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帮凶
洛堰市刑侦大队 窗外的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眼看这一天就要这样过去了，郑德昌局长的胸口却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几分钟前刚接完电话之后，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块疙瘩了，这时候要是有一个镜子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的话，估计他自己也得吓一跳。 老诚走进了局长办公室，看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也能看出来心情很糟糕。 郑局长几度欲言又止，在那里走来走去。老诚开口说：“老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老郑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这个案子的情况变得多么复杂了嘛？” 老诚不说话。 老郑继续说：“你们在酒店开枪之后，现场就有人爆料到网上，现在记者们已经蜂拥到酒店楼下了。你知道网上的舆论是怎么说的嘛？最难听的说警察成为了‘杀人帮凶’！” 老诚极力掩护道：“可是这么做，也没有错啊！对方开枪了，小志当时不开枪的话，我也肯定开了。” “我知道他没做错，但是你明知道那个嫌犯所说的话，你也是个老警察了，怎么不提前做好准备呢？”老郑说。 “我提前做好准备？我怎么做好准备？谁能想到那个陈大国手里拿着枪而且还要射杀警察？”老诚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抱怨，索性一股脑的倾泻出来了。“我们要不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何必要进他的房间里呢？” 老郑一看自己的确是有点失态，过大的压力让他失去了大局观。他想到一切并没有结束，况且这是他这辈子经历的第一个罪犯主动声称要连环作案的案子，后面肯定还有更加棘手的问题要面对，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 “老诚啊，对不起，我也是压力太大了，所以一时没控制住，你知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老郑拍了拍老诚的肩膀说。 老诚也苦笑道：“其实也确实怪我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想好，现在这情况我在小志开枪的一刹那我就全想到了，所以当时我犹豫了半天才给你打电话汇报。我感觉我们是被嫌犯利用了，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对了，鉴查科的人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发现？”老郑问。 “他们刚才检查了一下那只手枪型号是格洛克17，是属于境外走私过来的枪支，一般来说国内大多数案件中所用的枪支都是国内生产的枪，走私枪支弹药的难度实在是太大，而且近几年还有几次严打，所以推测是至少５年前流入中国的。”老诚说。 老诚继续说，“还有之前那几个学生还有救护人员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脱离昏迷状态，昏迷的原因也得需要调查一下。” “行，你来之前上级领导已经指示，现在你们七组要移交其他一切案子，专攻这一个案子。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关注这个案件，舆论也已经把咱们拱到了风口浪尖了。所以你们要明确分工，现在重点就是这两个方面，一个是枪支来源，一个是那些学生的昏迷原因。” 老郑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已经告知各大媒体了，希望那些有危险的‘目标’能自己主动来报案，警方会尽全力来保护他们。” 老诚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想泄气，但是我觉得那些人是很难来寻求咱们的帮助的，特别是第一个人是死于我们警察之手之后。” 老郑点头叹道：“嗯，我知道。但是出于职责咱们还是得公告一下，不说的话更是让人抓住把柄了，咱们现在已经够被动的了！” “对了，娟子呢？我记得你让他查通话记录什么的是吧？”老诚问。 老郑说：“嗯，没有查出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你回来之前我让她去医院守着小志去了。” ---------- 洛堰市仁爱医院 娟子手里拎着一袋子水果点心和零食走进了Ｂ304室,小志一看是娟子,觉得有点意外就问:“小妮子，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因公负伤了，特来慰问慰问。”娟子伸了伸舌头。 “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啊？来我看看都有啥？”小志说着就伸手要拿。 “您想太多了，这是我怕无聊给自己买的。”娟子开玩笑似的把袋子往回躲了一下。 “不要骗自己了好吗？你看你那么瘦能吃的了这么多嘛？”小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了过去。 娟子佯装生气：“哎哎哎，你怎么还抢走了啊？我可报警了啊！” “报吧，我就是警察啊！”小志厚颜无耻地笑了起来。 “亏你还好意思承认你是警察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手已经利落地把香蕉拿出来，并且剥好一个递给了小志。 “喂，我是耳朵受伤了而已诶，又不是残疾了，直接给我就好啦。” 娟子有点生气，把那个香蕉一把抢了过来，“嗯，那这个我吃。”然后真的把另一个没有剥皮的香蕉扔给了小志。 “呦呦呦，还真生气了怎么？是不是要哭啊？”小志嘴上不饶人。 “懒的理你，看来那子弹真是没长眼啊！要是再打正点多好！” 小志捂了捂胸口，露出很受伤的表情：“你这话太伤我了。咳...咳...咳...” “亏你心还这么大，你知道不知道网上现在已经把咱们警察说成是帮凶了？”娟子问。 “什么？？哪个没心没肺的写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瞎说，这是诬告啊！”小志突然严肃了起来。 “也难怪他们会那么想啊，假如你不是警察的话，你怎么想啊。那嫌犯说要杀一个人，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最后结果是警察杀死的那个人，你会怎么想啊？” “那意思，怪我咯？”小志无辜地说。 娟子摆了摆手，“不是怪你，我只是提醒你现在的舆论走向。” “切，我才不管舆论怎么说呢，我自己对得起良心反正。” 突然病房里又走进来一个人，小志惊讶地说：“哎？你怎么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