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人礼
九月下旬，秋风时节的暴风雨猛烈异常。一整天狂风怒吼，骤雨肆虐。随着夜幕的降临，暴风雨骤雨也更为猛烈。风时而大声呼啸，时而低沉饮泣，就像从壁炉烟囱里发出来的婴儿的哭泣声。一少年坐在壁炉的一端，脸色苍白，双目低垂，神色焦躁不安。 过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有人在敲门。 “进来吧。” “三少爷，是个男孩。” “太好了！母子都没事无事吗？” “是的。名字想好了吗？” “就叫柯万·朱丽叶。” 这是一个晴朗、寒冷的二月天。地上还盖着昨天下的一层厚厚的雪，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亮。路中心的雪在来往车辆的碾压下留下一条灰褐色带状轨迹，但是两旁人行道上堆得高高的雪却仍然像刚下时那样洁白。灰色的人行道已经清理过，不过还是路滑难行，险象环生。 少年坐着他那张扶手椅上，在炉火旁暖着自己的双手，炉子里木柴噼噼啪啪地响。看起来十分忧郁。另一端坐着萨瑟兰和一位棕发少女，衣服敞开着，埋头各抱一婴儿喂奶。 棕发少女名叫西茜，身材矮小，长相普通。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对酒窝，开朗活泼。左右脸的雀斑加起来有三十六粒。后脑勺有道六厘米长的疤，少年趁她睡着无聊的时候专门量过。她怀中抱着的是为其所生的三女，爱莲·朱丽叶。这小家伙肥嘟嘟的小脸蛋，粉雕玉琢，半眯着眼睛，看着mama傻呵呵的笑着。 萨瑟兰怀中抱着的是次子，巴哥特·朱丽叶。这孩子虎头虎脑似的脑袋上，生着一对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十分有神。 “在想什么呢？” “我的成人礼，”道格拉斯说，“你知道的。我不仅要在成人礼舞会上找到另一半，之后还要离开家族管理领地。这两件事情哪一个都不简单，我实在烦透了。” “不是还有一年吗？总会有办法的。” “我喜欢你们。我不想让第四者插入我们的生活，我光是想想就太痛苦了。” “亲爱的，没事的。我们不介意。” “你们不会理解我的。让我一个人静静。” 夜晚。一堆散乱的云缓缓地飘过上空，零星的星星在云缝里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宽敞古老的大厅，四周昏暗的灯光朦胧的照着。大厅中间高高挂着一盏华丽的水晶灯，亮如白昼。几位少男、少女穿着华贵礼服，翩翩起舞。一角几人拉着小提琴，优美动人的旋律余音绕梁，让人情不自禁的舞动。 与少年共舞的是位皮肤白净，秀里秀气的红发少女。少女身材娇小，体态苗条。外貌并不出众，属中上之姿，但她的气质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此时她正努力垫着脚尖撑高身体，琼鼻两侧都是香汗。 “我想我已经坠入爱河了。” “啊？你说什么？” “你太美了，这世界不会有任何词语能形容你的美。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灵魂。即使让我下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不要” “不要拒绝我。死很可怕，你拒绝的话语让我觉得比死更可怕。” “不要说话。先跳舞可以吗？” “我喜欢你。” “可以。” “可以吗？你答应了吗？” “嗯。” “为什么？这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答应的事？” “因为你很认真。” “就这样？” “我是说可以交往，没有别的意思。” “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太霸气了！” “我叫维娜·朱丽叶。你呢？” “我是道格拉斯·朱丽叶。” 六月的清晨，清凉的空气弥漫在世间每一个角落，阳光透过树枝，温柔而闲散地洒落在大地中，阵阵微风吹过。冥想时，大自然的声音清晰飘荡心间，闭上眼，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在这里，即使是观看者，也觉着享受着一种心地的宁静。 车夫轻轻抽了马一鞭子，马车疾驰起来。在经过了一条条茂密的丛林，然后，路面渐渐宽阔起来，最后马车飞驰着经过一座两侧有栏杆的大桥，桥下黑沉沉的河水缓缓地流着。再向前望去，再向前望去，又是一片尽是砖堆和灰泥的单调的荒地。 “约翰，还有多远？” “三少爷，还要走大约二十英里的路。” 夜晚，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古堡似乎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如此之多，都快把窗子全包围了，有的甚至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走进城堡的哥特式大门，经过盛开着白蔷薇的欧式花园，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水晶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脚下踩着厚厚的红色长毯，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两边墙上燃烧着的铁艺烛台将淡金色的壁纸映得无比辉煌灿烂。 