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的伙伴
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事情仍一筹莫展,何太太苏殷也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一心一意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老太婆啊,我回来了,英子她爹好是客气,这晒鱿鱼丝儿啊够你吃上一段啦。” 看样子是何岛长和老刘头一个大圈子兜回来了。 见是何岛长回来了,何太太并没有询问何岛主有关于晒鱿鱼丝儿的事,而是第一时间询问了岛上这些雾气的情况。 “那大雾弥漫的紧,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是退散不去了,我看呐,小伙子你们是回不去了,老刘头都和我说啦,我们岛上也有好的医生,再说了,你们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啊,有我家老太婆在就肯定没有问题的。” 何岛长一边将带回来的鱿鱼丝儿倒在客厅里的塑料大碗里,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岛上人,这么大的雾气我还不曾见过呢,也是第一次。挺奇怪的。” 老刘头也附和着何岛主的话,开始偏偏大论,将这奇怪的雾气都怪罪于尚海市区的汽车尾气,和大量的工业化工厂污染了这大好的空气。 何太太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的老旧时钟,已经快下午三点了,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她其实也并不确定今天入夜后是不是秀娘又会出现,她只知道倘若今天季佑棠一伙人如果不离开虫鸣岛的话,秀娘一旦又出现,自己并不是秀娘的对手,以自己现在法力别说能不能降服秀娘了,连秀娘的功法能不能破得了都是个问题,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了季佑棠一行人,万一惹恼了秀娘,这虫鸣岛难免生灵涂炭。 老刘头是个粗人,虽说为人非常热情直爽,但实在是这眼力劲儿差的够可以,他并没有瞧见坐在桌旁的何太太已经将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边,双手扶着茶杯,只觉她是胸有成竹在想着对策。 于是老刘头也想过来听听对季佑棠他们一行人所发生的的事情,何太太这位岛上的高人对这些有什么独到的见解,自己也可以长长见识丰富一下所谓的知识面,日后在家中吃饭时也能将这事拿出来和自己的儿子儿媳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接着老刘头也从桌子底下抽了一张凳子出来,向何岛长要了些晒鱿鱼丝儿便在何太太身边坐了下来。 “来来,何老太太您倒是说说,这是咋会儿事呀,我老刘头还真是感兴趣嘿。” 见老刘头这样凑过来了,何太太犹豫了一下,便示意何岛长别忙活了,一同到桌旁坐下。 “老刘头你既然这么想听,那我老太婆就告诉你吧,这一伙小伙子也真是中了头奖,遇上了我们岛上的极凶之煞,那鬼新娘就在我们的虫鸣岛上。” 咳咳咳,噗咳。 老刘头被何太太这话一说,突然一惊被吃在嘴里的鱿鱼丝儿足足的呛了一口,一旁的何岛长也面露紧张。 “老太婆你没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我们岛上有怪物吗?!” 见何岛长和老刘头如此慌张,何太太立马安慰道。 “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要知道这妖畜其实早在我们出生之前就在这虫鸣岛上,我们活了大半辈子都不见这妖畜出来祸害我们,那便说明了应该是小伙子他们一行人里有谁无意得罪了这鬼新娘,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 老刘头听了何太太的解释虽面色缓和不少,但仍然对何太太的解释表示怀疑。 “何老太太您可不要骗我,这么厉害的角色你确定不会伤害我们岛上的人吗!” 何太太冷哼一声。 “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老刘头我跟你说,我老太婆跟我家老头也都是岛上人,若要发生什么我们也逃不了,你觉得我会拿这事儿跟你开玩笑吗?!” 也正为秀娘的事而发愁的何太太原本就非常的心烦,被老刘头这么一歇斯底里更是焦躁,实在忍不住了才吼了老刘头一嗓子,老刘头见状立马便收了声也不再言语了。