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连环凶案
走出小巷的我急忙掏出手机，拨出了小贺的电话。 “喂。” “警官，是我！”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 “你现在在哪？” “在等尸检结果，怎么了？” “我有线索了，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随后，我拿起笔记下了小贺所说的地址，便急匆匆的寻找着出租车。 大半夜的，又是在纸扎街，果然是没什么车来的，我只能跑出三条街才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说地址，司机师傅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废话，有谁大晚上跑去医学院的，而且这人还是刚刚从纸扎街出来。 等我到达医学院的时候，小贺已经恭候我多时了，又或者是这家妮子害怕我找不到地方。总之，当我下车的时候，这小子已经在大门口的雪地里蹲了许久，脚下原本白皑皑的积雪早就变得坑坑洼洼。 “找到死因了吗？”我顺势走了过去。 “唉……”小贺的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电话中的兴奋，脸上满是疲惫，“他娘的撞邪了！全他娘的是凝血酶過量，導致造成动脉血栓死亡的！你说怪不怪！” 凝血酶？这种东西能使纤维蛋白原转化成纤维蛋白。局部应用后作用于病灶表面的血液很快形成稳定的凝血块，适用于结扎止血困难的小血管、毛细血管以及实质性脏器出血的止血。土蜘蛛的毒液里居然有这玩意？ “我能去看看吗？” 小贺小心的打量了下四周，低声说道：“兄弟，说实话，这事可是保密的，现在我们副所都没有什么头绪，说白了，搞不好到最后就成了死案了。我知道你那方面懂得多，倒是申请了个观察名额。但丑话可说在前头，你知道什么可要全说！要不然队长哪里我可不好交代！”说完，他便塞给我一个胸卡，让我带上后，便拉着我往病例解剖室走去。 我们来到病例解剖室，阴冷的环境令我不太舒服，说实话，自从一周前那件事之后，我对这个环境总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倒不是说害怕，就是觉得不太自在，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们进来的时候，里面还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白大褂的，看来就是法医了。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穿着夹克，黝黑的皮肤上满是沧桑的痕迹，一双眼睛如鹰般透着敏锐的电光。另一个约莫三十出头，一脸和气，虽说在这种环境下，脸上还带着一丝习惯性的微笑，令人不禁生出好感。不过据我的经验来看，反倒是这种人更加可怕。 “张所，黄所。”小贺向那两人打了招呼，随后指了指我说道：“这就是我那哥们，对那方面特别有研究，我想或许能帮咱们点忙，就带他来看看。”随后，他又指了指夹克男，对我说道，“这是我们张所，那是黄所。” 我上前友好的伸出手来，可张所似乎并不怎么和善，只是上下打量着我。倒是那个黄所顺势和我握了握手：“听小贺说你对一些奇怪的东西有点研究，你来看看，有什么想法就说说，或许对我们有点帮助。”随后，便邀我来到了尸体旁。 “嗯。”我点了点头，便拿起了一旁的尸检报告，果然如强子所说，三人的死因都是凝血酶过量，导致动脉血栓而死的。而且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三人的年龄都在二十二到二十六岁之间，死前的那一瞬间都在和妻子或者女友接吻，之后便瞬间暴毙了。 我放下手中的报告，仔细的观察着三人手臂上那些蜘蛛图案，又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看了看我在出门前画上的土蜘蛛。正像我想的那样，三人手臂上的图案正是土蜘蛛。 “你发现什么了吗？”见我半天没有说话，黄所按耐不住，总算开口询问了。 我直起身来，合上了笔记本，将我之前从司徒那里听到的整理了一下告诉了在场的几人。当然，我可不会傻到将司徒那里的土蜘蛛也说出来，只是告诉他们，有人在用土蜘蛛做幌子来下毒杀人。可正像我预料的那样，没有人会相信我这么荒谬的论调。 “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死在一个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小日本妖怪手上？”张所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那你该不是认为我们国家已经被小日本攻占了吧？” 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种言语我早就习惯了，更何况如果不是刚从小店出来，恐怕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土蜘蛛会再次出现。“张所，不是死在妖怪手上，而是有人用了这东西做幌子来杀人！” “你怎么知道？”小贺好奇的问道。 没等我回答，张所已经哄然大笑开来，黄所脸上的笑意也明显浓重了许多。就连小贺也满是无奈的看着我，眼中失落与可怜的神色显而易见。 就在张所想要继续嘲笑我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他随即便接起了电话，可慢慢的，张所的神色便越发的凝重了起来，直到他接完电话，解剖室内沉默的氛围令我差点窒息。 “出什么事了？”黄所看着面色凝重的张所问道。 沉默了半响，张所才说道：“又出事了！”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三具尸体，“这三个家伙有伴了，刚局里来电话，说在南马道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胳膊上也有这种蜘蛛纹身，而且根据兄弟们的观察，死者嘴角还残留着明显的唇膏痕迹，显然死前也接过吻。” 除了我之外，在场的几人都被这晴天霹雳炸的头晕眼花，没有了主意。可对我来说，这个消息却正好证实了我之前说的。且不管早已灭绝的土蜘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单是这又一起离奇死亡案件，便能证明这一个个死者全是被赢家整死的！ “张所！”我的底气突然足了很多，指了指面前尸体上的蜘蛛纹身说道：“凶手已经可以确定是女人了！而且都与这纹身有关！您这总得想办法破案吧！” “你以为我不想破案啊！”张所瞥了瞥我，“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头绪！你让我们怎么办？” 