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限恐怖队
王杨深吸了一口气，震惊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王杨，你在干什么？刚刚有点儿能耐就目中无人了？几天后的EBC，你输得起吗？就这心态还想称霸NBA？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心中涌起，很快地游走全身，让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燃烧起来。 再次抬起头，王杨的眼神变得锋利异常。 嘭嘭嘭。。。。。。 乔伊再次冲了过来，速度比第一次还要快，可是王杨紧紧盯住他每一个动作，精神无比专注。 连续做了几个假动作，王杨都不为所动，反而越贴越紧，不断压缩着乔伊的空间，以两人的身体差距，乔伊完全可以依靠身体优势强打，但是在街头斗牛中，这种缺乏想象力的技术动作是要被嘲笑的。所以即使有身体优势，一般也很少有人直接在对抗中使用。 不过乔伊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球皮了。什么情况下该怎么应对，头脑非常清楚。一看到王杨进逼贴身，他立刻收回篮球，从腰部开始将球围绕身体进行旋转，一直转到头顶，然后借助身高臂长的优势，隔着王杨的身体连续几次运球，企图把王杨的注意力吸引开去。 这已经是一次标准的戏耍了，场边的几个黑人顿时大声欢呼起来。 只是王杨打定主意，绝不伸手抢断，只是死死跟住乔伊的脚步。前后两世的经验告诉他，在街球场上，那些看似有机可乘的破绽，往往才是真正的陷阱。在斗牛时，最丢脸的不是穿裆、砸脑袋甚至晃倒，而是被人牵着鼻子转圈。毕竟王杨的身体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心理上却已经是大叔了，早就过了一点就炸、一晃就飞的年龄了。 被掐住薄弱点的乔伊果然不那么挥洒自如了。一般街球斗牛都不看重防守，在宽松的规则下，贴身就意味着被戏耍的几率大大增加；可是王杨分析了自己的情况后却认为，这是自己目前最适合的防守方式了，因为大部分街球手都比自己更高更壮更快，自己唯一的防守优势就是底盘低、脚步灵活，哪怕被穿裆，只要反应及时，完全可以卡住位置，使得对方球过人不过，以一己之力完成攻防转换。至于被戏耍，王杨相信自己在进攻端绝对可以找回场子。 终于，在来回反复的几个转身后，乔伊还是利用身体优势挤进内线，将篮球送入框内。不过已经有些勉强了。 二比一。 王杨脸上无喜无悲，平静无波，把篮球在手里转了转，疾速地开始胯下换手。 这一次，他还是使用“教授”格雷森·布彻的招式：转身过人。在王杨看来，不管是NBA，还是街球，能够把转身过人这一稀松平常的招数用到极致，用出美感，用的干净利落的同时还能做到赏心悦目的只有两个人：马刺队的托尼·帕克，还有白人街球手“教授”格雷森·布彻。 经过简单的观察之后，王杨在乔伊面前做了一个幅度很小、速率很快的胯下换手，紧接着一个压低重心的左侧小探步，两个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这已经不是假动作了，如果乔伊置之不理，王杨完全可以就势加速突破过去。所以乔伊只能横向移动，堵住王杨突破的方向。 然而王杨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乔伊的重心开始移动的一瞬间，王杨的小探步立刻由虚转实，变成了支撑脚，然后借助这一蹬之力，轻灵而迅疾地完成了一个转身，转瞬之间把乔伊过的干干净净，并且甩开了足足一个身位。 等乔伊转过身来，王杨已经单手托球跃起，虽然乔伊尽力封盖，而他的身高加上臂展也弥补了落后的身位，但是终究晚了一步。篮球几乎是擦着他的指尖跳入篮筐。 场边沉寂了片刻。场边的一个黑人突然大叫一声：“cao！” 二比二。 “这招又叫什么？”乔伊的睡眼似乎又睁开了一点。 “死亡翻滚。” “继续。” 接下来的斗牛，两个人几乎形成了互爆的局面。乔伊防不住王杨那诡异莫测的晃动过人，王杨也顶不住乔伊那变态的速度和力量，到最后，王杨十个球被乔伊帽下来三个，但是乔伊也因为王杨如影随形的脚步投失了两个球，因为乔伊声明在先，只要能过人就算一分，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十比九，王杨险胜。 