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暴乱
第三十章暴乱 淡蓝色的长衫,温文儒雅,微步含笑,轻摇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走在士兵们的前头。 领头的衙役一脸欢笑,比吃了最甜的葡萄还开心,佝偻着身子,在那人身边转悠:“大人,这可是我最先发现的,你可要在城主面前多美言几句。” “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军师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团血rou模糊的泥土下露出的盒子的一角。心中暗自惊讶:“好强的封印,三千年过去了居然还这么强。” 他缓步走了过去,专心的他没有看见站在土坡上水妙恶狠狠的眼神。 水妙认得他,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二十年前他就应该死了的。 此人名叫龚霖,与水妙本是亲戚,受封于西北,魔族大军攻陷封底之时他才十五岁,朝贡时水妙见过几次。那时水妙虽然年幼,但依稀还是记得的。 按照辈分,水妙还应该叫他一声叔叔。 龚霖蹲在地上,手掌中忽然出现一个圆形的符文,照着盒子顶部按了下去,手掌中的符文忽然大放异光,龚霖嘴角扬起,浮现出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容。 忽然大地震动,暗沉的木盒忽然金光绽放,覆盖在其上的泥土松动,飞涌而出。盒子漂浮在半空,渐渐融化,露出封印在其中的金丹,一时间,芳香四溢。 龚霖一跃而起,水妙见状也想冲上去抢夺丹药,不管龚霖要这颗丹药干什么,都绝不能让他得逞。 兴槊忽然按住他,低声道:“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水妙心中震怒,力量大的惊人,兴槊根本拦不住。水妙脚下一蹬,欲要冲将出去,兴槊搂着他的腰,硬生生的把他抱了下来,“你已经忍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多忍?很快了。” 水妙呲牙咧嘴的瞪着兴槊,兴槊坚信的目光让水妙融化了。 兴槊道:“今天傍晚就是时候。” 今天傍晚,远在三十里以外的兴家军骑军将荡平辉州城,杀他个措手不及。 兴槊道:“相信我。” 龚霖太兴奋,并未发现这里的异常,将丹药收进囊中。忽的,刚才还讨好龚霖的领头衙役一变脸,手一挥,一百多名衙役手持弓箭,将四周团团围住。 龚霖突觉异变,强压住火气,冷笑道:“哦,这又是唱的哪出?” 领头衙役轻蔑道:“城主大人担心先生没有能力护送这颗丹药,特命小子们在这里等着。” “城主的命令?”龚霖暗想,“还真小看了这个贪财好色的胖子,小心眼怪多。” 龚霖道:“你以为就凭你们能拦得住我吗?” 领头衙役道:“知道先生大才,带领如此强横的军队的人能小看吗?你自己看看箭头上绑的什么?” 龚霖这才注意到,所有箭头上都绑着硝石,只要点燃弓箭上的线头,威力不可小觑。 忽听士兵大叫道:“侯爷快走,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领头衙役道:“把他们给我杀了,这里的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刚才水妙还未确定龚霖的身份,士兵们高喊一声“侯爷”让水妙确定,这就是僵族侯爵,难怪城中忽然出现这么正规的军队。 龚霖一咬牙,飞身而走,水妙看着龚霖渐渐离开的身影,不觉怒从中来,喝道:“你要往哪里走。” 龚霖脚下生风,轻飘飘的托着龚霖往半空中飞走,龚霖似没有重量一般,往远处飞去。 兴槊又想阻止,可水妙的力气出奇的大,手上一划,水妙像一条脱了手的泥鳅滑了出去。兴槊心底一凉,这种事情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参合的。 只要大军一到,万事皆成。 可是之前兴槊不敢明说,现在就算说了也来不及了。 兴槊气的直跺脚,张望四周,弓箭手已齐齐准备,羽箭上绑着火油,威力固然是大,但是射不高,对于“远走高飞”的龚霖也是无可奈何。 领头的衙役咬牙跺脚,指着欲要拼命的士兵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苦力道:“把他们全杀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衙役们早就对那群趾高气扬的士兵恨的牙痒痒,杀了他们是早就做梦都想的事。 可是—— 可是那群苦力可是辉州城乡的乡亲,这里大部分的衙役也都是辉州城里的人,对自己的亲人哪里下得去手,皆有些犹豫。 领头的衙役喊道:“把这里的人全都杀掉,就没有人知道你们在这里做过什么了。” 衙役们皆是一惊,平日里对自己的乡亲们吆五喝六,非打则骂,早就名声烂透了。 兴槊吓的冷汗直冒,好家伙,下手够狠啊,为了掩人耳目,居然要屠杀无辜的村民。 兴槊喊道:“大家快跑,往四周散开,说不定还能活命。”
当下也在寻找小叫花子的影子,小叫花子在惊吓的人群中不知所措,虽然看不见眼神,但表情很迷茫。 兴槊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抱着小叫花子:“我们快走这里已经乱了。” 还在发呆的小叫花子不知道什么事情,但他起码还知道抱着他的这个人是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辽。 小叫花子喃喃道:“大哥哥呢?大哥哥怎么不见了。” 兴槊一想起水妙就心中来气,如果水妙在场说不定能镇压住衙役的屠杀。 衙役们开始放箭,点燃火油就往下射,火光四溅,痛苦声,喊杀声乱成一片。 忽然一个四十来岁,满脸皱纹,目光不解的老农朝一个年轻的衙役大叫道:“小三啊,我是你二叔啊。” 那个叫小三的衙役寻声而去,看见的确是自己的二叔,回应道:“二叔,快跑啊。” 忽的,那个老农被射下来的火油炸成两半,小三惊呆了,愣在当场。 士兵们冲上去,见衙役就杀,衙役们放下弓箭拔出腰刀与士兵打了起来。 兴槊趁乱带着小叫花子朝城里走去。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把小叫花子安顿下来,再去找水妙,如果这次能助水妙一臂之力,以后想拉水妙入伙也容易一些。 兴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看得出来,他和龚霖有些过节。 士兵们叫龚霖侯爷的时候,兴槊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而且看龚霖的法术更像是巫师。自古巫师是不得从政的,除了僵族外。那么这个龚霖应该是僵族余部无疑了,水妙难道也和僵族扯上关系? 他不知道,水妙便是僵族王族唯一的后裔。 城里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做买卖的还在做买卖,逛街也照样在逛街。 兴槊找了个角落,确定城里的衙役或者士兵都不会发现他,才将他放了下来,千叮万嘱道:“你就在这里呆着,无论什么人带你走你都不要离开,等着我回来。” 小叫花子点了点头,关切道:“嗯,小心点。” 兴槊心中一动,这小叫花子虽贫贱,但如此情况下没有乱叫乱动,反而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考虑。 兴槊对平民的看法有很大的改观,自小便是军阀世家出身的他很难体会平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