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御艺
三支长箭的尾羽，仍在微微颤抖着，清脆的箭头入木的声音，似乎还在众人的耳畔回荡。 在场的众人全都傻了，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那并排在靶心上成一字形的箭矢，嘴巴张的都能够吞进他们自己的拳头了。 “这。。。真不敢相信，居然四支箭全部都中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想飞将军的射艺也不过如此吧。” “看看这次那个陈家少爷怎么说，还能耍出怎样的无赖。” 周围的人群又开始了议论，陈须听到了这样的话险些栽倒在地上，我好歹是大世家出来的好吧，怎么会耍无赖，你们一直这样黑我好吗。 “哎哟，有一箭好像不太正诶，真是失败，手感不好。”霍去病看着靶子上排列成一字的箭矢，有一点歪斜，出声道。 陈须听了又是一个踉跄，你一次射四只箭还嫌有一只射歪了，那我这个一次一箭都可能射歪的人怎么活，你说这话是鄙视我吗？ 比起惊讶的众人，不远处的主父偃，表现地更加夸张，眼珠子都快从他凹陷眼眶里瞪出来了，不停扒拉着老董的手臂。 “我早就听闻世上有人能做到四箭甚至五箭齐射，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啊，老夫入土前还能观此神技，无憾咯！” 主父偃在一旁感叹着，他年轻时也曾想过习武，但是多方面原因的影响他最终还是走上了仕途，现在他在仕途的路上也算走到了顶峰，对于武艺上却留有遗憾，今日倒也算补上了一点。 …… 甭管此刻众人的心里头在想些什么，霍去病此刻到时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他随手把手中的弓箭丢在了兵器架上，看了一眼主父偃，道：“大人，可否进行评判了？” 主父偃定定地看了霍去病好半晌，才说道：“霍小子……你这，真是神射啊！” “大人过奖了！”霍去病才不会为这点小事而高兴，他只是拱了拱手，一脸的淡然之色。 “你真是太谦虚了！”主父偃笑着点点头，接着便高声说道：“君子六艺第三比，射艺，是这位霍公子胜！尔等可还有什么意见吗？” “大人评审公正，我等自然没有意见。”那位之前的青年文士再次站了出来，对主父偃说道。 “嗯。陈家小子，你这君子六艺已经比完三场，而你三场皆败，依老夫之言你还是。。。” “主父大人，赛前便已经订好了规则，君子六艺胜四场才算获胜，小子虽然连败三场，但这规则却不能破，还请大人见谅。” 主父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须打断了，就算他有再好的耐性在连败三场后也消失殆尽了，也没有了之前对主父偃的尊重。 “罢了，既然你坚持要比那便随你去吧！”主父偃听到陈须的话，心里也有些恼火，若不是你父亲与我同朝为官，刚才那番话主父偃也不会说出口，既然你要丢人那就随你去吧。 “前两场皆由陈小子出题，这场便让霍小子出题吧。” 显然，对陈须的印象变差的主父偃也开始偏向了霍去病这边。 霍去病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听他说道：“第三比，御！” 御！ 五御：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周礼·地官·保氏》:“乃教之六艺……四曰五驭。“郑玄注:“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谓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车随曲岸疾驰而不坠水；经过天子的表位有礼仪；过通道而驱驰自如；行猎时追逐禽兽从左面射获。当然了，这里的车也可以换成马，而且目前是没有办法准备好马车来比斗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改车为马。 霍去病又耍了一回坏，他跟从卫青习武没多久就开始骑马的训练，而且他每天扎的马步对于马术来说作用也是很大的。 比斗御艺，这里可不能作为比赛场所了，不过附近有个马场供王公贵族子弟玩耍，刚好可以当作比斗的场所。 几十余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蹴鞠场，齐齐向着马场。 这贵族的马场很大，当人流走到马场外围的大草坪上时，早就已经有马倌牵来了十匹骏马。 那些马儿在马场中随意奔跑、跳跃着，偶有马鸣嘶叫，再加上人群嘈杂的议论声，空旷的马场倒也变得热闹了许多。 “两方请听好，老朽先来宣布一下比斗规则！”站在马场之外，主父偃看着从蹴鞠场中一起赶过来的一众文士，继续说道： “这场中共有骏马十匹，尔等各自出人参与御艺比斗，若是第一个能够驭马完成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等动作的，便是御艺比斗的胜利者！尔等可知否？” “小子知晓了！” 除了张朝阳之外，跟随陈须来的家伙们全都应了一声。 之后，双方就全都进入了马场中。 这次，霍去病依旧保持着一种不紧不慢的态度，同时也不忘看看其他人的进度怎么样。 可是这一看之下，不由得让霍去病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那陈须那帮家伙，在选择了自己的马匹之后，有的才刚刚刚坐上马背，就被马儿摔落了下来，很是狼狈，溅地满身都是污泥。 有的则上是上了马背，但是由于不得要领，激怒了马匹，惹得那群马在那里嘶叫跳跃，在坚持了一两个呼吸之后就落了下来。 若不是那边的马倌急忙动手拦截的话，只怕那名摔下来的文士会被一蹄子给踢成个脑震荡…… 其实，就这种情况，陈须他们也预料到了，毕竟这御艺比斗，其实也是有一部分运气在里面的。 如果你能够从这十匹骏马中挑中一匹温驯的骏马，那么自然赢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可若是你挑中了一匹脾气暴躁的骏马，那么不好意思，不被玩死就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咴咴……” 就在霍去病还在看着众人出糗的样子的时候，不远处草坪上传来的一声嘹亮的嘶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霍去病扭头望去，却发现那是一匹通体血红色，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四蹄矫健有力而又极富纪律感的骏马，他不由得的眼睛一亮，举步就向着这匹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