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 意外之喜
吃饭间胡说和柳笙儿坐一桌，而那碍眼的保镖则是被柳笙儿打发到另外一桌上，所以两人聊天起来倒是毫无顾忌，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胡说在眉飞色舞的表演，而柳笙儿则抿着笑当一名合格的听众。 听到胡说添油加醋的讲着前几份工作的经历，柳笙儿更是被逗得咯咯直笑，趁着胡说喝茶补充唾液的空挡，柳笙儿忽然问了一句，“胡说，你想找份什么工作啊。” 刚刚说到兴头上的胡说不由得心里一惊，很显然，柳笙儿说这话是想给自己介绍工作了，但胡说却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心情反而有点低落。 柳笙儿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胡说总觉得，柳笙儿那恬静眼神的背后，是对自己的同情和怜悯，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同情，胡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之前胡说不小心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心里一直很是不安，对柳笙儿的反应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不知道柳笙儿是会一语不发的一走了之还是给自己发好人卡，但是柳笙儿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根本就没说那句话一样，这个结果，无疑让胡说很沮丧，他不怕拒绝，但怕被人无视。 在胡说看来，柳笙儿这个反应的意思，就是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喜欢她，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胡说甚至在想，柳笙儿是不是已经从心里开始鄙夷自己，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这种心情之下听到柳笙儿说要帮自己找工作的话，胡说又怎么可能喜悦，只会更加的沮丧，以为自己的猜测成了现实，柳笙儿和自己之间那一点友谊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她面对自己，只是面对一个值得同情的同学罢了。 但胡说却不知道，他这完全是在没事干胡思乱想，完全是冤枉了柳笙儿。 柳笙儿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对着自己的同学哪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是本着能帮到人就帮了，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胡说产生了那么多的想法。至于胡说的爱恋之情……嗯，别怪柳笙儿迟钝，她压根儿就没察觉出来…… “怎么了？”看到胡说奇怪的表情，柳笙儿愣了一下，感觉胡说今天很不对劲。 “没事。”胡说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礼貌的笑着，“工作我自己找就行了，我可不想麻烦你。” 胡说拒绝了，他不喜欢被人同情，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留一点自己的尊严。 听到胡说的回答柳笙儿有点意外，不过她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眨了眨眼睛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多事了，这是我的MSN号码，以后可能很久都不会见面了，我们就网上联系吧。还说我们是朋友呢，四个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又不知道你的号码。”柳笙儿有些责怪的说着，顺手递给胡说一张小纸条。 胡说愣了一下，旋即小心的接过纸条放在贴身口袋里，指头摩挲了一下，感觉这张纸条流淌着淡淡的暖意。 柳笙儿一张纸条就把胡说心里的不快冲淡了大半，如果这时候她再提出帮胡说找工作，说不得胡说就答应了，可惜柳笙儿也不能读懂胡说的心思。但胡说倒是没有太在意，能在未来继续和柳笙儿保持联系，对他来说可比一份工作要重要多了。 虽然没有找到工作，不过胡说却觉得很舒坦，逛到了晚饭时间就回家了，谁知道一回家老妈就给自己了一个惊喜。 “儿子，刚刚市政府的人来了电话呢，说聘请你去市政府当司机，给领导开车，明儿一早就去政府大院报到，找周秘书。”胡说妈一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头上的白发好像都少了几根，拉着胡说就坐在了饭桌前，桌子上满当当的净是胡说爱吃的菜。 胡说爸也是一脸宽慰的笑容，破天荒的给胡说添了个酒杯，还亲自给他斟上一杯，“儿子啊，这政府大院可不比你以前工作的地方，开车稳当点，少喝酒多办事，别得罪领导，说不得领导喜欢的话，还能安排你进政府工作呢。” “爸，进政府工作得是公务员才行。”胡说哭笑不得。 至于这份工作的来历，胡说心里倒是跟明镜儿似地，不用说，肯定是柳笙儿暗地里使了劲了，想不到这丫头居然对自己这么上心，都拒绝了她了，还是悄悄的给自己找了工作，做到这份上，肯定就不是同情自己那么简单了，那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了。 一想到这点，胡说不由得有点窃喜，乐呵呵的跟老爹干杯喝酒。 于是，胡说就这样加入了领导司机的行列，服务的对象是新任的郭副市长，分配的座驾是一辆八成新的小红旗。 胡说这人吧，可是会装，第一天上班，见谁都是一副拘束和虚心受教的神情，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甚至有的人觉得他有点木讷。 载着领导去办事儿的时候嘴巴想被密封胶给沾了似地，一句话不主动说，只有领导问话的时候才简简单单答上几句，了解了一下胡说的情况，郭副市长也就不再理会胡说，坐后座上兀自看着材料沉思。 不过胡说却挺乐呵，刚才副市长那一闪而过的满意神色被他捕捉到了，很显然，这份工作开了个好头儿，只要他不载着领导飙车，估计就没有什么被开除的危险。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胡说的工作非常称职，领导要上哪儿，一个电话他随叫随到，领导说要赶时间他就没迟到过，领导在车上打电话他就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没听到。 有一次领导晚上下班召唤胡说，载他到万象城，上了车还特意问了胡说知道万象城在哪不，胡说说知道，领导就又问知道万象城是干什么的不，胡说又说知道，然后补充一句，不就是高级的饭店么，喝酒吃饭的地方，除了比别处贵点，没啥稀奇。 领导满意的点点头，重复了一句，嗯，是喝酒吃饭的地方，就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另一个司机见到胡说就抱怨，说你小子昨天晚上跑哪去了，想叫你暂时顶个班的。胡说挠挠头一脸憨厚的笑容，说我昨晚载领导喝酒去了，怕他喝醉了自个回不了家，就一直等在外头。 领导是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出去喝酒应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大家也就都没多想。这话自然被刚下车不久的副市长听到了，虽然背对着胡说，但还是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 这孩子虽然有点憨，不过却不是榆木疙瘩一块，嘴严听话又不八卦，还真是好孩子啊，领导如是想着。 于是，胡说的工资就涨了一级，有些不敏感的场合，领导也会拉着他一起吃饭，有时候别人送的烟酒补品啥的就顺手塞给胡说，说回去孝敬你爹娘，简直就像对自己的小辈似地，关怀不已。 这天送领导回到家，领导照例叫胡说打开后车厢，拎出一些水果茶叶啥的之后指着最里头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小胡，这是我一同学从南边回来给我捎的礼物，是个游戏头盔，我家小子上高中学习忙，不能玩游戏，你就拿去吧，每次等我开会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也挺无聊的，听说这玩意能无线上网，有信号的地方哪都能玩。” “谢谢领导！”胡说立刻眉开眼笑，抱着箱子爱不释手，这可不是装出来的，他一直想要个游戏头盔玩虚拟网游，可惜那玩意太贵自己买不起，何况以前没工作的时候，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够交月卡钱的，哪有机会接触这个啊。 本来胡说计划着工作一年攒些钱，除了交给爹妈的之外，就给自己买个游戏头盔，反正工作之后，那几百块的月卡钱就不在话下了。可没成想居然天上掉馅饼，刚好砸中自己，他此时对领导的感谢，可是十分由衷。 “还是个孩子啊。”领导慈祥的看着胡说笑笑，拎着东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