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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樯橹烟灭谈笑间(3)

    全文字无广告第16章樯橹烟灭谈笑间3

    乱最先是从冷库开始的

    西苑西上庄养殖场的工人在经理的带领下,车刚停稳,跳下了,抄着锹把的一干汉子连打带挤直冲冷库大门,目标很明确,保护冷库赶走围攻的,好在还没有冲击进去。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一时间,提货的货主开车的小贩挑担来进货的一阵哭爹叫娘,扔下东西四散奔逃。

    暴力是最直接的办法,至于违法不违法,那得等打完再说,有时候法律可以触犯点,可利益不能丢,更何况这是关乎身家问题的事,前面打,后面的孔祥忠还扯着嗓子助阵,一句话:往死里打,看他妈谁还敢来捣乱。

    不过打了一半就觉得不对了,三十多号持械的壮汉所向披靡,披靡得厉害,几乎如入无人之地,这闹事得,怎么这么不经打,几下就都吓跑了,没人可打了。不过还好,冲到大门口,随后而来的孔祥忠松了一口气,走了不远,揪着一个躲在车下司机恶声恶气问着:妈的,谁叫你们来的

    我们海鲜楼的,来拉水产的。司机战战兢兢道。

    孔祥忠一愣,傻眼了。惊得把人放开了,看看四下扔下的东西车,还有远远躲着的那干小商贩,明白了,火了,登登登上前,揪着工人啪啪啪左右开弓几个耳光,边说边骂着:养几天驴你他妈也成牲口了,什么人也能打这都是冷库的客户,你个蠢货谁值班,滚下来。

    喊着楼上的人,那守库的半晌才抖抖索索下来,开门时,秦军虎也来了,和赵红旗经理带着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现场同样让他们好不纳闷,揪着守库的一问,那人抖抖索索却是说不清楚了,不对呀,刚才还有仨胖子在门口乱喊的,好多人叫嚣着要推平冷库呢,这都不见人了,刚才真来了好多人呢,他们自己都打起来了来回说不清,又是通声挨了孔祥忠一脚,直骂着:就你妈这谎报军情的,把警察都喊来了瞧你那点出息,还不如老子养几头驴呢。

    对了,还有警察呢,鸣着警笛飞驰而来了,来了两辆车,挤了七八位民警,伍所长带队来的,一来却是个说不清的糊涂事,这贫嘴所长可不乐意了,训着秦军虎和孔祥忠道着:

    啊我说你们整个不拿所长当干部是不是,想怎么使唤怎么使唤,这倒好,大清早,还逗我们玩呢是不是谁报的警,报假警也得拘留他几天我说了吗,西苑派出所辖区是治安模范单位,会有几百人的械斗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们几个,谁跟我回去做笔录去

    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还有捂着脑袋奔上来告状的,这倒好,打人的一指就在门口涅,这多的群众,人民警察不能不维护形象了,伍所长一挥手,凛然不可犯地喊着:铐起来,光天化日就持械行凶,了不得你们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唤来警察给自己人上铐。这事办得糗了,眼睁睁地看着几个打人的工人被警察拴蚂蚱似的给铐上车了,群众堆里登时是一片掌声,这当会,两老板可不敢得瑟了,悄悄地躲着,让赵红旗出面交涉,再怎么不要脸,面上形象可不能丢,训斥了一番,带着几个肇事人,警车是扬长走了,车上刚坐定,紧急通讯频道里又传来让伍所长蛋疼的声音:

    西苑派出所全体警员,紧急集合,从现在起接受交警三中队统一指挥重复一遍,从现在起接受交警三中队统一指挥。

    快点快点,又出排查设卡任务了。伍所长挥着手,警车加速着,向派出所方向疾驰而去。

    不对呀。秦军虎脑子清,看着乱嘈嘈的冷库,想到了什么。

    一说不对,孔祥忠老伙计愣了下,但凡秦老板纵欲过度的白脸上出现这狐疑表情,八成是有事,愣怔着瞅着,秦军虎看了眼疾驰而去的警车,又皱皱眉头,猛地灵光一现道着:养殖场坏了,养殖场快联系养殖场。