其实何太太苏殷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既是陈天师的高徒,对此类事件的判断一般不会有错,而且何太太和何岛长再怎么说也是虫鸣岛人,以何岛长夫妇长年累月的接触下来,并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么反复一思考,老刘头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小伙子你们快说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秀娘,或者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错将秀娘的怨灵召了出来。” 何太太问完话后季佑棠和薛明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两个人苦思冥想,抓耳挠腮,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可把一旁的何岛长给急坏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听见有人吹唢呐的!吹唢呐之前你们在干什么!” 许久。 “我们也并没有干嘛,我们还能怎么样啊,无非就是在别墅里喝酒咯,大家都挺开心的,大军也挺正常的,就他喝得最多,喝多之后好像为了嘚瑟一下自己的文学造诣,不断的称同行的一个女孩子叫小娘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情情爱爱的古诗词逗女孩子开心。” 何太太忽的一拍桌子,“哎呀难怪!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啊真是踩了雷线了哦!” 原来大军虽名为大军,但其实也并非是个粗人,平日里就爱看一些古典文学,更是痴迷于王宝钏和薛平贵的故事,经常买票独自去看戏曲,《红鬃烈马》更是被他看了上百遍,所以昨晚就一喝多便激起了他的戏瘾,他其实并不是对着莎姐逗她开心,而是在唱戏,戏里的内容全是男女情爱之词,大军越唱越起劲,也是越唱越响。恐怕便是这要命的唱词勾起了埋于岛中秀娘的怨气,化为出嫁时装扮在岛中寻找着唱词的人。寻着寻着便寻到了薛明订的别墅这了。 倘若这时大军并未开门出去查看是何许人在外吹着唢呐,兴许也不会被秀娘摄了魂。这下就坏了,大军的唱词不但又勾起了秀娘尘封已久的痛苦,更是被摄了魂后贪图秀娘的样貌。若不是季佑棠和薛明拼了老命去把大军救回来的话,恐怕此时的大军已经被秀娘挖了双目吸走了精魄成为了秀娘的新轿夫。 但季佑棠和薛明的举动摆了明的就是坏了秀娘的好事,秀娘尘封多年的怨气既已被大军勾起,满身的怨气无法消散,自然也就找上了季佑棠他们一伙人。秀娘只怕是已经挑上了大军,她将大军想象成了当年负她而去更是亲手为她上了钉刑的严秀才!而季佑棠与薛明虽并无伤害秀娘,但对秀娘而言,既然大军可以是严秀才,那季佑棠和薛明为何不可以是小宁。 “老刘头今天外面是不是回市区的大桥封闭了,不让车子走了?” “是啊,何老太太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外面的大雾可视度太低了。有关部门一早就把大桥给封锁了。港口的码头也都停航了。” “那老刘头你家的那条破渔船呢,能勉强坐下七个人么?” 老刘头被何太太的话给问懵了,这茫茫大雾冒冒然的出海岂不更危险,这不是将季佑棠一行人和自己往火坑里跳吗?那条渔船可是得用浆才能将船活动起来的,这几个小娃娃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没有什么划船技巧,若何太太这么问了必然是要自己划船送他们了,这实在划不来,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可要沉在海里喂鱼了。 何太太眼见老刘头并不出声,而是低头盘算着什么,也猜出老李头到底在想什么了。 “我并不是要你划你的小破渔船送他们回去,我只是想问你借一下渔船给他们。” 何岛长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需要老刘头的渔船,却又不用老刘头划船,难道还想让这些小娃娃们自己想办法划船回去么?这不是跟留在岛上一样危险? 何太太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内的人都显得一脸的茫然。 “你手上的锁妖绳恐怕是已经有降服了一个了吧,恐怕你锁妖绳上所坠的唯一一根绿色的流苏,便是你昨天遇见的水猴子吧。” 终于目光的焦点又从何太太的身上回到了季佑棠的身上。 抬起左手一看,原本坠在百结绳上的十根流苏的的确确有一根变成了绿色,而其余的九根仍然是最初的白色。 老刘头又坐不住了:“什么?!他降服了水猴子?什么和什么?!” 何太太已经被这事儿弄得头昏脑涨,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将起因经过再跟老刘头和何岛长解释一遍了。 “行了,老刘头你别多问了,这小伙子是‘有缘人’,你赶紧带着我们家老头子去你家把你家的老破渔船拿出来,我们一会儿在英子她爹家后面的浅滩会和,赶紧的!” 