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想想
“想!想!想接呀!”黄氏叫道。 她也不是真的就想撂挑子,她这么逼老太太,其实也是想要让吴氏和老太太拿银子出来给她用。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摸到权利的边缘,得不着财权,也是白搭不是? 所以一听莫老太太说不给她管了,立即就慌了。 她并不知道莫老太太在她之前,曾硬逼把掌家权给柳佳慧手里塞,却被柳佳慧给推了;她也不知道早已看透莫家内宅的薛氏对掌管中馈也避之不及,毫无兴趣。 在黄氏觉得,家里妯娌多,除了她和躺在床上的吴氏外还有连三个呢。这时节她们定然个个都在伸着脖子看着,巴不得乘机上位。 她可不能把这数十年难逢的机会拱手让人! 于是,黄氏就不敢再咄咄逼人地叫了,缓了缓语气说道:“接还是要接的,管也是要管的……大嫂遭了难,我不帮她谁帮她?但,我这不是,账亏成这样,我这不是没法管么?” “怎么就没法管了?”莫老太太道,“你大嫂这么多年就这么管着的,不是也没出什么乱子?轮到你怎么就不行了?你也不过是暂时替她管管,想那么多做什么?她怎么管,你怎么管不就行了?” 莫老太太知道,黄氏手里比吴氏银子还少,所以她根本也没指望黄氏帮吴氏填亏空,更没指望黄氏能把府里的事捋得多清爽。她让黄氏接管,也是迫不得已,没法子的法子。 她只望黄氏能把府里的正常生活运转维下去,等吴氏好了能照原样还给吴氏就很好了。 别的,她不能,也不敢期望更多! 至于账上的亏空……谁扯的窟窿谁自己补,回头那还是吴氏的事。 “她怎么管……我就怎么管……”黄氏隐隐约约,似似乎乎地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她是让自己不管那团乱账,把事情就这么糊过去? 其实真要糊,也不是不可以,她也不是办不到。 可,自己数十年难逢地把掌家权捞到手里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没有银子……她要这空壳子做什么?管家多累啊?费心费力费精神,出力不讨好,有那功夫她还不如闷头睡大觉呢! 黄氏正想着,就听莫老太太说道:“红芙,你家二太太既然管不了这家,就把那账从她怀里拿过来给我!我也好另外找人……” “别!别呀!”见老太太来真的,黄氏又慌了,忙把账簿往怀中紧了紧,“娘你先别急呀!我又没有一定说不管!这事我再想想,再想想啊!” 空壳子就空壳子罢,没钱有权也不错,自己被吴氏压制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能有机会还回去……哪能就这么丢了? 嗯,是时候……该和吴氏把账算一算了! 这么一想,黄氏就又抱着账簿站起来身,对莫老太太说道:“娘,你先别急,先别急啊!我回去再想想,想好了就告诉你。”说着也不等莫老太太如何表态,一阵风儿地又抱着账本回了夏荣院。 可回到夏荣院后,她翻开账簿瞅着那巨额的亏空,却又了愁。 “到底,接不接呢……这事,还是应该找人商量商量。”黄氏自语着说道。 只,她该找谁去说? 先,莫骁就不用问了。 这么多年的惨痛经验告诉她,她有什么事都不能对他说!不管她对他说什么事,他除了打击她外从来就没有说出过半点有用的意见建议来! 珊儿吗? 她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着珊儿的面了,她倒是往许王府跑得勤,一个月总有那么好几次,可许王府那帮子狗仗人势的,根本就不给她进王府,回回去,回回被挡在门外。 门房板着脸说道:“我家王妃说了,但凡姓莫的,以后统统不准放进许王府大门!” 黄氏企图狡辩地说道:“你家王妃说的是姓莫的,我又不姓莫,我姓黄!我怎么就不能……” 门房却话都懒得回,不等她说完,“哐”地一声把门关在了她面前,几乎碰到她脸上。 除了莫骁和珊儿外,就是两个儿子了。 可,大儿子整日看不到个人影,不是在流花胡同,就是在去流花胡同的路上;小儿子……就更别提了,成天阴沉着个连,出来进去都难得和她说半句话,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于是,想来想去,黄氏最后现,唯一能去说道说道的人只有儿媳王氏了。 自安乐侯世子孙贵被贬,王艳儿被撵出孙家后,王花儿就老实了很多,性子也收敛了不少,不但不再日日和莫少柏闹,对黄氏也比以前恭敬了许多,还时不时会做些衣服鞋袜小东小西的送到黄氏面前孝敬。 因为莫三少爷莫少柏和他爹莫二老爷莫骁同出一辙的贪财好色没担当,三少奶奶王花儿自然也就不出所料地重复了自家婆婆的路。 婆媳俩也不知是因为同病相怜,还是因为惺惺相惜,经过最初那些日子的势不两立后,关系倒神奇地渐渐亲近起来。 见面也有说有笑了,有事也互通消息了。 此时,黄氏想到三房里终究还有个可商量的王花儿后,立即就让金雀去把三少奶奶王花儿请了来,然后把吴氏受伤,老太太移交中馈权……等等,对王花儿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王花儿听后,一拍怀中的女儿芸姐儿,说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娘你接呀!为什么不接?虽然现在看着账面上没有什么钱,但大伯父三叔父四叔父俸禄银子月月都是有的,算日子用不了几天钱就到公中账上了。然后不就有钱了么?再者……” 吴氏被莫少琪砸倒弄伤,王花儿在事情生后也得了消息。 “大伯母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么?这可真是天道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她当时十分幸灾乐祸地说道,整个人都乐成了一朵花。 抛开二房和大房之间多年恩怨不讲,王花儿所以会对吴氏母女相残如此地乐见其成,说起来也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