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校园小说 - 卿本禾木在线阅读 - 第三十章:我也曾有恃无恐

第三十章:我也曾有恃无恐

    路霏霖也一脸不高兴的嘟囔“我不就说话声音大了点吗,至于吗……”

    钟欣欣一脸鄙夷,“真是一点自觉意识都没有。”

    “全世界就你最自觉!”

    “多谢夸奖。”钟欣欣倒是淡定。

    “你这人神经病吧!”

    我连忙按下了路霏霖,抱歉的看着钟欣欣,“不好意思啊,她今天心情不好……”

    “你干嘛啊,我都忍了她很久了,每天一副死脸,摆给谁看啊。”

    “得了啊,路霏霖,最近大家都焦躁,脾气不好也正常,这种小事情随便敷衍两句就过去了,别搞那么大动静。”

    毕竟,钟欣欣有她自己的高傲。

    “我就是看不惯她,不就学习好点吗,整天嘚瑟什么呢,搞得自己跟国家主席一样,谁欠她的了。”

    “路霏霖,你可是未来的白衣天使啊!万一你看不惯哪个病人就不就了?”

    她瘪瘪嘴,“……那倒不会,救死扶伤是职责,我不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

    “那不就得了?你就当她是一病人,然后,用你豁达的心胸感化她,这不就完了?“

    “唉,好主意啊!那以后,凡是我看不顺眼的,就都是有病的人!”她顿时就没了气,反而还兴奋了起来,”我现在已经开始觉得自己万丈光芒了啊哈哈哈!“

    我突然觉得我很适合说教。

    第二天,苏焕还是没来学校。

    我突然有点担心。他明明说过会一直陪我们走到最后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我还是没按捺住,中午的时候拿出手机给他发了短信。

    发完后我基本上隔几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但他却一直没有回。

    我突然有些心慌。我们会不会……像顾辰皓和路霏霖那样,就这样结束了?

    但这种心慌最终还是被对即将到来的高考的紧张感取代了,我继续埋头刷着题,“苏焕”这两个字,我努力的逼迫自己忘记,但还是时不时的会出现在脑海里。

    第三次模考,我和路霏霖终于都挤进了年级前十,感觉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底气也足了不少。

    但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焕,他却依然没有回我的短信。

    我又慌乱了……他会不会,和段飞扬一样,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不敢想。

    这样的无力感一直持续了十几天,就在高考前一周,苏焕终于出现了。

    高考前一周放假,是我们学校一直以来的传统,但我却觉得这样并不好,过度的放纵会导致散漫。对自觉一点的学生来说还好,但若是不太自觉的……可能就会风风火火的大玩一周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和路霏霖决定每天都相约在市图书馆,看看笔记什么的,然后再一起去我家吃饭,放松一下。

    苏焕就是在图书馆找到了我们。

    我想了很多问题,你去哪里了,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短信……

    但最后一句都没问出来。

    路霏霖小声的问我,苏焕是不是和我闹别扭了。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我低下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上午还发短信问我你在哪儿呢,我就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问你?”

    “我之前给他发短信,他也没回……”

    说着,苏焕已经到了我们面前。

    “紧张吗?”他拿了两瓶饮料放在我和路霏霖面前。

    路霏霖一点都不客气的拧开喝了一口,“紧张什么啊,我们两现在可是年级前十!”

    苏焕笑了笑,替我把瓶盖拧开,递给了我。

    我别了头,没又伸手去接。

    路霏霖觉得有点尴尬,拿着她的书本和笔就挪开了,“那个,这不适合学习,我换个地方去。”

    苏焕的手举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你怎么了?”他摸我的头,我却下意识的躲开了,似乎很不习惯他这样的动作。

    “不太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他又问。

    我想我脸上一定是写着“脸色很不好”这几个大字。

    但是苏焕啊苏焕,不好受的表情不是只跟身体的病痛有关系。

    我不高兴啊,我不相信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手机坏掉了?”我问他。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短信你没收到?”

    “收……到了啊。”他喝饮料的手顿了一下。

    “我看起来像是连续好几天没收到回信也完全不会担心不会生气的人?”

    他笑了一下,“你果然是生气了。”

    “不然呢?我该欢天喜地的迎接你?”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毕竟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我曾经骄傲的想着,这是我的苏焕,他一直都会是我的。

    可是路霏霖也一直这么以为啊,甚至全校学生都以为顾辰皓是她男朋友。

    结果她还是一不小心,就被他挣脱了,逃的无影无踪。

    “抱歉,以后不会了。”

    他这是在道歉。

    所以,解释呢?没有资格询问理由的我,又能不能得到一个解释?