    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孔祥忠赶紧地拔电话,一拔二拔没人接,一下子省得出事了,秦军虎一拍脑门懊丧地说着:中了调虎离山了,这么大冷库他那敢动手,一定是捅养殖场了,那儿地方偏,快走。

    快走。孔祥忠唤着工人,追着秦老板的脚步道着:那他敢怎么着

    我怎么知道就觉得不对,早该想到了,既然敢泼出来和都秃子拼命,那他妈还有什么不敢干的。逼急了真敢给你投毒放炸药这事办得过了,不该把人家逼上绝路。

    秦军虎也有点懊丧地说着,砸车打人抢生意,欺负老百姓的常用办法,不过现在有点害怕拼命的了,毕竟这身家和穷光蛋拼什么也行,就是不敢拼命。现在眼皮子狂跳的厉害,眼前老是晃着昨天在修理场看到的那个人影,没来由地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十二公里,很快,三辆车几乎是横冲直撞直驱养殖场。

    不过也很慢,慢得足够干很多事了,远远地看着大门塌了,众人的心俱是一凉,等到了门口,堪堪地雨天滑地刹车,跳下车来的孔祥忠一看院子里东倒西歪的饲棚,还有被驴踢晕了的一个守场的,几乎是发疯似地揪着被蹋的人,左右开弓啪啪啪几个耳光,把人打清醒了,两眼冒火地问着:我的驴呢

    跑了那工人一说一歪头,再看现场,又吓晕了。

    哦哟,我的驴呀我的驴呀,我的妈呀,这可咋办

    全部身家长着腿跑了,孔祥忠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雨地里了,不远处,倒塌的饲棚里,还有一对驴儿哼哧哼哧干着插拔动作,那驴干乐呵了,扬着脑袋兴奋地在哞啊哞啊地叫着,已经冷清清的养殖场,听得格外地瘆人。

    别哭了,还不嫌丢人,赶快组织人去找走了没多长时候,顺着脚印找不对,雨天没脚印了,沿路问着找,我就不相信,一千多头驴,谁能偷跑怎么着马上报警,这么大的偷盗案该着抢毙了。秦军虎阴森森说着,这么大的事,让心里直哆索泛着寒意,直觉得这次恐怕是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快,愣着干什么,找驴去白他妈养活养活你们,还没我的驴值钱。孔祥忠一屁股又坐起来了,歇斯底里对着工人喊着。

    一众人,又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上了

    一支手卷的小旱烟递到单勇面前,单勇接到手里,笨拙地点上了,咳了几声,看着史老头兴奋焦虑不安的眼神,此时好像他更苍桑一般,沙哑地说着:

    催情的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从众跟着乱跑的,雨天,积水,都可能成为降低牲畜兴奋的因素,药效会很快过去的,不会闯下更大的乱子。

    史保全刚舒了一口气,却不料单勇的话又转回来了,补充道:不过乱子也小不了,城市道路四通八达,把一群驴放进去,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一瞬间,史保全的心又揪起来了,这时候他发现,整个事情像有节奏一样,忽紧忽松忽快忽慢,连自己的心情也被单勇有节奏的控制着。

    不过唯一控制不住是结果,也是史保全最担心的结果

    mama,看,大马。

    解放路,红色的mi车里,一位几岁小女孩指着车窗外,奶声奶气地说道。

    当妈的一侧眼,愣了,果真是一头高头大家伙,大摇大摆地穿行在红绿灯前等待的车隙。

    不会吧。当妈的愕然了,这可是市区,摇下车窗,伸着脑袋,却不料吧唧一声,牲口尾巴甩了她一脸一头,臭哄哄地把早妆都破坏了,闭着眼哭笑不得地说道:是头驴。

    不是一头,好几头,大摇大摆地走着,快到斑马线了,那交警乍看眼直了,从岗亭奔出来,这大家伙眼看就要横穿马路,紧急地职业病出来了,滴滴滴滴一吹哨子不管用,手一指大喊着:嗨,站住。

