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老者的口误
其实这段时间进步的不只是呼延瓒和种放，连柴宗训自己也是收获不菲。特别是柴荣以前跟他说过的将人之道，以前听的似是而非的，好像懂了那么一点儿好像有又什么都不明白。 可这段时间下来，柴宗训确实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特别是昨晚柴宗训跟种放指出的那些就很能说明问题，连柴宗训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他就突然完全理解了以前柴荣说过的那些金玉良言，像是忽地就开窍了一样。 前一夜各自的事情都商定了下来，尽管当晚时间耽搁的很晚，但第二天各自都准时起来准备上路，谁都不曾耽搁。一行人就这样又走了两天，依然进入了边关三州的地界。据种放所知在这几里地就到达了边关三州一座重要的城池，名叫“抵边城”，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抵挡边塞异族骑兵入侵的重要城池，其原本并不属于边州三关。 其原本是大周抵御异族骑兵南下的桥头堡，为了建成此城，柴荣亦是花了大力气。不过如今收回了边关三州，此城的重要性有所下降。而柴荣为了方便管理，便将此城划入了边关三州所属。 赵匡胤分封柴宗训的文书早在半月前便抵达边关三州，边关三州的百姓和文武百官这才知道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晋王殿下的臣属。而算算时间，原本拆柴宗训早在两月前就该抵达抵边城的，如今两月过去了，却迟迟不见靖王殿下的身影，在哪边关三州的文武百官又惊又怕，他们既担心柴宗训这个靖王殿下会在路上出事，又害怕因为不幸之事的发生牵连到自己身上。 所以所有官员都呆在“抵边城”，谁都不敢离开。虽然已经派出几拨探马出去，搜寻有关晋王殿下的消息。可是近月来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们差不多都绝望了，甚至已经打算将晋王殿下不幸的消息上报朝廷，只是上报归上报，如何不牵连到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柴宗训一行人等进入“抵边城”的时候也有些意外，按理说应该有官员迎接他们才对，尽管他们的确是迟到了一些时候，但也不应该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尽管柴宗训庞大的车队不惹人注目，但“抵边城”的百姓只是多看了两眼，便不在多看了，有些想上前乞讨的人，但因为看到呼延瓒率领的着杀气腾腾的“种放家村”猎户，谁都不敢上前了。 柴宗训这才注意到似乎所有“抵边城”的百姓都是面有菜色，好像谁都很久没有正常的吃过一顿饱饭了。种放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边看边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呀！以前听世宗皇帝提起过，这抵边城可是边关第一要塞，虽然说收回了边关三州，这抵边城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也不至于半年时间都不到，便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这未免跟世宗皇帝描述的相差太远了。” “我父皇是如何跟你说抵边城的？”柴宗训也被提起了兴趣，相问种放道。种放略微迟疑了半晌，答道：“世宗皇帝说抵边城是大周边关抵御异族骑兵入侵的第一要塞，不仅长期驻有重兵，正是因为人多消耗也大，渐渐形成了一个以军事为主，但与之相关的经济也悄然发展起来，世宗皇帝说他前年还巡视过抵边城，那时的抵边城还相当热闹，虽然无法和开封相提并论，但也独树一帜，别有一番风味。” 种放的话越发让柴宗训生疑起来。柴宗训注意到路边的一对爷孙似乎对他们很有兴趣，这是出于畏惧，不敢上前。“爷爷，我饿……”那大概只有四五岁大的孙子对爷爷说到。爷爷拍了拍孙子的头，看了几眼柴宗训庞大的车队却是犹豫不决。等听到孙子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响，爷爷这才算下定决心走将上前拦住了柴宗教的车队。 “各位大人你们行行好，我和我的孙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们随便给几口吃的，小老爹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德。”爷爷说的甚是凄苦。 不想在前面开路的却是呼延瓒新收的异族骑兵，他们不懂汉语，自然也不知道这小老头跟他们说什么。可是这么一个小老头跑出来了拦路，这些异族人这些天享受了不少“种家村”的崇拜，多少有一些飘飘然，竟然不会讲这么一个小老头放在眼里。 “给我走开！”当先一个异族骑兵用契丹话对小老头说道。这异族骑兵一开口，老头便听出来这个人不是汉人，而是异族人。“抵边城”居然出现了异族人，而且还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上，这难免让老头有些无法适应。 那说话的异族骑兵见老头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也是不给自己面子，一扬手里的马鞭，便打算猛的抽下。