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乱！
魏征的年纪毕竟比徐茂公要大了一点点。承受能力也要强那么一点点。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沉吟了片刻说道：“懋功。现在的情况下。我们瓦岗寨难免要分裂。自立的话。分裂后的瓦岗寨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 所以我们一定要找一个时机比较浑厚的势力投效。而且也不歧视我们瓦岗寨人马的势力。这样我们才能一展所学。” 徐茂公点了点头说道：“玄成你说的不错。我们二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成为一方之霸。或者夺取天下。我们所想的不过是辅佐一代明君。成为一代名臣而已。 可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并没有相当适合我们的势力啊！” 魏征笑了笑说道：“懋功。这一段时间你一直在江南。江南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便迅速赶回瓦岗寨所以消息不是很灵通。” “发生了什么大事么？”徐茂公看着魏征说道。 魏征微微一笑。说道：“暴君所任命的太原留守。唐国公李渊起兵造反了。现在估计已经拿下了整个关中。” 徐茂公楞了一下。说道：“那李渊拿下了关中？玄成。你是在开玩笑吧？大隋的都城大兴就在关中。洛阳看着李渊进攻关中。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 虽然秦琼前往了四明山。但是想必不可能不再洛阳做相关的布置。洛阳一定还有充足的兵力。只要西域大军前往关中。那李渊想要占据关中。就不是那么同意的一件事。说不定还要碰个头破血流！” 魏征笑了笑说道：“可实际的情况却是洛阳一兵未发。眼睁睁的看着李渊占据了关中。” 徐茂公“忽”的站起来。看着魏征说道：“玄成。你的意思是朝廷最信任地臣子。安西大都护秦琼有了其他的心思？ 不可能啊。如果秦琼有了其他的心思。那就不会去四明山解救暴君杨广。而是趁着天下大半的反王汇集在四明山地时候攻占大量的地盘。扩充自己的实力。” 魏征笑了笑说道：“懋功。你说的没错。我们的这位安西大都护或许没有起什么其他的心思。不然就不可能前往四明山了。 可是洛阳城中众人确实是看着关中被李渊给占据了。这就说明秦琼留在洛阳的主持事务地人已经有了其他的心思。这些人到最后会逼着秦琼走上一条他没有想过的路。 恩……。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若是论行军打仗。十个魏征都不可能是徐茂公的对手。可是这对局势的、人心的把握。徐茂公却远远比不上魏征。 听到魏征说还有其他的可能。忙催促魏征快说。秦琼留下来的。一定都是他决定地亲信。认为这些人不会背叛自己。秦琼这些年来。也是以看人准确而闻名的。既然他如此的放心。那这些人就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既然这些人没有出问题。却又做出了与秦琼的决定相反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秦琼的后人起了问鼎天下的想法。 也只有秦琼的后人才能影响到秦琼这么多地绝对亲信。而且还不会让秦琼起发现。” 徐茂公若有所思的说道：“那玄成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投靠秦琼？等着日后秦琼被推上那个他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却不得不去坐的位置？” 魏征笑了笑说道：“懋功啊。秦琼是一个选择。但是绝对不是唯一的选择。那李渊既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起兵。说明那李渊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而且李渊手下的能人也是不少。” 徐茂公点点头说道：“恩。能够在最合适的时候毅然起兵。没有丝毫地畏缩。这李渊确实是一个人物。虽然说洛阳没有派兵前去。但是观众本身的防御并不是太弱。那宋老生、屈突通都是一代名将。却完全无法阻挡李渊的动作。他手中的能人也是不少啊。 这样看来。这两位都有问鼎天下的可能啊。 不过李渊现在虽然说占据了关中沃土。也可以南下攻占蜀中。可是却被秦琼的人马夹在了中间。秦琼随时都有可能从西域和洛阳同时发兵攻打关中。那李渊能坚持的住吗？” 魏征笑道：“这仅仅是一点。他们双方还各有优势。秦琼现在占据的地盘要比李渊大很多。但是却被分隔在两地。虽然说能够从两边夹攻李渊。但是自己地实力也难免被削弱了。 李渊虽然说现在地情势很紧张。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他本身乃是关中大族出身。稳定关中地事。并不会有太大的困难。而且可以继续占据蜀中光大的地盘。用来和秦琼抗衡。 秦琼虽然军力强盛。