    这一喊,像是养牲口的要发飚了,那驴儿哞声一停步,一转向,蹬蹬蹬三五头加速就跑,正行驶的车辆纷纷都是嘎嘎嘎,我靠我靠,使劲踩刹车。然后又是嘭嘭嘭,追尾的撞岗亭的眨眼窝了一大堆,那等待的司机们,个个伸着脑袋,早笑歪了。

    英雄路,繁华路段,当七八头拉了足有一公里距离的高头大驴旁若无人的走在大街上时,惊得上班一族俱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异样。没办法,城市建设太快了,除非成了驴rou才来过这地方,都关在饲棚里的驴那见过这繁华景像,东瞅瞅西看看,警惕地弓着身准备随时跑。

    绵绵的细雨恐怕把性兴奋浇掉不少,不过这个好奇的世界却是让牲口的眼睛里满是惊慌。有头带斑的,鼻子嗅着嗅着,就嗅到一家花店了,随后是乐了,吭吭哧哧啃了一大堆花草,直到店主抄着家伙奔出来,那驴儿正欢叫着跑了。又行不远,得了,发现草场了,一群驴撒欢似地奔到单位门前绿地里,使劲地啃啃啃,啃到单位门牌下了,上书一行大字:紫坊区信访局。啃了门牌半天没啃动,那驴儿泼刺刺拉了一堆驴粪蛋,惹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着,这一笑,倒把群驴又吓得落荒而逃。

    坐落紫金路的世纪颐宾大酒店也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祸根在酒店门口花花绿绿的盆景上,引得蒙头转向的驴群以为又是草场了,直冲着进来,那保安吓得抱头蹿鼠,直往酒店里撤,还没有聚集起人手来,那一群驴早把盆景糟塌的不像样了,下住的某客人从楼里讶异地出来,发现自己的爱车旁边的庞然大物了,一头驴,正挨着他几十万的宝马乱蹭痒痒,这客人失态了,分不清对象了,一口京腔叫喊着,cao你大爷的连摁车锁,又把钥匙当武器砸过去了,不吓而好,一吓那驴儿吭哧哧一起身,撒欢似地后腿一蹬跑了。

    车灯嘭地一声,爆了再看车身,蹭了好大一块地图。

    乱了,最乱的在交警支队,监控中心的大屏上有一半都能监控到乱跑的驴群,还有一半屏随时可能出现驴影,十几个指挥台正焦头烂额地指挥着。

    紫坊路,向东一百米处,有三头不对,有四头,往东跑,对

    解放路,信访局门口刚走,我们还没看到联系画面,那儿有个胡同,应该是钻进去了

    前西街,青少年活动中心,在草坪上

    紫金东路,市一医向北,有一对

    指挥台的女警愣了,那一对驴儿正是医院前的草坪上吭哧吭哧胡来呢,围观的人群比屏幕上的驴群还多。一瞬间让她张口结舌,指挥也忘了。

    电话声此起彼伏,不是报案的,就是要求汇报进展的,究竟跑出来多少头驴谁也说不清,这头刚指挥,那头就跑了,要不没来得及指挥,不知道从那儿就钻出来了。不少屏幕上还出现了驴儿在大街上配对的事,看着指挥台那一干女警脸红耳赤。

