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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8: 劳改油子惯用绝招

    官静和细君打车从文峰北路直穿过雨前街,付钱下车,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路边的双安商场。一分钟后,两位红纸扇从商场的北门闪身而出,飞快地窜进一辆泊在路边待客的出租车。

    金发小子轻舒猿臂,刷刷拉下了后座车窗上的遮阳帘。

    “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你现在很饿,应该去车外吃点夜宵了。”官静将一张百元大钞夹在中指上卷成条,从防劫网上方穿过,递给了出租车司机。

    司机接过钱对着灯光验了验真伪,很痛快地拔出了车钥匙。

    “要不要我帮你们买瓶脉动?”跨出车门后,司机很体贴地回头问了一句。

    现在有些吸毒的突然犯了瘾,急急忙忙找不着安全合适的地方,都喜欢来出租车里过下神仙瘾。大多数瘾君子都很喜欢用脉动饮料的塑料瓶做“冰壶”,因为只有用这种饮料瓶做的壶,溜起“冰”来味道才最正宗。

    细君对司机龇牙一笑,撸起袖子做了个扎针的动作。

    司机会意地点点头,哼着小曲溜达向了不远处卖麻辣烫的小摊。

    “我日,咱们可真倒霉啊……”细君撩起一点遮阳帘,很谨慎地隔着车窗向外扫视:“还好还好,现在肯定已经没有警察跟踪我们了。”

    官静没说话,点了枝烟,闭上眼不停用拇指戳动眉心的红痣,似乎是在谋划对策。

    自打那枝********入手开始,金发小子就知道自己打了不该打的人。

    那柄手枪的枪身上,冲压着细小而清晰的钢印编码——这是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忽视的外在特征,只要是懂行的人都能从这行钢印编码猜出枪主的身份。

    叵耐打都打完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细君只有抛下一句瞎话“黑帮也用上了92式?我靠!真够与时俱进的!”来试图欲盖弥彰。

    被告知这个消息以后,官静整整半天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你的狱友怎么会和警察搅和在一起的?这****的难道做了警方的线人不成?”金发小子想死了也想不通:“要说[非法买卖枪械]也不是什么大罪啊,撑死七年徒刑,至于荷枪实弹的来跟踪我们吗?我们又不是全国通缉的在逃犯!”

    “如果以[非法买卖枪械]定罪,警察更应该当场抓我们一个现形才是,但他们没那么做,而是选择继续跟踪……由此可见,警察不可能是冲着非法买卖枪械这个罪名来的,他们化妆跟踪我们只有一个可能——我们犯了更大的罪,他们想顺藤摸瓜将我们一网打尽。”官静的眼睛刷地睁开了:“老马刚刚在包厢里一个劲追问我,高旻寺被劫案是不是我做的,还说他的老板有销赃渠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广陵警方恐怕把我们当成武装抢劫寺庙文物的犯罪团伙了!”

    “这他妈是哪跟哪儿啊?”刘细君差点晕过去:“他们凭什么这么认为?难道就因为我们非法买卖枪械?”

    “第一:因为我没告诉老马我已经在广陵待了两年,第二:因为我是在高旻寺被劫案发生后第二天给老马打了电话要求购买五连发!”官静表示理解:“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外地人突然来到广陵,什么事也不干就先忙着买枪,时间上又恰逢当地发生重大案件,换作你是警察,你会不会起疑心,将前前后后联系起来?”

    “这个黑锅我们背的可冤枉死了。”金发小子连声哀嚎:“他奶奶地,本来身正不怕影子歪,现在好了,袭警夺枪,这******……这个罪会判几年?”

    “不会判刑,因为警方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袭警夺枪历来是触犯天条的大罪,犯这种事要考虑的不是无期徒刑还是枪毙的问题,而是警察会不会留给你投降机会的问题——你说过,火力覆盖可是中国警察的强项!”

    “嘿嘿,我又不知道他是警察……”

    “很遗憾,恐怕法官听不到你的申辩。”

    “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跑路?”

    “你脑子坏啦?这一跑我们岂不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不是袭警夺枪也是袭警夺枪?”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这可不是我的性格。”细君翻着白眼问道:“……武装对抗警察???靠!要那么干我们不是找死!”

