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困于岛中
要知道对季佑棠来说,今天早晨的这一声鸡鸣,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听见屋外的鸟叫声和农民们熙熙攘攘的聊天声越来越嘈杂之后,一行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季佑棠和薛明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挪开堵门的旧家具,老郎便在一旁帮忙搭手,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门口的旧家具和杂物处理完毕,腾出了开门的空间来。 薛明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悄悄地把头探了出去张望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对季佑棠点了点头,季佑棠会意,和薛明一起走出门外。 “我和薛明出去看一下情况,阿杰神婆莎姐老郎,你们四个看着大军。” 四人得到了季佑棠的指示后,表示同意,并让季佑棠和薛明注意安全。 虽然天亮了,但季佑棠和薛明并不敢掉以轻心,仍旧慢慢的弓着身体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出厨房的门,一路观察情况。 一片狼藉。 整个别墅被鬼新娘弄得一团糟,季佑棠看到别墅内被鬼新娘蹂躏的房门和散落一地的家具心疼不已,这下惨大了。先不说这情况该怎么和房东解释,再来就是这么些房门、窗户、家具该赔多少钱啊! “薛大头啊,看这景象这下算是掉的大,我们该怎么收拾这乱摊子呢?” 薛明满不在乎,耸了耸肩两手摊开。 “那就赔呗,我们好歹也算是捡了条命回来,难不成你还想报警不成么?” 听到薛明的这番回答,季佑棠只能翻翻白眼,报警是不可能的,就怕警察叔叔都当自己是疯子送回神经病医院,但薛明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论这次得赔多少,好歹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总是赚不完的,毕竟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天朝的大好江山只解锁了20%。这样一想季佑棠倒是轻松了不少。 薛明一看这别墅一楼的大门暗暗苦笑,这么大的一扇门居然被那女鬼拆的毛都不剩,好在昨天机智聪明选择了二楼储物间这块风水宝地,不然此时此刻的自己应该和季佑棠在阴曹地府排队领号过奈何桥了。 薛明和季佑棠再三确认了别墅内及别墅外的环境后,除了岛上弥漫着非常浓厚的大雾之外,并无别的异样。像虫鸣岛这样的小岛,四面环海湿气也重,有浓雾也并非怪事,确认了安全,季佑棠便和薛明上了二楼通知储物间里的五人可以出来呼吸一下‘相对新鲜’的空气了。 刚进储物间就发现四个人一同围着大军,显得十分的焦急。 季佑棠拨开了人群。 “怎么了这是?” 大军缓缓睁开眼来,一看是季佑棠,便挥了挥手。 “没事,感觉头昏昏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吹了邪风了,发烧了。” 季佑棠用手往大军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的确发烧了,烧的还不低。 莎姐连忙让老郎和阿杰把大军抬上商务车,并在车里开启了暖气,神婆也检查了一下厨房的情况,发现自来水和烧水壶都正常后,便开始忙碌起来烧热水,莎姐也从大军的包里找出了大军带来的毛巾,给大军擦脸。 阿杰也回到别墅内开始帮大家收拾行囊,赶紧离开这个遭罪的鬼地方。 老郎眼看这四周的浓雾,可视度非常的低,只怕是这跨海大桥要是封了今天可就回不去了,大军这情况必须马上回尚海市区,去大医院接受治疗。看了手机地图app的显示,果不其然,虫鸣岛上的跨海大桥封桥了,今天走路面是行不通了,老郎往河对岸望去,想看看这周围是否有码头可以有离岛的船,老郎刻意离着河老远的地方用手遮住额头左右张望着,恐怕是被大军昨天晚上的叙述,害怕白天河里也会突然跳出个水猴子把自己拉下来。但望了好一阵,只见老郎摇了摇头,无奈的拿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这么浓厚的大雾也实在是看不清楚。 “老季,这么大的雾我看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你包里有药么?” 薛明边说边向季佑棠丢了支烟过去。 “我包里并没有准备药物,原本就一天的行程,我并没有准备的那么充足。” 说罢季佑棠跑去河旁正在抽烟的老郎那借了个火,顺便和老郎打了个招呼,自己现在正打算和薛明去找房东解释一下这别墅的情况,并向房东讨点药物,询问是否有可以离岛的小船。 整个虫鸣岛并不算特别大,薛明和房东通完电话确认了房东的住址后,便从别墅那出发步行过去,还算好并不算太远。 “什么?!有水猴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房东的住处,还没怎么解释呢。 房东听了薛明和季佑棠的话后就跳了起来,手上拿着的搪瓷水杯也差点被他摔在地上。 “你们昨天到底做什么了!!不是特地告诫过你们一到晚上就进屋玩远离河边吗!!” 被房东的这句话点醒后,薛明也突然暴跳起来,上前一把举起房东的衣领。 “你个老家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有古怪!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这不是害人吗!!” 