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理解
沈老夫人闻言笑的合不拢嘴，“那天玉弦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拿了很多东西来了，说是你给吩咐的……哎呀，我看着玉弦这小子也是挺不错的一个老实孩子，你以后怕是有福气了。” 沈墨兰默。 沈老夫人继续笑着说道，“我看程玉弦这小伙子，和当年你爹的脾气有几分相似。” “恩？我爹是什么脾气？”沈墨兰问道。 “也是不喜欢说话。”沈老夫人说起沈墨兰的生父眼里就流露出来心疼、惋惜、怨恨，“但绝对不傻，心思也很单纯……对你娘那是真的好……他身体又不是个好的，日日夜夜的做活儿养活你娘，白天种地，晚上还给人写文章……活活把身体给累垮了……要我说当年我就不应该送他去读书，否则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 沈夫人说起杨氏的时候，眼里是有憎恨的，说起沈墨兰的生父是心痛的，想来她将杨氏赶出沈家的门也是有原因的。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憎恨另外一个人。 沈墨兰说道，“我爹他喜欢这些东西。” “是啊。”沈老夫人说道，“他就喜欢搞这些文墨方面的东西，我想着他到了最后都不曾来找我要过一里文钱我就心里难过，我哪怕是早些知道他已经病成了那样，我就算是给点钱他又怎么样呢？也不至于白白送了命！” 沈老夫人说着又是伤心又是憎恨的温怒了起来，“都是你那个娘！好吃懒做的又泼皮，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做了这个媒。” “我娘还是因为您做媒嫁给我爹的么？”沈墨兰问道。 “要不然你爹那个榆木疙瘩做媒讨老婆？我想着找个条件差的会听话，可是你娘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沈老夫人说道，“我想着你爹成了亲以后就不会再去搞文墨了，结果呢……他更加变本加厉，他又是老实本分的男子……真是可惜了。” 沈墨兰对自己生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从旁人的只字片语中也知道自己的爹是个好人。 “你娘当年还是有些姿色的，你爹也长得俊俏，要不然也不会生了你这么个漂亮的丫头。”沈老夫人说道，“……唉，人都有自己的命。” 沈墨兰感觉到沈夫人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心结的，不过现在她也理解了，为什么沈老夫人会将杨氏和她赶出沈家了，这一切都是当年种的恶因。 沈夫人说道，“我看到你就想起你爹。” 沈夫人说着又忽然拉起沈墨兰的手说道，“我想起你爹，我这个心又有些内疚……你啊，以后就多来看看祖母，我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好疼，想起你爹心里就好疼……让我多看看你。” 沈夫人这会儿眼神中竟有几分真情流露。 沈墨兰心中一动，“好，有空我就去看祖母。” “真好。”沈老夫人又感动感激的说道，“让你长大了，还长得这么好……否则我……唉……” “我爹是什么病？”沈墨兰问道。 “劳累过度，又加上积郁成疾。”沈老夫人说道，“我养的好好的儿子就被拖垮了。” “他怎么读书的啊？”沈墨兰问道。 “以前村子里有个读过书的秀才，家道中落以后就留在村子里，给几个村子的孩子教书，后来那个秀才去世了，你爹其实也没学个完整的学业，却总是想着要考取功名。”沈夫人说道，“你爹去考秀才落榜了，但是文采却是在村子里算是很好的。” “哦。”沈墨兰点点头。 “怎么了？你也想你爹了么？”沈夫人问道。 “我已经不记得我爹了。”沈墨兰说道。 “没事。”沈夫人说道，“不记得就不会难过。” 沈墨兰闻言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难过了，也有了那么一些能体会沈夫人对杨氏和她做的事情的理由。 “玉弦他不会说话，但是他也是不傻的，只不过是单纯。”沈墨兰说道。 “恩。”沈夫人说道，“所以，他的命好，不像你爹有你娘……玉弦有你的话，肯定不会和你爹似得。” “额。”沈墨兰说道。 “唉，算了，你们都快大喜的日子了，我就不说走了的人了，这样挺晦气的。”沈夫人说道。 沈墨兰觉得从小听杨氏骂的沈夫人，和如今见了真的以后感觉完全不一样。 沈夫人或许有杨氏说的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是却是个会做人的。 陈生先将沈夫人送回了隔壁村子，又将沈墨兰送回了自己家村子。 程玉弦将王家的人送回了村子就回去镇子里了。 临走前还叫陈生好好照顾沈墨兰。 陈生说道，“你家玉弦的眼睛都快望穿了，被我给撵走了。” 沈墨兰抿嘴笑，“没有两天就能见到了，看他急的。” “呵呵，他不光是急啊，我看他估摸着是夜不能寐了。”陈生说道，“你没看到他的样子，都憔悴了许多。” “这家伙。”沈墨兰有些担心的嗔道，“肯定又没好好睡觉，我一不在他就这样。” 陈生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程家。 沈墨兰便在院子里里里外外的收拾院子，喂养牲畜。 沈墨兰大早起来。 陈家婶婶就来了，“明天就要出嫁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忙活的。” “哦。”沈墨兰应声，“我做了早饭，婶娘来一起吃吧。” “好啊。”陈家婶婶说道，“……我听隔壁的说，你家今天要来人。” “是我祖母家要来人吗？”沈墨兰问道。 “是的，听说你叔叔婶婶伯伯他们都要来。”陈家婶婶说道，“来送你和帮你梳头穿戴嫁妆的。” “啊？”沈墨兰愣怔。 “……这。”沈墨兰说道，“怎么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怎么安排啊？” “没什么不好安排的。”陈家婶婶说道，“到时候要他们拦着不让程玉弦那么容易将你带走才好。” “为什么？”沈墨兰问道。 “这里的习俗啊。”陈家婶婶说道，“越难带走你们以后越好，让他知道娶你不容易。” “这样……”沈墨兰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