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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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上有一道伤口是去年在北番的时候留下,大半年过去,已经从当时的紫红变成了现在的苍白,回到王府是文宣每日细心为我上药,直到痊愈。 如今为了救他还有赋都城里的百姓不得不在手上在添一道伤口。巧玲将熬好的药一一送进卧房,而我用匕首将掌心划破,殷红的血落进褐色的汤药里泛里一道荧绿的光芒,瞬间消失不见。 这些药在王府的大门口由马龙分发给全城的百姓,也派人专门送往了皇宫。 因为有了我的血,时疫如同极速消融的冰雪一般失去燎原之势,迅速被扑灭,然后毕竟是我一人之力,几日下来时疫虽然被控制,文宣也好转,但是我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而手上早就被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覆盖,如同受了酷刑一般。 等我悠然醒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文宣苍白而焦急的脸。 “月儿你终于醒了!“。 因为失血过多,我虚弱无力,心里噙的那口气像是风中缥缈无踪的薄云一般,感觉随时都会消散,就连双眼都无法聚焦。 我努力的望着眼前的人,仔细分辨,害怕是梦。直到缠着布的手被文宣捉住,拂过他的脸颊被细密的胡渣轻轻的扎了指尖时才明白过来这是真的,不是梦! “文宣!你终于醒了”说话之时眼泪已经垂了下来,顾不得失血过多的晕眩,倔强起身伏在文宣的肩上就哭了起来。 “我以为你要走了!我以为我又要一个人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打湿文宣的肩膀,腻湿了落在他肩上几缕凌乱的头发。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终于又在团圆,我紧紧的抱着文宣不忍在放手。 文宣揉着我头发宠溺的说道:“你在这里我舍不得走,你也不让我走。是你用自己的血救了我,也救了这赋都城里的百姓。” 他的手依旧温柔,只是他说话的声音依旧还很虚弱,这才反应过来我只是失血过多,而他感染时疫还没有痊愈。 他的脸更见清瘦,脸色苍白的如同映着雪光的明纸一般,甚至连一向清理干净的胡渣都窜满了他的脸,文宣是坐在榻前的小案上,他的双脚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散发着浓烈的草药味。 我如同孩子一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似是万般委屈一般问道:“你的脚怎么缠上了?” 文宣微微一笑安慰我说道:“脚上已经不流脓了,但是我想好的快一点,所以让韩叔清理了伤口,上了药!我已经经没事了,倒是你,差点放干了自己的血……”文宣的双眼微红,脉脉深情像如同柔水一般淌进了心里,他是在心疼我。 我轻捂上他的嘴柔声说道:“我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怎么不回去做,我不可能只救你一个而不去救那么多的百姓。若是我如此自私我怎么配做你的王妃。” 文宣枯瘦下去双手更见修长,指尖划过掌心一阵*,文宣揽了我在怀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于私你却是我妻子,我心疼你也是应该。” 我靠在文宣的肩上细细说道:“文宣这几日你可知道我终于读懂了你!” 文宣抬手温柔拂过我的面颊,他掌心恢复的温柔让我有些迷醉,他的话语在耳畔轻轻回旋:“怎么这么说!” 我娓娓说道:“我没有像你一样领兵打过仗,我从来都没有深切体会过一个人的肩上挑着无数人的生命和荣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觉的景玉的案子若是可以就为他们昭雪,若是不可以也无需去强迫自己,自己该怎么生活依旧怎么生活”看着文宣略微有些惊讶的神色,我微微一笑:“这只是我以前的想法!那时候的我好软弱,跟你比就像是萤火之光想要和日月争挥一般。” 听我主动谈论起景玉,文宣手停在我的手上,问道:“月儿想说什么?”话语里多了几分小心。 我抬头,认真的望着文宣,看着他依旧清明的乌黑双眸柔声说道:“这几日我因为放血配药,早就已经感觉身体支撑不下去了,我想过放弃。但是我一想到王府之外,皇宫之中那么多的人都在等着我救命,即使我感觉我撑不下了我也要继续放血,因为我只是不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却要放任着那么多人失去生命。