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被他惦记上了

    “什么，抓住大金龙了？”一位年长的工人立刻跳起了身，他说道：“赶紧准备鞭炮啊！”

    旁边一位知悉国际形势的年轻工人提醒老工人道：“李头儿，这是缅国军阀的地盘，不能声张的。”

    令韩锋颇感意外的是，匆匆忙忙跑过来报喜讯的人是杨昌旭，抓住大金龙意味着他们输掉赌注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情，这家伙的赌品倒是值得一表。

    长活儿是内行人的行话，意思就是：秀南河砂金矿至少可以开采一年。在工人们眼里，这就是实打实的六位数收入。

    好消息传开，杨昌旭还没来得及跑进人群，上前迎接的众人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杨昌旭兴奋的说道：“初步估计，秀南河的右岸存在一条宽约50米的大金龙，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清早入场上大溜！”

    “恭喜你。”叶青微笑着祝贺韩锋。

    对韩锋来说，抓住大金龙并不是什么惊喜，他说道：“谢谢你。”

    叶青问韩锋道：“你跟他们打赌是为了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吧？”

    “我哪有想那么多。”韩锋说道：“不想继续扯皮罢了。”

    那边的杨昌旭向韩锋竖起了大拇指，他说道：“韩老板眼光独到，我杨昌旭长见识了。”

    这家伙多半还存有侥幸心理，韩锋问他道：“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下午。”答完了话，杨昌旭告辞道：“你先忙，我招呼那边去了。”

    杨昌旭走后，叶青把自己的第二瓶啤酒递给了韩锋，她说道：“我去收拾房间了，你也早点睡。”

    “一起吧。”韩锋起身接过了啤酒，来到缅国的第一天就有收获，今夜确实值得庆祝。

    将近两千公里的长途跋涉，一波接一波的倦意挡都挡不住，回到房间的韩锋支起蚊帐睡起了大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接踵而至的引擎轰鸣声吵醒了韩锋，砂金矿项目正式启动了。

    简单洗漱一番，吃过早餐，韩锋来到了开采现场。上大溜又称塘采，正式的学名叫做“机采”，即：工程机械开凿沙塘，装载机械运出含金沙。因为秀南河两岸的河滩分布并不均匀，所以，韩锋的砂金矿只能采取分段开塘、即开即运、集中淘金的开采方式。分段开塘是指：在左右两岸的河滩各处分别开凿沙塘；即开即运是指：即时的将开凿出来的含金沙运往三岔河谷；集中淘金是指：将淘金设备集中设置在三岔河谷。

    开采方式说起来一大堆，做起来其实很简单。挖掘机将挖出来的含金沙装进卡车；卡车将含金沙运到淘金点；皮带运输机将含金沙输送进淘金设备。韩锋跟随第一辆运沙卡车来到淘金点，卡车卸货，皮带运输机启动，含金沙被源源不断的送入圆形跳汰机，首轮开采流程完成。

    重达几十吨的圆形跳汰机每天可以处理含金沙1000立方米，砂金的平均回收率90%，秀南河砂金矿的矿石利用率是60%，再加上2克每立方的平均品位，综合下来的公式就是：1000立方米X90%X60%X2=1080克。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秀南河砂金矿的日均砂金产量就是1080克。若以每克320元的金价计算，每天的总收入就是345600元，扣除50%的开采成本，再扣除江南雨的分成，韩锋每天的实际收入将达到86400元。最为重要的是，韩锋日均86400元的收入将持续一年多。

    胸中算盘响，心内把账记，最后，韩锋扭头望向了秀南河的下游。1400亩的全河谷沙地、折合933338平方米的总面积，从字面上看来，砂金矿的地域空间着实不小。但是，字面上的东西往往都是骗人的，如果以900米的河滩均宽来估算，秀南河砂金矿的长度仅有1037米，这不过是一块长千余米，宽不足千米的狭小地盘，要想有更大的发展，韩锋还得打楚华来的主意。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楚华来已经被韩锋惦记上了。

