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对于你,你对于我
你有过心动的女孩吗? 可能以前有过,记不清楚了 …… 天气像雨后水彩画那样清新,两位人儿靠墙紧挨,孙艺珍眼眶泛红但还是带着烂漫的憧憬。 因为她对某个家伙呢喃着问:“你说,他们是不是很相爱?” 白烨不停打着湿透的火机,忽闪忽灭也让他较起了劲儿,裹着身子紧靠墙壁电影海报,是赫本的《窈窕淑女》,可惜那张充满幻想的唯美容颜已经残缺模糊。 白烨有些赌气的按着,直至噗的火苗摇曳,但他忽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满意,只是怅然的低头:“对,他们很相爱。” 孙艺珍索要他手中香烟,背着手用力抽了一口,刺激灼热的感觉使她抓心挠肝似的,含着泪咳得很是难受。 白烨重新接过,有些无意识的问:“你上次不是还好么?” 她眼睛弯似月牙儿,笑么兮兮地说:“上次就在嘴唇过了几下,恩这次很难受,但感觉有些上瘾。” 白烨舌苔搅动吐出一口浓烟儿,抱起胳膊喃喃:“女孩子还是不要沾染这些玩意比较好。” “我听你的。”孙艺珍乖巧扬着小脸。 白烨心中微动,但看她纯真的笑容又偏过头默不作声,他隐约能猜到这个女孩的心思。 孙艺珍作为未来韩国文艺女神无疑是感性的,但与此她还很纠结,这形容一点都不拧巴。 她在一开始就有坚定的追求和品质,但善于用感官去触摸世界让她在某个家伙面前溃不成军,所以她茫然若迷,可坚强的性格又让她保持一丝理智,想以另一种身份释放那种情感。 然而乌烟瘴气的文艺圈子向来就是各种假戏真做干菜烈火,在原时空孙艺珍没有很多熟识的文艺范儿演员“声名远扬”,或许就是因为她不够率性。 可话说回来,不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能一直保持无暇么?换以普通心态去看,洁身自好的孙艺珍确实担当得起文艺女神的称号。 不是拎着一本《俄罗斯挖掘机维修指南》就装的那种文艺女青年! 白烨仰头叼着烟目光低落,大伙儿还在费劲的收拾道具,他却感觉浑身充满惰性提不起一丝力气,甚至想这样安静待着就好。 感性的人往往容易受伤,白烨不奢求能像某些文艺电影桥段那样,和身边的女孩热情拥吻,甚至激烈做着爱。 他现在就渴望一些小任性的冲动,可看到对方坚强顽固的自愈伤口,他不得已也选择独自承受,勉强总好似花火刹那灿烂。 文艺青年大多时候和渣男挂钩,白烨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那块重石还是无法撂掉。 他想以左手悄悄地摸一摸心脏位置,感觉堵得有多难受。 “白白……” “哬?” 孙艺珍闭起一只眼,犹如小狐狸一样狡黠:“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好吗?” 白烨很想抹去挂在她睫毛上的水珠,最终只是嘴角轻抿:“可以啊。” 孙艺珍特别开心,像少女一样坚定的握着粉拳说:“那我们可说好了,要保持这种完美的状态把电影演好了。” “恩好。” 白烨抱住胳膊嘴唇喏动,青烟萦绕薰得他眼睑苦涩,却懒得有所作为。 … 珠喜是自私的,她无法忍耐不能继续和俊河在一起,而俊河同样有些留恋那种感觉。 但是在坦诚心意同时,体弱多病的珠喜也因为那场秋雨再次染了感冒,俊河很是担心,他偷偷的溜进了医院。 俊河坐在床边笑着问:“你干嘛这样?” 珠喜双手扯着被子轻掩脸颊,好似小鹿羞人答答:“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哧呵呵……” 俊河有些忍俊不了,抬起头莞尔地说:“你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cut!医生准备进场!” 珠喜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诚意,情不自禁俏皮地说:“其实我以前不起眼的,就整天盯着那些明星海报看,祈祷自己能和她们一样漂亮。” “那我不是也行?” “扑哧,你就这样了怎么都好看不了。” “Action!” 