及，虽然只有100多年的时间，但人均寿命却提高到了300岁。武士级别分为红、黄、蓝、紫、白五带，我记得我的修为才白带级别的，怎么一下子就升到蓝带了，我要成白老鼠了。呜呜，”谢无兵话声中带着哭音。 “你小子哪里都好，有男人味，但怎么会变得和小女生一样，喜欢哭鼻子。” “天复大哥，你不知道，帝国年年苦战，物质资源还好说，这人力资源却是越来越紧张，这战争要是无休止进行下去，帝国就快没兵员了。这些年来，科盟院那帮胡子老头想破脑袋都在寻找提高体质的办法，以让帝国的年轻人早日进入蓝带级别。呜，呜，我不要当白老鼠。” “那倒是，如果将……，小子，白带级别就不能当兵吗？” “当兵，不行，当警察可以。当星际兵，必须要蓝带级别才行，只有这个级别的人才能自由随意在星际飞船里行动。” “这样呀，那你哭什么，又没有人知道。对了，大雄小子会告秘！嘿，当白老鼠也不错呀！”天复打了一个冷颤，逗起谢无兵来。 “你，呜呜，我要参军找我爹去！” “……” 天复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谢无兵为什么会对“白老鼠”三个字特别敏感，几乎是闻之则哭，听之就逃。这要从他8岁说起，那时谢无兵才刚学光生术，到10岁，这小子利用光生术中的“痛字诀”，结合感应科技，研究出一种通信技术。在谢氏家族的商业运作下，这种通信技术很快被推广到细联盟。现在前线使用的被动光神经通信就是基于这种技术，谢无兵在获得“小天才”称号的同时，跟科盟院那帮胡子老头生活了4年，那些老头子很“变态”，他的脑袋常常因某些即兴的“科学想法”而不得安宁，常处于战战兢兢的临床状态。 基于童年的“美好”认识，他岂有不逃之理。这不，他前脚刚走，科盟院那帮老头就到了。他踏上星际飞船，飞出红沙星球时，科盟院的“寻人启事”已经家喻户晓了。 “小子，你这就叫参军吗？” “是啊，我已经通知我老爹了，他会准备妥一切手续的。” “你老爹，他离这里多远？” “不知道，很多个星球远吧！” “这么远，信息是怎么传递的？” 谢无兵正要回答，突然发现星际飞船不动了，像被什么包住了。而意识海里，天复似乎变了，变大了，自己的肌rou随即开始胀痛，只得坐定，练那个可以去除胀痛的劳什子内能来，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没成科盟院的白老鼠，但这种在某种程度上与经受科盟院手段后相类似的痛苦，让他明白自己不知不觉间又是只白老鼠了。 天复这会可没时间理会这小子的胡思乱想，他正沉浸在回归大家庭的喜悦当中。 其实，天心一直在想办法联络或收回突进到红沙星球上的那点神识。但就是冲不破那层无形无影的障碍，毁掉红沙星球不难，难在神识要在不伤红沙星球的情况下进入，一晃过去数天，那点神识还是没消息，天心暗惊，要不是很清楚这是在沙迪克体内，他几乎以为是碰到什么神人对手了。反复研究无果，他将这种能阻挡神识的无形障碍命名为“识障”。 进不去就不进了，天心将神识化为千亿点，审视起人体世界来。如果以rou眼看，肯定除了器官就是血rou，但在显微到细胞都大如星球的神识眼中，则是在观无限宇宙，不见血红血白，只见无尽虚空，无数星球。千亿神识眼如走马灯，览尽奇观异景，何曾看到血rou、看到肌肤、看到宇宙之极！ 神识细微到这个份上，天心得意之余，也在想。神识既然能微到如此地步，当然也能宏到某个地步。自己的神识能穿透几个星系，但再远就没办法了，就像微界的“识障”，这是否预示着自己已到了某种瓶颈，急待突破。 正思索间，突然感应到自己分出进入到红沙星球的那点神识，最为奇怪的是它竟寄存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的意识海中，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天复”。太有趣了！ 天心兴奋之余，也没管什么，庞大的神识伸出，一部分拿住正在疾飞的“小船”，其余的全遁入“小人”谢无兵的意识海中，汇合天复，一切情况尽知。再看“小人”时，已在“小船”上坐定，而原本地球人修炼的内能呈液体状正在其全身上下游走。造物真是神奇！不，内能真是神奇！ 放开小船，天心一边以天复的记忆驾驶这艘微界“星际飞船”向其目的地驶去，一边参研得自谢无兵的光生术。 待谢无兵醒来，只见一个胖胖的“天复”正在意识海里闭目静坐。 “天复大哥，你吃了什么，一下变好肥耶！” “以后叫我天心大哥，小子，你去驾驶cao作吧，你老爹应该等急了！” 星际飞船交到谢无兵的手里，更快地向茫茫虚空中驶去。天心分出神识仔细打量这艘微界飞船，长100多米，船身上下呈淡红色。驾驶舱有20来米空间，四周的“墙壁”全是紧固的精密设备，舱中心有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透明柱子，柱子对着飞船头部的一面有一排仪表盘，盘上方是一个显示屏。