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遭遇
卞若萱可不知道,她鄙视的这个鹤符究竟是出自谁手。不过,就算她知道,估计也只会送对方一句徒有虚名吧。 由于之前在速度上的问题,她也有点怀疑这碧澜界的鹤符是不是连cao纵方式都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所以,给了符箓之后,她也没有马上启程,而是守着少年,确定他会用而且能用以后,才重新在前面带路。 换了符箓,少年就能很顺利地跟上她的进程了,两人一路疾驰,稍微绕了个路,来到了这层的传送阵所在地。 卞若萱示意少年跟上,率先刷身份牌进了门。 虽然不是第一次用这身份牌了,但在发现这身份牌正如卞若萱所说,能够进入这宗门大部分场地之时,少年还是惊异的。 太一宗作为赫赫有名的本域大宗,自然也是有身份牌等一系列设定的。 可是,在他的理解内,身份牌是和本人绑定的,即使有回收利用的情况存在,也是清空过前任再重新绑定的后人。 卞若萱给他的这个,和他一贯的认知已经不相符了,按理说,他若是能用,这里边应该是已经没有了前任的信息则是。 他虽然不怎么认识这个年代的字,里面大部分的内容他都看不懂,但至少里面有的的宗门地图他还是能看懂的,依稀认出的字也告诉他,这是这令牌前任主人的种种信息。 他甚至有点怀疑,新认识的这朋友口中所说的已经不在了的师傅,该不会,就是这宗门里的人吧。 下意识地他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不靠谱,若是这小伙伴的师傅真是这宗门的人,怎么着都会显示出一点孺慕之情之类吧,但看小伙伴在这秘境里的种种表现,他觉得这点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打断他胡思乱想的是卞若萱的提醒声:“回神了,我们要坐个传送阵。” 卞若萱插完令牌定了位,回头发现自己的新队友明显是不在状态的样子。 坐传送阵时最好还是不要分神,不然这后遗症可能就会加重,这毕竟还是在人员混杂的秘境当中,平时可能不打紧的轻微后遗症,在这时候可能就会造成非常不利的后果,故而她多嘴提醒了一句。 被提醒后的少年很快也恢复了专注,集中了精神准备应对之后即将袭来的传送后遗症。 这次卞若萱的目的地是镜像的另一半的内门区域,地图上这边的地形和她刚才来的时候并不相同,所以她也没急着出去,而是先在这当中稍微规划了一下之后要走的路线。 根据她在之前对这秘境当中门难开程度的了解,这了解一部分来自于卞诺荟不知从哪收集到的情报,在进秘境之前对她的灌输;另一部分则来自她之前和沐修齐等人进来的那次她自己的亲身体会,她把这秘境里门的难开程度大概划分成了几个等级。 最容易打开的肯定是弟子住的房间,这种房间很多甚至都没有设禁制或者关上,直接大敞开。之前有人进来时描述的就那种门大开,可以进入或者看到走廊的就是这种房间。 其次就是各长老的房间,这也非常容易理解,长老身份地位普遍高于弟子,财力也是,不管是宗门统一设置,或是自己另外设置,应当都是强于弟子的。 最后就是各类能称得上宗门重地的各处了,比如藏经阁,仓库等。 她现在要去的只是内门的藏经阁,离她上次去的那个中心地带隔了至少七八层,那些有能力去开门的,估计都往核心部位窜了。 会留在这的,有能力打开这种门的并不多,所以,只要一旦进入了这些个地方,她和她的这位新队友应该都死安全的。 不安全的反而是去往这些地方的途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方法打开房门,或者原本就不用打开房门,可以直接四处寻找机缘的人就越多。 在路上碰到这些人,反而不太好处理,虽说各家是有默契,不伤及性命。 但是,架不住有那种头铁无视各家声明的人,又或者,被之前碰到的那种仗着人多抱团打劫的,也比较不好处理。 所以,她得好好规划一下行程。 这时候,少年作为一个好队友的另一个特点就显现出来了,这位见她在研究什么的样子,也不催她,只在一旁耐心等待,可谓给足了她尊重。 队友这么合心意,下次‘分赃’不多分人家一点,她心里都好像有点过意不去的样子。 稍微纠结了一下,为了最大程度地避战,她还是把之前准备的那两种符箓递给了少年。 “道友,你可有掌握敛息法?” 少年大概是那种习惯走正道的人,回答让她有些纠结:“有学过,但所用不多,不太熟练。” 不熟练就不熟练吧,有总比没有强。 “不熟练倒也无妨,你先用了这符箓,配合你所掌握的敛息法,效果应该会更好。” 少年依言照做,卞若萱已经先他一步完成,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虽然他知道小伙伴就在这房中,甚至他还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但他却无法看到以及感知到对方所在的位置了。 小伙伴掏出来的符箓好像都特别好用的样子? 中品鹤符比他自带的上品鹤符要飞得快,新给他这两种符箓组合后不但能屏蔽人的感知,还能让人消失在视觉中。 教给小伙伴所有这些内容的师傅,大概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吧。 两人都看不到双方了,这队伍自然就容易失去一体性,这时候,卞若萱刚研究出来的这身份牌的新功能就能派上用场了。 这地图不但能显示自己的位置,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还能实现位置的共享。 大概是为这宗门里的弟子在进入某些险地时,彼此能互相联络互相关照而设立的吧。 这点倒还真有点像蜂类妖兽。 准备工作做完,两人这才一齐出了这门,往这层的藏经阁行进。 一路上两人都将高度抬到了接近天花板的位置,然后以一个比较快的速度赶路。 坏事就坏在这速度上了,由于速度太快,俩人虽然已经尽力贴近了天花板,但大家都是修士,这种接近于密闭的环境下头顶突然飘过一阵风,谁都明白这是上面过过东西。 