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朋友仔
当年轻而富有活力的纯净少女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张启明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幸福给击中了。 他第一次听到《恋爱大过天》跟《我们的纪念册》，没想到这两首歌曲比那六首也丝毫不输，而且可以说是浑然一体，风格一致。 有多少优秀的专辑，因为收录的歌曲风格不统一，而与金唱片奖项失之交臂。 “这也是十七小姐的作品吧？”张启明的双手都忍不住随着节奏挥舞，他看向两个年轻新人的目光充满了期冀。 在这个新人井喷、艺人遍地的时代，好的声音不一定就能够叫卖，不一定能走得比别人远。但无疑这两个年轻少女，拥有了其他新人根本不可能的际遇，运气非凡。 两个少女对视了一眼，有点紧张地看向公司的高层，“嗯，都是林姐的创作。” 林十七，张启明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很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徐书恒咧嘴拍了拍他，“老张，这张新专辑你可要好好做。” “那还要你告诉我？”高启明哼了下，很不服气。 “好了，听新歌吧。”韩卿双手抱胸，看向玻璃房的林容，示意让她演唱。 徐书恒点头，趁林容在里面，他偷偷地朝韩卿靠了一步，“老大，分成的事情……” “怎么，还怕漏了你？”韩卿不悦地挑了挑眉。 “不不，怎么可能！老大，我的意思是，上次说的十首歌之后，再按销售业绩分成这事情，能不能缓一缓？”徐书恒墨迹着说出来。 韩卿顿时俊脸一板，“什么意思？你又要搞什么鬼！” “冤枉啊！我这不是为了公司着想嘛，”徐书恒眼睛瞪了出来，“又有才华又有灵气，百年难遇的好苗子，难道你还要放走？让她还什么债啊，要细水长流把她好好哄在碗里！” 韩卿愣了下，过了半响他的嘴角才翘了起来，一双含着莫名笑意的俊眸朝他瞥了过去，“不错，你有这心思就好，之后可别后悔再闹事。” 林有容，每次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要摔门走的人。现在倒来求着留她下来，还不惜牺牲掉自己身为经纪人的巨额分成。 韩卿想着，就觉得有意思，一直严肃的眉眼又松了松。 徐书恒乐了，“当然不后悔，我是斤斤计较那点分成的人嘛！我承认我爱钱，但可不会砸自己的金字招牌！” 发现并挖掘有潜力的人，留住这些公司的宝藏，已经成了他的本能，没有比这更让他在意的事情了。 “咳，”张启明打断了他们俩私下的对话，“韩总，可以开始了？”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他希望没有任何声音的干扰，他要细细地听这个声音。 之前的DEMO音质不佳，他一直深以为憾。 “嗯，开始。”韩卿点了头，给了徐书恒让他一个安静的眼神。 其实哪里需要他提醒，只要音乐响起，徐书恒就会自动闭嘴。 她的声音，足以让他屏住呼吸。 水木见机点了播放，他们第一首制作完成的音乐伴奏，就是林容夹在六首歌之中，听起来曲风最平淡的《朋友仔》。 本来林容自己做的粗糙音轨，被流畅漂亮的和弦替代，简单没有任何修饰的钢琴音色跳跃又灵动。 安静无声的录音室，瞬间一扫沉闷。 徐书恒依旧懒散地靠在墙边，长腿交叠在一起，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中，半眯着眼。 而韩卿站在他旁边，也露出了专注倾听的表情。 王菲菲跟李璇，两个漂亮少女的脸上洋溢着nongnong的欢快，期待无比地望向玻璃屋中已经戴上耳机的林容，满眼都是崇拜。 张启明也有几分紧张，这首钢琴伴奏还是他本人兴起亲自演奏的。他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他的琴声是否能跟原创者契合。 “最多握握手，一起散散步， 你大量，你宽容， 你是未来滨崎步……” 林容的纯净嗓音慢慢在整个录音室中响起。 她的每个咬字都带着特别的节奏，随着钢琴跳动的音节，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徐书恒半眯的眼突然张开，第一时间就去搜寻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懒散靠着墙壁的身体，也瞬间站直了一些。 这每个都正好切到音符上的吐字，每一下都好像是敲打在他的心脏上。 “无论是为什么都好， 首先最错我的态度， 懊悔昨日那么嘈， 然后在霎时之间想起我父母。 我也不想记起， 为当天衬衫似你， 便心急妒忌。 其实我都很小器， 对不起只因常常在你附近， 便拿着你出气……” 林容的唱法非常朴素，几乎是放弃了所有的技巧跟花样唱腔，淳朴普通，好像只是张嘴念着这些简单平凡的歌词，没有一点点的华丽造作。 可是，张启明的耳朵却彻底打开了，他死死地盯着这个看不见面容的女孩。 原本他以为对方能做出这样的创作，是有了岁月的积淀，但当这个比李璇还要干净纯洁的声音一响起，他才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错的太离谱！ 这个声音，太年轻了，甚至比旁边站着的这两个新人，更有少女的味道。 “原来朋友仔感情再天真， 亦是我永远也会爱惜的人。 明日爱他人， 也记住学会不要紧。 原来朋友比恋人更高分， 亦让我开始懂得不记恨。 若大家都敏感， 我更要永远记得拒绝再因小事怪人。” 这首《朋友仔》的歌词，是乐坛得过无数填词大奖的专业填词大神林夕的作品。 出身中文系的林夕，总是能将歌词跟意境联系在一起，他的词优美又细腻，即在歌唱时音律能朗朗上口，流畅不生涩，又能唱出一种深远令人回味的格调。 他不知道写了多少令人落泪，抚平人伤口的词，这首《朋友仔》虽然没有其他经典，但也在学生群体红极一时，让无数年轻少女们反复吟唱。 这是属于青春的文字，是属于青春的纪念品。 它的意义，显然已经超越了一首歌，超越了一张唱片的销量数字。 林容娓娓歌唱，也好像回到了她年少轻狂的时代，那个偷偷暗恋学长、又幼稚与朋友争吵的岁月…… 这是属于每个人的青春，每个人都能在这首歌中唱出属于自己的青春。 “以后再不懂事过人， 如何共我恋人热吻……” 一曲终了，只短短三分钟的长度。 王菲菲平日大大咧咧，一直笑容洋溢、伶牙俐齿，但此时她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这首歌真的属于我、我们了？天……” 现场的演绎，显然比DEMO中的小样，更叫人惊艳，她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幸运感击中了。 张启明左手握了下右手，右手掐了下左手，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啊，好啊……太好了……” 徐书恒朝上翻了个白眼，这群土鳖！ “那啥，再唱一遍行不？”他很镇定地不要脸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