正是这样我忽然体会到了这种心系万民的热血情怀,而这样的情怀一直就在你的心里,要让你去放弃谈何容易。就在不久前我还想着你不要在为景玉一事去开罪帝后,与我归隐过世外的神仙生活,现在想来好可笑,好自私,我怎么能让你去做这样违心的事呢!” 文宣的眼里掩不住笑意,更是深情的握了我的手说道:“月儿只要心中明白就可以了,只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了!我并不是你所想象中的无所不能。现在大都因为时疫已经元气大伤,此时若是提起这些让朝局动荡只会给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若是这样即使是昭雪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文宣说话的时候眼神暗淡的如同黑夜里遥远的一粒星子,他的脸瘦削下去后,颧骨都高高的凸起,满脸的胡渣看上去更是憔悴不堪,脚上还被包扎着,甚至连走路都不可能。曾经意气风发,睿智沉稳的北郡王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心里默默的叹息:对啊!他虽然贵为亲王,曾经驰骋沙场披荆斩棘;也曾运筹帷幄,智计怀于胸,可是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既然他都放下了那也好吧! 我淡淡一笑,小心宽慰着他:“我只是想把我心里的话说给你听,至于以后,你怎么走我就怎么跟跟随了!” 文宣欣慰一笑,窗外的雪花簌簌而落,整整一年了,多少的起落都沉淀在了两人眼中。 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我想起那个夏天的夜晚,那个月下清冷的少年。
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顾忌,我和文宣之间透明的如同空气一般,索性也把夏凉那一晚讲给我的事情全部讲给了文宣。 文宣听完只是淡淡一笑抚着掌中细密的纹路说道:“蔡文太高估我了,他以为我会一查到底,一定要把皇后牵扯出来。说到底还是蔡文自己不甘心一人伏诛,想要临死都要那拉几个罢了。” 雪好像越下越大,窗户上的风声越来越大,呜呜似是人在小声悲哭,拢了拢宝蓝裘被我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是觉得是蔡文他低估了你!“ 文宣把手伸到炭火上暖了暖,帮我用手心的温度焐热我已经有些发凉的手,看着我带着笑意问:“怎么是低估了?” 我抿嘴一笑:“蔡文只是一心以为你会为了给景玉和铁血军昭雪而不顾一切,但是他没有想到在危机到国家安稳的时候你会为了百姓的福祉选择退步。” 听着我说话文宣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淡淡的阴郁如同飘来的一片暗沉的乌云一般,徘徊在文宣眉宇间,那份蔚如同阳光被遮蔽,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如果皇上当年也参与了,你若是要执意为景玉昭雪,那么势必会引起朝局动荡,眼下时疫刚过,国内元气已伤,你不想让国情受困所以你才停手的?更多的是因为你害怕皇上会是那个隐藏最深的人?” 文宣默然不语,只是盯着熊熊燃烧的炭火半晌不语,“哔啵””一声,火花溅开,文宣才悠然回转说道:“无论皇兄有没有参与,单单一个皇后比起蔡玲珑来更为棘手,动摇中宫之主谈何容易,皇后的母族虽然比不上辅相位高权重,但是他在朝中的人数一点不亚于蔡氏,而且还有人掌握兵权。不管是谁前面都是一路腥风血雨,我不想在牵连无辜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国家动荡,百姓遭殃!” 时疫已经被驱散,本事该高兴的事,可是两人在这说话倒是越说越冷,紧张不安的情绪如同细小的虫蚁在悄悄叮咬,让人心里不免毛躁起来。 我反握住文宣的手故作轻松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不想了,那我们就不要再去谈论这些了,该说一下高兴的事了!” 昏迷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带风魂珠,被巧玲小心安放在枕边,脖子上已经变的苍白的伤痕暴露在外。文宣转首望着我伸手抚了一下伤口,小心取过凤魂珠为我带上说道:“是该说一些高兴的事了。本来这月该举行大婚仪式的,因为这时疫全给耽误了,现在我已经好转,是该准备准备庆贺一番了!” 这个冬天的雪好像一下起来就不停歇一般,屋外寒风萧萧,屋内暖意融融,谈论起婚礼两人总算心情愉悦起来,相信眼前的阴霾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