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烟花妙计
高公公虽然疑惑,胡惟亦让胡恪谨来问这事,却没有告诉他详情,但到底没有否认。等不到胡恪谨的回复,高庸摇摇头便自顾自的走了,他还需要回去跟皇上复命呢 胡恪谨站在原地,捏着下巴,颇多迟疑。 “皇上让父亲替他找道士?炼丹?” 胡恪谨眯着双眼,暗自思量,这会却是完全忘记了胡惟亦昨日倒下的情境,心里剩下的只有埋怨了。 “都这么老了,还抱着功劳不放,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这下子,不得不说是天赐良机了。” 胡恪谨越想越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守在一旁的侍卫满脸诧异,却不置一词。 似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忘形了,胡惟亦左右望了一眼,迅速的离开了,但是却掩不住自己的眉间的嘚瑟。 “不是听说丞相大人生病了吗,怎么这位胡大人还这么开心?” “谁知道呢,他们这些有钱人家,肮脏的事情多着呢。” “行了行了,丞相大人也是咱们这些人能议论的,赶紧当差才是正经的。” 胡恪谨没有听到自己身后几个侍卫的议论,不知道如果他听到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丞相府。 胡恪谨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打算,但是在没弄清楚胡惟亦的情况之前,胡恪谨依旧有些后怕,毕竟胡惟亦积威已久。 胡恪谨一路行来,没有理会家丁的劝阻,直冲向胡惟亦的卧房,才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公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丞相大人现在不便见人,公子还是先回去吧。” 胡恪谨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前的老杜,口里骂道。 “本公子也是你能拦的,我要见我爹,还需要你的允许不成。” 老杜毕竟是上了年纪,一时竟没有爬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胡恪谨闯进了卧房。 胡惟亦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胡惟亦,面色虚白,嘴唇干裂,形容枯槁,竟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形象。 “爹这是怎么了?” 胡惟亦颤抖着双手指着胡恪谨,不断的哆嗦着,反反复复却不过说出一个字。 “滚——” 胡恪谨不理,胡惟亦越是如此,他心里那份仅存的仁慈越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高高在上的站在胡惟亦的床边,俯视着胡惟亦。 “爹不必如此对我,儿子只是来尽尽孝道,怎么说您就我一个儿子,我可不能让你落得一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胡惟亦沉沉的闭了闭眼,不再多看胡恪谨一眼,竟是无论如何都不再理会了。 胡恪谨眼看无趣,甩袖便走,却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嘭!” 药碗碎地,黑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妇人慌忙蹲地去捡,冷不丁却被拽住了胳膊,妇人讶异的望向了对方,只一眼,便呆在了原地。 “恪儿?是...是恪儿吗?” 声音颤抖,指尖想要触碰胡恪谨的脸,却被一把挥了开去,妇人一个趔趄,没再动作,呆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胡恪谨心里已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刚刚拍出去的手,好半晌,才怨毒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胡惟亦,冲了出去。 听到动静的胡惟亦费力的转过脑袋,看向依旧没有反应的许氏,目光无限悲凉。 “老爷,这药洒了,妾身重新给您熬一碗。” 过了很久,许氏才重新蹲了下来,收拾碎裂的药碗。 “嗯,有劳夫人了——” 不过一句话而已,许氏却是泪水涟涟,也许,二人在将死之前,能够维持如此平和的关系,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无憾了。 胡恪谨一阵风似的在丞相府里来来去去,直冲进霜烟楼。 青天白日,霜烟楼正是休息的时候,胡恪谨却是不管,将门拍的震天响。 “呦,胡大人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大白天,您就忍不住了。” 老鸨打着哈欠迎了过来,胡恪谨不理,扔了一个金元宝过去。 “少说废话,含烟呢?” 老鸨眼睛都亮了,却依旧搪塞。 “含烟正休息呢,这会我们霜——” 话未说完,便被眼前厚厚的一沓银票迷了眼。 “瞧我这张嘴,含烟就在楼上呢,这会啊,美人似醒未醒,更是凭添三分风情呢。” 老鸨一边不住的说道,一边引着胡恪谨朝楼上去,只胡恪谨早已是轻车熟路,哪里需要她带路,早推开老鸨,自己走了上去。 看到胡恪谨如此着急,老鸨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她捏了捏手里的银票,笑的一脸开怀,重新关了霜烟楼的门,竟是再不理会,自顾自的重新睡去了。 含烟早已听到楼下的动静,淡扫峨眉,轻着薄衫,斜倚床榻,闲闲的等着了。 胡恪谨推开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春光无限的场面,他舔了舔嘴唇,不顾含烟眼神里的挑逗,直接扑了上去。 心里的郁闷、不解、愤恨,随着一番云雨,似是消却了不少,含烟躺在胡恪谨的怀里,满目风情。 “大人这是怎么了?” 胡恪谨摩挲着含烟的双肩,双目放空。 “什么事情能难倒本公子,升迁还差不多。” 含烟轻锤胡恪谨的胸口,娇嗔道。 “大人若是升迁了,可不要忘了含烟。” 语调婉转,无限缠绵,胡恪谨调笑着看了一眼含烟,重又覆了上去。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胡恪谨理了理穿好的衣袍,拿了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含烟懒懒的双手撑在床上,似嗔似怨。 “大人倒是好狠的心,这便要走了,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含烟还要......" 说着竟是捂着脸抽泣了起来,胡恪谨一脸无奈,坐在床榻揽着含烟。 “行了,别哭了,等会我会帮你说的,今儿个,不,这个月你都被本公子包了,怎么样?” 哪里用得着去擦眼泪,不过是假意承情而已,含烟双手勾着胡恪谨的脖子,不住的撒娇。 “好嘛好嘛,那奴家就不绞了头发做姑子了。” 胡恪谨眯了眯眼,拉开了含烟,松了松自己的领扣,语气轻嘲。 “做什么姑子,你若是做个道姑,公子我还要感谢你呢。” 含烟转着眼珠想了想,松松的披了个薄纱便这么站了起来,一边替胡惟亦整理衣服,一边打趣。
“含烟倒是真知道个道姑,公子还真打算收了他不成。” 话音刚落,胡惟亦便将含烟一把扯了过来,拽着她的手腕,语气急迫。 “你说的道姑在哪?” “哎呀,你弄疼我了。” 含烟皱眉,用力想拉开自己的手臂,却被胡惟亦拽的紧紧的。 “在奴家的家乡,那里附近有一个道观,道姑道士都有,混乱的很。“ 没有防备,胡惟亦便松开了手,含烟一个不察倒在了地上,还未发火,胡恪谨却是哈哈大笑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哈哈,含烟,你可真是本公子的宝贝,本公子决定接下来的一年你都是本公子的,如何?” 没有料到这突然到来的惊喜,含烟直接吻上了胡恪谨的脸颊,胡惟亦脑袋不住的后仰。 “好了,今儿个是真的不行了,你跟本公子说说,你的家乡在哪?嗯?” 含烟嘟着嘴,识相的没有再缠下去,裹好了衣服,自是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胡恪谨走出霜烟楼的时候,原本满腔的情绪此时只剩下了欢快,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志得意满,似是已经前程锦绣一般。 “大人,公子刚刚回来了,带了几个随从便走了。” 老杜走进房间躬身冲胡惟亦禀报道。 胡惟亦吃力的摇摇头,不想再听,摆摆手,示意老杜出去,便又闭上了眼睛。 胡恪谨带着几个随从,直往闹市而去,买了两辆马车,一行人竟是这么直接出城去了。 胡恪谨老神在在坐在马车里,面前竟然还摆了好酒好菜,一脸悠闲,黄天不负有心人,含烟口中的家乡竟是离荣京如此之近,果然是上苍都帮我。 “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口子村。” “是,公子。” 赶车的随从加快了速度,马车轱辘辘的转着,还在城里的胡惟亦没有想到,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有些事情,便开始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人生的际遇有时候真是奇妙的紧,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所带来的影响。 皇宫,清风阁。 “这两日是怎么了,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生。” 秦元敏刚刚沐浴完,在红风的服侍下准备入睡,却突然觉得一阵心悸。 “公子可是老毛病又犯了,奴婢拿药丸给您。” 红风一脸的紧张,如临大敌。秦元敏窝在被子里,素白的小脸竟是无丝毫血色。 “不必了,我自是了解我的身体,只是突然一阵,无碍的。” 红风拍拍胸脯,走到旁边倒了一盏茶过来,半扶起秦元敏。 “公子少喝几口香片再睡吧,这是奴婢跟太医院要的,说是有助于安神的。” 秦元敏接过来小口小口的抿了,红风放心了不少,帮秦元敏盖好被子,吹熄了灯,便走了出去。只是秦元敏躺在被子里,却一直无法入睡,胡惟亦不来,对于前朝的事她竟一无所知,是时候想个办法了,不能这样做个没有耳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