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东炎的字据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提到琉迦,一转眼看见琉迦进来了。手机端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 “哪里去了,弄的头发这么湿?”凌仔细看了看他,一身的衣服却是干干的,不像是掉到河里的样子。 他甩了甩头发的水珠:“嗯,我刚才去河里洗了个澡。” 凌雪儿眼皮子跳了跳,又去洗澡了。 他却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像是几岁的小孩子看到糖果一样地开心。 “师父,师父!你猜今天徒儿给你带来了有什么好消息?”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凌雪儿顿时来了精神,偏着头想了一想:“嗯,让我猜猜!对了,是不是你孵的那两只云鹤鸟出来了?” “师父果然是神了,真的让你猜对了!”他仰头灌了一杯茶,又说道:“刚刚我捂在怀里的两只蛋,在那里晃晃悠悠地一阵乱动,动的我一阵痒痒的难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划着:“我扒开衣服一看,你猜真么了?”他坐下来,扶着桌子继续说道:“呵,没想到里面有两对儿黑黑的小眼睛,从壳里探出头来,滴溜溜地瞅着我看。” “哦?真的吗?你真的把云鹤鸟孵出来了,它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师父,它们刚刚从壳子里出来,身的毛还没有干呢!见不了风,我把它们装在一只竹篮里。” “那,竹篮子在哪里,我要看云鹤鸟!” 东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壶,斜眼看了一下身旁兴奋的师徒俩,开口道:“在我的屋里,两只小嘴叽叽喳喳地吵得我没法喝茶,所以才把茶桌搬到了这里。” 凌雪儿不仅抿嘴好笑,原来东炎是受不了云鹤的吵闹,才在这花树下摆摊饮茶。 自从,琉迦认了凌雪儿当师父后,一直赖在东炎这里,锦苏随着君毅去了边关,他大模大样的自做主张在锦苏的屋里住下了。那两只刚刚孵出来云鹤鸟被他放在屋里的一只竹篮里,里面还细细地用一块儿小面垫子铺了一层。 两只小脑袋的毛已经干了,茸茸的竖在头顶,滴溜溜的黑眼睛正看着凌雪儿。 “好可爱!瞧这毛茸茸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凌雪儿不由得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那可爱的小脑袋。 她想起它们长大后的样子,心里一阵的感慨,原来它们刚出生是这样的,命运真的是很会给人开玩笑。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六十年前的时空,六十年前,自己还未出生,东炎还是个热血青年,琉迦也还是满头黑色的发丝,一切变得陌生又熟悉。 她悠悠地说道:“琉迦,它们长大的样子很漂亮,有五彩斑斓的羽毛,有两只细长细长的大长腿,还会像宠物一样的缠着人。”她又想起六十年后,东炎给她算得那笔养鸟帐,又闷闷地说道:“还有,它们还很能吃,每日,鹿rou五斤,鸽子蛋十个,青叶草一筐,红果两盘……” 想起这些,她眼角抽了抽,一阵的rou疼:“会吃得欠人家的钱,让你师父还不起!” “师父,你说得太夸张了一点了,它们这么小,像两只小雏鸡似的,哪里能把人给吃穷了?”琉迦撇撇嘴,一脸嫌弃地道:“这么大个将军府,不会连个小鸟都养不起吧!” 她拍着琉迦的肩膀:“乖徒儿,你不懂,说了你也不明白。不是师父我养不起它们,你师父的夫君是一国将军,养两只宠物自然不再话下,只是,有人会在六十年后,拿着一个镶金镶玉的算盘,来给我算养鸟帐。” 她叹了一叹,眼前浮现出东炎风轻云淡地拿着金算盘和她算账的样子,感慨道:“世还会有这种人……” 院子里,东炎依旧还在那里悠闲地饮着茶,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如何才能避开东炎六十年后,给他开的那笔昂贵的养鸟帐?她突然想起一个荒唐而有趣儿的办法,于是,她在东炎面前坐下,缓缓地开口道:“东炎,现今你在我这府里吃喝用度一切的费用,好像做为主人我从未跟你算过,也从未要过一钱!” 东炎停下手,想了想,点点头:“是,小雪说得没错,自我来这府一直都是在白吃白喝的,没有付过一两银子。”顿了顿,他又道:“好像,李将军把我请来是来做客的,主人哪有向客人要银子的道理。” 凌不接这个话茬,却抬手替他续了杯热茶,和颜悦色地道:“我不是来想你这个贵客要银子的,我的意思是说,有朝一日,如果我有一天欠了你一笔帐,你是不是也像我今日对你一样,高抬贵手,不与我计较。” 