    支队长焦急地在监控室来回踱步,已经向局里申请了,从分局派出所治安队,巡警队,能动的机动力量都动上了,就一件事:抓驴。

    不过这驴可没肇事司机那么好抓,再鸣警笛人家不搭理你呀,正发愁着,又一位女警喊着:快看,市局门口也有了。

    支队长一回头,苦水直往喉咙泛,监控上看着那些彪悍的巡警开车驱赶十几头的驴群,却不料有头猛地,蹬蹬蹬直蹬着警车踏过去了,比告状的冤主还凶,直往公安大院里闯。

    王队是你吗赶紧赶紧,你手里还有多少机动力量什么,全部拉上去了哦对对,把这支队伍忘了。

    支队长电话里被一提醒,又是火急火燎,叫着现场指挥命令着:快,联系城管局,让他们火速支援,我向局里请示。

    一个城市的抵抗力能有多强,这个不好说,有时候一个下水道堵一条街,有时候一场火灾毁一代人心,有时候一种有毒食品害一代人。今天也可以归于此类,一群驴搅得潞州市不得安生,大街小巷穿行着警察,交警巡警特警甚至消防官兵和武警也调上来了。更有甚者,防暴中队把最新科技捕俘网麻醉弹也用上了。越来越多束手就擒的驴儿被捕到之后又出现新问题了。

    这些大家伙,可往那儿搁呀

    还是政府部门人员有眼光,市二中的cao场挺大,煤校那cao场也不小,先关那儿。

    有被捕的,还有漏网的,城管局接到市政府发出的全体动员命令之后,也向各城管队发出了紧急动员令,各街头执勤人员,遇影响城市建设的毛驴,务必围堵。

    人手越来越缺,随后又把各休息班调到了前岗,于是太东城管队上晚班的队员也接到的动员令。

    接到命令的时候,雷大鹏正哼哼叽叽躺在市中医院接受火罐去於疗法,大胖栗小力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通知,又拔了个电话问了问,这才凑上躺着的雷哥床前道着:雷哥,队里让紧急集合。

    不去,一有领导来就天天赶人家小商小贩,有意思呀。雷大鹏哼哼说着,哎哟哟吃疼叫着。

    不是,雷哥,我打电话问了,都出去抓驴去了。栗小力道,眼神闪烁,隐隐地猜到什么了。出冷库不远雷哥就把兄弟俩扔下了,载了路边等着根娃和大彪走的,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不过以兄弟们对雷哥的了解,肯定不是干好事去了。

    果真如此,做贼心虚的雷大鹏腾地坐起来,不按摩了,直带着俩小弟出了治疗室,没多说,就一句:看看去。

    这事怕是让雷大鹏心虚了,那群牲口可都是他亲手放出来的,能折腾成什么样他心里可没谱,下楼上车打了个几个电话却是越听越心惊,敢情这群发情的家伙顺着西上庄的村路大部分都跑市区了,这大街小巷乱胡同的,怕是要成大祸害了。

    没吭声,俩小弟没吭声,跟着雷哥也学坏了,现在不但敢吃拿卡要,就干点其他坏事也没内疚感觉,此时只是觉得有点怀疑,是不是也是伟大而牛逼的雷哥的手笔。半路上,接到了队里让支援八一商厦的通知,车快速驶到商厦门口,这胖哥仨一看却是乐了。

    那商厦正搞着几周年庆典,偏偏被驴搅和不像样了,十几个城管远远的围着吓唬着,当中两头驴根本不搭理,挨着啃着仿真花篮,明显是绿塑料和草不是一个味道,边啃边踢边踩,偶而几步,都吓得围观的男男女女惊叫一片,不叫还好,一叫这驴也跟着叫,不过人群众多,看样是无路可走了,于是干脆在大广告牌上乱蹭。

    雷哥来了

    快,雷哥,想想办法,何队长都被踢了一脚,还躺在车上呢

    一干男女城管围着下车的仨胖子,队里名声蹿得最快的就是这一吨队,可这事看得雷大鹏直咧嘴,可又不好意思说不行,总不能把这些迫不得已当城管的苦逼兄弟姐妹推到前吗呢。刚一思忖,队里一位柴禾妞刺激着:雷大鹏你行不行呀平时吹得跟什么样

    废话,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看我的。雷大鹏一拍,拍得二胖哎哟了一声,就听雷哥喊着:绳子。

