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动身
我们从锦城到雀儿山来的时候，走了整整四五天的时间，可这一次从山上下来，我们却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整整把行程缩短了一半。这可要多亏了林的焦躁，要不是他，或许我们还会在这雀儿山上好好欣赏一下风光景色的。 李烈是说什么也不愿随我们一起下山的。拿他的话来说，这千百年来他都是在红石谷呆着的。对于外面的世界，他早就没有了牵挂，能够在活着的时候再一次见到李傕，已经是李烈最大的心愿了。现在心愿达成，他只想在红石谷里面好好的陪陪自己的兄弟们。 “要是我走了，老哥儿几个肯定会寂寞的。”在我们规劝的时候，李烈是这样说的。“咱们兄弟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池阳侯大人，还记得您教过兄弟们的那首吗？咱西凉军可没有把兄弟抛下的习惯。属下在这里，还能为老哥儿几个擦擦兵器，说说话。要是连属下也走了。这红石谷就真的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是李烈的决定，我们也并没有强迫他非要跟我们下山。李傕听到李烈这样说后，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转头走了。我看着李烈那不舍的眼神，虽说这个飞熊军最后的军士脸上带着微笑，可那其中的悲凉却多过快乐。我很想告诉他，现在的红石谷已经不需要他来守护了。甚至连这个红石谷都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可这样残忍的话到了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实在是不忍心打破这个老人心中最后的执念。或许这辈子，我们都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吧…… 说来也算是奇怪。原先那些何耶羯梨婆留下的啖食藤却没有再一次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林拿着虚空解留下的佛珠走在了最前面。这一次，当我们慢慢的靠近那些啖食藤的时候，这些之前差点把我们当作了花肥的奇怪东西却缓缓地避到了一边，完完全全的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道路。就这样，我们算是顺利的离开了雀儿山。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何耶羯梨婆和虚空解同出一脉的缘故吧。虚空解的佛珠也算是带着一些他自己的气息的，这些啖食藤自然是认识这些气息，也算是剩下了我们不少的力气。 坐在返回锦城的车上，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在幻境之中虚空解和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从这几个人凝重的面色上面，我多少可以猜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回去的路上是司徒在开车的。幸好我们寄存车辆的那户人家老实厚道些，并没有将我们的东西擅自处理掉。要不然，我们指不定就要跑步回锦城了。处于感谢，在离开的时候，我们留给了那户藏民三千块大洋，算作是聊表心意的谢意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李傕所说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它究竟在哪里。可脑海中却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在困扰着我。袁熙应该是早就死了的。要不然，就凭曹Ｃ的眼力，是不可能被公孙康给糊弄过去的。可虚空解却坦言袁熙还活着。而且那个秃驴还跟我东拉西扯的说了那么多关于霍弋和荀谌的事情。虽说这其中有很多东西是跟我们中介人有关的。但我决不相信虚空解仅仅是为了给我上一堂历史课。他必然是有些用意的。 可到底是什么呢？ 我就像是漫步在黑夜之中一样，完全迷失了方向。 不管了！ 我很吸了一口气，将脚搭在了车窗上面。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开车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完全不用担心有交警来找你的麻烦。而且司徒现在的时速绝对是开到了最大。这要是放在城市里面，少不说也要进到局子里面待上一段时间。 我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可这一回头，却看见愁眉不展的李傕撑着下巴看着前方，完全不知道这个沙场宿将现在在想些什么。 可我刚想要开口关心一下自己的同伴，林却转过头来，眉头紧锁的盯着李傕问道：“李将军，咱们眼看就要返回锦城了。您总该说说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吧？总不能让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跟着您走？” 李傕看了看林，却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过了半响，这位曾经的将军才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不会带你们去那个地方。因为说实话，那里并不适合活人去的，我只跟虚空解当年去过一次，回来后我就大病了一场，差一点把命都丢了。那一次的经历让我记忆犹新。但是不能否认，这天下的事情没有什么是能瞒过那里的主人的。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从那里得到线索吧。” “这么厉害？”李傕的话，我却是不信的。咱们中介人也算是干的是买卖消息的行当，可这世上还是有不少东西是我们接触不到的。难不成李傕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还能比我们这十三州一百零三郡国的中介人更厉害？ “你别不信，小子。”李傕看着我说道，“你们中介人只是买卖俗世间的消息而已，而且你们各个郡国之间并不会相互走动。可那地方的主人却不一样，他有一群手下游走在俗世间，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都是他买卖的对象。这人这辈子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打听别人的秘密，所以在他眼中，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说李将军……”我连他看都不看，只是眯着眼睛盯着窗外说道，“这人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早就被政府给剿灭了，还能活得下来？” 可李傕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子……你是不会明白的。那人手里掌握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俗世可以匹敌的。你口中的政府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说不定政府还要跟他来买卖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