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一二八?淞沪战（三十一）
******心中，自己的接班人最适合的无疑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现在除了范杰并没有多少人能看得出来。 “师兄，校长打算什么时候接见我们？”范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也是他这趟赶回来的真正原因。 “应该就在近期了，等一切形势安定下来吧！” “安定下来？师兄，现在的形势还能安定得下来嘛，日本人马上就要在上海动手了，这那里还能安定得下来？”范杰有些气愤的说道。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上海形势缓和许多了！”酆悌面露异色的说道。 “恩，怎么回事？”范杰刚才虽有愤愤，但闻言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你不知道吗，上海市政府已经定下来了要查封‘上海市各界抗日救国委员会’了，明天就执行，据说这还是那些抗日组织自己的要求。”酆悌面露冷笑，歇了口气，才又说道：“日本领事馆那面已经有了缓和局势的意思，可能也与英美各国的压制有关吧。” 这事范杰倒是略有耳闻，据说是上海滩的许多名人纷纷要求吴铁城为了上海滩免遭战火，忍辱答应日本人的条件。 这些各界名流，平时嘴上都很爱国，一说到抗日，出钱的出钱，演讲的演讲，说起爱国来，个个都是爱国人士。可各位爱国人士都是有家有业的，这抗日虽然要紧，但是真要抵抗，仗打起来，毁了工厂家业那就不划算了。 别忘了，各种抗日团体，大都是“社会贤达”当领导的，这么多领导点头了，这事一定就成了。 “那日本人的四项要求全部答应吗？”范杰心有不甘问道。日本总领事村井苍松道歉、惩凶、赔偿、解散抗日团体这四项无理要求，最难的就是解散抗日团体，现在这件事有望解决，其他的无非是破些脸皮的事情，并不难答应下来。 “恩，不过这些事情都将由上海是政府做主，与中央无干。”酆悌有些冷血的说道，这方面上他就看不上范杰，总觉得范杰有些优柔寡断。 范杰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师兄，我听说何先生已经下令要求第十九路军退出上海，由宪兵第16团接手防务，不知可有此事？” “你从哪里听说的，比我这里还要消息灵通，不过这是明天的事情了，校长也不想现在就与日方发生冲突，毕竟校长下野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以前定下来的计划，还有许多还没执行，第八十七、八十八师还要守卫南京，暂时还不能调往上海参战，这需要时间，若是第十九路军退出上海能暂时平息祸乱，给我们争取时间，这也未尝不可。静江先生在上海传达中央意见，也不过是要求上海方面在对日交涉中应‘避免冲突’、‘保全上海’。”酆悌慢慢的解释给范杰听。 可范杰心里有些发急，说道：“可师兄，据可靠消息，日本人将会在28日夜在上海发动攻击，这在上海已经传遍了啊。” 看着范杰焦急的样子，酆悌有些发笑：“焕然，九一八的时候，东京传来消息说日本人将会在9月28日发动攻击，可实际上呢，9月18日他们就动手了，现在谁都知道日本人将会在上海动手，可具体的时间上，大家都没有把握。” “可万一日本人，反其道而行之，就在28日夜发动攻击呢？”范杰大声的问道。 “第十九路军不是还在上海嘛，校长给的命令是让十九路军在29日开始换防，你明白嘛，是29日开始换防，换防的时候正是各部最戒备的时候，而一旦日军发起攻击，宪兵第16团立刻归属淞沪警备司令部指挥，与十九路军一起防御上海。其实校长在指示上海方面和平解决中日纠纷的同时，对于日本可能以武力进攻上海早就有所准备。就在今天上午我刚回来的时候，校长致电八十八师师长俞济时，命其速将该师所属的两个山炮连调赴上海归淞沪警备司令戴戟将军指挥，你放心校长早有准备。” 范杰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日本人真于28日夜发动攻势，早有准备的十九路军必然会有所防备，这样的话，就现在上海的日本兵力，十九路军稳守还是吃的住的。 “说说蓝衣社的事情吧！我之前在上海，对杭州那边虽有所关注但还是不如师兄你了解。”范杰缓和了语气。 酆悌盯着范杰看了一会，知道他真的放下了心，在给他说起了杭州的事情。 ******在离开溪口老家两三天后，便在杭州紧急召见了滕杰、贺衷寒与康泽。 这三个人，被视为力行社“筹办最力者”；在前往杭州的路上，他们就议定见面时称谓******为“领袖”，而不是原本的“校长”。 这个称谓结合******对那个法西斯意大利“领袖”的兴趣，也是一个预言，一种伏笔。 在杭州迷人的西子湖畔，当夕阳斜斜照射着雷峰塔时，开始了一场关乎民国命运的对话。 “校长开始的态度并不明朗……他同我们一样，对政府内部存在的士气低落、追求个人私利、腐败等现象也表示了忧虑。此外最重要的是，校长了解到了这些军官对他个人的忠诚。”说道这里酆悌也有些兴奋起来。 “校长说他自己支持我们。只是我们年纪很轻，经验不足，怕做不好，让他来指导我们。”范杰明白这是******在片语释兵权。 果然酆悌接着说道：“校长表示了他对力行社组织状况的不满意。校长说，他需要一个更正规一点的组织。他指令滕杰、贺衷寒与康泽三人立即制定《章程》和《纪律条令》；更重要的是，要多注意借鉴复兴的德国和意大利运动。或日本的武士道精神。” “密谈一个多小时后，滕杰他们三人才起身告退。”这时，一个颇为戏剧化的细节传入了范杰的耳中：“校长告诫说，我们是他的学生，领袖，别人叫他可以接受，我们还是要叫他校长。”光这一点就让酆悌极为的兴奋，他和邓文仪一直在校长身边，对校长最是了解不过，颇谙校长风格三味的他，从这只言片语里便知道，从此以后，“领袖”称谓将弥漫在二郎庙乃至南京、中国了。 之后酆悌和邓文仪依旧滞留杭州，而滕杰三人回到南京后，立即赶往拔提书店，与焦急等待的力行社同僚们见面了。 得知校长的态度后，二郎庙几十号人物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他们打电话的打电话，备车的备车，相拥到蜀陕饭店，喝酒庆贺连同“安排业务”。 在等待酒菜上桌的时间，胡宗南一下子把“业务”全安排完了。他是个雷厉风行的军人，最不习惯官样文章的扯皮。他说： “既然校长表态了，我们就立马****的！……老是漫谈，猴年马月才有结果。再说人多嘴杂的，你一句我一句，反而误了正事。我建议推选滕杰、贺衷寒、周复、康泽、桂永清五位同学筹备”…… 这番快语比较符合军人们的脾性。酒宴后，在滕杰的召集下，五个人开了一个短会。对宗旨、原则、形式、纪律、名称、口号等进行初步讨论后，他们安排了分工。滕杰、贺衷寒、周复三人负责《章程》，康泽与桂永清则负责起草《纪律条例》。 得到******的支持后，这群年轻的军官，开始展现出惊人的才华。他们抱负远大、忠诚团结、行动敏捷，仅仅这一点，在那个离散时代，在“一盘散沙”的社会构架中，就决定了他们的作为。何况在他们的背后，是一个当时中国最有力量的军人；又何况，在他们这里，集结了这么多不同的背景、阅历、思考方式和特长。 他们注定要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