当最后的结果出来时，不仅是乔伊，所有在场的黑人都开始向王杨欢呼，口哨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街球，只尊重实力，不看重肤色，能扣篮你就使劲地扣，能控球你就尽情地耍，只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街球场上就有你的立足之地，只要能打败对手，你就能赢得尊重和认可。你的地位和价值完全依靠不断地挑战和对抗来取得和维持。 “你很厉害。”乔伊眼神灼热地看着王杨，只有在这一刻，他才像是完全清醒过来，“现在我相信那些招式是你想出来的了。” “这是你赢的，没有小瞧你的意思。”那个高高瘦瘦的黑人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100元钞票塞给王杨，“嘿，伙计，我得说你那些招式真的太酷了！” 王杨接过钞票，看向乔伊：“那么有没有兴趣和我组队参加EBC？相信我，你会是最棒的大前锋。” “这正是我想说的。”乔伊没有丝毫犹豫。 王杨笑了：“认识一下，我叫王杨。你可以叫我王。” “我是乔伊，乔伊·约翰逊，来自150街区。” 乔伊同时也是一帮街头混混的老大，这下子王杨的阵容终于凑齐了。除了乔伊，他手下那帮混混明显也不是菜鸟，那个高高瘦瘦的家伙叫科勒尔，典型的话唠，但是速度很快，手上很有两把刷子，二、三号位都能打。还有一个身高两米的傻大黑粗，叫华莱士，据王杨目测，腰围起码有三尺，体重起码有一百二十公斤，走一步身上波浪滚滚，往篮下一站，几乎没有什么空间了，典型的站桩式中锋。至于其他的，都算作替补吧。 当然，这些家伙都没有在街球场上闯出名号。 王杨和几个黑人都击了一下掌，有点好奇地问：“乔伊，你为什么愿意和我组队？哈林区的高手可是很多的。” 乔伊嘴角扯动，算是露出的笑容：“因为我很好奇，能让不可一世的塞弗·伊万斯低头服软的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结果呢？”王杨饶有兴趣地问道。 “和你的招式一样的酷。” 几个人一起开怀大笑。 冥冥中，王杨感觉乔伊并没有说出全部原因。但是直觉也告诉自己：乔伊并没有恶意。 ——结合自己前世的记忆和这段时间在哈林区的见识，这个乔伊的身体素质在整个哈林区也是数得着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印象呢？ ——难道是塞弗·伊万斯派来玩无间道的？ 王杨随即摇摇头。 ——自己在瞎想什么？从总体上看，其实美国人还是很单纯的，那些真正有城府的早就跑去当政客了。如果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街头混混也有这样的心机，美国黑人早就跻身上流阶层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人混在贫民区里艰难度日？ 想不出来就索性放弃，王杨接下来邀请乔伊一帮人和泽北荣治晚上到自己的公寓，商量组队的具体细节。毕竟EBC已经近在咫尺，可是球队却还没有完成哪怕一次合练，甚至连队友是谁都不知道。 其实和四面八方来到洛克公园参赛的球队比起来，王杨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要知道，每当EBC开赛，整个美国的街球高手都会齐聚哈林区，很多人来的稍微晚一点儿，连住宿都是问题。哪里像王杨这样，租住的公寓就在哈林区，距离洛克公园不到十分钟路程，连打车的钱都省了。 晚上，在享受完王杨亲手炮制的中国大餐后，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众人围坐在一起，进行球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恳谈会。 对于这帮吃货只负责狼吞虎咽却一点儿也不帮忙刷碗擦桌子收拾满地狼藉的无耻行径王杨给予了严重的鄙视，可是所有人都打定主意陷在沙发里不挪窝，就连泽北荣治都对王杨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儿的赞叹中国美食，表示自己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地道的好东西了。 “乔伊，参加EBC有什么要求没有？”