    “笃笃笃。”韩锋敲响了叶青的房门，他问道：“叶青，你在不在？”

    “在呢。”房内的叶青说道：“门没关，你进来吧。”

    推门进屋，韩锋开门见山的问道：“楚华来是不是准备把整条流域都承包出去？”

    叶青想不到韩锋会有此一问，她问道：“刚来一天就急着拓展，收获很大吗？”

    韩锋点头说道：“我不瞒你，是挺大的。”

    “那我也不瞒你。”叶青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向了韩锋，她说道：“楚华来做梦都想把整条流域承包给你，可惜的是，秀南河下游不是他的。”

    接着，叶青指着地图对韩锋说道：“秀南河是大盈江的支流，靠近入江口的另一半是缅族人的地盘，靠近三河潭的这一半才是楚华来的。”

    韩锋早就看过地图，大盈江发源于高黎贡山南麓的胆扎河和槟榔江，在YJ县老城与南底河汇合后称大盈江。大盈江流经虎跳石、从南奔江口出国境，经缅国谬迪、在八莫附近汇入伊洛瓦底江，最后随江流入孟加拉湾。

    秀南河一带的国境线大致呈“]”形，LC县的地形内凹，YJ县的地形外凸。所以，地处缅国的秀南河其实是流向YJ县的，也就是说，三河潭的三面都是华国的领土。

    “砂金矿的下游边界也是楚华来与缅族势力的分界线。”叶青手指地图上的牛角状山谷娓娓道来，她说道：“这地方名叫毒雾沼泽，是双方势力的天然缓冲带，楚华来派出的安保人员都......”

    “叶青你等等。”叶青话还没说完，韩锋就出言打断了她，他上前指着地图问她道：“你刚才说，这片山谷名叫毒雾沼泽？”

    “是啊。”叶青点了点头。

    韩锋接着问道：“为什么会叫毒雾沼泽呢？”

    叶青说道：“听当地人说，这片沼泽长年瘴气弥漫，人畜无法进入，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瘴气......韩锋暗自嘀咕开了，根据《后汉书·南蛮传》的记载，瘴气不仅存在，还能置人畜于死地。“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瘴气者十必四五”，讲述的就是这个意思。

    “丛林灌木之内，灿灿然作金光，忽而从半空坠落下来，小如弹丸渐渐飘散，大如车轮忽然进裂。其状非虹非霞、五色遍野，其味腥风四射、香气逼人。人畜若受其害，轻则大病致残，重则当场毙命。”

    古代人如此描述瘴气是因为不懂科学，现代人把瘴气写这么恐怖是故弄玄虚。事实上，现代科学早就揭开了瘴气的神秘面纱，就毒雾沼泽而言，瘴气弥漫的原因跟沼泽湿地自身的地质特点息息相关。

    沼泽湿地就像一个天然的过滤器，当含有毒物和杂质的废水汇入其中的时候，变缓的流速有利于毒物和杂质的沉淀和排除。在此过程中，一些湿地植物能够有效地吸收水中的有毒物质，起到净化水质的作用。沼泽湿地中的很多水生植物都具有极强的消毒、排毒能力，根据测定，湿地植物组织内富集的重金属浓度比周围水中的浓度高出10万倍以上。

    水生植物不是机器，不可能将所有的有毒物质全数吸收，当有毒物质通过植物的内部转化，变成气体向外挥发飘散的时候，瘴气就出现了。

    秀南河附近人烟稀少，没有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的来源，那么，形成瘴气的有毒物质是从哪里来的呢？

    韩锋首先想到就是，这片沼泽下面有矿石。因为形成环境的原因，90%以上的矿石会伴生杂质，其中不乏硫、砷等剧毒物质。当水生植物将这些剧毒物质从地底吸出并转换成有毒气体的时候，毒雾沼泽自然就长年瘴气弥漫、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