    官静一把推开车门,半探出身子,对司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出租车司机两把三把啃完了手里的烤鱿鱼,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送我们去云南路的城东派出所。”官静说道:“我要报案!”

    “老板,你要报案打110就行,何必去云南路的城东派出所,好长一段路呢。”司机用袖子抹着油光光的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官静,目光狐疑——司机很怀疑这个英俊帅哥是不是嗨过头了,很多瘾君子嗨过头都会干点莫名其妙的事助兴。

    “让你去就去!”金发小子骂道:“废什么话!”

    十五分钟之后,云南路的城东派出所到了。

    “你立刻给九霄打电话,让他开丰田思域来这接你,回去之后什么事也别干,先把小口径藏到竹林里那个竹蚁窝坟墓里。”下车之后,官静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细君,撩起风衣,将92式手枪反插上后腰。

    “我们要不要对下口供?”金发小子问道:“还有,我是不是要托点话告诉九霄他们?”

    “不用,警察丢枪是很丢人的,搞不好还会吃内部处分,甚至脱警服。”官静很写意地笑道:“现在我们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可以了,我们没有非法买枪,说我们非法买枪,请拿证据出来!至于袭警夺枪,也根本没这回事!你一早就和九霄他们先回去了,至于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知道,你们今天就和我在金色茱丽叶喝酒唱歌来着。”

    “这有用吗?”细君有点不信:“你到底想报什么案?诬告可不是那么好诬告的!”

    “我要把水搅浑,这也是刑事责任转为民事责任的最大基础,我不求别的,只要能让大家默认事实,能平心静气在私下解决就行!无论要用金钱赔偿多少我都认了,谁让我们确实打伤警察了呢?”官静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舌尖一翻,将埋藏在舌头下的剃须刀片用指头掐窝到了手心,一个人走进了派出所边上的百利吉24小时便利店。

    “先生要点什么?”便利店的售货员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脸上有些许雀斑,扎着马尾。

    “拿一包卫生巾给我。”官静面无表情:“要无侧漏的,吸量大的。”

    “是夜用型……还是日用型……”雀斑妹面红耳燥地白了这个帅哥一眼,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随便。”

    “我,我,我向您推荐安尔乐……”可能是被这个超级大帅哥的古怪要求弄丢了魂,雀斑妹一时居然说漏嘴跑起了火车:“我也一直用的是这个牌子……”

    “谢谢。”官静捏着一包卫生巾,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问人家小姑娘:“麻烦问一下,您这的厕所在哪?我想借用一下……”

    ………………

    两分钟后,官静空着手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值班民警和三个联防队员趴在桌上睡的一嘴口水,被官静叫醒之后个个满脸的不忿,劈口就问来干什么的?得知是来报警,民警和两个联防队员摆摆手又继续趴下了。

    一个明显资历比较嫩的联防队员擦了擦屎目糊,很不耐烦地拖过了一本已经毛边的书簿准备录口供,谁知道钢笔没水了,甩了好几下都写不了字。

    “案情重要不重要?”联防队员翻了翻抽屉,没找着墨水:“如果是鸡毛蒜皮的事,明天白天再来报案也不迟。”

    “重要不重要你自己看。”官静将手枪一把拍在桌子上。

    这一下都被吓醒了。

    值班民警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的92式手枪抢进怀里,三个联防队员咋咋呼呼地站起身准备从墙上取警棍和手铐。

    “毛润麻所长在不在?”官静一句话就让他们恢复了安静,他不打110而是来城东派出所报警,关键原因就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和他有点渊源。

    前年做念经徒弟时,他曾经帮毛所长的太奶奶做过一场“六七”法事——所谓“六七”,便是指人死之后的第四十二天的“还魂之夜”,也是死者从阴间回到阳间,最后一次看望在世的亲人。在广陵的民俗中,“六七”这天,亲人们除了找和尚道士念经,还要在晚上拣条活水河烧放纸船送鬼魂上路投胎。

    那天毛所长把特别订做的纸船拿回家后,一不小心,被几个来吃酒的亲戚家小孩用足球踢散了架。当时已经是晚上,再去购买纸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纸船”上要作福画,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必须提前去“度睡斋”订做。忽略掉这个环节更不行,过了“六七”的吉时没给逝世的亲人烧纸船送魂,死鬼没法骂你活着的亲戚邻居也要在背后把嘴皮子说破。