东炎笑了笑:“小雪,你现在贵为将军夫人,我只是一个天域山不起眼的小人物,无钱无财的,怎么会反而让你欠了我的银子?” 凌挑了挑眉,故作玄虚地说道:“怎么不会,不要看眼前是这般的荣华富贵,谁知道日后会怎么样。不是有那句话,风水轮流转吗?” 东炎点点头:“此话是不错,只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要看他要被自己带进坑里,她又说道:“如,如果有一天你帮我养了几年的鸟,它们恰巧还很能吃,吃了你不少的银子,你会来跟我要养鸟钱吗?” 东炎又笑了,眼眉都笑弯了:“小雪,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不是两只宠物吗,替你养着养着呗,我怎么会跟你要养鸟的钱?你看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多少年之后会不会是个六亲不认的守财奴,一本正经地给人家算养鸟帐!” 东炎听了她这句话,觉得这是在小看他,于是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如此说来,我不得不说了,如果我会因为替你养宠物的话,一定是免费,不会向你讨银子的。如果,真的向你要了,你可以不必还。”说完他又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我想我不会这么小气吧!” 凌雪儿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却在道:怎么不会,你小气的很,拿着金算盘向我要养鸟钱,连从贺颜那里弄来的金元宝都不够还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样吧,我今日给你立一张字据,如果有一日像你说的那样,问你要养鸟的钱,你拿出来说不用还了。”
“好啊!”凌雪儿正等着他这句话,不等他说完,起身飞奔入屋,转眼拿出笔墨纸砚,递到他手里。 东炎也是异常地爽快,提起笔,刷刷几下写了一张字据,写完交到凌雪儿手里:“拿去吧,有了这个,日后我要是向你要养鸟钱,你拿这个抵账!” “嗯,嗯!一言为定!”凌雪儿已是喜眉梢,有了这张纸,可以向六十年后的东炎还养鸟帐了。她吹干墨迹,仔细地叠好收起。 她那点小心思,东炎和琉迦自然不会明白。他们俩只是觉得,凌雪儿太过小心翼翼了。 在袖揣好纸条,凌雪儿灵着静静一路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临走前,还嘱咐琉迦几句:“琉迦,好好喂鸟,什么rou啊,果子啊,随便喂,不要心疼银子!” 琉迦皱着眉:“师父,它们太小不会吃rou……” 她挤挤眼睛:“我知道,不过以后会的,它们的牙长出来之后,会吃rou了!” 琉迦一脸的苦闷加迷惑:“它们好像不会长牙……” 总之,她心情舒畅地回了房间,又心情舒畅地吃了一顿大餐,直到傍晚,静静打了水伺候她洗面时,才发现自己挂在腰带的玉佩不见了。 那个玉佩是早静静帮她带的,她嫌以前身佩戴的玛瑙玉串太滴滴溜溜的碍事,只有这个玉佩看着较入眼,静静还说是将军个月在月下赏花时,送给夫人的,为此自己还高兴了好几天。 君毅送的东西,自然会喜欢,只是今日却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心里暗暗着急。 细细地想了一遍,好像去找东炎的时候不见了,难道是在和公主赏花时落在那里了。 在水亭的榻,好像是那个时候不见的。于是,心里有了主意,等到天黑了,换夜行衣悄悄地摸进亭子里,寻找一番。 当下,洗漱完毕,她打发静静出门倒水,吩咐说自己今天有些乏了,想早一点休息。 “是,夫人!”静静关门出去了。 她躺在床眯着眼睛睡了一小会儿,看着天已经黑透了,才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夜行衣换。 吹了灯,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时,才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纵身一跃了屋顶,几个起落,一阵的飞檐走壁,转眼跳下将军府的围墙,来到府外的街。 黑夜里,辨了辨方向,找准白天的路线,向着桃园一路奔去。 夜晚的桃园,静悄悄的,黑幽幽的湖水映着淡淡的月光,细细的垂柳仍在风里摇摆着。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锦幔遮掩的水亭,竟然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在那里。 /html/book/42/42132/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