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章 连锁反应

    形势的发展和变化，都需要通过时间来累积和形成。

    吕布率军返回离石之后，并州之内再无战事，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四周实则暗流涌动。

    上郡的羌胡人因为贪小便宜而吃了大亏，在肤施被高顺率领的部队洗劫过一遍之后，急忙收缩兵马，意图伺机报复天策军。就在这时，天策上将在马邑大败鲜卑人的消息传到了上郡，他们被吕布两千胜两万的战绩吓坏了。

    吕布不在离石时，留守的高顺就能把羌胡人打得满地找牙，如今吕布携大胜而归，若是率领大军西渡黄河攻打上郡，羌胡人如何抵挡得住？

    原本还想再跟天策军交手的羌胡人胆气尽丧，他们丢弃了桢林、白土、圜阴和圜阳等地，将部落人马向西向南收缩到龟兹、肤施和奢延这一片地区，依托奢延泽和奢延水周围的土地继续畜牧生活。

    从奢延泽向西三百余里，就是羌胡人密集的北地郡，若是天策军挥师西征，聚集在奢延周围的羌胡人可以得到北地羌胡人的兵马增援，在打不过的情况下，还能带着人马快速逃回北地郡。

    当羌胡人胆颤心惊的向西、向南收缩防御时，盘踞在他们北面的南匈奴各部也被收到的几条消息震得不轻。他们最先收到的消息是天策军在河东将于夫罗部打得回不了美稷单于庭，接着又从东面传来天策军大败鲜卑人的惊人消息，没过多久又从南面传来羌胡人被天策军洗劫了一座城池。

    南匈奴老单于急忙把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等大部落的头领召集起来议事，希望大家停止内斗，齐心协力应付天策军这个巨大的威胁。

    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第一个跳起来发言，他要求各部落共同出兵，然后向羌胡人借道上郡，攻入河东，将于夫罗营救回来，再推举于夫罗为南匈奴单于，今后由于夫罗来统一指挥大家对抗天策军的威胁。

    左贤王有私心，他不同意呼厨泉的意见，站出来反对说：“于夫罗就是个草包，不然怎么会被天策军截断了退路，如今困在河东，跟着郭大这样的叛军头领混日子？指望他这样没有本事的头领统率全族，南匈奴人没有明天！”

    右谷蠡王跟着附和说：“我们如果倾全族之力攻打河东，北面的鲜卑人正好趁虚而入，西面的羌胡人和东面的天策军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到时候我们一旦失去美稷单于庭，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右贤王和左谷蠡王没有说话，但他们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呼厨泉，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

    老单于眼见各个部落依然是各怀心思，无奈之下只好提议说：“天策军的实力很强，从我们收到的各路消息来看，吕布此人从出雒阳之后，将能打的对手几乎都打了一遍，而且未尝一败。我们此时若是出兵前去迎接于夫罗，就等于是跟吕布彻底翻脸，只怕于夫罗接不回来事小，吕布率军来攻单于庭事大。”

    呼厨泉眼见老单于不帮着自己和兄长说话，急得脸都绿了，他大声质问：“难道就这样看着我的兄长在河东漂泊流落吗？大家不要忘了，正是因为我的父王被自己人反叛杀害，才导致了我们南匈奴如今的内斗！”

    老单于安抚呼厨泉说：“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于夫罗率领的部落虽然跟天策军打过一仗，但他当时的身份仅是部落头领，并不能代表咱们南匈奴全族。我的意思是派人带着礼物出使离石，去跟天策军接触一番，问问吕布到底想要怎样。”

    一直不曾开口的左贤王，马上附和说：“对！我们不仅要派人去离石跟天策军取得联络，还要私下里派人去跟鲜卑人和羌胡人都取得联络，告诉他们天策军的厉害，相互约定不再彼此攻伐，以免被天策军各个击破！”

    右谷蠡王第一个表态说：“跟天策军联络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刚好认识一个从南面过来的汉人行商，他跟天策军府中的汉人官员是亲戚，能说上话。”

    “多准备一点财货，送给那个汉人行商，让他去贿赂汉人的官吏，让这个汉人官吏替我们多说好话！”左谷蠡王提出建议。

    “跟鲜卑人联络的任务，由我的部落来负责。我会派出最能言善辩的手下渡过黄河，把天策军的威胁散布出去，让鲜卑人以后不要再把视线放在我们身上！”左贤王自告奋勇。

    “跟羌胡人联络的事情，我来负责！我的部落平时跟羌胡人打交道最多，知道这些家伙的脾气和习性，他们应该也盼望着跟我们联手对付汉军！”右贤王也主动承担了一项任务。

    南匈奴人这里商量着如何对付强势崛起的天策军时，从马邑撤回北方草原上的鲜卑部落也没闲着。

    两个被吕布杀掉首领的鲜卑大部落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另外两个跟随着霍赤罗和昆斯南下的万夫长因为逃的及时，所以实力损失轻微，他们心照不宣的各自选择了一个目标下手，想要采取各种手段吃下霍赤罗和昆斯遗留下来的族人。

    四个部落在阴山下面狗咬狗的消息传到了鲜卑大首领和连的耳朵里面，和连对此非常生气，他的能力本事虽然跟他的父亲檀石槐没法相提并论，但他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窝里斗，而是想办法对付南面忽然冒头的天策军。

    和连派出得力部将魁头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云中郡以北的阴山脚下，让魁头负责调停四个部落，不允许他们继续厮杀和争斗。

    魁头有个亲弟弟名叫步度根，虽然年仅二十岁，但头脑很聪明，他向魁头建议直接将这四个部落和本族整合在一起，今后由魁头来统一指挥调度，这样就可以摆脱大首领和连的威胁，成为小种鲜卑里面仅次于和连部族的第二大部落。

    魁头对兄弟的提议很动心，但他知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问步度根怎么做才能让其他四个部落归服，步度根就替他出了一条很巧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