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千湖汉子(修)
黄河之源,千湖之县玛多,一个魁梧的身影留恋地看看身后这片自己仅回来不到半年的土地,然后凄怆地迈向东方。 玛多县是万里黄河流经的第一县,是黄河源头地区一个纯牧业县。过去,这里山清水秀、水草丰美、湖泊成群、湿地连片,因拥有4077个大小湖泊而有“千湖之县”的美誉。 吉巍祥是这个县为数不多的汉族人,半年前从特种部队转业,回转从小生长他的家乡玛多,回到那最爱的藏族姑娘康珠身边。但他只能对着悠悠绿碧的东平湖唱响自己的情歌,曾经的对歌情人如今魂散千湖,让这名28岁的汉子肝肠寸断,在碧波倒影中呜咽着对心爱姑娘的爱情。 吉老人夫妇看在眼里,悲在心上,老两口早已想好,儿子复员后即为两人成婚。谁知道老天会降下如此人祸,让两人天人永隔。康珠的真正死因,他们不敢告诉儿子,那帮丧尽天良的东西不是平民家庭能对付的。老两口商量,儿子平平安安最重要,至于日后原不原谅他们,不管了。 一生善良的吉老人夫妇用忍填了这个坑,却不知道人善被人欺,恶棍们不会就此罢手,他们将在儿子的前方挖下更大的坑。吉巍祥复员回家,城东一座小楼里,县电力公司总经理扎西的心脏“格登格登”开始跳个不停,担心这小子要是知道康珠的死因,那块头,儿子怕不给撕了。沉思很久,扎西打了一个电话。 仅仅一个月,吉巍祥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梦魇,已经联系好的工作单位县人武部通知他,编制已满,他不用来上班了。但吉巍祥并不气馁,即使所有的单位不用他,他可以帮着父母种地,自己身体倍儿棒,没什么好愁的,何况他在部队里学了那么多农科技术。 容忍是美德,但在某些人眼里却是“无能”的称谓。森西害怕了20天,也纳闷了20天。心爱的女人受侮而死,情人却不闻不问,这让他极度看不起吉巍祥,这小子小时是个英雄,怎么出外几年回来就变成了“狗熊”,他不知道吉巍祥父母只想儿子平平安安过日子,并没有将康珠的真正死因详告儿子,而森西干的这事又极为隐蔽,除当事人之外,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因此,吉巍祥除了怨天之外,只能自个儿暗暗伤心。 吉巍祥的厄运开始降临。花费了全部积蓄、拼命工作忘却伤悲搞起来的牧场,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被一群恶狼光临,羊羔羔血尽全部不起,吉巍祥抓狂之后陷入消极。吉老人心痛儿子,拿出老两口仅有的一点钱,让儿子搞个餐厅,但尚未开张就遭火灾。 森西玩上瘾了,胆子也大起来。从老爹扎西那里,他了解到吉巍祥是个退伍军人,但那又怎样,老爹一个电话,吉小子县人武部的工作证不就丢了。他开始打起坏主意来,联络当初一起玩的“高干”子弟,变花样要整吉巍祥,是啊,有什么比玩人更过瘾的事了。 吉老人的忍铸下恶果。森西这个花花公子连干两票,见吉巍祥委靡不几天又生龙活虎,大觉好玩,于是将心思动到吉老人夫妇身上,想看看要是这两个老东西归西,吉巍祥是否还会有军人如山般的挺拔腰干,这可是他们一班子最嫉妒的。 车祸,一起毫不起眼的车祸,吉老人夫妇倒在血泊中,肇事车辆内传出疯狂的得意笑声,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走下车来,其中之一的森西意气风发地对着弥留之际的吉老人,“老东西,你生命力还真强啊,啧啧,康珠是你儿媳妇吧,细皮嫩rou,手感真好!你儿子******真不是东西,情人死了,还能一顿吃下几大碗,没事的样子,是不是人呀!老子看不贯,要玩死他。你到地下,见到康珠,说我森西难忘她的小样儿。” 