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陈年旧事
谁和你同出一门？你在这里布阵催尸究竟有何目的”？ 听到此处，张老头冷笑一声说道：“小丫头，我念在你我是同门，劝你少管闲事，今日可以先放你回去，你再敢坏我好事休怪我出手伤你性命。” 我苦笑了一下说：“身为玄门弟子，既然我已插手此事，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继续作恶，伤害无辜。” 说出此话时，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毕竟这一路跟来，张老头的实力明显在我之上。今日有没有命回去还真不一定呢。 “少废话，想阻止我，门都没有，还不快滚。”张老头满面怒气。 “善有善报，恶有恶果，这些无主尸骸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再次催尸炼煞，到底是何居心？我岂能放手不管，容你继续作恶。” 听到此处，张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的说：“既然你想送死，我就成全了你”。接着张老头拿起了小黄旗，手决一掐，道了一声：“起”。只见方才那五具尸体直挺挺的从棺材里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向我这个放向跳了过来。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从包里拿出几张灵符，咬破中指，以血拭符，念起了北斗诛邪咒：“四方神灵，助我诛邪，左扶六甲，右卫六丁，足蹑魁罡，神师杀伐，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破--！-” 这诛邪咒一念完，手中几道灵符顿时像几道火光一样，从我的手中飞了出去，直直的打在那几具尸体上，这几具尸体被我的灵符一震，竟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此时的张老头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能破了他的控尸术。的确，这控尸术一般的神婆道士还真不懂，更别提破解此术了。所以张老头的惊讶也并不奇怪。这多亏以前奶奶无意间提过对付控尸的方法，没想到今天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派上用场了。 我说“收手吧，张老头，你在此炼尸行恶就不怕受到因果天谴吗？” 此时的张老头苦笑了一下说：“何为善，何为恶，想我前半生一心向善，却落得如此下场，好人何时有了好报，你告诉我，为何恶人能横行天下，而好人却不得善终呢？” “不得狡辩，你在此cao控尸体修炼邪术还说自己一心向善，你知道这些僵尸要是放下山去会死多少人吗？你为了修炼邪法而不顾别人死活实在是太自私了，我决不能容你。” 说到此处，我拿出一道引火符，欲将这些尸体烧的一干二净，以免他们出去危害苍生。 我刚一起手决，张老头马上冲了过来，一把从我手上将引火符夺了过去，神色慌张的说：“不要烧，不要烧，烧了他们我就活不下去了。”。此时的张老头十分焦急，近乎是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和我说话。突然看到张老头这幅模样，我还真就有些不适应了， 我说：“张老头，你咋还如此执迷不悟，要是这些尸体下了山，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此时的张老头沉默了，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芒。半天次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那你还敢做如此荒唐之事，你究竟有何意图？” 听到此处，张老头的情绪顿时变得无比激动，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显然他的确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他说：“你真的想听吗？你会相信我？” 我点点头说：“你说吧，就算我们不是同门，好歹也算个邻居，我在寿衣店，你在停尸房，日后大家见面都还有个照应，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苦衷，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只要你不再做这些坏事。” 张老头激动的看了看我说：“这些年我在停尸房工作，大家都觉得我是坏人，好久都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过话了，那好吧！我就给你说说我的故事。 张老头说，几十年前，这片乱坟地还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叫放牛村，他的父亲是这里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人称“张神算”，这张神算道行十分了得，驱邪化煞，选坟算命，八卦医理是无所不能。谁家要是有个事帮忙，找他准没错。 而这张神算又是一副菩萨心肠，要是遇到穷人来求他帮忙，张神算从不收钱，甚至还会拿出粮食钱财接济他们。遇到有钱的，张神算就象征性的收一些。再拿这些钱去接济穷人。所以乡亲们都称他是‘活菩萨’。 饥荒年代的时候，张神算靠这一手阴阳本事不仅没有让全家挨饿，还拿出不少钱来分给乡亲们。这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人不念他好的。 这张老头从小和父亲修道学法，行走江湖，自然学到了一些本事，很快，也在当地小有名气了。 他和父亲一起接济乡里，做了不少好事，人们都说他们是活神仙，有一天，他上山砍柴天黑下山回家的路上，发现一个漂亮姑娘在树上绑了一根草绳，正要上吊呢，旁边还有个吊死鬼站在那嘿嘿直笑，他一看便知这是吊死鬼在寻找替身呢。连忙打跑了吊死鬼，救下了姑娘。 一打听这姑娘叫秀秀，就住在隔壁的莲花村。她父亲还是村里的支书。那天秀秀上山采药，不知怎么就遇到了吊死鬼，着了道，幸亏张老头来的及时才保住了性命。 秀秀得救后，就对张老头芳心暗许，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并很快就成了婚。 婚后秀秀十分贤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对老人的孝顺更是不用说，还给张家生了三个胖儿子，一家人是其乐融融，谁见了都夸张老头好福气，娶了个好媳妇儿。张老头每每听到此处心里都喜滋滋的。比吃了蜜都甜。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过的别提有多幸福了。 后来赶上文化大革命，本以为自己家曾帮乡亲们做了无数好事，能继续相安无事的在村里过日子，可是偏偏不巧，带头的红卫兵正是莲花村的二愣子。 这二愣子和秀秀是一个村的，是个典型的无赖混混，成天到处招摇撞骗，喝酒赌钱。秀秀出嫁前二愣子就对她垂涎三尺，秀秀一结婚，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如今二愣子不知怎么的就咸鱼翻身似的当上了红卫兵。 这下糟了，张家人一下子就被打成了牛鬼蛇神的典型，成了地、富、反、坏、右的黑五类。 二愣子还命令手下把张老头父子二人关键了牛棚，挂破鞋游街批斗，隔三差五的审查，剃阴阳头，每天非打即骂。完了还不给饭吃。没过几天，张神算就不堪受辱一命呜呼了。 张老头见父亲死了，悲痛欲绝，晚上就悄悄带着父亲的尸体回了家准备给父亲办丧事，谁料一回家就发现母亲也因父亲的事郁郁寡欢上吊自尽了。 一日之间，张老头竟父母双亡，心里的悲痛可想而知。秀秀知道张老头这个坎儿过不去了，就赶紧连夜收拾东西让丈夫逃走，张老头本想带着妻儿一起走，可秀秀已经怀有7个月的身孕，家中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父母的丧事也没有料理好，眼下就是想走也走不了。秀秀心想二愣子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张老头，让他一个人先走。 张老头走后心里也十分惦记妻儿，终日郁郁寡欢，想到平日家人对乡亲们做了那么多好事，如今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张老头心都凉了半截儿。 两个月后，躲在外面的张老头突然算到自己家中要出大事，便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回家看看。 结果还没到家，半路上就遇到了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二牛，张老头马上向二牛打听自己家的情况，二牛告诉自己千万别回家了。张老头问他问什么，二牛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张老头急的直掉眼泪，后来二牛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实话告诉了张老头，他走后，二愣子带人抄了他的家，还带走了他三个儿子，说他们是小牛鬼蛇神，还把他们拉去游街批斗。三个小孩年龄小不懂事，无意骂了二愣子几句。二愣子听到了就说他们是反革命，直接把他们关到了村西的地牢里。 可怜那三个孩子被关在那里没吃没喝，几天后竟被活活的饿死了。到死都没人敢去送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