不想这个时候，老头的孙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见的对方要打自己的爷爷，连忙把那个异族骑兵死死抱住，更是趁那人不注意在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那异族骑兵立刻痛呼起来，气恼之下，把目标转向那个孩子，眼见我便就要狠狠的抽下。“不要！”爷爷大声的呼叫道，甚至转过头不忍心看接下来的那一幕。异族骑兵到底没有把马鞭抽下去，关键的时候被被柴宗训抓住了。“对于小孩子，没有必要下狠手吧？”那异族骑兵见是柴宗训，他自然知道柴宗训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便是呼延瓒这样了的之人也要听他的话，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笑。 “滚下去吧！”随后而来的呼延瓒跟他使了个颜眼色人，那人连忙会意退了下去。见那人走了，柴宗训便是憋了一肚子火也无处发泄。柴宗训瞪了呼延瓒一眼，呼延瓒尴尬小笑了笑，道：“现在我们还用的着他们，所以……” 柴宗训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和颜悦色的将那个孩子扶了起来，跟着问呼延瓒道：“看一看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呼延瓒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转而问道：“没有其他别的东西，干粮成吗？” 不想没等柴宗训答话，那孩子一把抢过呼延瓒手上的干粮，偷偷的躲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偷看呼延瓒，生怕他会突然抢回去一般。 待着老头回过头来，发现孙子安然无事，好不容易刚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孙子竟然抢呼延瓒的干粮，当下吓得神魂皆失，他找柴宗训等讨要食物是一回事，而孙子从呼延瓒手里抢去东西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之间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孙子要是想是抢了东西完璧归赵还好，可是他抢过去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哪里还能完璧归赵？老头差点气得晕了过去。而孙子狼吞虎咽了好几口，终于想起自己爷爷也是跟自己一样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连忙将剩下的干粮递到了爷爷的手里。 “爷爷！你也吃？”孙子这是老头说道。老头儿在这复杂的重孙子手中接过干粮，孙子年纪虽不大，但是事事念着他，更是有再大的怒火又哪里发将得出来？老头接过干粮，重新还到了柴宗训的手里，寻思着柴宗训方才从异族骑兵的手里救下了自己的孙子，应该比较好说话。 “实在是对不起，小孩子他不懂事，希望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老头儿忙不迭的跟柴宗训赔不是。柴宗训结果干粮先以前也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又重新将干粮晒塞回了老头儿的手里，并解释劝说道：“是我们的人差点打伤了你的孙子，这点干粮就权当做是我们的赔礼吧，还请你万勿推辞。” 那老头儿又惊又喜，失声道：“这……这如何使得？小公子当真是宅心仁厚，小老儿无以回报，请受小老儿和我孙子一拜。”说着便要拖着自己的孙子跟柴宗训行跪拜大礼。 柴宗训连忙阻止，转念一想道：“老人家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我想向你打听一点儿关于抵边城的事，就当做是回报吧？”老头儿连连点头道：“小老儿在抵边城生活了好几年，原打算在此地终老一生，别的事不敢保证，但抵边城大小的事都有所耳闻，小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小老儿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柴宗训也不客气，问道：“据我所知以前的抵边城热闹无比，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观景？”老头儿听完还柴宗训的话，回头打量了一眼柴宗训身后长长的车队，试探着问道：“看小公子这个模样，应该也是来抵边城做生意的吧？”。 柴宗训笑了笑，也不否认。老头儿越发认定柴宗训是来抵边城和大周军队做生意的，毕竟以前在抵边城做这样事情当的人实在太多了，更不用说柴宗训带着如此多的“货物”。 “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是半年前的事了。如今大周已经收回了边关三州。”言及此处，老头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忙改口道：“看看我这记性，如今已是大宋了，那你还有什么大周？人老了就是念旧，还请小公子万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