失神的双眼看着呼啸而去的小车,吉老人万没想到一时的“私心”竟给老俩口惹来杀身之祸,儿子,儿子,对了,儿子的命运还等着他拯救,太古的愤怒转化为生存的意志,静静的路,蓝蓝的天,终于有人来了,吉老人陷入昏迷。 也许真是上天的可怜,吉老人的意识里响着一个声音,终于在两天之后的深夜,他睁开双眼,憔悴的吉巍祥正守候在洁白的床边,慈祥地看着双眼满布血丝的儿子,他的嘴急剧呶着,可儿子毫无反应,他大急,使出全身的力量,“儿呀!屋角西……”。 特别清晣的话语传到吉巍祥耳里,他惊醒过来,吉老人双目紧闭,眼角滚下一串泪珠,已瞌然而逝。三个月,数度的打击早已令吉巍祥心上留下一条伤口,母亲至今尚未安葬,父亲这最后亲人的逝去,无疑在已开到最大口子的伤痕上,撒下一把盐,这铁打的汉子大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洒满洁白的床单上。 在乡邻们帮助下,麻木的汉子安葬了双亲。在没有了康珠笑声、没有了父母慈祥笑容的空屋,吉巍祥完全沉默了。军人的良好习惯使他不至于酗酒般消沉,但行尸走rou的生活延续将近一月之久,吉老人积蓄最后生命力吐出的几个字某天惊雷般炸响他的脑袋。 屋角西,屋角西有什么?疯狂的吉巍祥掘地三尺,终于找到一个木盒,打开,里面一封血书: “祥哥,好想你,可我得走了。两天前,在我上班的酒楼里,来了一批人,领头的叫森西,一见我就动手动脚。当天晚上,我下班回家时,走过咱家前面那条小巷,这个畜生带着一帮人,拦住我,把我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糟蹋了。哥,好想你,我走了,你保重。” 数行血字,平平淡淡,吉巍祥却读出nongnong眷念,深深深情。康珠的性格,纯洁、内向,但性烈。“啊,……,康珠妹子,你为什么不等哥哥回来呀!”刚牙嘣碎,心中痛极,从麻木中醒过来的汉子仰天长呼,声波震荡小屋,“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 仅仅几天,运用一些特种部队练就的侦察技能,吉巍祥就将整个事情搞得一清二楚,但相关证据却极难收集,就是收集齐了,在这官官相护的小圈子里,一个小平民能斗得过“小*”吗?他勉强控制住自己,卖掉房屋,夜宿坟场,在旷野里默默准备最原始的报复计划,在梵心的怒火中等候那狂妄的森西,他发誓要活祭,以慰九泉的亲人。 一把雪亮的尖刀扎在康珠的墓前,寒光折射中冰冷浸湿周围已经开始枯黄的小草。这天,他终于等到。 一群七个公子哥儿在杏花酒楼抚着鼓胀的肚子,嘴里喷着熏人的酒气。俗话说,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活留至五更。打着咆嗝的森西突然想起吉巍祥,这小子很久不见了,听人说已疯了,睡在坟场里陪地下的康珠那小娘们。这时候的吉巍祥肯定很好玩,不如去找找乐子。他这样想,完全是自恃吉家老两口的事做得天衣无缝。他完全忘了,吉老人被送进医院时,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他回家被老爹扎西打得满地乱滚的样子。最后,眼线将吉老人在医院中昏迷不醒直至去逝的消息传回,他才放下了嗓子眼那颗吊着的心。 “兄弟们,咱们去西边那野地里玩玩,听说那疯掉的小子在那,妈的,爷们无聊,他倒逍遥。走,去弄弄他。”森西放大嗓门。 “大哥,你真有胆量,不过,那地方阴气森森,有鬼,还是不要去了吧。”出声阻止的俨然是当时车祸后陪森西下车来的那个家伙。 “怕什么,太阳正顶哩,康珠那小娘们敢出来,就不怕魂儿给散去。何况,咱们的好事儿都是跟人做,就不知道和鬼做,会是什么滋味?小娘儿要是出来,正好玩玩。”另一个家伙接口,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也好,我的手这两天没碰沙袋,正痒痒,那家伙壮,准能让咱们练练手。” “就是,就是。” “走!” …… 当晚,扎西心神不灵,安眠药宁静了他的睡梦,但老婆第二天清晨的叫声将他从深眠中拉醒,门外,一个包裹,赫然是森西的头。再后来,县刑侦大队在西边旷野中找到七具不太完整的尸体。第三天,通缉令下。