也占据着正统的地位。但是他现在还有一个极大的包袱。那就是在占据正统地位的时候。难免要要背着暴隋的这个名声。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的一干反王都是以起兵反隋的名义起兵的。如果那李渊以共同对付暴隋的名义联合大部分的反王。对秦琼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 他的实力虽然强。但是独自面对天下群雄。他又处在了劣势。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秦琼和李渊谁能最快的笼络住其他的反王。” 徐茂公点了点头。说道：“玄成你说的没有错。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决策？这两家都有各自的优势。我们该去投效那一家？”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决定恐怕由不得我们去做。我们手中并没有士卒。说话也没有几个人去听的。最终还是要看军中众将要怎么想。” 徐茂公点点头说道：“玄成你说的不错。虽然我们能够独自前去投效这两家之中的任何一家。但是独自前去。我们一定引不起秦琼与李渊的重视。想要实现我们的报复。会相当的不容易。还是带兵前去为好。” “等给密公发丧完毕之后。山寨之中想必就会开始讨论以后的去路了。我们到时候再看吧。”魏征笑着说道。 徐茂公一咬牙说道：“也罢。我们就将自己命运地抉择交给老天爷。看看老天让我们去辅佐谁。到时候不论成功失败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魏征也知道。秦琼与李渊这两人现在的形势是差不多的。无论投效谁。都有失败地可能。徐茂公这是准备赌一次。看自己的命运了。魏征虽然说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但是现在看起来。徐茂公这个决定倒是最简单的。便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瓦岗寨便开始为李密发丧。整个瓦岗寨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山寨之中的气氛极为的压抑。所有人都有些惶恐不可终日地感觉等到白天忙完之后。所有人都汇集在李密的灵堂前默默地跪坐着。也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很清楚。瓦岗寨的未来现在就需要作出决定了。不过所有人都不愿意先开口。因为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先说话难免会落在下风。 翟让见众人都不说话。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便咳嗽一声说道：“众位兄弟。如今密公尚未完成带我们推翻暴隋的大业便中道而去。我等现在该怎么办？” 王伯当睁开眼睛看了看灵堂前的众人。说道：“众位兄弟。主公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可都不薄。如今密公被杀。我等当然该替密公报仇才是！” 谢英登突然说道：“三哥。报仇？你的意思是要杀了秦二哥为密公报仇？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打得过秦二哥。就算是我们能打得过。又怎么能去找秦二哥报仇？我们哪里来地脸面去找秦二哥报仇？ 没错。密公对我们是不薄。可是秦二哥何曾亏欠过我们？山寨之中的兄弟。有多少人没有受过秦二哥的恩惠？现在去和秦二哥作对。我们能拉的下脸来么？ 其他人先不说了。三哥。当年我们在大兴城。若不是秦二哥冒着得罪那宇文化及的危险来包庇我们。不但我们要死在大兴城。就是嫂子也难免受辱。你现在要去杀二哥。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更不要说秦二哥最后还冒着极大的风险将我们送出了大兴城！” 听到谢英登的话。王伯当脸上也是显出了一丝惭愧地神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沉声说道：“英登。你说的我全都记得。我也丝毫不敢相忘。但是公是公。私是私。秦二哥对我有大恩。可是主公的知遇之恩不能不报。 杀死秦二哥报了主公的知遇之恩之后。我就会自刎谢罪。去泉下陪伴秦二哥。想必秦二哥也是能够理解我的。绝对不会怪罪我。” 虽然王伯当后面所说的话让梁师泰有些不高兴。但是王伯当矢志为李密报仇的想法梁师泰还是比较高兴的。 “三郎说地不错。主公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主公虽然说不是那秦琼亲手杀死的。但却是因为秦琼而死。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梁师泰接着王伯当的话茬就说到。 “我等绿林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知恩图报。我们山寨之中大多数人都受过秦二哥的恩惠。若是知恩不报也就算了。恩将仇报我们岂不是和畜生一般？ 再者说了。战场上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厮杀。不要说密公不是秦二哥亲手所杀。就算密公是秦二哥亲手所杀。也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谢映登、鲁明星、鲁明月、南延平、北延道、白显道、樊虎、连明、金甲、童环、齐国远、李如等人都点头称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受过秦琼恩惠的。 王勇、尤通、梁师泰、丁天庆、盛彦师、黄天虎。李成龙、韩成豹、张显扬、何金爵、濮固忠、费天喜等人却是破口大骂。 这些人或者是秦琼没有什么交情。或者是认为公私应该分明。不能因为受过秦琼的恩惠。便放弃为李密报仇的心思。大不了在秦琼死后保住秦琼家人地安全就是了。 翟让、单雄信、侯君集却是一言不发。看着灵堂上众人闹成一团。 徐茂公与魏征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虽然说他们也都听说秦琼在绿林之中地名声相当不错。也有不少绿林之中的朋友。 可是平日间瓦岗寨地人都闭口不提秦琼。让徐茂公与魏征小瞧了秦琼的影响力。现在李密一死。秦琼对瓦岗寨众人地影响力才显现出来。尽然有一半的人马认为像秦琼报仇是恩将仇报。坚决不愿意向秦琼报仇。 他们两人考虑的时候。虽然也有像秦琼投降的想法。但是完全是从局势地发展来看的。却忘了瓦岗寨大多数人都是以交情来看事的。 单雄信见两帮人慢慢的火气越来越大。竟然有在李密的灵堂前大打出手的想法。忙起身说道：“众位兄弟。你们难道要在密公的灵堂上大打出手么？若是让密公知道我们瓦岗寨在他故去之后。本来团结一心地兄弟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单雄信当年乃是绿林总瓢把子。瓦岗寨上许多人都是出身绿林。对单雄信还是比较信服的。现在听到单雄信说话。也都慢慢静下来了。不过两边的人都是气呼呼的看着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 梁师泰看着单雄信说道：“单二哥。你是我们瓦岗的大元帅。密公对你也是不薄。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为密公报仇？” 单雄信现在是极为的头疼。可是梁师泰既然话已经问出来了。自己不回答好像也不行。好在在路上他就已经考虑过了这个问题。便直接开口说道：“众位兄弟。秦二哥对我们瓦岗寨的人确实有恩惠。应该报恩。 看到梁师泰等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而谢英登等人却是一脸地欣喜。 单雄信忙接着说道：“不过。我们绿林中人讲究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仇怨分明。密公因为秦二哥而死。我们必然要为密公报仇。秦二哥对我们有恩。我们报完仇之后保护秦二哥家人的安全。这也算是报恩了。” 听到单雄信的想法和自己一模一样。王勇、尤通、梁师泰、丁天庆、盛彦师、黄天虎。李成龙、韩成豹、张显扬、何金爵、濮固忠、费天喜等人都是交口称赞。 梁师泰起身说道：“单二哥话说的不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大不了我们报完了仇再报恩就是了。” 翟让当年与秦琼也算是有一点交情。而且现在他们就在洛阳边上。一旦与秦琼对上的话。瓦岗寨的结局太危险了。心中也是不太愿意。 便开口说道：“我们瓦岗寨就这么点实力。当初密公在的时候。我们也仅仅和那张须陀打了一个平手。现在密公不在了。我们想要战胜比张须陀更加厉害地秦琼。实在是……。” 翟让毕竟是瓦岗寨的创始人。现在翟让说话了。虽然让梁师泰等人心中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单雄信突然一咬牙。起身说道：“众位兄弟。翟大哥说的不错。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为密公报仇。成功的可能性是相当低的。“ 梁师泰有些不满的说道：“单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既说要为密公报仇。又说我们不是对手。那我们怎么办？” 单雄信说道：“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谢英登突然起身说道：“你们要为密公报仇。我绝不反对。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我没有反对地权力。但是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 王君可、鲁明星、鲁明月、南延平、北延道、白显道、樊虎、连明、金甲、童环、齐国远、李如等人纷纷起身。