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感慨

    第二十一章感慨

    天色已然灰尽，管道上的行人稀少，城楼上燃起了灯火，宽大的护城河上架起了板桥。城门口两个魁梧的士兵显然已是乏了，不停的打着呵欠，手上握着的长矛松动。眼睛眨了眨，勉强提起精神，左边的士兵揉了揉眼角留下的眼泪，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笑道：“李哥，听说你最近又泡了个小娘们儿。”

    右边的士兵一想起那个女人，立即就精神百倍了：“那是当然了，我跟你说呀，那个小娘们儿是个寡妇，老公死了好久了。那种味道太——”

    水妙的听力最近越来越敏感了，守卫城门的两个士兵在互相吹嘘自己的风流韵事，不想听都不行，直往脑子里灌。

    城墙还是新的，坚实的毅力着，比普通的城墙还要高出三成。城楼上的士兵来回巡逻，肩上背着弓箭，盔甲，战袍也都是崭新的，应着月光闪闪发亮。普通人自是看不见，但水妙却能在黑暗中将一切事物看的清清楚楚。

    城门上高额大匾，朱漆亮晃晃的刻着金字：“辉州城。”

    辉州城，四十年前这里曾经是僵族领地，四周连绵山脉，高耸入云，山林茂密，主要出产药材，大部分人民都以农作物和药材为生，过着平和的生活，民风淳朴。

    水妙左右张望，感慨万千，高山依旧，密林不在，昔日辉煌的僵族如今已不知所踪。金戈铁马，一呼百应，已是昨日黄花。

    水妙深吸一口气，他之所以记得辉州城，是因为当时僵族士兵所用的创伤药大部分药材都是由这里选购。他的父王被誉为一代明君，但继位时接手过来的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他的伯父好杀戮，贪美色，神族以一部落公主换得僵族十座城池，辉州城便在其中。

    水妙叹气道：“连神族都知道辉州附近盛产草药，僵族自己却不加珍惜，可怜我父王一世英名，几次征讨却无力收复失地。”

    要是失去天下只在一夜之间，若要失而复得难如登天。

    水妙还刚到桥板边，守卫士兵警觉的喝道：“嘿，小子，你干什么的？”

    水妙沉默思海，心情低落，被这一声吓住，先是一愣，讨好道：“我要进城，还望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方便？”左边那士兵猥琐的上下打量番水妙，看他穿着普通，但面料较好，显是有些家底的，“那就要看你怎么方便法了。”说着伸出手，大拇指在食指与中指间左右搓了搓。

    水妙虽入世未深，鲜在世间行走，但这点手势还是懂的，自己哪里有钱，刚刚一大金饼送人了。水妙尴尬道：“我这不是没带钱吗？下次一定加倍给两位。”

    “下次？”他们冷哼一声，眯起眼睛不耐烦道，“没看见太阳下山了吗？没钱，没钱明天请早。”

    “这——”眼看吊桥被缓缓升起，水妙不禁火冒三丈，这说话的功夫若是让自己进去，早就进去了，这分明就是为难自己。水妙极力的压制住怒气，拳头紧握，身躯颤抖。

    空气瞬间低沉，充满了肃杀之气。风卷落叶，水妙颤抖的身躯冰冷的站着，衣衫波动。

    右边那守卫有些惧怕，守卫那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倒也见的多了，这要真打起来，揍自己一顿那可划不来。扯了下左边守卫的衣角，低声道：“要不然让他过去算了，反正吊桥不是还没拉起来吗？”

    左边那守卫轻蔑道：“就他那种穷酸样，就偏不让他过去。”

    “嗳，那人呢？”待得他们回过身来，水妙已不在原地。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星点亮光勉强能视物，许是走了，天黑没发现。

    一道人影偏向城楼侧边，三下便跳上城楼，只留下一条黑线，顷刻间消失不见。黑影跳上城楼，稍作停留，脚下一蹬，脚步轻点，穿过两个正在巡逻的卫兵，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两个卫兵手上的火把闪了一下，全身一哆嗦，一个疑神疑鬼的问道：“你刚才感觉到什么了吗？”

    另外一个面色紧张，咬着嘴唇道：“你可别吓我，这大冷天的。”

    卫兵左右张望，满天星辰，夜黑风高，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意：“不是啊，刚才真的有一个什么东西从我旁边过去了。”

    另一个士兵说：“行了，赶快走了，马上就到换班时间了。”嘴上说的倒无所谓，但脚下却不老实，显然也是害怕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这句话他们深信不疑。

    脚步加快，身上的盔甲像是宽大不合适，上才下擦动，发出“铮铮——”声。再坚实的盔甲也无法掩盖自身能力的匮乏，虚弱。

    水妙翻过城墙，不敢走大街，只得穿越小巷，喉咙发痒，身体有些虚脱，身体内爆发出很强烈的欲望。水妙一咬牙，又饿了吗？

    从变成这种不会疼不会痛的身体后，饿的反应对他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胃对他来说好像可有可无。

    一只倔强的公鸡飞在院头，骄傲的在围墙上走了几步，正要扯开嗓子吼上两声，一道黑影飞快掠过，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几个起纵，露出尖尖的细牙，往它肚子上刺破。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体中所有血液瞬间被吸的干干净净。

    水妙扔掉公鸡，鸡想血毕竟还是太少了，若要真正填饱肚子，还是要去抓山猪一类的大型动物。

    心中一想，脚下一蹬，一飞便是十几丈，大街上还有些许行人，小巷子里连只会跑的野猫都看不见。

    忽听有人在后面厉声道：“妖孽休走。”

    水妙甚为吃惊，难道已经被八杰发现了？当下不敢耽搁，现在的他自然之力被封印后本来就比之前弱，再加上食不果腹，一只公鸡的血液远远不够，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却又听得后面叫道：“我不走，被你抓住打得灰飞烟灭，废了我这千年道行？”

    水妙吁了口气，原来不是八杰，也并不是来抓他的。身子俯冲，隐入林中，躲在灌木后观望。

    一高瘦男人，一身白衣，手持折扇，面目清秀，眉宇间透出英气，皮肤白皙光泽，约摸二十岁的样子。

    千年道行？莫非这人真是妖？

    一个约莫七旬上下的老人，仙风道骨，眼眶凹陷，脸骨高凸，两撇八字胡不停颤抖，气喘吁吁。

    那年轻人道：“你这老馆好大的毅力，一直追了我八百里，你也不闲累。”

    那老人正气凛然，手持一把木剑，朝天抱拳，道：“自古邪不胜正，你这妖孽犯下滔滔罪孽，今天我便要收了你，捍卫道气长存。”

    那年轻人一脸不屑，往前垮了一步，摇了摇扇子，冷哼道：“我不过就是抓了一百个童男童女提起精血修炼，何罪之有，相比你们人类自相残杀，一夜之间屠杀自己同胞成千上万，我这点事情算什么事情？”

    水妙心中感叹：“这妖精以小孩精血修炼，居然说的风轻云淡，当真可恶，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一场大战役死的又何止千万。”

    当下也不做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