    立马就有人递绳子了,不但递了,城管兄弟里还说着:这驴劲太大,拉不住。何队长就没拉住还被踢了。

    没拉到地方,驴拴脖子马套嘴,拉不到地方,你拉得住吗看我的。栗子,白rou,跟紧我。雷大鹏结着绳子,套了个活扣,学着史家村那些赶驴把式的样子,慢慢地靠近乱蹲的驴儿,这驴儿个头比潞州地方上的要大,和匹马差不多,足足有七八百斤重,雷大鹏回头看看哥俩,差不多等于仨人的重量了,挪着挪着,猛地张嘴哞地一喊,那驴儿受惊腾地站起来了,雷大鹏手起绳飞,活扣结结实实地套上了,一拉,套紧了。

    快来,兄弟们,拔河了。

    雷大鹏玩起劲来了,这一喊,栗子白rou全身重义无反顾地压上去了,一个蹲着一个趴着,雷大鹏在后头揪着,这一吨队果真是名不虚传,三个大胖子,压那驴直仰脖子甩不动,哞哞哀鸣了几声,老实了,下面一干群众没帮忙的,都笑歪了,还有不少喀喀嚓嚓照着照片。

    一套住老实了就好办了,待到牵着时更老实了,牵到城管电瓶车上拴着,那第二头如法炮制,还真又轻轻松松拴车上了,这当会儿,还真没人小看这三胖子,俱是笑着给了阵热烈的掌声,商场的经理上前握着雷哥那叫一个亲切,雷大鹏得瑟上了,直说为人民服务,两头驴算个毛,来千把头哥照样玩得开。

    差点就漏了嘴了,雷大鹏好歹刹住了,叫着众队员上车的功夫,冷不丁一声脆生生地喊着:雷大鹏

    哟,美女,一回头栗小力和白曙光眼一直,多好个小雨清晨啊,多好个清凉美女啊,正俏俏地招着手,雷大鹏一骨碌跳下车来,奔上前去,那样子那有贵体有恙的样子。

    佳佳又碰见你了。雷大鹏高兴地道着,站那儿都不安生,直掂脚,眼睛往宁佳胸前瞅,几天前就发现那儿不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衬起来了。

    再看眼睛长疮。宁佳一指作势一戳,吓了雷大鹏一跳,尔后这货呵呵傻笑着,根本不在乎,而宁佳也了解雷大鹏的性子,没有介意,转着话题问:大鹏,上次见你我忘了问件事了。

    啥事。雷大鹏问。

    单勇你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宁佳意外地问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雷大鹏贼忒忒转转眼珠,这表情让宁佳觉得不对劲了,追问着:怎么了

    不怎么,我还奇怪你怎么问他呢雷大鹏道。

    我好像听说八一广场前几天打架了,把个卖驴rou的砍了。是不是他。宁佳问,眼睛里闪着几分狐疑。

    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要不,找个时间你请我坐坐,到那吃一顿,咱们饭桌上慢慢谈你别光想着他呀,都是同学,就不关心关心我雷大鹏两眼放光,乱扫着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越发出落得水灵了,宁佳也笑了,要雷大鹏这得性,八成没事,一问果真是没事,笑着要了单勇的电话,说随后约个时间,直招着手,和同来的一群人走到一块了,那一群人让雷大鹏又是眼直了直。

    哇,好一群美女哦,不亏是模特经纪公司的,赶明儿得让宁佳给介绍个模特妞。

    咬着手指,意yin了好半天,同伴叫时才依依不舍地上车,等把捉到了驴送到指定地方,满眼都是拴着躺着,据说还有警察开枪击毙的,实在这些货太出格了,居然往市政府冲。

    这地方,又让雷大鹏咬手指了,咬着手指,翻着猪肚眼,看着又被捉回来的群驴,隐隐地有点担心。偏偏越担心越有事,刚把驴拴到指定地方,那两位刚牵来的特警黑衣黑盔。一位懊丧地说着