说出了同样的话。 单雄信见山寨兄弟的想法都不统一。现在要想做出决定是不太可能。便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们就再慢慢商议吧。” 谢英登等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灵堂。返回了各自的房中。 王伯当等人也慢慢的一个个的离去了。只留下李密之妻刘氏带着幼子李天凡跪在灵堂前。看着李密的牌位说道：“夫君。你刚走。瓦岗寨就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心不齐。如何能为你报仇？就算是报仇。又该去找谁报仇呢？ 我李家世代忠良。可你却不听劝。先是跟随那杨玄感造反。到后面又自己造反做了一方反王。现在到了地下。你如何向祖宗交代？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多么地富贵。是想平平安安地和夫君、天凡过一生。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为你报仇地。不管你在地下是埋怨还是怨恨。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地。我会带着天凡隐姓埋名。让天凡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为我们李家传宗接代。” 当夜。刘氏便带着李天凡悄悄地离开了瓦岗寨。不知所踪。 本来想要离开瓦岗寨不是那么的简单。但是一则李密虽死。但是还是有一些心腹下人留下的。二则瓦岗寨由于李密的过世。变的惶惶不安。所谓的守卫都成了摆设。没有人去管。让刘氏带着李天凡和家人悄悄地走掉了。 直到第二天。众人准备再次商议的时候。才发现刘氏已经带着李天凡离开了。而且瓦岗寨的守卫竟然都没有发现。所有人现在才觉得害怕起来。瓦岗寨的防卫实在是太差了。如果昨晚让官军攻上来。自己等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王君可看着王伯当等人说道：“刘夫人带着公子离开了。可见刘夫人也是不想为密公报仇。人家夫妻、父子都不去想报仇。你们着什么急啊！” 谢英登点头说道：“不错。单二哥、三哥。人家夫妻、骨rou都不去想报仇的事。你们又何必cao心呢？” 不得不说刘夫人的悄然离开。对单雄信等人的打击是相当大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就是梁师泰现在都觉得不好说话。现在刘氏已经走了。也就只能是由着谢英登等人随便说。他们可是没有一点反驳的办法。 王伯当突然起身说道：“夫人是不是不愿意报仇。我不知道。可是密公的仇。我是一定会去报的。再说夫人离开恐怕不是不愿意报仇。而是看到我们人心不齐灰心了。想要保住密公的一线香火吧！” 梁师泰等人闻言忙说道：“三哥说的不错。夫人一定是这个想法。” 王君可等人又是一阵的反驳。双方的言语越来越凌厉。 侯君集突然起身说道：“众位兄弟。不管我们是不是准备为密公报仇。我们都得为瓦岗寨上下几十万兄弟找一条出路吧。不能窝在这里等死。” 齐国远突然起身说道：“众位哥哥、兄弟。我们起兵地目的是什么？为了推翻暴隋。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晴空？呸！狗屎！ 我们大家谁起兵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或许魏先生和徐先生两位是这么想的。但是我齐国远绝对不是。我起兵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取一世富贵。为子孙后代留下一分产业。现在密公不在了。我们自然要再寻出路。” 说着看着翟让说道：“翟大哥。并不是我齐国远看不起您。而是事实。密公不在了。没有人能够让所有的兄弟都心服。您不行。单二哥不行。魏先生和徐先生两位也不行。所以我们只能是寻找一个新地买家。” 如果齐国远说什么大道理。梁师泰等人还能反驳一下。可是现在齐国远说的全都是实话。是瓦岗寨迫切要面对的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什么。 看到单雄信等人都不说话。齐国远也是有些洋洋得意。他这些年来可是很少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反驳的。这次看到自己说出去的话。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便笑着对魏征与徐茂公说道：“两位先生。我们都是粗人。这些个细致的东西。我们不懂。还需要两位先生为我们谋划一番啊。” 这次不管是梁师泰等人还是王君可等人都开口说道：“不错。两位先生为我们说说吧。” 徐茂公与魏征对视了一眼。徐茂公起身说道：“瓦岗寨上下加上众位兄弟的家属数十万人。这么多人地生死前程。我自然是想过地。回来之后我也与玄成商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