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风波起（五）
“君山兄，你们这是去哪儿啊？”俞济时笑着问道。 “良帧啊，我们这就去汤山那边看看！”贺衷寒回道。 “君山兄，你可要在那边好好查查，这屎盆子可不能扣到我们警卫师头上！还有力余兄和雪冰你们可得要查清楚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事也不会和俞济时扯到头上的。 “咦，这不是焕然吗，你怎么也到这儿了，什么时候到南京的？”俞济时看见范杰觉得很惊讶！ “报告俞师长，卑职去年年底的时候调任教导总队步兵1营任营长一职！” 戴笠觉得很奇怪，范杰这个人他平时也没听说过，怎么看这样子关系挺广啊，看来回去得派人去查查了。 俞济时点点头，问道：“你这是也要去汤山？” “是的，俞师长卑职奉命参与调查！” “恩。既然你也去啊，那我就放心了。好了，焕然，记得事情结束了，过来找我。” “是！卑职遵命！”俞济时和几人告辞后，便离开了。 范杰和俞济时是在俞大维的婚礼上见过的，当时范杰和俞济时都是伴郎，而俞济时只比范杰大的两岁。因为俞济时是黄埔一期的，范杰是四期的，叫一声师兄没错的。好在后来范杰再没见过俞济时，所以这事，他就给忘了，可今天又给碰上了。 贺衷寒邓文仪还有酆悌，对俞济时与范杰的关系早就了然于胸了，招呼一声，便出了总司令部。之后酆悌邓文仪带着戴笠和范杰，后面还跟着一卡车的士兵，在贺衷寒的送别下，驱车前往汤山。 汤山位于南京东郊，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泉眼群集，终年泉水汩汩，热气腾腾。在南京的众多温泉之中，以汤山温泉最为著名。 这里层峦环抱，绿树掩映，鸟语花香，湿泉喷涌。 汽车出了中山门，穿过孙总理陵寝园区，在南京郊外的公路上开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汤山镇，下了车，南京市政府机关管理处和汤山警卫营的头头们都已经恭敬的在等待着。 酆悌和带头的两个人略微寒暄，便在两人的引领下朝一栋办公楼走了去，范杰等人跟在后面。 进了办公室，酆悌将蒋总司令的命令一说，两个头头抹着头上的汗连连答应，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们两人最轻的处罚也是被免职，如果还有什么别的猫腻被查出来，后果就不好说了。 酆悌几人按照分工查了起来，范杰则是跟着戴笠一块查招待所上下的服务人员。 对于戴笠的能力，范杰还是信任的，毕竟人家后来更是坐上军统军长的位置，与国民党老人陈果夫陈立夫兄弟相抗衡，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 戴笠安排早先到的手下把所有的服务人员召集起来，一个个安排下去，挨个的查了起来。 “焕然老弟，你看还有什么安排吗？”戴笠向范杰问道。 范杰摇摇头，说道：“一切就按雨农兄的安排来吧！” 戴笠看范杰很识趣，便带着手下一个个问了下来。 戴笠和他手下那批人的能力倒是真没说的，不过就是正经的东西没问出了，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事情问出不少来，什么谁谁谁能那个大官睡了，谁给哪个将军党小妾了，乱起八糟的。 范杰在一旁看的真想笑，就在刚被问完的一个姑娘往出走，走过范杰身边时，范杰突然觉得不对，大声喊了一句：“站住！” 戴笠和房间里的人眼光都朝范杰这里看了过来。 范杰根本没顾得上离他们，对站在门口，马上就要走出去的姑娘说道：“你，回来！” 那姑娘只好掉过身子，低声的问道：“长官，什么事？” “你，过那边去站着去。”范杰指向最里面靠墙的位置，那姑娘知道一步步的走向范杰所指的位置，范杰的眼睛瞬间眯了下来，紧盯着那个姑娘走路的姿势。 终于范杰可以确定，这个姑娘是个日本人，因为中国人和日本人走路的姿势是不一样的，中国人多是阔步行走,而日本人总是拖着脚走，另外范杰又仔细看这个姑娘的两只膝盖，发现这个姑娘的两膝常常无法并拢,成了罗圈腿。 范杰还有最后一招：“你，把鞋脱掉！”范杰走过来仔细看着这姑娘的脚发现她的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开叉很大，范杰知道原因，那是因为日本人自小就从穿木屐，所以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开叉大。 这些都是范杰从记忆中找出来的，他早早就记了下来，打算作为分辨日本间谍的一种方式。 “好了，穿上鞋出去吧，可惜了，是个大脚，人倒是长得挺漂亮的！”范杰对一屋子的男人说道。 大家哄的一身就笑了起来，那个姑娘脸一下子就红了，穿上鞋，跑着就出去了， “好了，下一个！”戴笠说道。说完，示意手下人接着审，他自己则走到后面去和范杰待在了一起。 “焕然，发现什么了？”戴笠可没有别人那么浅薄，范杰虽然自来了这里没多说过几句话，但他相信范杰一定是有能力的，负责贺衷寒等人也不会把范杰叫过来。 范杰眼睛盯着前面，声音却低低的传了过去：“那个女人是个日本人，就算不是也是自小生活在日本的。” 戴笠没问范杰是怎么知道的，他走上前，从手下那里拿出记录表，看起了那个女人的资料：廖雅权，女，山东人，22岁，失业学生，来这里当服务员的原因是生活困顿。 从资料上看不出一点问题，而且资料上写的很清楚廖雅权自小是生活在中国的，那就与范杰所有自幼生活在日本相矛盾，那么这个人有很大的日本间谍的嫌疑，这事不好办，戴笠挠挠头。好在范杰也没有声张，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不然真不好处理，处理日本的事宜，这事还是请示校长的好，负责出什么篓子，哼哼！ 范杰和戴笠一直查到第二天早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查出了不少，可有用的一条也没有，等两人见到酆悌和邓文仪，两人还没开口说话，就见邓文仪摇摇头，那意思也是没查出什么。 “你们那边怎么样？”酆悌问道。 他们那边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是多了廖雅权那一条线索，范杰和戴笠对视一眼，范杰皱着眉头把廖雅权的事情一说。 “这事不好办啊，容易引起外交风波，而就算把人抓起来，指责日本，日本一个抵赖，拒绝承认，咱们就没办法了。不过好在人你们也没动，那就先这样，向校长汇报了再说。” 几人默默的点点头，稍作收拾，便一起驱车回来总司令部。几人一起见了还在等着的贺衷寒。 “回了，查出什么没有，校长那边发火了许多党国元老都打电话过来询问校长，到底有没有将胡汉民软禁，校长大为光火。现在还在接孙夫人从上海打开的电话，这事没个交代，怕是过不去的。 范杰几人相互间瞅了瞅，最后还是酆悌将在汤山查的结果一一汇报上去，廖雅权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贺衷寒听了以后一直在沉吟，半天后才说：“好在你们也不是全然没收获的，我先将事情报上去，雨农，廖雅权那边，如果这两天，她还在正常上班，就悄悄的监控起来，前往别打草惊蛇，我得看校长那边怎么处理了。” “恩，知道了。”戴笠点头答应。 “焕然，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还有记得什么也别传出去。” “我知道，师兄，放心吧。”范杰和几人点头告别，便一个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