    ,集训了三个月,没碰上一个歹徒,就碰上一群驴,还把咱们三个队员踢伤了。

    谁干的这事他惨了啊,全市警力差不多都调出来了。

    一想就窝火,揪住非把他蛋黄捏出来。

    雷大鹏听得心惊rou跳,小肥肚有点抽搐,那是吓得。出了cao场,紧张兮兮和同伴告了别,不回单位了,一溜烟吓得直往家里跑。

    有乱中担心的有乱得焦头烂额头,当然就不缺乱中渔利的,潞州这个驴rou之乡屠宰场可不少,明里暗里单勇细细数过,有证的加无证的,有七十多家,今儿的生意着实不错,从上午开始直到中午,陆续有衣衫破旧,一看就是乡下人的牵着驴,敲响了或明或暗搞屠宰的家门,随后是暗箱交易,指头在袖子里一拔拉价格,尔后驴就变成或薄或厚的一摞钱了。

    屠宰户心里那喜呀,收得驴真叫便宜。

    卖驴的心里那个乐呀,卖的不是自家的驴。

    偷的才不在乎呢你看瘟驴人家敢不敢宰。变成驴rou谁还认识不成

    有多少无法统计,不过史根娃和大彪在北店招呼村里人一起回村里时,那个顶个乐得笑开花的脸,不用说,口袋里肯定装得很瓷实,就史家村这些赶驴把式,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牲口性子的,大街小巷一甩套子牵走的牲口恐怕不在少数。

    乱像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到中午十三时,各街道剩下零星乱跑的驴,已经为数不多了,在人民警察和城管强大的攻势下,陆续都老老实实伏法了。

    孔祥忠和秦军虎也没闲着,把养殖场冷库的人全部调动了,沿着向南而北的路好歹也抓回来了几十头,实在是人手奇缺,而且这回贩运回来的德州驴又是大型品种,养殖喂料可没学过套驴,三五个人能逮着一头就不错了。到了下午三时,精疲力尽的一行工人又带着几头驴回场时,傻眼了,成队的警察正包围着西苑养殖场,平时就厢货车才来的这脏地方,此时已经停满了警车。

    这是市里检疫防疫疾控等等相关部门组织的事故调查组,查到了牲口来源,而且不是本地品种,首先查的是四证,产地检疫合格证出境检疫合格证动物及动物产品运载工具消毒证以及五号病免疫证,这年头不查不知道,牲口比大学生要的证还多。

    平时要没事,这玩意根本没人查,就有查塞点小钱也就过去了,假冒伪劣都堂而皇之了,谁费劲花钱办那玩意。

    要不出事,这就不算个事,可出了事,这就是大事了。如狼似虎的调查组不但查到无证贩运了,而且还在养殖场里就发现了屠宰半成品,又是屠宰相关的一堆证件名问场里办没办可惜孔老板手眼通天,平时不办证都通行无阻,这个时候场里还真拿不出证来。

    没办,得了,调查组就近把能到场的警察都调来了,市里等着要事故结果呢,特事特办,这个法人代表得控制起来,否则出这么大事,没法向全体市民交待不是

    孔祥忠哭丧着脸到场时,还以为报案后警察排查现场来了,却不料等着他的是一副锃亮的手铐和一张拘留通知书。

    黑红相间的封条贴上养殖场,被铐上的一刹那,孔祥忠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重复着自己那句话:

    我的驴的,我的妈呀我是受害者呀。

    法律讲得是证据,如果单从事件的结果向上追溯的话,就会发现更大的违法行为,证据非常确凿,就是一直在他们面前而被漠视的,而且包括执行者本身的渎职,在这种情况下,您说,他们会把罪名扣在这个明目张胆的违法者头上,还是会费力去找可能找不到的诱因呢这么大的事要找负责的,还有比孔祥忠更合适的吗

    单勇笑着道,潞州的大户偷税漏税拿钱通关谁也知道,终于从雷多宝处知悉了这个结果,让他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笑着看大口喝茶的史保全,补充了一句道:

    我这个小小的诱因恐怕就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真正违法和违法造成严重后果的是孔祥忠。他的那些关系现在要做的是和他撇清关系,没人敢救他他完了。

    这个通行的潜规则被坐实成违法行为又是一个精妙的转变,史保全放下茶碗,点着了一根烟,一口还没抽完,要被猝来的消息激得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得叫一个彪悍豪爽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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