孙艺珍和宋珠喜的人生已经交错,就像白烨曾经有过的那种经历,而且还是关系最为敏感的爱情,让某个家伙多次恍惚纠结她们算是一个身份吗? 就像一个不讲理的少女,孙艺珍不但在戏里情意脉脉,在镜头外更是越来越亲昵。 比如在饭堂吃饭,她就光明正大把好吃的都夹白烨份儿里。 还拉着他偷偷摸摸的去逛了梁山市的游乐场,在翌日也不放过他撒娇着一起去看日出。 她借了同学一架脚踏车,白袜子踩着黑色方跟皮鞋,还是那么清纯得不像话,坐在单车后面有些无理取闹。 “白白,我也要一个昵称。” 白烨纠结想了半响,就说:“要不我叫你…孙小仙吧?” 她咦的满身鸡皮疙瘩,但还是问:“为什么?” 他勉强的笑说:“因为你好看,恩好似带有仙气。” 孙艺珍扬起嘴角,温馨恬静说道:“你给我唱歌好不好,电影里面都那样演。” 落叶婀娜多姿,车辙碾过发出细小琐碎的声音,偶尔轻轻带起几片染黄残叶,轻轻飘飘犹如蝶儿翩翩。 但同时也给白烨带来一丝秋意的愁绪,他埋着头叹道:“其实我对这里的曲子不是很熟悉。”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何必还要自欺欺人? 孙艺珍仿若没看见,顽皮娇痴的说:“我给你唱我们电影的插曲好不好,我偷偷在导演那里看的脚本。” “你说什么?” 白烨微微偏过脸庞。 我对于你是如晚霞般美丽的记忆 回想我们珍贵的青涩的日子 将它珍藏为心中无憾的画面 忧伤的歌 你对于我是将曾有的孤单驱散的阳光 在你白色的小小手心 作一个和晶莹宝石一样永恒的约定 …… 孙艺珍愈来愈纯真热情,甚至沿街一路扬着双手呼喊着爱他,她像是想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了某人的身上。 可白烨心中却愈发堵塞,仿若溺了水快要喘不过气,甚至挣扎着无力呼吸,既然都决定了无法一起,为什么还非要折磨彼此? 第一次白烨感觉魂儿都快飞了,他感觉自己有了和戏里不一致的心态,好在“幸福时光”稍纵即逝,电影很快迎来了落俗的转折。 俊河找到泰秀,向他坦白无法放弃珠喜,可泰秀却告诉他那条定情项链其实就是他家里给珠喜的,这让俊河如遭当头一棒整个人浑乱。 更让俊河差点疯掉的是小伙伴泰秀为了成全他们,居然向家里坦诚,换来的不是谅解,而是屈辱和鞭笞。 泰秀非常讲义气也可以说脑子不灵光,就像万千冲动sao年一样,热血上涌想着要豁出去了!他找了一根绳子往图书馆横梁一系,悲愤的往脖子一套,蹬了几下腿儿…… 好吧没挂掉,俊河及时发现这傻孩子不理智的行为,把他救了下来。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俊河愈发感到纠结,最后迫于无奈他选择离开了珠喜,就那样悄然的把项链挂在病房门口,等珠喜含泪推门而出的时候,其实早就时光荏苒匆匆几年间。 在还没毕业俊河就征召入了伍,如今更是跟着老美前往越南参战,满大街的军队让珠喜苦找无果那抹熟悉的身影。 直至家庭背景碉堡的泰秀不忍珠喜的悲怆,带着她前往车站。 看着面前长长的一列火车,白烨有些恍然,因为他明白到这里电影就快要结束了,可孙艺珍还是拽着他的胳膊想玩:“电影里面经常有追着火车然后拥抱的桥段,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 “好像感觉不错,我去找导演商量。” 她咬着拇指尖自言自语,也不等回答掉头就走了。 和来的时候不同,这列专门用来取景的火车没有像那脱缰野马逐渐速度加快飞奔前行,也没有沿途风景。 白烨的眼中只有从远处拉近的摄像机,以及在拥挤人群着急寻觅,直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她驻足敲着玻璃,声泪俱下叫唤着他。
