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死亡的开端
夜静悄悄的，只有埃雷博的防线处有些许sao动，不过不要紧，那是双方的大人物们正在交涉，与后方的哨兵无关。 负责巡夜的精灵哨兵不停地打着哈欠，睡意十足，连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摆，完全一副“我几天都没睡好”的样子。 “这见鬼的对峙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啊？”他使劲拍了拍脑袋，是自己能够清醒一些，“要在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他们还没谈完我就神经衰弱了。”虽然抱怨不断，可该做的还是的做，否则就算是失职了。 “放心吧，持续不了多久了。”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接过了他的话头，回答道。 谁—— 他想转身去看，可永远也没这个机会了。 当死亡降临的一霎那，他只看到了一个矮人，一双猩红的眼睛。 悠闲地擦拭掉斧头上的血迹，凶手慢悠悠地说道：“好了，外围的哨兵已经全部解决掉了，那么，你就可以放心的前进了，博尔格。” “你呢？站在这里看热闹？”另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怎么可能呢？”矮人重新将斧头背回背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正等着我呢……我想，那位老朋友怕是要等不及了吧。” “难以置信，你这种家伙居然还会有朋友。” “还是很好的朋友，可惜……” 就要死了呢。 ………… 背叛者！ 可耻的叛徒！ 远远地望着站在埃斯加洛思·巴德身旁的毕尔博，任博的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刹那间变得粉碎。 整个队伍里，谁也没想到过，平时那么友善，那么热情，那么诚挚的霍比特人，居然会在最最关键的时刻背叛大家，这无疑是在所有人的心口重重地插上一刀，再残忍地搅动着。 这个世界多么的荒唐啊！ 任博突然之间有一种大笑的冲动，可是张开口后才发现，竟满是苦涩，就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到头来只发出类似于喘息的粗重之声。 “我就知道，‘夜盗者’统统都是不可信的……可惜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梭林低声笑了起来，他轻捂着额头，没人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也许当初就不该答应刚多尔夫让这个霍比特人加入进来……老天还真是对我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啊。” 说着，他哈哈大笑着，从背后抽出大斧，想使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猛力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现在，请你们的‘夜盗者’先生说说，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听着梭林平和得仿似和老熟人聊天的问话，任博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想到曾经患难与共的好朋友竟然就这么背叛了大家，他就忍不住按住胸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 “对不起，梭林……我不想这么做的……”毕尔博的声音里带着nongnong的哭腔，“真的，我不想……可我没办法，我必须做……” “是啊，本来你不想干的，但是后来又不得不干。他们为了收买你，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梭林慢悠悠地说道。 “没有！”毕尔博高声喊道：“他们没有收买我！都是我自愿的！” “对！都是你自愿的——自愿背叛我们、自愿盗取阿肯宝石、自愿和他们一起来敲诈我们！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梭林狂吼着，指着毕尔博，看向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整个撕碎。 任博悲哀地望着毕尔博，问道：“毕尔博，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不想看着大家在战争中一一死去……我也以为将我们的酬劳捐献出去就可以免除战火的困扰，但我发现，我错了……”毕尔博深埋着头，呜咽道：“梭林，还有大家，都和精灵有着化不开的怨恨，就这么僵持下去，如果等到援军到达，战争一定会爆发，到那时……” “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家受伤，甚至死去……” “我们不需要你的可怜！”梭林吼道：“矮人应该，也只会英勇的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人施舍，最后老死在家！” “勇敢的战死，才是我们的归宿！” 这时，联军的队伍向两边分站开，一个精灵从中间慢慢走了出来，站定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戴着由红叶和浆果编织而成的王冠，手持一根木杖，正是幽暗密林之王——瑟兰迪尔。 他说道：“梭林·俄肯霞尔德，你的固执迟早会害死你，这位勇敢的霍比特先生只是单纯的想要在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之前，将你从战火的边缘拯救出来，可你却一再拒绝，乃至辱骂他，你这样的做法，令我们很失望。” “哼！”梭林冷冷地笑着，斜着眼望向瑟兰迪尔，“如果是你口中那位霍比特先生的话，我还有兴趣反驳他、辱骂他，至于你……” 梭林转身跳下石块，不再理会对方。 “我要恭喜你们，你们的计划非常成功。好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埃斯加洛思·巴德先生，还有那位精灵王，派人来拿走你们应得的东西，至于勇敢的霍比特先生，我想你也用不到那些身外之物了，就当是一同捐献给了那些可怜的难民吧！” 说完这席话后，梭林只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就想这么一直背靠在石壁上，再也不起来。 这半年间所发生的事，其中的曲折甚至比以前的一百多年经历的还要多，像自己这么高傲自大的人居然也有了朋友，然而，另一个朋友背叛了大家，伙同矮人的仇人一起来讹诈自己，现在的他，只觉得连心都累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也许什么时候，我就要死了呢。 他微闭上眼，脑海里一片混乱。 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云朵，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毫不透光。 一双黑色的翅膀扇动着，在他眼中越来越大，最后停在了他的前方。 “哇哇——”鸫鸟急促地叫着，飞上石墙，正对着联军营地的后方。 知道鸫鸟极通人性的梭林猛地跳起来，顺着它的视线朝前边望去。 月光暗淡，但梭林还是借着朦胧的辉光看到了极远的地方。四周的高山上，一团团漆黑的阴影正朝联军营地和埃雷博缓缓逼近，铺天盖地，就像nongnong的乌云一般。其中闪亮着点点的火光，似乎是有人举着火把，一眼望去，竟是延伸到了山的后边！ 越来越近了！ 不知为什么，梭林心中竟是生出了危险的预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代因的援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心里很不安，仿佛那团黑影将为这里带来毁灭似的。 然后，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另一块黑云将远方的天空彻底遮盖了，黑云搅动着、翻滚着，从北方快速的向这边移动。 “哇哇——”鸫鸟不停地跳着、叫着，似乎就像是在为他示警。 于是，梭林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战争开始了——准备战斗！” 听到梭林的呐喊，其他人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人类，更不是精灵！”梭林脚下不停，翻过简易石墙，朝联军大营奔去，“对面的埃斯加洛思·巴德，还有精灵们，你们看到了吗，是北方的兽人——” 任博从梭林的突然举动中反应过来，连忙向北边望去。 五军之战，五军之战！ 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发觉到这一点！ 人类、精灵、我们，即便加上代因的援军也不过四支军队，那么，第五军又在哪里呢？ 我是傻瓜！ 原来，我一直以为全部到齐的五方势力，现在才悉数登场——而最后的一支，竟然是和中土自由人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兽人！ 我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啊…… ………… “梭林·俄肯霞尔德啊。” “你准备好了吗？来吧，一起加入我们的盛宴！” “这是一场只有死亡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