说到这里，我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凶手根本就没有特定的目标，这种随机作案的方法令破案的人无从下手，说白了！想要破案？这个时间让人睡觉来得实在点。 可就在这时候，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没什么头绪，那能不能从案发的地点来确定线索呢？想到这里，我急忙喊道：“小贺，有没有地图？” 小贺则是愣了一下，随后答道：“旁边的办公室有一张老地图，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了。” “没关系！”我急忙叫小贺去把地图拿来，对于镐京这种古老的城市来说，二十年的时光是不会改变这里的城市布局的。要知道这座千年古都是全国少见的正四方布局，以明城墙为轮廓，十分容易定位！ 等小贺拿来地图，我直接将它铺在了地上，随后问道：“这几个死者的死亡地点都是在哪里？” “第一个是慈恩路附近，第二个是永宁门，第三个你知道的，是在民乐坊附近。”小贺好奇的看着我答道。 慈恩路、永宁门……我在地图上不停地画着标记，民乐坊……第四个是南马道，定位的话，凶手选择的地方都是年轻人经常出没的，也就是说，她在选择目标的时候是有年龄区分的，只对小鲜rou下手！那么这样的话，正常情况下，凶手不会傻到再在这几个地方行凶，除非她活腻了。那么偌大的古城还有什么地方是年轻人经常出没的呢？有了！钟楼！永宁村！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两个地方也是经常光顾的，那么凶手应该会在这些地方来选择目标！ 我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张所，虽然这个中年刑警还是不太相信我的推测，但是或许他也是抱着聊胜于无的态度，想要去尝试一下，便随即拿起了手机，给所里打了过去。 “你需要跟我回去一趟。”张所挂断电话后看着我说道，“这一系列事情都有疑点。虽然我不太相信你所说的，但现在……”他面带无奈，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来跟我说，“但现在我们只能当瞎眼的猫了。希望你的猜测是正确！”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对于他们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不论是谁，遇到这种棘手却又毫无头绪的事情，都会变成这样。张所能够选择相信我，或者说是部分的相信，至少说明我还有机会。我并不指望能够制止“赢家”的继续，但至少我相信自己的做法可以减少死亡的人数，甚至可以迫使她自动现身！ 我们乘坐警车回到了派出所，说实话，我可是第一次坐警车，这感觉确实不一般，就是不知道那些犯了事的人坐在上面会有怎样的感受。这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大家脸上全是紧张的神情，没有谁会知道下一场凶案会发生在哪里。我所猜测的两个地点并不是确切的，就像第三个死者一样，他距离我的推测地点还有一段路程。因此，我们的搜索范围虽说是减小了不少，但若真要去防止什么，其中的难度还是不小的。再者说了，“赢家”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目标，让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防范措施。 我们来到刑侦办公室，里面没有一个人。 “怎么没人？”按照我的思维，刑警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专业人士，必然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在办公室里，更何况现在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案件。 “兄弟们全都去踩点了。”小贺小声的告诉我，“刚在解剖室的时候张所打了电话，让兄弟们都去了你预测的那几个地点，还通知了各区的片警，大家都在那附近守着呢，看看能不能逮住那家伙。” 我恍然大悟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张所，没想到人民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啊，又或者是他们迫于压力才这么卖命的。我暗地里恶毒的想着。要知道上大学那会，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民事纠纷，我们应是在局子里跟那些“黑狗”“斗争”了六个多小时。因此，我对于这个职业确实不太抱好感。当然，这话可不能当着小贺他们的面说出来，不然的话，我想今夜我会在号子里度过了。 来到张所自己的办公室，他便一屁股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随后，便示意让我们自己找地方坐下。我不动声色的环顾着办公室内的布置。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除了墙上大大小小的锦旗，整个屋子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氛，这让我感觉很好。但看到那些锦旗，我又在恶意的想着，这算不算刻意炫耀自己辉煌的历史？ “所里的兄弟们都在那几个地点附近守着了。”张所捏了捏眉心，随口说道，“你说说看，如果还有命案发生，凶手是不是一定会出现在这些地方作案？”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他直视的目光令我有些发冷，就像是被猫头鹰盯着的老鼠。 我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确定案发的大致地点，但是我无法确定案发时间和具体位置……” 张所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案发时间不用你推测，前四起案件都是一样的，从二月十二号开始，到今天为止，都是每天一起，尽管具体的时间段没有办法确定，但至少我们不再是蒙头苍蝇了。” 他的话令我吃了一惊，原来“黑狗”当中还不全是庸手啊，至少这个张所看来是有点真本事，可以从这么细小的枝节上找到线索，确实令我惊讶。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小贺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 “等！”张所深吸了一口气，果决的说道，“我们现在只有等！等那个凶手出现！我们没有太多的线索，没办法主动出击！只有等他自己出来，我们才能一击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