谢无兵正准备往柱子中钻去。 “小子，想干嘛？” “天心大哥，太慢了，我要进行空间跳跃，不然，几时才能到我爹哪里！” 天心暗笑，这小子现在的rou体强度虽然还不能在虚空中生存，但在这密闭的驾驶舱里，应付空间跳跃产生的巨压还是可以的。 “小子，不用进去了，直接跳跃吧，我包你活活的。” “不行，我会死的。” 抗议声中，飞船突然进入跳跃状态，谢无兵吓住了，好一会才捏捏自己，头一次真真切切地做了红沙星球有史以来在空间跳跃中没有特殊保护还能生存的首只螃蟹。进入空间跳跃的瞬间，自己还觉得心里一阵气闷，紧接着头昏目眩，再后来仿佛有什么在挤压和撕扯自己，再后来体内一股流汁流转全身，自己就静下来了。 这个发现让谢无兵雀跃不已，大胆地将空间跳跃启动到飞船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一边观看微界风景，一边首次主动与天心搭话。 “天心大哥，我可以直接跳跃了，我是红级高手了，老爹知道一定很高兴。”谢无兵又蹦又跳的同时，在右手手腕上掐抚了一阵。 “小子，你在做什么，高兴也不用虐待自己呀！”说实话，对这个光神经通信，天心可是兴趣大得很，所以要逗这小子说出原理来。 “我在和老爹通信，告诉他我已成为红带武士了！” “慢，慢，你和你老爹相隔千星万球，而且飞船正在跳跃中，他怎么可能收得到你的信息？” “天心大哥，这要是联盟的通信码，只能得到一个好和坏的信息，但是我的通信码，我老爹全部了解，因此，我这里一发，他那面马上就了解了。”谢无兵骄傲地说。 “小子，你是怎么发现这种通信方式的。” “天心大哥，你知道光生术吗？” “听你说过，但没有这么神奇呀！”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把光生术当作武术来练，但后来在一个科学试验里，我偶然运起光生术，竟发现空间中存在一种无所不在的神经微子，通过光生术里的‘痛字诀’使其共振，无论多远，信息都一传即到。就好像人体一样，无论哪里痛上一下，大脑马上就知道了。” 天心无言，在他眼里，谢无兵都已经是微子的微子，这神经微子，嘿，岂不是微子的微子的微子的……N个微子。神识也许借助微界的仪器能观察到，但要在地球在银河使用，可能吗？真是小千世界，也无奇不有。也许地球或者银河能找到“大一点”的代用品。因为，这谢无兵是“人”，而自己也是人，“痛”这个生理特点是生命都有的呀！ 这也难怪天心一定要挖掘，这项技术的诱惑不是什么电子通信、光子通信能比拟的。电子通信技术仅适用于单个的生命星球，光子通信技术能否胜任星系内的通信，不知道。地球人类还未踏足太空。 光生术，天心虽然只有等到神识回归rou体时才能习练，但也认识其价值不亚于混沌天神诀，甚或过之。他非常奇怪，这样的秘术怎么会出现在沙迪克体内的细胞中，微界难道不是最小的世界吗？这让他对“光辉大帝”的身份来历好奇了又好奇。 想及此，天心苦笑，自己的一身本事在别人眼里，无论如何已经是怪胎，现在，通过神识，又出现在这样一个微世界中，说出去，自己铁定不是“狂人”就是“疯子”，但沙迪克是个活生生的人呐？又由不得自己不相信。 这已经不是地球人常识中的微观世界了，那个微观世界还停留在一个原子内，有几个电子绕着原子核以轨道形式运转。天心相信，原子都会比谢无兵大上千亿倍。想想，地球与人的体积比，再想想细胞星球与细胞人的体积比。而且，从光生术看，这极微的一面应该还没有尽头。 “大哥，快到了！” 随着谢无兵的喊叫，飞船开始以常速前进，天心的神识散开，前方嚇嚇然，大星球小星球连成一条弧形防线，怕不有上万颗。防线的对面，黑压压一片，仿佛没有尽头，打头的也是星球，不过是黑色的。这与刚进沙迪克体内扫描时的结果截然不同，那时天心看到的是脑瘤。 “微眼开”，猛的一个念头升起，令天心非常欣喜。在混沌天神诀里，神识的修炼里有提到“三眼开”，即“宏眼开”、“常眼开”和“微眼开”。前者和第三者在混沌天神诀只留有一段描述。 “常眼开”，天心早就练成，已使用得纯熟无比。然而，“微眼开”会是在这种情形下修炼，天心可万万没想到，现在总算知道了法门，不愁练不到精深。而真正令天心更开心的是，这一顿悟，“宏眼开”的修炼法门也隐隐在握。 意识海里荡漾的喜悦明显感染了谢无兵，将飞船的速度调得又快又疾，有时从两星球间穿过，有时绕星球作轨道运行。就这样拐来拐去，在天心快晕了的时候，在一颗硕大的星球的太空港前停了下来。 也许是藏在谢无兵的意识海里的原因，“识障”这回没有作祟。走下飞船，乘上一种形似地球上蛇的条形车，谢无兵和天心淹没在车上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