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造化弄人
“花家那位跟嵩山宗到底什么关系？”段青玄沉默了下开口，似是自问，又似问其他二人。 “老夫击杀的蒙面黑衣人应当是花家之人，秦司衡在后面来不及阻止后非常震怒，以此看来，两者恐怕关系匪浅。说不定花家那位年轻人就是是嵩山宗的弟子，一个武功不错的年轻弟子被杀，换作任何门派都会心痛。” 佟世南若有所思的猜测道，对他这等境界的高手来说，别说各大派的年轻弟子，就是虎榜上的高手一般都不慎留意，他们的目光永久停留在同境界的武者身上。 关系亲近之人的子弟，蜀州及附近的年轻俊彦或许有所耳闻，嵩山宗可是在中州，距离蜀州太远，要不特意留心，还真不知花少官是哪个人物。 李重璋是龙门镖局锦官郡分号的镖头，生意往来大多在蜀州，最远东至荆州、北至汉中、西域太乱不去，南至大理，更远地方的生意由其他分号处理。 他倒是听过中州的几大势力，以及一些轰动天下的大事情，但嵩山宗的一个姓花的弟子，说实在的他真没在意过。 最重要的是，万一对方改名换姓，即便听过亦认不得。 “算了，他若不是罢了，要是嵩山宗的弟子，不久后中州那边自然会传出一些消息，一个至少武道四重的重要弟子无缘无故身死，那边总会有些波澜。” 段青玄闻得李重璋话，皱眉不语，突然灵光一现，想出一个主意来。 “这死去之人跟那女刺客样貌有数分相似，再结合总镖头的说法，此人是花家之人无疑，我只要把尸体往她面前一扔，简单把嵩山宗和秦司衡提一提，到时还不一清二楚。” 不过眼下不是时候，明日再做不迟。 花家兄妹基本上已经过去，可牵扯出的事情却让段青玄头疼不已。 一个小小的花家竟然跟嵩山宗这个庞然大物有关联，他除了自叹倒霉，就是感到棘手，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他得罪嵩山宗是肯定的。 “不管此人是不是嵩山宗的弟子，我感觉我们恐怕都得罪了人家，佟总镖头您也说了，秦司衡十分震怒。”段青玄一下子说道关键点上，这也是李重璋嘴里发苦，佟世南脸色难看的根本缘由。 “得罪便得罪了，夜闯侯府意图劫走刺客，被杀都是活该。毕竟我们一方有理，嵩山宗要真不讲道理的明着胡来，非要往此事上蹭，说什么也说不过去，朝廷想动这些江湖门派都快想疯了，眼巴巴的送把柄，朝廷恐怕会高兴死。 你看吧，花家人要真是嵩山宗的弟子，嵩山宗只定会连忙撇清关系，要不然，朝廷大军一到，嵩山宗岂能不覆灭。”李重璋不愧为武者，说的血性十足。 对他的话，段青玄心中也颇为认同，江湖武者杀人乃家常便饭，朝廷想管都管不过来，但一旦与造反有关，朝廷就会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都会炸毛。 花家姐弟为报仇杀官如同造反，只要消息不败露，嵩山宗会默认全当没看见，可要是暴露了，嵩山宗决计不会承认。 段青玄甚至都能给他们想到撇清的合理借口，那就是把花家人逐出师门，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不管门派、家族、或者别的其他势力，发现自己人一旦扯上造反，为摆脱嫌疑，都会采取逐出的决定。 道理是这个道理，更无人否认，可得罪就是得罪了，这是感情上的事情。要嵩山宗跟前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记恨起来跟他玩阴的，段青玄哭都没地哭去。 名门正派，可不意味着都能行得正，做的端。 段青玄都能想得到，更何况李重璋那位老江湖，只是这位没说透，他们都不怕嵩山宗明着来，就怕暗地里下手，那才真叫麻烦。 “李镖头言之有理，段侯你别太杞人忧天。嵩山宗虽势大，不会不智的参合到此事当中。之前秦司衡要动手早动手了，但他一直跟在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后面，老夫以为他更多是想着保护他们。只是没料到老夫突然现身，出其不意的击毙了其中一人，事情终才演变成这样。” 因缘际会得罪嵩山宗，佟世南心中也无奈，但谈不上后悔，要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同样的方式解决，要怪就怪秦司衡阻止的晚了。干镖局如同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贵在一诺千金。 段青玄听出了佟世南的另一层意思，要没有他自己，有着秦司衡压阵，那两个蒙面黑衣人绝对能救出牢中女刺客。救出去，然后呢？再放任花家兄妹练好武功，卷土重来找报仇，如此反复，直到自己彻底死亡那一刻才终止。 这点，段青玄不是没有想到，因为风险太大，嵩山宗不会参与进来，但有意无意的偏袒他们亲近的人合乎情理。只是如此一来，倒霉的还是段青玄他自个儿。 幸好，没有如果！ 花家兄妹落网，嵩山宗没法救，事情更遮掩不住，他们只能采取撇清自己的办法。假如嵩山宗里没有花家人呢，他们同样不会沾手此事，但结果还是一样，段青玄和龙门镖局得罪人。 一夜无话，次日。 段青玄把尸体丢给女刺客，女刺客当场崩溃，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花家兄妹还真是嵩山宗的弟子。 两人一个武道四重，一个武道三重，而且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嵩山宗肯定是重点培养的潜力种子，嵩山宗一下子折损两名好弟子，以己度人，段青玄都能感到心痛。 此事怎么看都怪不到他身上，哪怕上一代，也不能说是老侯爷的错，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如果嵩山宗明理，此事就此了结，如果心存不满，他只能接着。 段青玄倒没有抱怨麻烦缠身，凭白二世为人，用了别人的身体，自然要担了此人的因果，天道循环，莫不如此。 当天，段青玄放出假消息，女刺客被处死，实则仍被秘密关押着，以待他将来用作练功之用。 锦官城门外，秦司衡回头望了眼，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并暗暗发誓：“开山掌佟世南，神威侯段青玄，你们给我等着，他陆其峰不管，我秦司衡绝不善罢甘休。少官，荀衣，你们放心，为师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