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血脉更迭
不顾手上的伤势，乔凡扛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唐枫，再拉着渐渐恢复如常的阮清澄，没功夫去管这一片狼藉的地面跟那座已经被大火化成一片废墟的房屋，晃晃悠悠地往正厅走去。 到了正厅，阮清澄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有了她的帮忙，乔凡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乔凡撕开左臂的袍袖，露出了完整的伤口。在左手手腕往上数寸的地方，一大块皮rou已被黑袍人那一爪给完全挖去，露出了森森白骨，还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 说实话，阮清澄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恶心的伤口，虽然心疼，但她在看着这伤口的时候，还是没办法抑制住想呕的冲动。 倒是可怜了乔凡，这皮rou被挖去，倘若没有那些足以rou白骨、生死人的灵药，这伤势恐怕得数月才能够好起来，到那时，一切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对如今的乔凡可谓是极其不利。 阮清澄将重伤的唐枫扶到了檀木椅上，渡过去一道灵力，暂时缓住了唐枫的伤势。而后，便跑到了乔凡身旁，看着乔凡左臂上的伤口，试图用灵力修复。 乔凡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渐渐少了许多，并不是因为阮清澄的灵力起了作用，而是乔凡实在是因为失血太多，体内已经无法提供足够的鲜血，若是再让他的血液这般继续流下去，用不了多久，乔凡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亡。 阮清澄的脸色渐渐着急起来，饶是她用尽了全力，仍是无法起到半点效用，甚至连最基本的止血都做不到。这一点，让乔、阮二人都感到十分奇怪。 乔凡的嘴唇异常苍白，说话的时候也没了多少气力：“你，试试能不能用灵力封住我的经脉与血脉，有可能是我经脉里流动的灵力带动了血脉里的血液……” 阮清澄没有说话，眼角却已经噙满了泪花，含着泪点了点头，照着乔凡说的做了起来。 可是，无论阮清澄如何竭尽全力，都无法成功地封住乔凡的经脉与血脉，看着乔凡愈渐苍白的脸色，阮清澄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伤，趴在乔凡的腿上，低声抽泣。 体内血液几近流空，乔凡咧了咧如同白纸一般的嘴，挪动着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替阮清澄梳理着她额前杂乱的发丝，用着近乎蚊呐般微小的声音，说道：“傻丫头，哭什么。生死由命，你已经尽力，却仍旧止不住鲜血……或许，老天爷已经在这里，给我的命途画上了一个句号……就算我不想死，也没办法改变老天爷的决定……呵呵。” 听着乔凡渐渐减弱的声音，阮清澄的哭声愈渐悲恸。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看着乔凡偏侧过去的头颅，以及他微微闭上的双眼，阮清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顾脸上稀里哗啦的泪痕，一个劲地拍着乔凡的脸颊，“乔凡，你醒醒……你不能在这里睡着，你醒醒！” “乔凡！乔凡！”阮清澄呼了数声，乔凡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手指都没法儿再动一下。 阮清澄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趴在乔凡的胸膛上，死死地抱着乔凡的身体，埋着头，无声地啜泣。 乔凡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阮清澄正扑在自己身上啜泣，也能够感受到从耳旁吹过的习习清风，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眼睛睁开，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一般。 “咳……” 斜靠在另一张檀木椅上的唐枫，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一睁开眼睛，便见了如此一幕。回想起唐硝在临死前未说完的话，唐枫强撑着从椅子上坐起，对阮清澄说道：“阮丫头，你听我说，乔凡还有救。” 唐枫的话，在阮清澄心里一直颇有分量。如今听得唐枫这么一说，阮清澄从乔凡怀中惊起，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转头满怀希冀地看着唐枫。 “乔凡的伤口无法止血，并非是伤势过重，而是他体内被唐硝下了毒。你现在，赶快去翻找唐硝的尸体，说不定，解药就在他的身上……咳咳。”唐枫咳了几声，做出了一个并不靠谱的推断。 无论唐枫的推断经不经得起推敲，阮清澄此刻都没有心思再去证实此话的真假。这句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无论真假，都要去亲自试试。 “放心吧，如今邪宗已经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乔凡在这，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快点儿去寻解药，若是再迟些，乔凡的性命可就不一定能够保住了。”唐枫摆了摆手，示意阮清澄速去寻找解药。 为了乔凡，阮清澄顾不得许多，转身跑出了正厅，依着唐枫的话，循着原路返回。 阮清澄离开了正厅，唐枫看着处于昏迷的乔凡，无奈地摇头，笑道：“从相识到现在，好东西都被你拿了，留给我的，尽是这些麻烦事，真让人头疼。” 说罢，唐枫祭出吞灵链，用吞灵链将屋门紧紧捆住，布下了一层坚固的结界。他右手并成剑指，在左腕处划了一道口子，用灵力将血脉内的鲜血推出一半，悬于身前。 稳固了悬在身前的鲜血后，唐枫五指捏成爪状，对着乔凡左臂上的伤口，猛然一吸，将乔凡血脉内的毒血尽数吸出，从自己左腕处的伤口钻入体内。不顾毒血入体的难受，唐枫将悬在身前的鲜血尽数渡入了乔凡体内，让乔凡的鲜血，成功地与自己达成了互换。 做完这一切，唐枫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毒血自血脉入体，瞬间浸透了唐枫的奇经八脉。顾不得左腕鲜血淋漓的伤口，唐枫连忙运转体内的灵力，用来压制这已经深入经脉的奇毒。 奇毒在乔凡体内肆虐了这么久，按理说早就应该侵蚀透他的经脉了。可在换血之后，乔凡的伤口不但止住了血，脸色反而还渐渐红润了起来。看来，之前乔凡在隐毒沼服下了碧眼王蟾的内丹，在此时发挥了效用。虽然无法彻底免疫这种奇毒，但碧眼王蟾的内丹至少没有让这奇毒浸入乔凡的经脉，不然，唐枫的换血，可就毫无意义了。 感应到主人正受到奇毒的侵蚀，吞灵链没有再捆住屋门，直接回到了唐枫的储物戒指中，它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唐枫灵力的消耗罢了…… 不多时，阮清澄推开了屋门，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精湛的小木盒，一脸喜色地说道：“我找到解药了，就在唐硝的身上！” 可，乔凡昏迷，唐枫亦在尽力压制体内的毒性，都没有回应阮清澄。 阮清澄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昏迷的乔凡，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红润，左臂上的伤口也不再流出鲜血。再看唐枫，正闭眼调息着他自身的灵力，而他的左腕，竟出现了一道赫然醒目的伤口，而且跟乔凡之前的情况一样，无法止血。 “唐……”阮清澄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能这般问出来，只好将手中的木盒打开，取出盒内的丹药，放入了唐枫的嘴中，道，“唐大哥，这丹药你含在口中，在药力完全化尽前，不可咽下。” 唐枫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阮清澄看着状态互换的两人，心里一阵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