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好戏上演
一群人随着大夫稀稀拉拉地前往江氏的卧房,丝毫不敢懈怠。事发突然必有妖,在场的人都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江氏神情焦灼,她望着大夫细细搭脉,半天不说个所以然来,心中实在静不下来。 她立马就想起自己吩咐厨房的饭菜,心下怀疑,莫不是有人在自己背后捣鬼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花弄影心中笃定,江氏一定会彻查到底:因为江氏必须对丞相府有一个交代,即便丞相府不怪罪,她这个将军夫人的当家主母脸面往哪儿搁? 她看着江氏早已暗暗下定决心的咬咬牙,她会要一查到底,花弄影来时还好端端的,现在就在柳府出了事,她这个当家主母势必要给一个交代的,何况今日还有这么客人在。 江氏黑着脸,气急败坏道:“来人,把今日的饭菜送来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的手脚!” 下人们慌忙端来了饭菜,一一用银针试过后都没有发现不妥,此时花弄影的身上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子,江氏更是着急。 大夫沉吟半晌,他捋捋胡须道:“夫人,不必查了。花小姐是得了急性花藓,小姐平日里可是对什么花粉不适应?” 这时柳素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走了出来:“表姐对百合花粉不适,别的花倒没有。大夫,表姐如何了?”她一副受惊的模样,好像很担心。 碧玉小巧的脸蛋肌肤胜雪,楚楚可怜的杏眸泛着点点泪光,柳素衣那模样,天下男子没有不会怜惜的。 躺着的花弄影心中不由讥讽一笑,当初的穆清兴许就是被她这副样子迷住了吧。 大夫又说了句:“小姐身上起这么多疹子,想必是接触了大量花粉,再晚送来老朽也无力回天了,看样子,应该是小姐的衣裳带了花粉的缘故。” 这话一出,众人都傻了眼,柳素衣也捏了把冷汗:衣裳是柳素衣的,给花弄影换上的也是柳素衣,这么说…… 穆清见这样子,他眉头一皱,终究没说什么。大夫用银针往花弄影虎口一扎,花弄影立即缓了过来,紧接着,大夫给她服了一粒丸药后,花弄影身上的红疹才渐渐消去。 穆溱见她醒了,立即走了过来:“小花猫,你醒了。你为什么会起红点点?” 江氏一听,吩咐了句:“来人,送大夫出去。” 大夫前脚刚走,就听得阴阳怪气的柳如雪说道:“呵呵,说来也怪,表妹一穿素衣的衣裳便起了疹子,怎么你们感情好,你竟然不知她不能碰百合花粉的么?” 花弄影明白她这话时是对着柳素衣说的,柳素衣顿时小脸变得铁青,梨花带雨含了一丝颤抖的哭音:“没有,我给的衣裳并没有百合花粉,就连别的也没有,怎么会?” 花弄影死撑着说了句:“不会!素衣meimei不会这么做的!” 江氏双眼一紧,直直定在花弄影换下的凤穿牡丹百褶裙上,好像在等一个解释。 柳如雪又冷笑两声:“素衣这话真是无辜,若是没有今日这么多人在我可能都要信了呢。只是meimei,人多嘴杂,既然meimei没有做那就让人搜一搜,有没有不就知道了?” 花弄影满意地看了柳如雪,想必她心中得意的很,一想到要借此机会搜查,即便没能搜出个所以然来柳素衣也是遭了怀疑,传出去名声也算坏了。况且这事过后柳素衣和自己必定心生嫌隙,柳如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闲喝起茶来。 “母亲,素衣没有做过的事怎么能搜查呢,传出去她的清白可要怎么办?孩儿认为此事不妥。”柳蔚话一出,花弄影的眼里含了一丝嘲讽,转眼又消失不见。 “可是今日之事总要给姨母一个交代才是,眼下没有办法查出来姨母怕是要责怪娘,表姐这份罪也算是白遭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众人看去,却是平日不多话的柳如云。 江氏一听到此话,心中更是坚定,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把素衣的房间细细搜查,如雪如云的也一并搜查!” 柳素衣一听这话,就要哭了出来,这表面上是都搜了一边,明眼人都知道是打个虚幌子,众人还是对她起了疑心。 可是她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啊,即便想做,她又怎么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呢?何况还是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花弄影此时死死盯着她看,她想知道,这个女人下一步想怎么做? 