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暗潮涌动
一切正常。 “水中飞鸟”号的了望手给下面打了个手势，然后又瞪起他那双大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海洋。不过此刻的他明显轻松了许多，虽然在大海上，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无法想象的阻碍和危险。不过至少现在，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至少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水平线那边的城镇和码头，接下来只要按照规矩打打旗语，得到对方的回应，那么就万事大吉。于是了望手打了个哈欠，就眯起眼睛，开始考虑自己下船后的行程，这趟生意赚的的确不少，所以连他们这些水手也有了些意外分红，是去“红胡子”喝两杯自己从出生开始都没喝过的“血腥之船”呢？还是去找个漂亮的女人玩几把？反正自己现在有钱了，也无所谓……… “嗯？” 就在他回过神来，最后准备例行公事的回望下四周时，了望手却惊讶的发现，就在自己船的右侧方不远出，有个黑影正跟随在他们身边。而且那个黑影看起来相当庞大，了望手只是稍微眯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差点吓的从了望台上栽下来！它甚至和这艘“罗尔商会”最大的商船比起来都仅仅比它略小一些而已，而且经验丰富的了望手也知道，这还是它潜伏在水下的姿态。如果对方浮上来，那么说不定它甚至比这艘“水中飞鸟”号还要大也说不定。 “立刻报告船长！左弦有情况！！” 没有丝毫犹豫，了望手立刻向下喊道。而正在甲板上忙活的水手们也立刻跳起来，他们中一个手脚利索的人立刻跑进船舱，其余的人则按着腰间的长剑或者走到火炮位前，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仔细注视着那个和自己船平行行驶，而又不明身份的怪物。由于怪物潜伏在水位较深处，所以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是海上船员特有的警惕感使他们并没有因此放松。虽然他们中的许多人也看清了这个怪物巨大的体形，甚至吓的面青唇白，不过这些勇敢的水手并没有因此退却。很快，“水中飞鸟”号的船长也被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白，发白的胡须与充斥皱纹的额头就是岁月所留下的证明。但是那双如电般的眼睛却充满了连年轻人都无法与之比拟的活力。水手们迅速给他让开一条路，老船长便这样站在船边，仔细观察着这个奇怪的黑影。 “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答他的问题的是紧跟而来的大副。 “刚才，了望手在环视时发现的，我问过其它的水手，直到目前为止它都一直这样跟在我们的船边。” “………………” “船长，这会不会是…………什么怪物？” 大副犹豫着代表全体船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们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不少，听过的流言更多。什么可以把整艘船吞下肚的巨大乌龟。或者足足好几十米长的大八爪鱼把帝国战舰都能拉到海里去当餐后甜点，虽然他们在大海上闯荡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见到过除了鱼人怪和海盗之外的什么怪物，但是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也是脸色凝重，注视着这个黑影。 “我不知道。” 船长仔细观察了一下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或许它是一条普通的鲸鱼，但是即便是鲸鱼，这也太大了………按道理来说，这种鲸鱼一般应该都生活在深海，象这种浅海海域它们是不会来的。”老船长眯起眼睛，缓解了一下因为阳光照射而带来的眼部疲劳，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它并没有一般鱼类那样的活跃，相反，它似乎在跟随着我们………它究竟要干什么？” “不管它要干什么………” 一个火炮手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黑影，威慑性的挥了下手臂。 “如果它敢来对付我们，就让它尝尝我们的厉害！” “别闹了！” 老船长声音不高，却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海员们都安静了下来。 “马上就要到码头了，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到了那里它肯定会掉头的！而且那里也有警备战舰，如果它不肯走，我想法兰公国的战舰会教教这头野蛮的水兽什么是礼仪！现在，全速前进，不要再去管它了！” 没有任何人反驳老船长的话，因为这艘船的确已经渐渐接近了码头，而且就算是眼神不好的水手也看见了停泊在专用码头旁边的法兰公国的战舰和他们的旗帜。这让这些海上航行的水手安心了许多，虽然法兰公国在陆地上的兵力弱的一塌糊涂，不过在海上，还真没有几个国家的海军能够与它比美。而对于这些靠出海航行混饭讨生活的水手来说，则更相当于黑暗中的明星。在接近码头之后，旗手迅速爬到了台上打起了旗语，同时他们也告诉对方，自己身边有一条不明身份的怪物正在紧跟着他们，请对方想想办法。 