    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官静挺身而出,让九霄替他念经,自己取刀剖蔑在半个小时内做出了纸船,又用朱砂和黑墨飞快地在船身画出了一幅他认为一塌糊涂,普通人觉得完美无比的《驾鹤西游图》,帮了毛所长一个大忙。

    现在,毛所长还官静一个人情的时候到了。

    “今天值班的是蒋中反指导员,在楼上休息呢……要不要我把他叫下来?”值班民警看官静似乎和所长很熟悉的样子,有点摸不着深浅,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官静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不一会蒋指导员下来了,边系扣子边让联防队员帮忙倒茶。

    “栖灵寺的师傅可是大面子的人才能请得到的,下次我要有事找您帮忙,色蕴师傅您可千万要给个面子!”蒋指导员紧紧握住了官静的手:“早就听毛所提起过您,但是我没想到您长得这么帅,真是羡慕死……”

    “一定一定。”自称苦修头陀的官静连连点头,大包大揽。

    口供很快就录好了。

    官静极尽颠倒黑白之能事,说自己刚刚在文峰北路遇到了两个抢劫犯,奋起搏斗的过程中,被凶残的歹徒拦腹砍了一刀。最后虽然让歹徒逃走了,但他也成功夺下了一支手枪,现在呈交给派出所立案处理。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官静拉开风衣,撕下鲜血饱满浸染的卫生巾,露出了肚子上一道无比醒目的三寸刀口。这一刀实在太狠了,壁垒分明的六块强壮腹肌上,赫然出现了两边高高翻开的皮rou,如同****的肥唇。

    值班民警和三个联防队员连连倒抽凉气。

    “无法无天!”蒋指导员拍案而起,以他的经验不难看出,这一刀幸亏是划在色蕴师傅的身上,被强壮结实的肌rou挡住了不少力道,若是划在普通人身上,没准连肠子都能豁出来!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色蕴师傅聪明,立刻买来卫生巾堵住了伤口,现在他很有可能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休克、死亡!

    “好了,案子既然已经报完,我想我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的好。”官静最后也没忘记提醒一下蒋指导员:“这把手枪上有枪号,我很怀疑这是袭击我的歹徒从大型厂矿保卫单位、警局或人武部盗窃、劫夺的正规枪支!”

    “色蕴师傅放心,您只管去医院治伤,我立刻汇报给总局,让机要处查一查这把枪的枪号归属于哪个单位,有没有相关犯案的弹道特征记录!”蒋指导员很严肃地对值班民警说道:“小江,还不赶紧开车送色蕴师傅去医院!”

    脸色发白的官静趁机晃了两晃,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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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解析:

    1:关于张靓姜的警衔:三级警监,副厅级待遇,书评区有警察哥们认为这是胡扯——我哪胡扯了?地级市的刑警队长正常就是正科级或副处级,广陵刑警队的副队长、一级警督林立强就属于这个标准。张靓姜一个正队长兼政委又为什么例外?因为国家有明文规定,担任高级专业技术职务的人民警察,警衔甚至可以高达一级警监(正厅级)!

    注意一下我对张靓姜的实力描写————早在刑警学院就读期间,张靓姜就自行摸索研发出了“步态特征图像检测技术”,一举填补了国内警侦技术在这方面的专业空白,而且她还在DNA检验和模拟画图方面具备出类拔萃的专业水准,两次荣获过公安部颁发的金盾荣誉奖章。

    她不是高级专业技术人才,谁还是?

    2:关于刑事责任转民事责任的问题,这实际上就是协商解决和金钱赔偿,知道的应该已经知道,不知道的我讲了也没意思,所以不多讲。

    还有,如果连刑事责任、法律责任还没分清之前,请不要在网络上随便百度两条刑法就想来置疑我的设定。另外,官静犯事是在一个特殊的年份,所以量刑很重,如果有哥们连什么是特殊年份也没弄明白,我求你了,别再折腾我了,我就是写垃圾书养家糊口的瘪三,没兴趣当历史老师扫盲。

    3:今天从南京赶回来,晚7点才到家,现写现发稍微迟了一点,明天两张更新,算补偿!

    4:第十六章里制订少数民族优待政策的应该是*主席而不是******,我写着写着脑子都写岔了,现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