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嫁我可好
相拥无言。 力道却紧不过内心的思念。 秦元敏埋首在拓跋致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终是忍不住,崩溃的大哭出声。 虽然不过短短半月,但是天知道,她在荣京,一条条计策,一条条人命的背后,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棋差一朝,满盘皆输。 她费尽力气,为拓跋致肃清了他起义道路上的一切阻碍,如今再见到拓跋致的反应的时候,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元敏,我,你怎么会来?“ 拓跋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发涨,满心满眼的话说不出来,他望着秦元敏的视线是那么的灼热而guntang,带着撩拨人心的温柔,让秦元敏终是不敢再与之对望,脸蛋酡红,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也只有在拓跋致的面前,秦元敏才会有这样软弱的举动。 红风一直在一旁恭敬的守着,这段日子,她才是一直陪在秦元敏身边的人,她一点点看着秦元敏变的坚强而冷硬,成为一个站在幕后的刽子手,收割一条条该死的人命。 但是红风知道,秦元敏很孤独。 而如今,有拓跋致陪着,红风的眼眶也跟着发红。 没有什么比看到秦元敏兴奋,更好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若我们先进去吧,这里人多眼杂,小心隔墙有耳。“ 秦元敏小心的掏出手帕拭了泪,望着拓跋致的面上已平和了许多,虽然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不会再像方才一样,痛哭出声,积压的情绪宣泄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轻松,像是背在自己身后很久的石头,蓦的移了开来。 “是,你说的对,你自己一人过来的?你怎么找到的这里,你" 拓跋致话到一半便看到了秦元敏那宜嗔宜喜的笑容,讪讪的顿了话头,竟然如愣头小子一般挠了挠头,咧唇傻呵呵的笑了出来。 “对对对,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秦元敏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拓跋致,反而将脸转了方向。 “铁书,还不来见见你家世子,我可没有坑你。” 拓跋致因着秦元敏话里的内容才惊讶的抬起了头,虽然内心尴尬,面上却还强自保持着镇定。 “嗯,你还知道来找我!" 铁书满腔的激动顿时因为拓跋致这话被冷冰冰的泼了一盆凉水,他张着嘴巴开开合合,却又不敢反驳,最好只好无奈的瘪着唇,神情委屈。 “哈哈哈——” 秦元敏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目光亮晶晶,带着澄澈无比的笑意,拓跋致看着看着,嘴角也被带着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爱怜的摸了摸秦元敏的头发,又扭头狠狠的瞪了铁书一眼,这才牵着秦元敏的手,将他带入来人府门。 守门的侍卫在看二人相携而入的身影时,惊讶的嘴巴大张,几乎可以吞的下一个鸡蛋。 “你看到了吗,大人旁边的那个女子可真好看。” “是啊,想不到一向冷着脸的大人也有如此柔和的时候啊。” “可不是吗,不过啊,也只有这么美丽的女子才配的上咱们大人,你看,那就是一对璧人啊。” “就是就是,我要是有这么美丽妻子,却不待在身边,也一定每天黑着脸。” 门口的议论声远远的传进了前面二人的耳朵,秦元敏的脸蛋越来越红,尤其是在听到妻子两个字的时候,更是羞躁的无以复加。 “怎么,害羞了?过些日子咱们让他们的说的话变成真的可好。” 拓跋致语带打趣,甚至还恶趣味的捏了捏秦元敏的琼鼻。 秦元敏有些不习惯如此亲昵的打闹,微微低头,避了避,这一下,竟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元敏,你坐。” 拓跋致牵着秦元敏,竟是将她引向了主位,自己反倒坐在了下首,秦元敏有些不适应,虽然在皇宫,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坐的,但是那是因为她是君,而他不过是个质子。 可是如今她已经褪去了皇帝这层躯壳,在他面前,甚至还不如民间百姓的女儿,最多是一个孤儿,如何还能坐在这主位。 似是感受到了秦元敏的不安,拓跋致目光和煦,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元敏,带着最为安定人心的笑意。 “这个无关身份地位,仅仅是代表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元敏,莫要拒绝我可好?我想把你捧在心上,护在心上,做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秦元敏只觉得今日的拓跋致rou麻的发紧,她略有些警告的瞪了一眼拓跋致,视线望了望守在门两旁的正在窃笑的红风与铁书,面上带着明晃晃的嗔怪。 看在拓跋致的眼里,直觉得无论如何都看不够,可爱的紧。 “红风,铁书,你们不用在门口守着了,先下去休息吧。” 