作为一个大型码头来说，这里的效率的确相当高，不多时“水中飞鸟”号已经接到了码头的回应，他们将派其中一艘军舰前来护航，以保证那头奇怪的怪物会离开。而之所以能够促使他们做出这种决定，一来法兰公国向来对于海上商人不遗余力的进行保护，另外一方面“水中飞鸟”号所属的商会也是法兰公国的主要财政收入来源之一，恐怕其中也少不了拍拍马屁的嫌疑。见法兰公国的战舰临近，那些水手都松了口气，他们纷纷向那个海中的黑影做着下流的手势，吹着口哨，仿佛在驱赶它似的。但是这个黑影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它依旧跟在“水中飞鸟”号的身边，不过却减慢了速度。 “哈哈，你们看，这个家伙居然也会减速，难道它也要进港不成？” 其中一个水手指着黑影大笑起来，但是随即他就笑不出声了。因为水深变浅，这个黑影开始慢慢上浮，它变的越来越大，骤眼望去，简直和公国的海军战舰差不多了！而这样的怪物，哪怕它只是甩一下尾巴，也能够把“水中飞鸟”号砸出一个大洞来！可是这里已经算是在码头区域了，也不算冷清。按道理来说，即便是海中巨兽，也应该夹着尾巴走了才对啊？！这些水手毕竟是些粗人，可是就算是再精明的法师学者，恐怕也想不到真有能够在水“里”航行的船吧。 事实上，鹦鹉螺号之所以跟着“水中飞鸟”号商船，这也是汉克船长下达的命令。因为卡洛斯根本不熟悉海事行务的缘故，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提前通知码头来安排船位，而借助潜望镜，汉克船长发现了“水中飞鸟”号这艘大型商船。按照惯例，大型商船基本是不会停靠在拥挤的区域，而是会被安排到足够两三艘船停泊的区域中去。这是为了避免调控出现问题而采取的措施，所以只要跟着这艘船的话，那么自然而然的可以找到能够停靠的地方。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我们可以上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从睡梦中被叫醒的卡洛斯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不快，而贝蕾卡则显然并非如此。 “阁下，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告诉什么？” “关于联络的问题！现在我们可是在海下！” “上去不就得了？” 卡洛斯摆摆手，无视了贝蕾卡的抗议。接着他转过头来望着正在通过潜望镜观察外面的汉克，巨大的钢铁屏障已经再次合拢，现在连汉克也只能通过潜望镜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了。 “已经浮上去了吧。” “是的，大人！” “很好，我想我们该出去吹吹海风了……………你来开门。” 卡洛斯话说一半时正欲举步前行，接着他愣了下，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无奈的耸耸肩膀对另外一个水手下达了命令。 “嗨！！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当鹦鹉螺号彻底浮出水面时，那些水手又一次开始大喊大叫，毕竟没有了海洋的掩饰，可以让他们清楚的看见这艘船上人工制造的痕迹。他们惊讶的手足无措，大喊大叫。当卡洛斯等人走上甲板时，这些人几乎惊讶的都要将眼珠瞪了出来，而卡洛斯则对这些向自己扫来的惊讶目光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依靠在栏杆上，享受着海风的吹抚。但是随后上来的贝蕾卡显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她立刻施放了一个幻象法术，对已经警戒完毕的战舰进行了提醒和通知，这才让他们收起已经准备好的火炮。而后，在战舰的带领下，两艘船一前一后进入了码头停泊。 “贝蕾卡大人，请您原谅我们的冒犯。” 船还没有停稳，公国战舰的舰长就匆忙赶来向贝蕾卡问好。毕竟公国有名的法师就那么几名，想猜不到都难。他一面向贝蕾卡请安，一面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这艘奇怪的船，他自然看出这艘船是由钢铁制造而成的。但是钢铁不是会沉下去吗？这是怎么浮起来的？舰长虽然疑惑，不过却并没有太过好奇的去打听。而且他也知道公国最近一直传言要建造新型战舰的消息，毕竟这位也是军人，明白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的道理。于是他立刻下令让士兵将这附近统统封锁，以避免闲杂人等靠近。接着在贝蕾卡的吩咐下又命人去找开码头专员为这艘船运来了淡水和补给，这些麻烦的事情卡洛斯并没有插手的兴趣，而且贝蕾卡也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 “真是无聊…………有没有点什么事做？” “大人，我希望您能够安生的呆在这里，别惹出什么麻烦就好。” “我才不会去惹麻烦，每次都是麻烦主动来找我的。” “您这种说法实在是……………” 就在这时，一个肥肥胖胖，长的如同圆皮球般的人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他身穿着的服装表现出他是个海事官员。只见这个胖子一路小跑来到贝蕾卡和卡洛斯的身边，接着他摘下帽子，以非常滑稽的姿态向两人行了一礼。 “向您请安，尊贵的贝蕾卡大人。我是负责这里的总管杜蒙，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