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仁
“怒海惊澜？浴血战诀？这是……”背着棺材的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皱着眉头，双眼紧盯着那逐渐消散的血雾。 “呦，追风大叔，应该说好久不见喽.”血雾散开，站在碎rou残肢中，我微笑着向背着棺材的男子打招呼道。 “……是小衣啊。”背着棺材的男子终于舒展了自己的眉头，接着用嘶哑的声音问道：“这两年你去哪了？大家都以为你死在了李渡城里。” “那天晚上我被红衣教抓去了，前两天才跑出来。”我用有些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道，“对了，追风大叔，看你袭击神策军，难道你已经知道神策军与尸人的联系了？” “不知道，”追风大叔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猎杀尸人，前几天我在神策军的大车中感觉到了尸人的气息，不过那确实是辆空车，今天我正是来确认这件事的。” “前几天吗？这就对上了。”我点了点头，接着把我所知道的神策军、天一教以及尸人之间的联系告诉了追风大叔。 “原来如此，那么李渡城附近的那些神策军，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这样说着，追风大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像暗夜中的刀片…… 由于浴血战诀的原因，对于杀人我总是抱着喜欢的态度，而杀神策军我就更喜欢了。虽说我和追风大叔只有两个人，但就像我过去说过的，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况且神策军在李渡城附近也没有多少人。 记得曾经说过吧，我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介于一流和二流之间，主要原因是浴血战诀更适合战场而不是江湖比武，“行云流水”更重轻功，其中的布枪术也只是防身而已。不过呢，我是可以作弊的，手上拿着血杀刀砍人，腰上混着金属丝的五铃飞索由电磁力控制，如毒蛇般神出鬼没，这种战斗方式其实是我刚刚想到的，神策军则是现成的试金石，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相比于我，追风大叔可是要“朴实”得多，过去惯用的扫荡魔剑现在正插在他背后的棺材上，我能感觉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想来就是卓阿姨，旁边还有一个坛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骨灰。 没有了趁手的兵器，追风大叔的攻击力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基本上他是拿到什么用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镰槊棒，鞭锏锤抓，每种武器在他的手里都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如果暂时没有武器也不要紧，追风大叔的那对老拳也不是吃素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谋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这貌似应该是神策军毒蛇营军师“灰鸽子”死前所想到的吧，但这已经和我们没啥关系了，因为我们是活人，他们现在只是尸体。 为了避免这些尸体变成尸人，我和追风大叔合力将他们收集了起来，然后放了一把火，看着在我的控制下，不把所有尸体都烧成灰就不会熄灭的黑色地狱火，不知为什么在我的心中有一种快意的感觉。 “呼啊——”我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一次砍了这么多的人，有些累呢，追风大叔，要不要去小戚那里休息一下？” “还是……不了。”追风大叔摇了摇头，“刚才听你所说，除了神策军，最主要的还是天一教的那群人，总不能让他们太过逍遥。” 顿了顿，追风大叔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你去李渡城，记得找一找像我一样有意识的尸人，前几天我在李渡城猎杀尸人的时候，却没想到杀死了……弃我……兄弟，他和我……是一样的。” 弃我？何弃我大叔吗？如果这样的话…… “我明白了。”我郑重的应承了下来，追风大叔点了点头，顺着大路继续向南方走去…… “呦，我回来了。”回到长守村营地，我向小戚打招呼道。 “饿了吧，给。”看了我一眼，小戚拿起一个碗，从身边的锅里舀了些东西递给了我，我一看是一碗杂米野菜粥。 “你们就吃这个？”我问。 “嫌不好吃就不要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碗放在了我的手里，顺手还递给了我一双筷子。 “不是啊。”我喝了一口粥——味道当然不会怎么好——接着说道：“我刚才和追风大叔把李渡城周围的神策军都挑了，不过里面的粮食没动，或者你可以派人去看看。”