秦元敏脸上的神色收的很快,带着隐隐的严肃,红风内心明了,低声应了,带着铁书走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目光却刚好能将房间的动静看的分明,若是有人隔墙偷听,她必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长衍,这次我过来,便不打算再回那个皇宫了,我已经彻底的脱离了那里,如今便是自由之身了,从此什么皇宫,什么责任,什么天下苍生,什么百姓疾苦,通通都交给你了。” 秦元敏一通话说的拓跋致惊愕不已,他本以为秦元敏不过是出宫寻他,没想到,竟是彻底不回那里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上又蓦然的引起一阵担忧,望着秦元敏语气踌躇,却还是吞吞吐吐的问了出来。 “元敏,你是不是因为我" 话到一半,自己便被呼啸而来愧疚压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一切并不是他的初心,但是归根结底,如今坐在这个府邸之内的人,如今这个江南起义的头领,还是他。 “不,长衍,我父皇早在我登基之前便说过,不必让我死守着大荣,而且,他一直都很认可你,我如今这么做,也是因为相信你,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信不过我?我绝不会是因为一个儿女私情,便失去了理智的人,虽然长衍你,是我钟爱之人,但是若大荣不是那么腐朽,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撒手,即便死,我也会护住他。” 拓跋致坐在一旁,心内不知是该忧伤,还是该心疼,秦元敏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这么说自己心悦与他,但是想到了这么多年,他所经历的坎坷,拓跋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的都快要纠成了一团。
“长衍,大荣早就腐朽不堪了,这些官吏一个个就像是臭水沟内的老鼠,令人作呕,早已洗不净了,这些污秽不堪的东西,已经积压了百年之久,虽然战乱,会给百姓带来灾难,但是我想,若是领头的是你,那么便一切都不一样了,而且,你的起义道路,我已经为你想好了噱头。” 秦元敏说到最后,本来凝重的脸色,竟然带出了三分嘲讽的笑意,拓跋致一直目不转睛的凝神细听,见到秦元敏如表情,急忙附和的插嘴问了一句。 “什么噱头?元敏如此聪明又厉害,一定让人意想不到。” 秦元敏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实在是不知道,明明是平时在冷心冷情不过的拓跋致,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有一种拍人马屁的嫌疑呢。 “你这里可能还没有接到荣京传来的消息,难道没人告诉你,当今太后,听从宠臣宦官黄公公的建议,立了三岁小儿登基?” 拓跋致因着秦云敏的话,神情噎了一噎,眼睛睁大,望着秦元敏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敢相信。 “三岁小儿?怎么会!那元敏你" 拓跋致的疑问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胡灵玉无故立了三岁小儿登基,那么秦元敏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帝,去了哪里?即便是昭告天下,皇帝身死,那他身在江南,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皇帝身死,民间三月不得嫁娶,全部茹素,穿白衣。可是江南,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我自然是顺位坐了太上皇,皇帝抱恙,无法理政,甚至还有血统不纯的嫌疑,胡灵玉自然顺理成章的接了个三岁小儿进宫。” 秦元敏面带讥笑,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本以为胡灵玉相比起胡恪瑾来说,还算有点脑子,可是没想到,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竟然也能蠢的如此不可救药,那黄真人不过是个阉人,胡灵玉如今都沦落成一个阉人的对食,还犹不自知。 与一个阉人还真的处出了真心实意不成,胡灵玉的主宰大梦,简直是愚不可及。 “哦?十六岁的太上皇,这倒也算是一大奇闻了,元敏,那你在宫内可有受到什么伤害?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宫里的太上皇是?" 拓跋致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万千个疑问,恨不得一股脑的问了出来,秦元敏被拓跋致一连串的询问,问的心内微暖,望着拓跋致的面上,也不禁柔和了三分。 “我一个皇上,想要出宫还不容易,至于宫内的太上皇,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胡灵玉自己想做在大荣幕后的主人,她也不想想,她身边的人,真的甘心,就那么跟着她,认她打,认她骂,随意呵斥吗!很多人,只要许她小小的野心,她便打破了头也要上前冲。” 秦元敏话中的不屑毫不掩饰,每次提起胡灵玉的时候,她的内心便忍不住带出七分恨意。 “元敏,所以今后你就是个孤儿了?” 拓跋致笑的不怀好意,目光渴慕而贪恋。 秦元敏心中直觉不对,却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元敏嫁我可好,今后你就不是孤儿了,我会护你,爱你,宠你,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