这个问题要首先搞清楚，****的组织比赛规矩可多了去了，什么身份证、报名表，啰里啰嗦一大堆，也不知道是查户口还是组织比赛，但即使这样居然还有参赛的地方政府统一组织使用假身份证蒙混过关的事情——因为运动员都是花钱请来的专业级别。 “没有。”乔伊很干脆地说道，“把球队报到组委会就行了。然后就等着公布赛程。” “不用交报名费？”王杨有点儿不敢相信。 “报名费？那是什么东西？”乔伊连听都没有听过。 无力地感叹一声“资本主义也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后，王杨继续问道：“那么球队的服装什么的怎么办？” 乔伊理所当然地回答：“自己准备。” 王杨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儿高深了，于是换了个问法：“我是说你的参赛服装怎么办？” “买呗。”乔伊瞪大了眼睛。 抹去额头的黑线，王杨继续简化问题：“我是说我们怎么买？AA制还是什么？” 乔伊脸上抽搐了一下：“我没钱。” 王杨不信：“白天你还刚刚输给我一百美元呢。” 乔伊打了个饱嗝说道：“那是我们这一周的饭钱，今天到你这里使劲儿吃，就是为了多顶两天。” 王杨终于被打败了，他死心转过头问泽北荣治：“那你呢？” 泽北荣治站起来狠狠地一个鞠躬：“我已经身无分文，所以比赛的事情，还要麻烦您了。” 王杨瞪大了眼睛：“那你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的？” 泽北荣治回答道：“我给同胞的篮球队作技术指导，虽然没有报酬，但是每天可以吃一顿免费午餐。” 王杨顿时张大了嘴巴：感情这家伙站在场边只看不练，原来是一天只吃一顿饭，饿的没有力气下场啊。多半最后看我是个软柿子才下来捏捏。而他之所以整天在哈林区晃荡没有被打劫，原因也仅仅是：他比黑人还穷酸。 相比较之下，虽然王杨家境也不富裕，但是凭借他那五百万奖金，好歹也能兑换出几十万美元，居然也算是小富翁了。 没办法，难道要解散这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再去四处拉人吗？就算王杨想，时间也不允许了啊。 王杨只能咬牙认了，承诺由他个人出资，一个队员配发两套队服，一双AND1球鞋（最耐磨）；比赛期间，包吃包住。但是他丑话说在前头，必须都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来，不拿冠军绝不罢休。谁要是敢关键时刻掉链子？王杨又把他那套少林弟子的说辞拿出来吓唬人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到哪儿都一样，众人唯唯诺诺。 接下来，进行了民主投票，为确定球队的队名。王杨作为出资人兼球队队长，有一票否决权。 “我提议叫公牛队。”很显然泽北荣治是公牛队的球迷。 ——太没有想象力了，否决。 “布鲁斯李队。”看不出来乔伊竟然是李小龙的粉丝。 ——果然够闷sao。不过李小龙和篮球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否决。 傻大黑粗华莱士大嘴巴一咧：“******队。”看来这家伙对自己的**很是自得，居然还想拉别人下水。 王杨一个趔趄，险些撞墙。 ——这样的队名报出去，别说比赛了，笑都能把人笑死。果断无视之。 没想到更绝的还在后面，只见科勒尔眼珠一转：“我是你爸爸队。” 。。。。。。 很快，王杨就发现，指望这帮家伙起名字简直就是对想象力的残酷折磨。 “无限恐怖队。”最后，王杨不容质疑的一锤定音。 ——这群可恶的混球，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不知道帮忙干活，回过头来还千方百计地恶心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永久性剥夺你们对球队的命名权。 ==================================章节分割线================================= 借此向作者的第一本书致敬！ 为了家庭、为了生活、为了爱，果断地让第二本书插队，功德无量啊。 另外，纽约的两大街头赛事，下城的西四街和上城的洛克公园，前者由耐克公司赞助，后者由锐步公司赞助，所以EBC所有参赛队伍的全部装备其实都是锐步公司免费提供的，这里只是为了剧情需要，请各位街球粉切勿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