柳素衣抬头微微对着穆清的方向一看,楚楚可怜的眼里盛满了泪意,像风雨中摇曳的花儿,一碰就会凋零一般让人堪怜。 穆清心中一动,欲要开口为她辩护两句,可是想着自己今日事为了见花弄影而来,这样做会对使花弄影对自己好感全无,他只好作罢。花弄影心中冷冷一笑,她早就知道会如此,穆清怎么会因为一个对他没有帮助的柳素衣得罪自己? 不一会儿,下人们都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下人手里捧着一包用纸包住的东西,江氏一眼擒住那双手,她厉声道:“这是什么!” 一个mama接过那小包,打开凑近鼻子闻了闻,回复道:“夫人,这是百合花的花粉!”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那包花粉,江氏一怒厉声道:“说!这是哪儿来的!” 那婢女也吓了一跳,待她定了神,连忙回道:“夫人,这是从二小姐的枕芯里找到的!” 二小姐!柳素衣!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柳素衣,有蔑视,有不屑,有不可置信。想到方才花弄影极力维护她,再想想那婢女的话,众人心中暗想柳素衣真够心狠手辣,竟要置人于死地,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心思龌蹉毒辣。 柳素衣瞬间咬紧嘴唇,两只小手死死揪着衣裳一角。面对众人的审视和无声的审问,她最终吼了句:“红袖!你说!” 红袖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姐是要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她心中虽然委屈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跪了下来。
红袖一边重重扇自己耳光,一边哭着求饶:“小姐,夫人,奴婢该死!春日里小姐的房间受了潮总有一股子霉味儿,奴婢心想着百合花清香宜人,却又不能采了花来熏着,只好向药房要了些花粉放在枕芯,这样小姐能睡的好些。没曾想取衣服时沾了花粉害苦了表小姐还让小姐蒙羞!求夫人小姐责罚!” 在场的人都立马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缘故。 花弄影深渊幽潭似的眼睛一沉:好聪明的丫头,这样一来顶多算上是个无心之失,这样护主贴心又知错能改的丫鬟,责罚她太重倒显得主母不讲理了。柳素衣身边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柳素衣也很合时宜地跪了下来:“母亲,表姐,这丫鬟虽是无心,却是我**不好,请母亲责罚!” 柳如雪好戏没看成,心中很不舒服,她没好气地讥讽起来:“真是一个尽忠的丫鬟,竟敢擅自做主主子的事儿,一两上好的百合花粉就要上百金,你事后竟然也不禀报一二!素衣,你竟然连一个丫鬟都教不好,没得让人说咱们将军府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这不就是暗讽柳素衣上不得台面吗? 有些有心人听了,只觉得这事不合常理,一个丫鬟再怎么也没有包天大胆竟敢欺瞒主子,况且柳素衣一个丫鬟哪来的钱买花粉?他们不由得猜测是柳素衣心生龌蹉,事发后随便推了个丫鬟做替罪羊,心中又对柳素衣鄙夷几分。 柳蔚在旁边急了,他忍不住替柳素衣分辨起来:“如雪,你胡说什么呢。” 柳如雪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回击他:“怎么?大哥又要教训我了?是我说的不对还是大哥又想像以前一样偏袒二妹?” “你……” “够了!”江氏大声呵斥,生生把柳蔚的话阻断了去。 “你们还不嫌丢人现眼!”转身他又对穆溱和穆清恭敬行礼:“殿下,今日多有怠慢,改日再赔罪了,请自便。” 听到穆清说“无碍”后,江氏又牵起花弄影的手:“孩子,今日你受苦了,我让我的车夫送你回府,改日姨母亲自登门致歉。” 最后,她又站起身冷冷瞪了一眼跪在地上两脸红肿的红袖:“红袖欺瞒主子,擅自做主,罚月例银子三个月,打二十板子!” 花弄影舒心地笑了,今日算是给她们一个苦头尝尝,这事传出去后柳素衣名声算是毁了,只要有人一想起今日之事,就会对柳素衣楚楚可怜的模样质疑三分。至于传出去的事,相信柳如雪会很乐意替她完成的,她要做的,是下一步的筹谋。 有些人,是时候除去了。 花弄影眼底的杀意深冷,而后飞快地闪逝,尽管很快,还是被一个人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