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子开门，吃肘子
燕王朝兴歌舞，盛世之下，皆是歌舞升平。 余忘也是从楼里的客人说，自燕王朝成立以来，各地都有乐官，掌一方礼乐教化。 太平的光景也促生了一些曲子，思人感怀或是抒发胸臆。再有伶人动情一舞，那些刚被创作却无人知晓的曲子得以传播，好的曲子跟舞蹈更是被皇室收纳，随后经乐官之手，流入坊间，让市井百姓得以瞻仰。 可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光景。 如今的各大青.楼里，没有一两个能歌善舞的花魁坐镇，都登不得台面。好一点的青.楼女子都是只卖艺不卖身，还有的一些清倌儿，不但能歌能舞，还能作诗作词，弹奏乐器，一点儿也不比那些乐官差。 余忘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将焦尾古琴横膝而放，左手悬空，右手一根手指在琴弦上一摘。 琴声铿锵。 紫儿张着一张小嘴，满是惊讶。“忘哥哥，你也会弹琴？” 余忘这才回过神来，他“死而复生”后还是第一次抚摸古琴。以前他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喜欢窝在自己的小出租房里弹着古琴，寂寞而又充实。 多少个无奈的日子里，自己唯有古琴这些乐器做伴，这就像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一样，早已有了感情，便难免情不自禁。 他将古琴重新拿起放到角落里，他还不想在紫儿面前展露自己的琴艺。在紫儿的印象中，他可不会弹琴。“哈哈，纯属我的瞎胡闹，我哪会弹琴。不过，在我中毒之后，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找点事情做做了，成天守着酒杯，要不然就是睡觉，以前的日子啊，太无趣了。” 紫儿以为是他想要学琴。“忘哥哥，你如果想学琴的话，就得找个好一点的琴师或者找找白水城中的乐官，我自己对琴艺也是一知半解。” 余忘问道：“那你想要学琴吗？” 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姑姑说，学琴犹如练武，讲究根骨，没有根骨就需苦练，紫儿就属于没有根骨的身子，以前的一些练琴的想法渐渐也就没了。” 余忘点点头，人各有志，总不能强人所难。 只是方才在紫儿的话中，他听出来的意思是他的娘不但习武而且懂琴？ 余忘在脑海中，并没有搜寻到有关的记忆。以前的余忘除了小时候跟他娘在一起很亲密，可是长大了之后，他渐渐有了心病也导致这对母子感情不复当初。 如果细想，他好像并不了解他的娘亲。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娘亲有这么多银子可以盖起雁春楼，不知道为什么要盖起这座雁春楼，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以前的所有记忆对现在的余忘来说，基本没什么用，他甚至不知道白水城到底有多大。他必须以“过来人”的身份重新去发掘这个世界。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大小姐，请问少东家在这儿吗？” 打开房门，是李沫薇的贴身丫鬟莲儿。 “你不是莲儿吗，怎么跑到后院里来了？” 莲儿气喘吁吁、一脸急切地说道：“少东家，小姐让我帮你盯着朱嘉文，我刚才看到他进雁春楼了，所以我就赶紧来找你过去呢！” 余忘皱起眉头，没有着急出屋。“这么快他脑袋上的伤就好了？两三天的功夫又想女人了？还真是色中恶鬼啊，他进的是哪间房？” “一楼的鹿儿。” —————— 雁春楼前院的一楼，这里的姑娘没多大的才艺，招揽生意全靠脸蛋儿和身段儿。 朱嘉文今天看上去很高兴，臃肿的脸上噙着笑意，哼着小曲儿迈着八字步，带着恶奴来到雁春楼。 老.鸨早就瞧见了他，带着谄媚的笑脸凑到近前，道：“哎哟，这不是朱大公子嘛，来人呐，给朱大公子好生伺候着，吩咐后院的厨子，做点咱们朱大公子最喜欢的红烧肘子。” 朱嘉文头上的伤并没有好，药布把他的头覆盖去几分，看上去有几分别扭，不过他并不在意，摇了摇手说道：“韩大娘，不必如此麻烦了，本公子今儿来是为了尝尝那荤，可不是桌上的荤。这几天在府中养伤都快憋死我了，府中的那些丫鬟真的没有咱们雁春楼的姑娘水灵，可惜啊，你们雁春楼硬是不肯卖几个伶人给我，不然我哪里要天天走这么远路。” 被人唤作“韩大娘”的老.鸨笑容略显僵硬，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更加赔笑道：“朱公子今儿是想临幸哪位楼里姑娘，我这就去令人安排。” 朱嘉文拿他那肥硕的手拍了拍韩大娘的屁股，怪笑道：“嘿嘿，本公子还未尝过你这岁数的婆娘，要不今天破个例？韩大娘，本公子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身上带着万两白银，你要是有本事，尽数拿去都无妨！” 老.鸨伸出一根手指柔柔地戳了一下朱嘉文那肥rou横生的脸庞，娇媚笑道：“哟，朱公子这回好雅致，只要不嫌老牛吃嫩草，韩姨我可要使出十八般武艺了，莫说玉人吹箫，观音倒坐莲都娴熟的很。” “哈哈哈，好好好，待本公子头上的伤痊愈，回去养精蓄锐一番，定要跟韩大娘大战个几天几夜。” 朱嘉文掏出五百两银票塞进她的领口，笑道：“今天我先去我的鹿儿姑娘那里休憩一番，你带着我这几个奴才，找几个还过得去的可人儿，好生伺候着。” 他手下的奴才一听此话，各个眼冒绿光，大呼：“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朱嘉文肥手一挥，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鹿儿的房间。 打开房门，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鹿儿凑上来，抛了个嫌弃的媚眼，柔柔地打了他一下，道：“公子怎的才来，让奴家等得甚是焦急。” 朱嘉文直接扑上去，捧起鹿儿娇俏的小脸就是一通“乱啃”。“这不是得到我爹的准许，一出门，立马就过来宠你了吗？” 鹿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上，让他不能乱亲，娇笑道：“瞧你那样子，真的这么想我吗？” “在府中的两天犹如隔了好几个春秋，怎能不想？我的好鹿儿，本公子受不了了，快从了本公子吧。” “哎？别急。那你之前说只要我答应帮着你毒害少东家，你就会八抬大轿娶我，还做不做数？” “自然作数。” 鹿儿拿开手指，再不阻拦。 朱嘉文粗鲁地将她扔到床上，衣裳还未顾得及全部褪去。 满房旖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 突然，“咚咚咚”响起敲门声。朱嘉文此时已是顾不得其他，根本不打算理睬。 “咚咚咚”，敲门声加重，变得急促起来。依旧是不答。 “砰砰砰”，外面之人不再用指叩门，而是改用手掌拍门。 朱嘉文瞧着自己的命.根子已经不争气地垂下头去，怒吼道：“谁敲老子的门，不知道老子在里面吗，老子出来这就废了你。” 只听外面软绵绵地传来一道声音。 “公子，吃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