显然这一段精彩的故事老刘头注定是听不到了,但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也不敢怠慢,立马带着何岛长往家里跑去。 “你们两个打个电话给你们的朋友,让他们到浅滩那会和。” 说罢季佑棠便扶起何太太,慢慢的往屋外走去。 薛明又是开GPS定位又是电话里解释,好不容易把剩下的五个人领到了浅滩那。 只见阿杰和老郎扶着大军缓缓走来,大军显得非常的虚弱,薛明立马把刚刚从老刘头那要来的药给大军服下,又从阿杰的背包里拿出了浴巾铺在地上,让大军坐下休息。 何太太上去摸了一摸大军,只道是身上的三把真火已被吹灭了两把,若再被吹掉一把,大军的精魄就立马会被秀娘吸入体内。现在看来大军的身体看样子以后会变得非常虚弱,会变得体弱多病,但不管怎么样总比丢了命要强。 莎姐和神婆木讷的看着何太太,只听季佑棠和薛明说是位高人,运气爆棚得到高人相助。却也并未从何太太身上看到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也同样对何太太点头表示敬意。 季佑棠并不明白何太太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图。 “小伙子,我苏殷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我们现在只有赌一把了。” “我见你手上的锁妖绳肯定是起了变化,那只水猴子必定是被你所降服了,但是至于如何召唤出水猴子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从未见师父和师兄做过,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你能想办法把锁妖绳里的水猴子召唤出来,通过水猴子来帮你们把船推回尚海市区的港口了。” 季佑棠差点两眼一翻摔在地上,原来这就是苏殷想的办法,连苏殷都不知道如何召唤水猴子,自己怎么可能有法子。季佑棠满脸无奈和渴望的看着苏殷,毕竟通常我们就算在家里玩个电脑游戏,要召唤个神兽什么的好歹得有个咒语吧!什么都没有召唤个鬼啊!?但结果令季佑棠非常的失望,并没有,一百样都没有。 不久何岛长便和老刘头气喘吁吁的扛着条小破船来到了浅滩,与一行人会和了,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这么多人都围在一起看着季佑棠,和季佑棠同行的六个人对季佑棠更是满脸期待,那可不,现在季佑棠可是他们唯一的期待了,季佑棠与此同时就是救世主了! 薛明在如此关头之下还不忘娱乐精神,他轻轻的拍了拍季佑棠的肩膀,告诉季佑棠自己这条老命就全交在他手里,并和季佑棠一起编着比较顺口或比较应景的咒语,从‘嘛咪嘛咪嗡’到‘出来吧!水猴子!我是你的新主人季佑棠!’,都于事无补。 太阳已经逐渐的在往山下落去,季佑棠仍然没有把水猴子召唤出来,这把季佑棠急坏了。苏殷告诉季佑棠不要急,先冷静下来,他们修道之人在施法时必须保持一颗冷静的大脑才能运用真气,虽然不知道召唤降服妖物的时候需要做些什么,但在保持冷静的这个观点上应该是殊途同归的,都是通用的道理。 季佑棠深吸了一口气,用右手慢慢的摩擦着左手上的百结绳,心里不停的在默念着水猴子,水猴子,水猴子。但持续很久也并没有任何效果。 大家经历了失望又迎来期望,马上又回到失望,这样起起伏伏的心理状态使大家的情绪都变得非常的消极,放弃的念头也在季佑棠身后的人群中逐渐展开,但并不是全部,任然保持不变坚定不移等着季佑棠出现奇迹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何太太苏殷,她坚信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小伙子不会辜负自己的期许,也相信锁妖绳是不会挑错人的。另一个就是薛明,所谓从小的基友,先撇开他们坚固的基情不说,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和季佑棠成为传奇组合的念头。
而听了何太太话后的季佑棠也坐在浅滩边,抬起自己的左手仔细端详着手上的百结绳,仔细观察着这根百结绳这根传说中的锁妖绳到底有什么奥秘之处,季佑棠用右手食指慢慢的抚摸着这根百结绳,从头到尾的感受了一圈百结绳上每个结而凸起的棱角,逐渐的向下延伸,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十根流苏,感受了一下每根流苏的触感。尤其是那根淡绿色的流苏。 正当季佑棠在用心感受这根百结绳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把百结绳上那根绿色的流苏拉了下来,变成了单独的一根短绳捏在手里。 奇迹。 捏在手里的短绳逐渐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光芒正在慢慢的不断变亮。 