半年后,满脸胡子的吉巍祥到达上海,他不敢借用任何交通工具,硬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上海。这里,他有一个战友在搞海运。不过,他是幸运的,全上海这会儿正为雷击贪官之事忙着,青海传过来的通缉他的案卷早就不知埋到哪个角落去了。 ※※※※※※※※※※※※※※※ 龙晶能源有限公司,天心与何大记者较劲的精彩场面接近尾声。 “天先生,能否告诉我贵集团今后的走向。” “何大记者,这是商业机密。不过,有一个渠道,可以使你了解本集团的一切内幕,包括本人。” “哦,什么渠道?” “加盟本集团。”天心扔出糖心炸弹。 “我想想……,天董事长,你在开我玩笑吗?我只是一名小记,除了写文章,什么都不会做!恐怕会辜负你的厚爱。”何玉鸣凝重而又委婉地道。 “不要忙着拒绝,我可是很有诚心的,本公司接下来的动作需要你这样的大才。在未来半年内,我拟组建天华文化传播娱乐公司、天安保全责任公司、天基育民有限公司、天恒制药有限公司,天宇研究院、天绿环保有限公司,龙晶能源有限公司届时也将会更名为天晶能源有限公司,最后,合而成立天心集团。目前筹建工作已经开始。我想何小姐全面参预到天行文化传播娱乐公司的组建中来。而且,何小姐地头熟,我还想请你先代代集团的人事部长之职。” 何玉鸣头晕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龙晶公司已经是个巨无霸了。她怔怔地看着天心,觉得不可思议,以自己的名字组建的集团公司并不是没有,但每一个听起来都这么吓人的公司共组一个集团,就不可想象了。天心的认真的神态又说明这不是玩笑,何玉鸣一阵心动,这绝对是她人生最大的机会。大记者不再犹豫,当即拍板。 “好,我谨代表集团,隆重欢迎何玉鸣小姐加盟。” 天心说完后与何玉鸣伸出来的小手轻握了一下,然后鼓起掌来,单调的掌声让他发现少了点什么,于是冲着林怡兰、黄蕊和童雅喊道。“拍掌,拍掌,欢迎新同事。我以前所在的公司都是这样做的。” 空旷的会议室里,林、黄、童三女看着这既正规又不正规、但明显比她们被聘时庄重得多的“签约仪式”,明亮的大眼暴突。天心不喊还好,一喊,立时引来三女奇异至极的娇笑。良久,笑声乃停,但却多了喘气的说话声,“妈呀!没想到我们的集团董事长的霸王聘功夫又提升了。呵……呵……,妈呀,不能再笑了,肚子都笑疼了。” “霸王聘,”天心闻言哭笑不得,何玉鸣虽红了脸,却笑吟吟看着天心,脸上的表情不时变幻,也不知道想什么。 很久,众女笑停声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美景,除童雅欢呼外,其余三女全惊呆住了,这是哪里呀?远方极目处,空旷高阔,入眼眉黛青山,庭台楼阁,更有古木参天;近处细观时,欣见小湖弯弯,鱼翔潜底,岸花争艳,更闻鸟儿唱鸣。这是公园吗?拭眼咬唇,痛,是真的。 “三位jiejie,初赏大观园,是不是有点刘姥姥的感觉,”童雅兴奋地道,白玉般的右掌在沉迷的三女眼前不住晃动。 “捉住,审她,”林怡兰叫道。 当然捉不住。莫说童雅在白云居里抱着上品龙晶勤修了两月,就是没有,其以前的水平,也不是林怡兰和黄蕊所能比拟的。在童雅“来呀,来呀”的挑衅声中,三女累得香汗淋淋,仍未捞到童雅一片衣角。而后者,在白云居上两月,虽然苦修没有多少时间玩乐,但总觉太静了。几位同龄姐妹上来,笑声将充斥这一片天地,兴奋的心情自然抑制不住。 打闹间,时间不觉过去。这时,远处传来天心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