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水沟抓鳖
夕阳慢慢落下，夜幕很快就降临了这个小山村，方正苦笑着跟着大丫姐弟回家睡觉，农村里晚上点油灯是一件非常非常奢侈的事情，大家一到天黑就早早爬上床睡觉了。 这让习惯了熬夜上网，每天不到午夜两三点睡不着的方正泪流满面，躺在干硬的木板床上，方正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赵老汉为了照顾方正，已经在草席下垫了厚厚一层的稻草，可是方正还是感觉咯得浑身骨骼酸痛，这时候的方正，分外怀恋家里的席梦思。 睡不着，躺在床上不断的胡思乱想，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正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正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方正顿时一楞，随即一阵羞愧，灶台前，大丫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小的身影正在灶台上忙活着，狗蛋吸溜着长长的鼻涕，乖巧的蹲坐在灶台前烧火。 屋外，赵老汉两口子已经到田地里忙活了一个早上回来了，正把农具放在院子里，准备洗手吃饭。 “方叔叔你起来了，我给你打点水洗脸，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看到方正走出房间，大丫怯怯的招呼了一声，连忙准备打水给方正洗脸。 “我自己来，大丫你自己忙吧。”方正连忙拦住大丫，自己动手从水缸里打上一瓢冷水端到院子里洗脸。 “方小哥起来了？”院子里，赵老汉和赵大娘憨厚的笑着和方正打招呼。 “大爷早，大娘早。”方正脸色一红，低着头和两个老人打招呼，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不敢抬头看着两个老人，第一次对自己睡懒觉的毛病深恶痛绝。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得这么辛勤的劳作，而自己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却躺在床上睡懒觉，这让方正羞愧的无复已加。 两个老人白发苍苍的样子，在方正眼里，竟然是那么的刺眼，其实赵老汉两口子岁数并不大，古代人很早就结婚生子了。 已经当了爷爷奶奶的赵老汉两人，今年不过才四五十岁，放在现代，正是人生的黄金时代，甚至还可以参加国家十大杰出某某的评选。 喪子之痛的打击，再加上过度的劳累，让赵老汉两口急剧的衰老，四十五岁的人却已经满头白发，苍老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已经七老八十了。 冰冷的凉水泼在脸上，方正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过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发现，古代也不是所有东西都让人无法接受，最起码，这清新的空气，是现代完全无法比较的。 学着赵老汉的样子，拿起一条泡好的杨柳枝咬开，里面的杨柳纤维支出来，好像细小的木梳齿。 胡乱的刷刷牙，端起大丫准备好的温水漱漱口，就当是刷牙了，方正顿时泪流满面，刚刚才感觉古代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现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刷牙，在现代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事情了，就和吃饭睡觉差不多，可是放到古代，却是成了一种奢望。 有钱的人家用手指沾点青盐刷牙，没钱的人家，就只能自制这种土牙刷了，至于牙膏什么的，还是不要做梦了。 方正不禁在心里恶意的猜测着，古时候有段时间里很流行一种妆——黑齿，就是把牙齿全部染黑。 想想一个美女和你对面走来，忽然露齿一笑，咦……，方正顿时浑身一哆嗦，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啊，和现代的审美观相差太大了。 也许就是因为刷牙不方便，不能够很好的清洁牙齿，于是干脆就把牙齿全部染黑，这样多好啊，反正染黑了，牙齿清洁不清洁根本看不出来，一劳永逸！考虑什么洁齿啊！ 早餐是稀饭，名副其实的稀饭，连米粒都可以数的清，清得可以照出人影来，上面漂浮着几颗野菜。 这就是一家人的早饭，方正完全无法想象，就这样的早饭，怎么能够应付赵老汉一家一天的体力劳动。 要知道，赵老汉一家和中国古代一样，一天只吃两顿饭，这顿饭吃完了，就得等到下午三四点才能吃晚饭了。 胡乱的喝完一碗野菜稀饭，方正抹抹嘴说道：“赵大爷，今天我也和你们一起下地吧，白吃白住你们的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别的我不会，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赵老汉笑着摇摇头，憨厚的说道：“方小哥，你这份心意老汉我心领了，不过田地里的粗活不是你们这些书生可以做得来的，现在田地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是除除杂草，我们完全可以做得来。” 虽然只是应试教育下的批量产物，可是怎么说也是经过了十多年的文化熏陶，细皮嫩rou的方正在赵老汉眼里那是一身的书生气。 很明显，赵老汉把方正当成了饱读圣贤书的书生老爷了，在古代，读书人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赵老汉又怎么会让方正帮他做田地里的粗活呢。 更何况，书生，还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色，手无缚鸡之力！赵老汉甚至怀疑，方正能不能抗都动锄头都不好说。 方正苦笑了一声，没有解释自己不是书生，也没有再坚持要去田地里帮忙，别看方正也是农村走出去的孩子，可是对于农活完全是一窍不通，连水稻和杂草都傻傻分不清。 说是去帮忙，不帮倒忙就不错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赵老汉家的水稻给当成杂草除掉了，赵老汉连哭的心都会有。 更主要的是，方正今天还有事情要做，两顿饭吃下来，方正肚子里快要造反了，一点油水也没有，让方正实在是无法忍受，于是今天，方正打算好好改善下赵老汉家的伙食，犒劳犒劳自己的肚皮。 吃完早饭，方正带着大丫和狗蛋姐弟俩，提着一个木桶直奔村口的水沟，狗蛋手指点着瘦小的脸蛋，怯生生的问道：“方叔叔，这里真的有好吃的吗？” 不但是狗蛋一副期待的样子，连大丫也是满眼好奇，带着些小期待，毕竟是小孩子，就算再怎么懂事，一说到好吃的，仍然充满期待。 “嘿嘿，等下你们就知道了。”方正嘿嘿笑着卖关子，在水沟边上观察了一会，选好一个位置，卷起裤腿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