大厅里早已站满了穿着华丽的少男、少女。音乐响起，在场的人们都纷纷携着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中央。优雅的奏乐在现场弥漫开来。所有人都陶醉于音乐之中，其中最瞩目是在舞池最中央的一对年轻男女。男孩身着黑色礼服，胸前一朵红色玫瑰点缀，高挑的身材衬得他尽显优雅、高贵。女孩身着米色抹胸礼服，皮肤雪白，礼服将她身体完美的曲线衬得如此迷人。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们的舞蹈而移动，他们的舞步尽显张扬，男人英俊的脸上挂着不可明其意的微笑，为别的女孩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维娜，等下我要向你求婚。” “那你要快点，说不定等下我被别人抢走了。” “你这样子说小杜安娜会生气的。” “哼！都是你做的坏事！” “小家伙现在正嗷嗷待哺，准备吃奶呢。” “笨蛋！我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喂过了。” “我说的是我嗷嗷待哺，准备吃奶。” “你太大了，我可喂不了。” 维娜身穿宝石蓝的长裙，在朦胧的灯光下优雅，动人。长长的裙摆水银一样的铺绽在红地毯上，腰线收的极细，束腰上勾勒着银白色的花纹，带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韵味，腰背笔直的轻快舞动。 一曲舞毕，道格拉斯拉着维娜走出舞池。少女娇躯香汗淋漓，脸色微白的半靠着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不断涌入少年鼻内，少年一脸不自然的神情。 “贵族大人，外面有人给你的纸条。” “小家伙好像发烧了。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你等着我！” “笨蛋！现在哪边比较重要？” “一定要等我回来！” 清晨破晓，古堡已经变得静谧。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人们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早晨。 舞会这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男女，每当有一位少女被带走，马上就响起一阵失落的叹气声。当最后一位少女被带走，剩下的少年中有人传来哭泣声，有人跪倒在地大声叫喊，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无奈、绝望。其中有一少年一直默默地低垂着头，一声不响，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被某种巨大的忧虑压得喘不过气来。 少年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离开。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把无尽的寂寞留给了他。成年礼舞会每年都会有少年被留下，即使是僧多rou少的情况下也会这样。造成这样的情况是少女们有三次参加的机会，矜持一点的都会留到第二第三次机会上。而少年们就只能参加一次，没被选中的话就只能娶公民甚至平民为妻。贵族是很注重血统的，不管你娶不娶，家族都会认为你后代的血统不纯正，直接沦为家族内部最底层。不仅如此，在家族政治权利斗争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优先拿你顶罪，有什么麻烦你上。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的陈设十分简朴。一张行军床，一个木制小书架，满是书，床边是一把扶手椅，靠墙有一把普通的木椅、一张圆桌。 我最敬爱的维娜·朱丽叶：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灵魂。你想要自由的话，我绝不会阻挡你的，死也不会的！天啊！你是这么的美！你是这么的善良！你是这么的可爱！我感谢上帝让我遇到你，我还记得那天那个晚上，那是我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时刻，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我是多么多么多么的爱你，我是个笨蛋，我没有什么能力，看到你选择比我要优秀很多的男人，我很高兴！我真的很开心！因为那个男人他会替我把你照顾的更好，他会替我更加更加的爱你，他会替我跟你生很多很多小宝宝，他什么都会比我做的更好，我有什么好埋怨的，我已经太多余了，我只要静静地走掉就好了，实在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这可难不住我，就算我是笨蛋这也是能做到的。出发。 道格拉斯·朱丽叶谨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