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开启新时代之人
在一个新生势力冉冉升起的初期，像布鲁诺这般扮演威慑敌对贵族的恶人不可或缺，然而当政权稳固，反抗者的声音被压下来之后，恶人便显得多余了。狡兔死、走狗烹，在和平年间并不需要爪牙过于锋利的恶犬。 这就是阿尔伯特现在面临的问题。 布鲁诺是聪明人，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要在大王子彻底继承王位前与其他几位大贵族缔结约盟。适逢帝都政治格局变天，老牌大贵族日渐衰落，而新兴的马福亚家族势头正足，大有吞并其他卡纳、弗朗次家族的野心。 因此布鲁诺瞅准了时机，想要搭上马福亚家族这一方巨擘。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维罗妮卡公主的安危，她只不过是阿尔伯特将你引来斯培坦恩的诱饵。” 事实上，圣女预言亨利五世病危，将不久于人世的几天后，六将军评议会便私下召开了会议，对三位王储进行全方位的测评。索菲亚公主实力尚可，平易近人，这让她拥有了不少支持者，问题是其本身无心争夺王位，亦无成为王者的胸怀；理查德王子不必多说，帝都远近闻名的废柴，即使在王室也颇不受人待见，虽心地善良，胸怀宽广，但支持者多为帝都的平民阶级，不具有参考价值。 只有阿尔伯特，除了作风狠厉外，从小便在各个方面展现出了王储的资质。亨利五世一病不起后，大王子恩威并施的手段很难相信他只是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青年。 墨菲夫人很了解阿尔伯特，所以十分确定地告诉林秋：“如果阿尔伯特会对几年前发生的一件小事耿耿于怀至今，那么他根本到达不了今天的位置……他引诱你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借你的手铲除掉布鲁诺。” 由于布鲁诺在他的势力下也称得上元老级别的存在，所以在得到王位前，以他的立场不能对布鲁诺出手。 “不过如果是布鲁诺被理查德王子的得力助手解决掉的话，还能让他的支持者们处于危机感，更加死心塌地地追随他。” 墨菲夫人微微一笑：“如果我猜得没错，等你解决掉布鲁诺的时候，阿尔伯特也会趁这件事正式向理查德宣战。” 这个女人掌握的情报，与她的身份完全不符。 林秋不由产生了危机感——一个无法跻身四大家族的大贵族又何德何能将阿尔伯特计划掌握得一清二楚。从墨菲夫人在大庭广众下向他献殷勤那一刻开始，他就敲响了心中警钟。 能够一眼看穿他的伪装，并且对他动向掌握得如此清楚，那可不是一个粉丝能够解释清楚的。 “这么说，你是阿尔伯特派来游说我的？” “很遗憾，猜错了。”墨菲夫人矢口否认，现在的阿尔伯特可没有指使元老院的本事。 按照元老院与阿尔伯特的约定，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保布鲁诺的倒台——一旦林秋出于某种原因放过了布鲁诺，元老院也会暗中除掉布鲁诺，并未将这件事推到林秋身上。 偶遇林秋是出于意外，她一开始只是抱着调戏的态度接近这个帝都近来的大红人，然而接触之后，她一时兴起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墨菲家族的徽记项链是货真价实的，不过那个新月状的项链所能差遣的可不仅仅是帝都的墨菲家族，而是整个第六王国。 她十分坦然地承认：“不过目前而言，我应该和阿尔伯特是同一战线的。” “看来我们是敌人了。”林秋很快得出了结论。 “你真是个心急的男孩呢。” 墨菲夫人好笑地说道：“之前我对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哦——阿尔伯特与理查德都不是我看好的人选，像我这种立场不坚定的人，只要稍稍听偶像说上几句搞不好就会临阵倒戈了。” 似乎是出于酒精的作用，墨菲夫人眯着狭长的美目，脸色绯红。 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少年。 一个王国的王储并不罕见，每隔数十年相同的闹剧都会重现一次，当初亨利五世上位，也未必比阿尔伯特光彩多少——这是每一位新王登基前都必将经历的考验，亨利五世深谙这一点，所以一直对阿尔伯特的行为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她早就看腻了每几十年就要上演一次的轮回。 但像林秋这样的人却并不多见，纵观贺露提雅历史，拥有这般潜力之人寥寥无几。 初代国王阿兹-特瑞斯、首席圆桌骑士玛兰弗茵。艾丽莎-舒卡蕾朵勉强算得上一个，但她所选择的道路恐怕最终与玛兰弗茵殊途同归，恐怕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艾丽莎也会选择像玛兰弗茵一般远离帝都，不再被任何俗规所制。 唯独这个少年，卷入了王朝更迭的旋涡中，并支持了一位并不被人看好的废柴王子。 现在的林秋，简直就是玛兰弗茵年轻时的翻版。 万众瞩目，意气风发，手中紧握着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只不过当时的玛兰弗茵将钥匙用错了地方，最终导致了第二王国的毁灭。 否则，他本应成为指引未来的先驱才是。 从玛兰弗茵年代过来的人都明白，当时无论国王抑或主教都反对他和赛维拉研究四结之印的事，他当时所遭遇的困难可要比帮一位废柴王子登上王位困难多了。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而这一次直觉将她带到了这个少年面前。 “圣女大人难道没告诉你，你和玛兰弗茵很像么？” 话题突然的转变，让林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只和玛兰弗茵见过一面，但那个背着一个巨大十字架状长剑的男人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深刻的印象是建立在对方深不可测实力之上的，至于性格……那个男人简直颠覆了他对顶尖高手的认知。 在此之前，最颠覆他认知的是圣女。 当圣女被倒下来的雕像绊了一跤之后，她就注定和威严挂不上钩了。 这两个人，不仅拥有登顶世界的力量，同时还有着让教会威严扫地的能力。当然，在这一方面林秋并没有评价两人的资格，论让人幻想破灭的能力，估计玛兰弗茵和圣女加起来都没他强。 “你认识玛兰弗茵？” “当然。” 墨菲夫人骄傲满满的回答道：“我不仅认识他，还曾经亲手逮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