开始遇到的几个倒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虽然那几人也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一抬头四处望的功夫,卞若萱和小伙伴早就飞远了。 在即将到达这秘境门口时,真正的麻烦却来来临了。 这次遇到的,是个筑基期的剑修。 剑修的神觉一向灵敏,卞若萱敛息法用得熟,还算勉强地躲过了对方的探查,但少年神识修为低于卞若萱不说,这敛息法用得也不熟,在对方的探查中就非常地明显了。 原本两人要是正常飞,可能还不会有这麻烦,问题是这一遮掩,对方在心里就先认定了少年行迹鬼祟,大概不是好人,于是一剑就直接刺向了少年的纸鹤。 卞若萱在对方一剑出手之时就直接撤去了自己的伪装,说好的队友,总不能看队友遇险而自己先跑路了。 少年对鹤符的cao纵还是没有卞若萱熟悉,一时闪躲不及,被劈了个正着。 这一剑对方并未收手,在斩碎了少年所坐的纸鹤之后,剑势未见,直接劈到了少年身上。 还好少年正如卞若萱猜测,是个身家雄厚之人,这一剑最终劈在了少年的护体法器上,没有给少年造成太大伤害。 但是,这一剑的力道还是灌注在少年身上了,直接把少年掀翻在地,倒飞出去好远。 少年落地后,明显摔得不轻,闷哼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 这下,原本只想丢个符箓放个雾,就带着少年马上帕鲁的卞若萱也改了主意。 剑修她特别不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剑修她更加不喜欢,动手还不知收敛,非要下重手的人她更是格外讨厌。 那人接下来所说的话,更加重了卞若萱心里的愤怒。 “哟,我没看错吧,这是谁啊,刚刚鬼鬼祟祟地路过我头顶上,我还以为是敌人了。”
“为兄一时不查,出手重了点,你不会怪罪为兄吧。” 说着,这人就提着剑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假惺惺道:“贤弟啊,为兄这倒是有点上好的伤药,对治疗内伤格外有效。” “唉,这事还真是怪为兄,为兄也没想到啊,你都有了护体之物了,还会被我这一剑的余力所伤。待从这秘境当中出去了,为兄必定登门道歉。” 说是这么说,这人的表情可不像是上来道歉的样子,反而像是想上来再补一刀的样子。 少年在卞若萱的搀扶下勉强站起,筑基期剑修的全力一击,即使余力,对他这个并不精修炼体的法修而言,都不是好受的。 “心领了,伤药我有,不劳费心。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想带着卞若萱走人。 后方响起破风声,紧接着眼前黑影一闪,前方就金石撞击之声。 那人离他们本还有一段距离,为了阻拦他们的去路,竟是直接扔出了手中的剑。 在听到破风声之时,卞若萱和少年就各自做出了闪避,这一耽误工夫,就已经处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你想怎样。” 那人恶劣地笑着,取出了一把新的剑,这把比他之前用的那把材料更好,和他的气息也更契合,估摸着是打算用作本命剑的。 “我想怎样?贤弟,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之前那么多次,你说身旁都有你师兄寸步不离地看护着,为兄想和你切磋交流一二,一直不得成行,这内心实在是遗憾万分。” “这好不容易你单独行进一次了,身边还带了个小拖油瓶,为兄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机会。” 见少年摆出了防御之势,浑身肌rou也紧绷着,这人打趣道:“贤弟不要如此紧张么,看在你那去世的娘亲的份上,为兄一定会注意力道的。” 那人一字一顿地补充道:“点,到,为,止。” 少年沉默了一瞬,然后对已经站到他身旁的卞若萱说道:“道友,你不是老说打架费符箓费灵石么,这次你便先行离去吧,这是我的一点私人恩怨,实在不好意思连累到你。” “这位道友不过练气三层,年纪也不大,且与你我二人恩怨无关。你若是真想与我切磋,先放她离去,我自会与你切磋。” 那人还未回应,卞若萱就先行拒绝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站都站不稳了还想跟人打架?这秘境里是不能伤人姓名,但他若是在你经脉内留点剑气之内的,故意毁你前程呢?你俩可不像什么关系好的样子。” “再说了,这路是我带的,哪有遇到了麻烦我先跑路,留你一人面对危险的道理。” 少年还想说什么,那人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我说过答应让这小丫头走了吗?谁知道她是不是能找到你师兄。我可不想这次好不容易寻来的切磋功夫,会被你师兄打断。” “你放心,我不至于跟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娃计较,虽然她对我出言不逊,我大人有大量,不会把她怎么样。” 那人托着自己的下巴,啧啧几声,然后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和你切磋了,再给这小丫头一点小教训好了。” “你也别害怕,小丫头说得对,这秘境里边不能伤人姓名,我顶多就让她疼一疼,记住这教训而已。” 少年一听此言,怒道:“程星衍,你过分了!她不过是个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 程星衍不屑道:“是个孩子又怎么样,谁让她不长眼,要和你混在一起。” “你确定不会放过她了?” “对,”程星衍直接拔剑了,“我今儿心情不好,特别需要有人陪我练剑,你一个肯定不够我玩的,她自己撞上门来了,又正好和你一起,就别怪我让她做了这被殃及的池鱼。” “小丫头,你可记住了,让你成为这池鱼的罪魁祸首,可不是我,是他呢。” “以后啊,眼睛擦亮点,你眼前这人啊,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