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百无一用是书生(大更)
当代儒家圣人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喧嚣的天地中却显得无比清晰。 那一声儒家晚辈恭请儒家先祖犹如天上惊雷轰落在仙人的耳旁。 儒家先祖。 自天地诞生拥有灵智之后,春秋之时可谓是人族智慧最高的时代,而那位春秋大帝更是最完美的血脉化身。 春秋之年,出了无数英雄豪杰,每一位无疑都是拥有大智慧之人。 但文教一派能被成为先祖的只有那一位。 那一位孔姓先祖,春秋大帝奉为太师,千年唯一一位公认的儒家先祖,儒教初代圣人---孔尼。 这一位死后万民府上悬挂百布,被春秋大帝在国子监前竖立雕像供百官学子瞻仰的儒家圣人,也只有他能被称为儒家先祖。 砰然间,刺耳的炸裂声响响彻天地之间。 这本陪伴了徐锦时足足数十年的古书炸碎在虚空之中,面面书页撕碎,一片片碎纸飘飞在天地间。 那位转身如天门的仙人悚然一惊,收回思绪,瞬间转身望去。 碎纸飘散在天地,一道散发着微光的巨大身影出现在天地之间。 仙人脸色复杂,真的便如他所想那般,这个迂腐的儒生耗尽最后一分心血将这位最为迂腐的老人强行呼唤出来。 散发着黯淡金光的光影投递在虚空中,一位脸色慈祥的老者凭空出现,悬浮在天地之间。 这位老者脸色淡漠地扫了眼前的这位仙人一眼,随后眼神扫向四周,看了片刻这片天地,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失去意识的两人,目光难得地有一分赞叹和欣慰。 这位脸色慈祥的老者转过头来,脸色恢复淡漠,语气冰冷道:“孙允,好久不见了。” 仙人点头,沉默不语,但依旧还是微微躬身,作了一揖。 “想想看,离上次再见已经是千年之前了吧。” 这位春秋千年前的儒家圣人脸色有些许追忆,随即又是说道:“千年之后,还是贼心不死啊。贵为骁骑将军的你却还是这般愚蠢,明知事不可为也要为之,太平盛世不好吗?为何又要搞地这般乌烟瘴气?” “太平盛世当然好。”这位被儒家先祖称为孙允的仙人冷笑一声:“那暴君尚在人世就不好了。”儒家圣人脸色吃惊,但随后又是释怀了许多,淡淡道:“你都能存活在这片天地,又何况是陛下?” “孙允,你还想做你的春秋大梦?千年之后,你还是不能放下?” “放下?” 名为孙允的仙人冷笑一声,“你明白我蛰伏了千年耗尽无数心血才能等到这一世,我怎么会甘心放下?!” “迂腐。” 儒家先祖冷笑一声:“陛下如何对待你们这些开国功臣你们心知肚明,暴君?!” “若没有陛下,春秋怎么能够一统?陛下做了皇帝多久,你们这些臣子就享受了多久的荣华富贵,你们又有什么是不知足的?” “既然连你都存在了这里,那些老家伙估计一个个也是躲在了头顶的天上做那缩头乌龟吧。” “是不是那又如何?”,孙允摇头轻笑:“这一次你能出来,下一次就你没有机会了吧,还有哪个迂腐之人能够将你请出?” 孙允抬起一指,指间轻轻按在虚空之中,儒教圣人皱了皱眉,屈指一弹,虚空莫名震动随机消散。 这位儒道先祖身上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些许,孙允脸色不变,淡漠道:“你我在朝政上本就各成一派,文官就数你这迂腐老人目光最为深远,但也属你最为迂腐固执,所以儒教之人也走了像你这般无趣的道路,只会死读书,认死理,打着救济天下苍生的口号,满腹诗书道理却也最是无用。”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句话再是贴切不过了。” 仙人反手五指按落,儒道先祖看着天空上笼罩而来的巨大黑影,轻轻摇头道:“修身齐家治国,谁又敢说书生无用?” 儒道先祖身形不动,抬起一掌,一掌便将笼罩而落的阴霾轰地烟消云散。 “孙允,你一直都是这般刚愎自用,自私自利。千年之前,你被大帝策封为骁骑将军,可惜你不但不懂感恩,还因为陛下没有封你为镇国大将军而耿耿于怀。明白人其实都明白,你连骁骑将军这一称谓也难以胜任,行军打仗,并不是纸上谈兵,什么事都是想当然,带兵时以春秋十万精兵强撼南下蛮夷,损失惨重。但陛下念旧情,依旧没有责罚你,若大帝真为暴君,你早已被摘取封号贬作庶民了,或沦落凄惨悲哀的下场。” 孙允脸色阴沉,冷笑一声:“行军打仗你们这些迂腐文人又如何知道个中险境,别以为读了许多兵法之书,所有情况就如你想地那般简单,十万精兵若不是我决策果断,舍弃三万冲锋士兵,那七万精兵根本不能存活下来。” “那便是你为何不是镇国大将军的原因。” “若是陛下,若是李淳国师,必当身陷死阵,以一人之力为众将领断后。春秋一帝,这个皇帝却比你这个逆贼更要无畏生死,只要沙场上,举着春秋旗帜的军队,只要是陛下领兵,那都是军心大振,攻无不克,如入无人之境。一代骁骑将军,却是贪生怕死,让三万子民为你的决策而付出沉痛的代价。若不是你刚愎自用,强行领十万之兵攻打蛮夷,被人迂回游击牵着鼻子,这三万手足又怎会惨死在蛮夷之手?!