    我依然低着头划拉着银镜反应的化学方程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心不在焉的,条件都没加。”他抽走我手里的笔,圈出了我写错的地方。

    我还是没说话。

    “之前的几天,手机是真的坏了,我妈为了奖励我说要买个新的,所以等了几天。”

    “嗯。”我鼻腔里发出不浓不淡的一声,隐隐透着不满,但好歹也算是回了声吧。

    “手机我刚刚才拿到,把卡装进去就看到你的好多未接来电和短信……”

    看见了也不回,还不如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就想,你应该是生气了吧,所以问了路霏霖你们在哪,打算当面跟你道歉的。”

    我抬头看着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于是就说了一声“哦”。

    “你还在生气啊?”他凑过脸小心翼翼的问我。

    “没有啊。”

    他长呼一口气,“那就好。”

    那样就好。

    其实在他道歉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不生气了,却偏偏还是故作傲娇的撒着气。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多么贴切的解释。

    六月七号那一天,没有下雨。虽然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但是却并不炎热。

    我看着考点学校门前的人山人海,突然就想起了百日誓师的那一天。同样是千军万马,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身披校服,仿佛那就是战士最坚固的盔甲。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们,穿着的不再是那身老土却熟悉的校服,但它却早已变成了我们心脏外壁的防弹衣,与我们本来的生命融为了一体。

    那个时候,学校的大屏幕上写满了高考加油的话,cao场上学弟学妹们大声的呐喊助威,我们齐声喊着口号,郑重的在每个班红色的横幅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提高一分,干掉千人!”

    “披荆斩棘,勇夺桂冠!”

    “磨剑十年,锋刃高考!”

    现在,我们如图端着枪支的勇士一般,就要奔赴战场了。

    紧张吗?那是必然的。没有人能坦然面对。

    但,只要尽力了,就好。

    在网上看到很多热心的陌生人,在为全中国的学子加油。

    “愿你们合上笔盖的那一瞬间,都能有战士收剑入鞘的自豪。”

    “不要紧张不要焦虑,到最后一场考完为止,大家尽力就好。”

    “希望七号八号那两天下一场雨,洗掉你们内心的急躁,给你们一个凉爽的考试环境。”

    “不要吃辣的不要喝凉的,带好准考证身份证条形码,还有黑色中性笔、2B铅笔。直尺和橡皮,考试前一定记得去上个厕所……总之,祝大家好运。”

    “一定要去看考场,考试前不要把东西交给他人保管,水一定要放在地上不要打湿答题卡,字迹要写工整不要忘记填写个人信息不要忘记涂考生号,最重要的是,考完不要对答案。”

    “不要带手机!!!带了的话一定关机!!!电池抠出来!千万不要被手机影响到!”

    “前一天晚上好好泡个脚,早点躺床上闭上眼睛听歌什么的。早上别起太早,会困,而且也没什么能干的。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再看书了,记不住什么东西,反而会让你莫名的慌。考试那两天中午也要好好睡一觉,不要开空调也不要开风扇,会受凉。”

    “经历过的,未经历过的,喜欢的,讨厌的,理解的,反对的……这一天,所有人都在为你们加油。”

    我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暖流。

    真好。

    这个世界,真好。

    所谓的勇气,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卿禾比我还紧张,她一遍又一遍的检查了我的各种东西,确认无误后才让我出了门。

    我跟司机叔叔说好了,先去路霏霖家接上她,然后一起去考场。

    苏焕在考点等我们,但是人太多了,根本找不见他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发来短信,说在天桥底下等我们。

    我和路霏霖匆匆忙忙赶过去,他悠闲的站着,递给了我们两根红绳。

    “我虽然不信神也不信佛,但是……有点信仰总是好的。”

    “这啥啊?”路霏霖拿着红绳问他,“你求来的?”

    “对啊,从孔庙。”

    “孔庙?”我瞪大了眼睛,“你跑南京去了?”

    “对啊,之前去的。”

    我和路霏霖感恩戴德的拿着红绳,苏焕托着我们的手腕帮我们系好。

    “考试的时候,要是有不会的题,别紧张,看看红绳就好。”

    “说的跟看了就会有用一样。”路霏霖说的很鄙夷,但其实还是心怀感激的。

    “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苏焕你脑子这么好使,给我们点力量吧!”路霏霖说。

    “怎么给?”苏焕茫然。

    路霏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和她的另一只手一起搭在了苏焕的脑袋上。

    她嘴里还碎碎念着,“给我力量吧……给我力量吧……”

    苏焕很配合的闭了眼睛,嘴角扬着憋不住的笑。

    就这样,我们完成了一个“借脑”的神圣仪式。

    底气似乎又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