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鲁迅
赶到辛院时,人已经来了不少,都散乱的站着,以各自的圈子在一起,互相聊着,范杰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一个人,周树人——鲁迅。 鲁迅那张脸,范杰可是在书本上见过许多次。说句题外话,你闭上眼想一想,鲁迅的那张倔强的脸是否还在你的脑海里。而这张照片前几年登在人教版七年级上册语文课本上。 那是鲁迅1930年9月24日照于上海的照片,半身,平头,偏侧,黑白,白色长衫,紧绷的肌rou,冷峻的面孔,是他“横眉冷对千夫指”最好写照,也看出了他“一个都不宽恕”的决绝个性。用现代时髦的话说:酷!他的酷来自于横眉下面的眼睛,胡须下面的嘴。敏锐的眼睛,刻薄的嘴,令卑琐者无地自容。发出的是剑一般冷峻的目光,洞察五千年历史,穿透人的五脏六肺,令所有的政客和弄虚作假者心底胆寒。 而范杰今天见到鲁迅身穿一张干净整洁的亚黄色的羽纱做成的长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一张普通的中国人的脸,他最令人难忘的事他的那双眼睛,似乎时刻在保持警惕,总是能深刻的看着你,看透你的心。八字胡精神的瞥在唇上,但是非常又精神,整个人象一柄薄剑,光华闪闪,冲淡之气逼人心海。 远远听着他与别人聊天,笑声十分明朗,常常笑得咳嗽起来。 表舅俞大维的大伯俞明震是曾担任过南京江南水师学堂督办,也即校长。1898年,18岁的鲁迅进入该校,成为俞明震的学生。《鲁迅日记》中多次提到“恪士师”,就是俞明震。鲁迅还曾在《琐记》一文中,以亲切的笔致描述过后来送他出国留学的“恩师”。 范杰盯着鲁迅看了半天,后者终于也察觉到了,望了过来,范杰尴尬的从鲁迅笑了笑,不想鲁迅却冲他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鲁迅伸出了手。 “您好,周先生,在下范新杰。”范杰刚忙伸出了自己的手和鲁迅握在一起。 “恩,我听说过你,几个月前你曾给何先生的学校捐过款,何先生和大家说起过你。”鲁迅脸色轻松的说。 范杰受宠若惊:“这事晚辈应该做的。”鲁迅早年和伯父范源濂都在北京工作,早年有些恩怨,但自称一句晚辈总是不错的。 “恩,你做的还是不错的没有丢了静安先生的脸。” 范杰不知该怎么接话,想了会,范杰说道:“周先生,晚辈有几位德国朋友,看过先生的文章,觉得很不错,也比较符合当前德国的现状,他们有意在德国代理出版先生的作品,不知您意下如何!”这是范杰瞎编出来的,没话找话,当然如果真的能征得鲁迅的同意,在纳粹德国到来前夕,在德国大面积出版鲁迅的书,想必很有意思。 “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书一向由内山书局出版,这个我需要回去和内山先生去商量一下。”鲁迅有些犹豫到。 “那好,明天在下亲自登门,去和您及内山先生好好商讨一下。”范杰自然知道不可能马上就有结果。 又说了几句,鲁迅便径自走开了。范杰看着鲁迅的背景,心想伯父与鲁迅先生的恩怨还真是不浅,从头说来。 早在1912年春,应蔡元培之邀,鲁迅前往南京教育部任职。不久,教育部随同临时政府迁到北京。7月的时候,提携鲁迅的教育部长蔡元培辞职,而由伯父范源濂接任部长。 似乎鲁迅的上司对他都并不怎么赏识。蔡元培长部时,重用的人大多是教育行政方面的专家、办事能力强的干才。鲁迅虽然有过一些教育行政方面的经验,又与蔡有同乡之谊以及对艺术美育的同好,但渊源不深,资历尚浅,并不为蔡元培重用。 等到伯父范源濂接任教育总长时,他的第一次任职时间只有半年,人事上萧规曹随,鲁迅虽被任为佥事,但与伯父关系不大。 伯父于1916年7月再度任职期间,鲁迅曾与同事好友联名上书,驳斥“祭孔读经”之荒谬,更是为伯父所忌,鲁迅仕途生态进一步恶化。 后来北洋政府有一个大的举措,就是于1917年在各省市设立教育厅,派教育部员去担任厅长,职数颇多,却没有轮到鲁迅。这表明伯父对鲁迅并不欣赏。 鲁迅后来在文章中,也曾多次提及他在教育部时的上司,总的来说,是贬损居多。在一篇文章中,他就这样说道:“范源廉先生是现在许多青年所钦仰的;各人有各人的意思,我当然无从推度那些缘由。但我个人所叹服的,是在他当前清光绪末年,首先发明了‘速成师范’。一门学术而可以速成,迂执的先生们也许要觉得离奇罢;殊不知那时中国正闹着‘教育荒’,所以这正是一宗急赈的款子。半年以后,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师资就不在少数了,还带着教育上的各种主义,如军国民主义,尊王攘夷主义之类。” 可见讽刺意味颇强。 教育部领导走马灯式频繁调动。在鲁迅1926年去职前,教育部总共更换过三十八任教育总长、二十四任教育次长。除了“学问道德亦不待赘言”的蔡总长,除了与他自己交厚的董恂士教育次长,鲁迅再没看得顺眼的了。范源濂总长演讲,“其词甚怪”;海军总长刘冠雄兼任教育总长得了个“痰桶总长”的绰号;梁善济“不了了”……同一时期的鲁迅却长期得不到升迁。
1927年春,鲁迅辞去厦门大学教授职务,应广州中山大学之聘,担任中山大学文学系主任兼教务长。其实伯父范源濂任中山大学委员会委员,两人在广州再次相遇,彼时两人之前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 1927年12月23日,伯父范源濂在天津不幸逝世,享年52岁。噩耗传来,鲁迅也颇有感慨,曾专门写信,并寄去挽联吊念,表达哀思之情,就这来说,范杰要承鲁迅一份情 范杰在出国前曾北山天津面前伯父,其时,伯父的身体已经很是不好,但提及鲁迅,却颇有赞许,多为夸奖,还提及早些时候,瑞典人斯文赫定向他征求意见,提名鲁迅作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的事,伯父对此事表示肯定,认为当前中国仅有两个人有资格作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一个是鲁迅,一个是胡适,他对这两人都相交很深,最后他选了鲁迅,鲁迅的生活与创作无疑是几位艰难的,对事物的认知程度要远远超过胡适,而胡适更像一个思想家或者改革家。 范杰所不知道的是,那时还有一个人也在争取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便是伯父的恩师梁启超,当时有人积极为梁启超活动,还专门上门找过伯父,伯父仔细思量后,以为不妥,他觉得鲁迅才是理想的候选人,而恩师与两个晚辈去争,还没有优势,真要是失败了,对恩师面上不好看,他专门去信恩师,详细的讲了原尾,恳请恩师放弃。梁启超本人对此事并不积极,只是有些晚辈在一直活动,所以他不好拒绝,现在爱徒来信劝阻,他也只好放下了心思。 可谁也不曾想,鲁迅回信谢绝。而关于鲁迅拒绝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事情,媒体未做任何报道,只在北京的圈子里流传了一下。但是,胡适还是知道了。第二年,当斯文赫定询问胡适是否愿意提名诺贝尔文学奖时,也同样被胡适一口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