季佑棠缓缓地把头回了过去看了一眼何太太,何太太和薛明都和季佑棠示意点了一下头,其他人的表情也变得笑逐颜开,显得非常的的激动,他们知道季佑棠成功了,终于可以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死里逃生,谁能不开心呢。 手里的短绳不但逐渐散发着亮光,被季佑棠捏在手里也变得特别的不安分,季佑棠明显的感觉到这根短绳正用力挣脱季佑棠的手指,季佑棠的手指也被这根短绳的力量带动的震动起来,终于他再也没有控制住短绳的力量,短绳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不久之后,季佑棠的前方慢慢的出现了一团淡淡的绿光,这一团绿光大概有一个标准的NBA篮球这么大,正在逐步的变形,慢慢的从圆形变成了长方形,从长方形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长条形,长条形逐渐化为了人形,在发光的人形背后立马咻的一声又拖除了一根长长的尾巴。随着光芒渐渐的消散去,光芒之中显出一个模样来。 这真是水猴子。 只是这水猴子并不像季佑棠昨晚看到的那样渗人,这一次水猴子的出现,季佑棠终于有勇气仔细的观察一下这位被锁妖绳降服的第一个妖物,季佑棠178的身高,这水猴子的身高仅仅才刚过他肚脐的位置,皮球般圆的头上长着一个大大的眼睛,眼神非常的和善,有着一颗翡翠绿般的瞳孔,正直勾勾的看着季佑棠,光秃秃的脑袋把水猴子的整个头型都凸显的特别的圆溜溜,下唇的獠牙也变得非常的小巧,就好像两个小乳牙暴露在唇外,淡绿色的皮肤仍然有着乌龟壳般的斑纹,一条粗长的尾巴仍显得非常的灵活,在身后不停的摆动着。相貌很神情显得特别可爱,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一样。 后面的人被这奇异的景象给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而水猴子仿佛也非常的害羞和怕生,悄悄的从季佑棠的身前悄悄的探了个头出去看了一下季佑棠身后的人,立马又把头给缩了回来,一共探了三次,水猴子终于不探了,抬起头来看着季佑棠。 季佑棠也并不知道水猴子是不是能听得懂人话,抱着侥幸的想法开口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你能不能帮我把这艘小船推回尚海市区的港口码头?” 刚说完这句话,只见水猴子立马头也不会的纵身一跃跳入海里。 留下季佑棠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面上冒出了不止一个长着一只大大三角眼的‘乌*******季佑棠数了一下共有六只水猴子。 何太太慢慢的走到季佑棠的身后,笑了笑,看样子季佑棠降服的水猴子找来了救兵帮忙,这样一来确实可以将他们送离虫鸣岛了,何太太解答了季佑棠的疑惑,告诉季佑棠,其实水猴子并非是人们口中找替死鬼的妖邪,而是另有其物,只是人们总是将它误认为水猴子,水猴子只是仙灵的一种,习性也相对温顺,鲜少与人类接触,昨晚季佑棠所看到的的水猴子如此恐怖恐怕是因为秀娘的妖法实在过强,那不断的唢呐将水底的水猴子的怨气不断勾起,而季佑棠降服的这个水猴子按何太太的眼下来看,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定力不强被秀娘的唢呐声不断缠绕着自己,最终导致了变身成了战斗形态,狂暴不已去攻击大军,而非战斗形态下的水猴子其实非常胆小也特别可爱。 并告诫季佑棠,你已经再也过不上普通的人的生活了,谨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保持自己的善心,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要被将来会遇到的更强大的妖邪和怨灵而摄走了自己的初心和灵魂。并示意季佑棠一伙人赶紧上船离开这里。 水猴子们慢慢的将船拖到海上,等着季佑棠一行人上船,薛明等人把大军抗到船上后等着季佑棠上船,没想到季佑棠仍放心不下这边的何太太他们。 “小伙子,你就放心吧,你们离开了秀娘便无法找到你们了,她是针对你们来的,你们不在了她也就不会再出现了,我们岛上的人不像你们城市里的戾气太重,没有过多的戾气就不会产生煞气,你就放心吧。” 听了苏殷这样的一番话,季佑棠拜别了何岛长和老刘头,转身拥抱了一何老太太。 只见何老太太在季佑棠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 “秀娘这妖畜一直在这岛上也不是个办法,待你回去好好修炼一番,等你有能力了彻底将她降服好让她早日上路。” 随后拍了拍季佑棠的背,让他赶紧上船。时间不早了。 季佑棠拿起了地上的行囊,头也不回的向渔船跑去。 “老季,我们的车怎么办啊?明天不还要付很多租金的啊!” 季佑棠一脚踢在了薛明的屁股上。 “车车车,你就知道车!” 随着水猴子在船底的推行, 一行人终于离着虫鸣岛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