没想到房东一听薛明的话后比薛明更是火大,这把站在一旁的季佑棠吓了一跳。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老刘头行得正走得直!!我害什么人了!!!水猴子是我们虫鸣岛上半个土地神了!!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薛明也并不买账。 “你就得了吧!还土地神呢!神个屁啊!那小畜生昨天差点没把我吃咯!” 说罢薛明便和房东老刘头扭打了起来。 在一边呆了好一会儿的季佑棠终于忍不住了,赶忙上去将二人拉开,薛明和老刘头也不消停仍然一吵一闹的,搞得季佑棠头也快炸了。但怎么劝也劝不好。 季佑棠突然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段子大概的内容就是如何快速的止住女友发脾气,其方法就是随手拿起一玻璃制品用力往地上一摔,通过玻璃摔碎的爆炸声来震慑住整个场面,若是你女友被震慑到那便完事,若是并没有震慑到仍然要对你大发脾气,那你就往玻璃渣子上一跪,完事。 思绪想到了这里,季佑棠也不管到底震不震慑得住了,先砸了再说,抄起右手边桌上的玻璃杯猛地往地上砸去。 只听啪的一声,巨大的回声环绕着整间屋子。 玻璃杯被砸的粉碎。 嘿,别说,还真的控制住了整个场面。 季佑棠按住薛明的肩,将他往后推了几步。 “薛大头你先别急,我在旁边观察了好一阵了,那房东老刘头人瘦瘦小小的,人也50好几了,敢跟你这么粗壮的一大小伙子这么较真的争论,我看老刘头不像是在说谎,你且听他把话说完。” 说完季佑棠便转过身去跟房东老刘头赔起了不是。 季佑棠还拿着未过平均水平的工资,做着公司最低几个层面的工作,业务知识不怎么娴熟,但平时陪着老总出去喝酒的应酬也没少去,拍马屁,逢人挑话说的本事倒是精通的不行。 “刘先生真是对不住,我兄弟也是无意冒犯,实在是因为在下同行的哥们儿遭了点事儿,哥几个都急坏了才会出言不逊,还请刘先生您大人有大量,都是做晚辈的不对!” 老刘头一土生土长的岛上人,民风淳朴惯了,实在是受不住季佑棠的这番攻势,觉得虚伪的不行,实在拗不过他。 “好了好了,你也够了够了,别说了,腻不腻人啊?” “哎…” 说完这两句话,房东老刘头便不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
“其实你那位姓薛的小兄弟来定这间别墅的时候我就拒绝过他,因为这栋别墅靠河。水猴子可是我们好几代祖辈传下来的说法,我们这叫虫鸣岛,原本岛上有大量的昆虫,严重的阻碍了岛上居民的生活了,直到水猴子的出现,它们性格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凶猛,很有灵性,好像传说还听得懂人话,相反它们就爱吃岛上的昆虫,水性又极好,不但将岛上的害虫吃了个遍,又因为它们生活在水底更把河底的浮游物吃的一干二净,使得我们现在的虫鸣岛上生机勃勃,岛上环境优美,河里水产富饶,虽然水猴子用我们的祖辈上的那些老人的话说,这些水猴子是妖物,但我们岛上的祖辈们都仍将水猴子敬奉为这里的守护神,年年供奉。可是从我老刘头爷爷的那辈起就再也没有见过水猴子了。而你们来的这个季节正是传说中水猴子繁衍的季节,不喜被打扰,你说这岛上已经好几十年没有碰上过水猴子了,我原本以为可能都是老一辈们凭空幻想出来的传说,哪知道岛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又有谁知道恰恰被你们碰上了,哎,真是遭罪啊,我不该贪图那几百块钱啊,这下可好,万一引来水猴子的不满,这我们岛上人将来还如何过日子啊,哎哎。” 薛明听完老刘头的话后,也不再吵闹了,因为当时老刘头的确劝过自己换一个住处,但自己偏偏不听,就想住这个河边的景观房,还扬言要加钱一定要拿下这个别墅的过夜权。 “那这…新娘是……” 季佑棠听老刘头说了那么多话,却并没有提到之前遇到的鬼新娘,特地提醒了一下。 老刘头表示自己并未听说过岛上有什么鬼新娘,只知道有水猴子。 询问了很久也并没有从老刘头口中得知鬼新娘的消息,季佑棠只得作罢,并向老刘头要了些退烧药,顺便询问了一下老刘头附近有没有今天可以出港的渔船。 老刘头摇摇头,表示今天这么大的雾气出海是极度的不安全。 水路不通,陆路也不通,薛明和季佑棠非常的焦急,因为如果今天不离开这座岛的话万一晚上鬼新娘再来,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 要说还是岛上的人地道,民风的确淳朴热情,老刘头听季佑棠描述了鬼新娘的事情后觉得并不简单。 “来,小伙子我看你们今天恐怕是离不了岛了,你们跟我来,我们虫鸣岛的岛长夫人年轻的时候经常帮人看相,老了之后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你把你们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岛长夫人说,也许她有办法!顺便问问岛长能不能特地安排一条渔船送你们离岛。” 薛明两眼一翻,我只听说过村长、酋长,现在居然还有个岛长,也真是醉了。 但不管怎么说,季佑棠和薛明很是感谢房东老刘头,也不停地跟老刘头赔礼道歉,掏出6000块钱要赔给老刘头当别墅的损失,老刘头哪儿肯啊,这乡下地方自己修修搭搭总共也才3000块钱,哪肯多要人家钱。但是这瘦小老头哪儿拗得过薛明这大手劲,只好将这6000块钱硬塞进了口袋里。 二人一路跟着老刘头向岛长家中走去,一路上季佑棠和薛明一路无语。 两人都心照不宣,心里都明白,如果今天不走,只怕这辈子都走不了了。 已经发现自己这伙人被困在岛中的季佑棠和薛明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的无助和弱小。 被这环岛的迷雾和鬼新娘, 来了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