“俊河!“ “记得要回来,啊拉几?” 白烨不知道外面的孙艺珍是否真切实意,可他真的好感伤,他们这样难道还不算爱情吗?! 站在车门前,白烨死死拽着那条项链,痛苦忍住要质问孙艺珍的冲动,因为看着她捂着嘴一路落泪,真的好心痛。 两天以后,白烨从乡郊回来。 玩闹的战争模拟还是让白烨手心划出一道口子,他身边早就收拾好行李,坐在咖啡厅门前长椅,安静看着孙艺珍为自己处理伤口。 她抿嘴轻吹着气儿,涂着药水柔声地说:“你就这样走了吗?” “恩。” “电影杀青的时候,你会来吗?” “会。” 孙艺珍嫣然微笑,还是那样顽皮的问:“白烨,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 看着这家伙低头不语,她又认真贴着胶布,待见整齐才满意自语:“你不用着急回答,等戏拍完了再说。” 俊河回来了但不幸瞎了眼睛,他想要装作自己还好,因为他想给珠喜最好的幸福,但一个人受了伤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做到完美无暇。 白烨都不需要化妆或者技巧,心灰意冷的他只要对着一个方向,那麻木空洞的眼神是那样的惹人心痛。 孙艺珍捂着嘴强忍嚎啕的冲动,她是真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发自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当孙艺珍落泪的问:“你怎么了?” 白烨几乎想要真的转身逃走,一路踉跄趔趄差点撞倒身边桌椅,直至孙艺珍忍不住拉住了他,才努力平复情绪转回身体。 白烨很想再多看孙艺珍几眼,可他只能强忍心痛的抚摸着她脸蛋,是那样的细致柔滑,再见了。 他这样想着,轻抚她水润的唇儿,心中阵痛地勉强笑着说:“对不起,我以为我能成功。” “呜呜一一” 孙艺珍就像小狗那样发出低低的呜咽,她真的很想让自己勇敢任性一次,可看到面前男人神采全无的眼神她又忍不住胆颤。 其实他比自己还要来得感性,两个这样人在一起真的好吗? 当场记喊结束的时候,孙艺珍直接提起行李,死咬唇儿拉着他头也不回。 “走,我送你一段路程。” 大伙儿想要叫住问清啥情况,但郭在容识趣的出声拦住了,心情百般杂味的望着那两个萧瑟的背影。 他们那么明目张胆郭在容当然看得出端倪,但又能怎么办?他原本希望他们能有些感觉,可他没想到能发展到这种境地。 甚至早在那场秋雨之后,郭在容就有些任意妄为他们在自己酝酿情绪,那两位的情况或许李沧东那拨人能拉的住,但他明显力不从心。 …… “呜呜呜轰隆轰隆一一” 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孙艺珍伫立月台,一袭素洁裙裾随风飞扬,好似被拽出去好远~ 她把行李递到白烨手上,往后退了两步抹着眼泪,笑容清美的说:“白烨,我感觉我们不适合。” 她努力平复着心情,才又轻声地问:“但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白烨一路都没有吱声,可当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幕,脑海里一些破碎的画面不知不觉浮现、逐步构建成一段段清晰记忆。 渐渐地,曾经对面前女孩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连贯了起来,站台一河边一小船一那场秋雨……一切的一切。 就像涓涓细流的小溪,白烨没有感觉难受喘不过气,而是浑身豁然开朗的畅快,因为蓦然回味,发现那些都是满载着美好的记忆。 看着那个笑得少女般烂漫无暇的女人,白烨心脏颤动,这一刻他明白了。 她不是单向的想要在自己身上寻找治愈,而是也忍着愈爱愈多的疼痛,想把最好的时光记忆都留给自己! 卧槽哥们忍住!忍住! 白烨眼眶泛红左右不能自已,仰了一会儿脸庞才心间充实的笑说:“谢谢!” 她是他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