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家族

    “恩公，你不要看了，再看我也只是废人一个！”

    见杨显想要查看自己的体质，秦守黯然道：“我从小就被查出不能习武，后来我不甘心，特意向家中武师偷拳，但做不几个动作，便会感到头晕眼花，院子里的武师说，我这是先天不足……”

    他说话间，杨显的手掌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随后五根手指如同弹琵琶一般在在他肩胛骨弹了几下。

    “叮！叮！叮！”

    秦守身子巨震，几道敲金鸣玉般的清脆声音从他的肩胛骨响起，这响声渐渐蔓延到脊椎骨处，到此处声音开始变得浑浊无比，突突突的极为难听，随后一路向下，从胯间分达两腿，声音又重新变的清纯悦耳起来。

    这声音犹如两条长蛇瞬间过膝盖小腿到达脚心，“噗”的一声轻响，两道气劲从秦守两脚心涌泉xue中窜出，地面升腾起两股小小的烟尘。

    秦守从未遇到过这种诡异的事情，惊道：“恩公，这是什么手法？”

    杨显一脸古怪的看向秦守，目露奇光，“嘿嘿，果然不能习武！”

    他将秦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直到看的秦守心里发毛之后，方才道：“你不用叫我恩公了，我就叫杨显，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秦守从善如流，小心翼翼问道：“杨大哥，我的身体是不是很不对劲儿？”

    他见杨显手法奇特，在拍完自己肩头之后，看自己的目光就变得有点奇怪，当即就知道应该是自己的原因，此时忍不住好奇，便向杨显询问起来。

    “不错，你的身体是很不对劲儿！”

    杨显叹道：“不过不是先天不足，而是后天出了问题！”

    秦守一愣，“后天出了问题？还请杨兄指点！”

    他自从吃了饭之后，精神头便足了起来，站在杨显面前虽然稍显公瑾，但不显得软弱，自有一股气度。

    现在听到杨显的话后，脸上神情急速变幻，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果然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无法确定，眼睛看向杨显，想先听杨显怎么说。

    “你的体质之佳，天下少有，遍观天下，能有金肌玉骨体质的人，万中无一，百年难逢。这种体质之人，生来早慧，天然便是武道修行的奇才，修行一年，能抵庸人十年之功，甚至更多。”

    杨显看着秦守，目露同情之色，“只不过你生下来之后便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浸染五脏，摧残筋骨，如果量小的话，服食之人根本无法察觉，但天长日久，日积月累之下，整个人就会变得头脑迟钝，精神不振，肌体渐渐无力，而筋骨也会有轻灵而变为浑浊，就如同一碗清水被滴了一团墨汁，墨汁扩散之下，一大碗清水都变成了黑水。”

    秦守身子晃了晃，有点失神落魄，“是啊，我小时候过目成诵，闻一知十，但年龄越大，反而越来越愚笨，小时候学的东西长大了竟然又看不明白了！我一直觉得这种情况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嘿嘿，原来是被人下毒了！”

    他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捂脸身子微微抽动，“杨大哥，你说兄弟之情重要，还是名利重要？”

    杨显听他语音沙哑似乎在轻声哭泣，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缓缓道：“自然是手足之情重要，名利乃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血脉亲情？”

    秦守蹲在地上依旧双手捂脸，闷声道：“纵观历史，兄弟之间争权夺利，甚至父子相残之事也屡见不鲜，无不是为了权财之争，杨大哥，你这句话说的不一定对！”

    杨显道：“是啊，人心隔肚皮，有时候为了利益，父子反目，兄弟互殴，甚至拔刀相向，这事情也是有的！”

    秦守道：“杨大哥，不怕你笑话，我在家里是庶出，我娘是父亲纳的小妾，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娘长的到底是什么样子！”

    杨显皱眉道：“常桑秦家，八大世家之首，如此大族便是接生之人也应当是武道高手无疑，有高手金针定xue，度气调位，孕妇绝无难产之理，你母亲死的蹊跷！这里面大有问题！”

    秦守霍然抬头，惊道：“果真如此？杨大哥，我不懂武道，你可别骗我！”

    杨显道：“我为何要骗你？”

    秦守道：“是啊，你为何要骗我？你没有理由骗我！”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早就听说武道高手到了高深之境，特别是医家高手医术大成之后，可以活死人rou白骨，与阎王老子夺命！我父亲贵为常桑之主，请女医为我母亲接生那是应有之义，为甚么他只是找了一个普通稳婆接生？哦，对了，那段时间父亲出门在外并不在家，家里一切事物都由大娘与二娘处理，当初的稳婆是他们给找的！”

    秦守说到这里，咬牙切齿道：“是他们害了我娘，一定是他们！他们害了我娘还不够，还要害我！于是给我下毒，让我体质变差，不能习武，让我头脑变昏，无法习文！时间一长，我自然就会成了废物，对他们再也不会构成威胁，到时候就会像一条狗一般悄悄死去而无人问津……她们可真狠啊！”

    他抬起头来双目流泪道：“从我记事起，就只有一个奶娘陪着我，小时候还有奶娘疼我，为我做饭洗衣，但前两年奶娘突然去世，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我和一个小书童在一起，以往的小婢也都被大娘二娘给赶走了！”

    “今年更是过分，连我的日常用度也大幅度消减，饮食吃饭比仆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直觉得大娘二娘心肠歹毒，但却没有想到竟然歹毒到这个地步！他们害死了我娘，现在又要害死我！”

    秦守说到这里，忽然身子一震，自言自语道：“不对！他们害我，我爹难道就不知道？他是武道高手，所有人都说他机智善谋，有权变之才，整个常桑州无人不佩服他的智慧，难道他就看不出我身体的不对劲儿？他是武道高手，可能比杨大哥还要高，现在我的身体异常，连杨大哥都可以看得出来啊，他没有看不出来的理由啊？”

    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除非……”

    杨显道：“除非他不想救你，或者对你好不在意，不然解释不了你为什么中毒这么久，他却一直没有为你驱毒医治！”

    秦守此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但内心实在是太过于恐惧这个真相，因此不敢往深处想，现在被杨显无情的说了出来，顿时身子一震，软软的瘫倒在地，“我不信，我不信！爹爹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难道布讨他欢心么？可我从未违逆过他，反倒是我的两个哥哥老是惹是生非，害他天天发脾气！”

    “我这么听话他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

    秦守说到这里呜呜哭了起来，“我难道就这么该死？所有人都盼着我死么？”

    杨显轻声道：“如果你父亲发现你中毒发现晚了，而你的毒已经缠绵入骨难以解救，你说他是杀掉你的大娘二娘给你娘俩报仇呢，还是假装不知道听之任之？”

    秦守大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忽然翻身而起，对着杨显不住叩头，“杨大哥，你一定有办法解去我体内的毒对不对？对不对？还请您替我解毒，传我武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对着杨显叩头不止，脑袋磕在地面上砰砰作响，“只要我能报仇，只要我能杀了那两个贱妇，杨大哥，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以后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