孙允,直到千年之后,你还是这般贪生怕死,为求一命为求功利出卖陛下,如今为求长生公然窃取天地气数,我之后辈三问天地,最后一问实在大快人心!” “老而不死意欲何为?!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儒家身上金光闪烁,一脚穿过万里相隔天地,抓着这位仙人便是狠狠砸落大地之上! 砰然间,孤身山峰被撞地石块分溅,孙允还未回过神来,一只金色的大手又是抓住他的脚踝,狠狠将他甩落大地。 儒道圣人脸色不屑,看着凹陷十丈的大坑,脸色不屑:“陛下即便再如何不对,但他何曾对不起我们这些老臣子,他对我们这些开国功臣又何曾像古书那般狡兔死走狗烹?你们这些诸侯麾下的臣子一个个贪婪无比,沽名钓誉,没有实力却还想流芳百世,让大帝为你们这些人背负千年骂名,谁还记得陛下每逢遇到我们这些老臣子,都是以礼敬之,又何曾记得每一次带兵驱逐蛮夷,陛下都是身先士卒,连一个小小的侍卫兵都不舍得放弃。还记得陛下为了救一名举旗小兵,左肩心甘情愿地被毒箭射穿,也没有一句怨言。” “这样的明君你还要反?!你有什么资格说反?!” 儒道先祖冷哼一声,脸色愤怒,反手一掌轰落巨坑之中!突然,儒道先祖微微皱眉,手掌被一股力量格挡开来。 孙允从坑中飞出,脸色阴沉,顾不上拍落身上沾染的逆土,瞬间拔刀一刀斩出。 那布衣身后原来一直背着一把刀。 一刀,儒道先祖的手掌无形间裂开一条缝隙,却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只是那身上的金光变得十分黯淡。 “帝王权谋之术罢了,若是我做帝王我也会这般身先士卒,玩弄人心之术千古以来就是春秋大帝拿手好戏。否则怎么会骗地你这迂腐老头还有那位李淳国师?可怜你们两人,最可怜是那位李淳国师,不得善终,连尸首都要灰飞烟灭才能让春秋大帝永生不灭。”
“这样的暴君你还说不是暴君?多少王侯将相要将其诛杀在幽都城中,你难道不知道诸侯起义将这位坑杀天下子民的暴君困死在太安殿上,逼他上吊而死?!” “不过你还真不知道。” 孙允冷笑一声:“你这个迂腐的读书人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呕心沥血,死后被暴君在国子监前塑像,受万人瞻仰,你又怎么会知道?” “别说我不知道。” 儒家圣人冷笑一声:“死后魂归天际,可是你忘了我们的开国之师拥有何种神通和本事?我就在天上看着你们这群余党逆贼,坑杀万民,虐杀子嗣?连我这个老头都看不去了,若不是你们设计利用陛下的信用,若不是你们心肠歹毒,陛下会含恨做出此事?!” “鸩杀春秋皇后,你们不应该罪该万死?!” 突然孙允脸色苍白,回想起千年前的那一幕,后背冷汗渗出,即便是已隔千年,为何想起这一幕时孙允总是忘不了春秋大帝死前那凄厉的面容。 “大帝待你们情同手足,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只要你们要,陛下都会给。你们何尝又为陛下做过一星半点?!” “做过。” “做了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遇到陛下假装恭敬地称呼一声,背地中你们的恶毒之心陛下何尝不知?即便这个天子让你们做,你们有资格坐地稳吗?” “一只巴掌大的蝼蚁,却妄想与天比高,井底之蛙,可悲。” 儒家圣人轻喝一声:“春秋余孽,昔日陛下心软,被你们围困在太安殿前,今日你们依旧死心不息,处心积虑窃取天下气运还想故技重施?” “孔尼作为陛下左膀,却让陛下死地如此可悲,今日孔某就好好替陛下替皇后讨回一个公道!” 一卷手书突然从天地之间撕裂而出,手卷从左到右轻轻铺落虚空,一行行沉稳有力的黑子浮现在天地间。 儒道先祖冷冷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孙允,怒笑一声:“无论是文人士子,或是将领武夫,都应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孙允,春秋骁骑将军,贪生怕死,罔顾军纪,有罪是为不义。图谋篡位,逆反天子,是为不忠。只为一己之私,视天下苍生于无物,强行窃取气运,当诛!” 一只青色的狼毫落在了儒家圣人手中,孙允脸色无比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这一只开国之师李淳所用之笔,竟然出现在了儒家圣人手中?! 千年之前,国师李淳口谕即为圣谕。 可又有谁知道,儒家先祖手中之笔写下之事,可为圣旨?! “诛!” 儒道圣人怒喝一声,狼毫在虚空一撇一捺都被圣人以浩然正气,以书上意气勾勒而起。 最后一撇完笔时,虚空这一“诛”字金光大作。 孙允担骇欲绝,四肢瞬间被束缚,闪烁金光的大字雷霆间按落在孙允的前胸,这位仙人张口大吐鲜血,神色萎靡。 只是孙允将死之时,天地异象再起。 天上雷云轰鸣,一道天门再次打开,一位相貌风流的男子从天门跨上,眼神淡漠地看着儒家圣人,平淡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