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这貌似是第二次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你是说……神策军？”听到我的话，小戚脸上一惊，接着看是上下打量我，发现我并没有受伤后脸上的表情一缓，继续说道：“那，追风大叔呢？” “追风大叔去追天一教了。”几口喝完碗里的粥，把碗递回小戚手里，示意再来一碗，然后我继续说道：“现在就剩长守村和李渡城里的尸人，这是追风大叔留给我们的任务，我想这应该难不倒我们吧？” “啊，的确不难。”再次把盛满粥的碗递给我，小戚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狡黠的神色：“不过，既然你那么厉害，那长守村里的尸人也就交给你解决吧。” “好啊。”我相当轻松的答应道。 “喂！我是开玩笑的！”小戚惊诧中。 “你看着就是了，到时候别吃惊就好。”我的态度依旧是自信满满。 如果要毁了一个地方，正常情况下，最简单的是什么？放火，我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漫步在说废墟都有些高看的长守村内，随手扔出黑色的地狱之火，看着已经变成火炬，徒劳的挣扎着的尸人们，我的心却不在这里。 ‘红衣教的诸位，今天的这里就是你们明天的下场。’ “完事了，剩下的就等火灭了。”拍着手，好像刚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小戚说道。 “你……这……那个……”小戚张嘴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仰天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我知道了，但你还是小衣吧？” “至少现在是吧。”我知道她已经想到某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了，不过从本质上来说……貌似没错。 时间又过了两天——没办法，李渡城建在李渡岭上，虽然没有护城河，但李渡岭这个天然台地以及东边的绝谷，让这座城市只有西边一条通路，而这条通路的必经之地是长守村，长守村的大火一共烧了两天。 踩着仍旧微微发烫的地面，我和小戚还有江津村的全体民兵全部出动了，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探索李渡城，虽说不知道能消灭多少李渡城里的尸人，但最低目标也要在李渡城门口扎下营寨，建立防线——反正李渡城也只有一座城门，堵上这里就算把全部尸人都堵住了。 “然后，再次拆营地。”我嘴里嘟囔着，当先走向那座已经空无一人的神策军营地，伸手一握，一拔，营地的一根木栅栏墙就被我拔了起来。 “喂，放哪？”转过头，我问小戚。 “厄……就放在正门口吧两边留出个通道，最好摆成拒马的形状。”小戚考虑了一下，迅速作出了决定。 “好的。”我答应了一声，把手中的木栅栏向后一丢，木栅栏便尖头朝上，准确的插在城门处，接着我就去拔第二根、第三根。小戚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另外一边的景象却让她相当不满——民兵们没人动，只是呆滞地看着空中飞舞的木栅栏，所以她发出了一声大喝：“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布置营地！这时候尸人来了你们就这么等死吗？” 小戚长期以来的积威还是很有效果的，民兵们诺诺连声，开始相当熟练的做自己的工作，不过在这之中走神是免不了的，想来如果有谁的身边时不时的会从空中落下东西，那他也不会安心工作吧？ 所以，就算有我的帮忙，工作的进度……也比以往慢了许多。 所以，忍无可忍的小戚终于把我赶进了李渡城——以侦查的名义。 进入李渡城，这里的街道和建筑早已经成为了废墟，但好像幻象一般，我的眼中时不时的还能出现过去的繁华景象，碍眼的只是那些尸人还有变异的了的动物，真相放把火把这里的一切都烧干净啊…… ……等等，不对劲儿！ 想到此，我立即跳上附近一段残破的城墙，确定这里不会遭到敌人和野兽的袭击后，我把意识深深沉入了精神海中…… “是你吧？或者，我该叫你莱娜？”意识海内，伫立于虚空之中，我说道。 “你随便喽，反正我们都是一个人。”一个和我相同，但却媚的多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焰，火焰渐渐化成了一团影子，红色的长发以及与我相同的面容表明了她的身份——恶魔的我。 “所以说，那边又有什么新把戏了？”我问。 “大概只是无聊吧，所以又给了我个机会，但仅此而已。”恶魔的我耸了耸肩。 “这样的话……要不要出来玩玩？”我继续问。 “免了，”她的声音显得丝毫不感兴趣，“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虽然现在我们分开了，但并不是一体双魂，主意识仍旧由你控制，但我也可以做出相当的影响，既然如此，出不出去……有区别吗？” “那好吧，这次就玩得尽兴点吧。”说着，我的嘴角上挂起了一丝恶意的笑容。 虽说我是守序的，但我也是邪恶那一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